《厂公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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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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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或许不会平静,允炆胆子小,你去陪陪他吧。”老人不放心自己的孙子了。或许也只有在这一刻,朱元璋才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是。”徐如意跪地磕头,随后顺着阶梯下了五凤楼。

    向东宫寝宫去的路上,徐如意脑中一直在回忆着昨日晚间与蓝玉的会面。令他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那一句“呲他一脸血。”

    一代英豪的最后一战,两位英雄的正面交锋,一个严阵以待,一个慷慨赴死。这一战将是何等悲壮!

    徐如意很想亲眼见证这一幕,但他的心告诉自己,他还不够资格,他的心还不够狠,不够硬。如果真的让他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蓝玉,他的反应或许超过自己的想象。也许待在朱允炆的身边安静的过上一夜,眼睛一闭一睁,也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这么打算,可徐如意脑海中又突然想到了昨夜蓝玉说起胜率时所给出的那个诡异的答案“一成半”

    为什么是一成半?

    是随口说的一个数字还是他真的算过?

    如果他算过,那又是怎么算出来的?

    还没有想出个答案,徐如意已经走到了东宫,朱允炆的寝宫门口。

    ‘这个时间,想来他已经睡了吧。’徐如意想了想,放下正要敲门的手,转身在宫殿门前的石阶上坐下,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胡乱的想着心事。

    “徐公公。”一个略带崇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徐如意一回头,原来是朱允炆的贴身随侍小圆子,上次一起吃过烤鱼的。

    “怎么?没睡?”徐如意拍拍身边的石阶,示意小圆子坐下说话。

    小圆子受宠若惊的坐下,表情激动:“睡,没睡。太子睡,小的没。。。”

    “干嘛这么紧张,放轻松点儿,我又不是妖怪。”徐如意好笑的看着小圆子,有些不明所以。

    “嘶~”小圆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算是勉强松了松弦,虽然声音还是有些紧张,但好歹能听懂了“太子睡下了,但小的睡不着,便想出来看看月亮。”

    “想家了?”徐如意问道。

    “嗯,小的。。。”

    “别老自称小的小的,听的不舒服。”徐如意笑道:“我叫徐如意,你呢?”

    “小的。。。”小圆子下意识的开口,随后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圆子。”

    “真名呢?”徐如意又问道:“总不会生下来就叫这个吧?”

    这也算是入宫的规矩了。凡是进了宫的,名字都要改掉,有的还能留个姓,有的直接连姓都一并改掉。比如说大名鼎鼎的刘瑾,本家姓谈,是入宫后才随他干爹改姓的刘。还有九千岁魏忠贤,原名李进忠,也是一个道理。

    “我。。。我叫刘喜,嗯,刘喜。”好像不确定似得,小圆子一连说了两遍。

    “怎么,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徐如意笑道。

    “嘿嘿。”刘喜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太久没叫过了。”

    许是徐如意随意的态度影响了刘喜,让他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公公,你真的好厉害啊,能够当上东厂的厂公。”

    “算不得什么,不还是下人吗。”

    “不一样的。”刘喜正色道:“有您在,我们这些宫里的也觉得有希望了呢。”

    “希望?什么希望?你想篡位啊~”徐如意开了个玩笑,碰了下刘喜的肩膀。

    “没有没有。小的没有非分之想。”刘喜赶忙摇头否认:“小的只是想着有一天能到公公手下当差就好了。”

    “真的?”徐如意挤挤眼睛:“那你可要努力了,人都说文武双全。你哪怕做不到,但文武之中你好歹占一样,不然可进不了东厂哦。”

    “小的。。。小的。”刘喜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黯然道:“我只会伺候人。”

    不想打击刘喜,徐如意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就收你做我东厂的内线如何?”

    “真的?”刘喜高兴的快跳了起来,但随后又疑惑道:“什么是内线啊?”

    “内线,内线就是。。。”徐如意解释了一番:“总之,以后多拉帮结伙,有什么消息就向我汇报,若是立了功,我就传你本事,让你正式入我东厂,如何?”

    “嗯!”刘喜重重的点头,兴奋的满脸跑眉毛。

    。。。。。。。。。。。。

    三千营,禁军三大营之一。之所以叫三千营,是因为组建此营时,是以三千蒙古骑兵为骨干整编扩建的。

    禁军三大营共分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

    战斗一般是三大营互相配合,五军营是步兵,神机营是远程攻击部队,战斗时神机营大炮先攻击、等敌人近了用火铳,然后五军营扑上去挡住敌人,等敌人出现颓势时或五军营战斗不利时三千营骑兵全力冲杀。

    三大营配合起来威力无穷,可如果单独拎出来,那还是要数三千营的战力最高。没办法,神机营的火器故障率太高,五军营是步兵,两者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有马的三千营。

    当然了,三千营如今只是名字叫三千营而已,真正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万人。

    虽是中秋之夜,三大营却没有放假,不过却多发了一个月的饷银,这也算是常例了。想想也对,要是在这个日子让几万见了母猪赛貂蝉的大头兵进城,那估计南京城都要翻个个儿。

    禁军不同于其他的卫所兵,他们不事生产,没有自己的军田,平日里多是训练为主,所以最为精锐。

    吃过了饭,三大营的大头兵们十几人,几十人的聚在一起,好歹也是中秋佳节,虽然不能离营进城,但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热闹。

    “大!大!大!”

    “小!小!”

    “开!”庄家把骰钟一掀,放声大笑:“一二三六点小!”

    “哈哈哈!”笑声响起,赢家把银钱收在面前。

    “哎呦。”懊恼的叹气,输了的面色纠结,感叹着自己运气不好的同时又在考虑着翻本的可能。

    三大营的景象大都如此,只是三千营有些小小的不同。在营地偏西面的一大片场地,三千多粗大的汉子们手里牵着自己的马,低低的声音,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相比于这边热火朝天的豪赌,这边的景象要落寞很多。不过也没人在意,没人关心。一群蒙古人,又像以往一样和他们的马说话,神经病,管他们呢?

    而蒙古人自己也不在意,中秋又怎么样?这是汉人的节日,又不是他们的。

    夜空中,一朵奇怪的烟花炸开,似乎隐隐的组成一个刀的形状。

    三千营中军帐前,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李虎看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信号,转身走进了帐中。

    “公爷信号出了?”杜安沉声问道。

    “出了。”李虎点头。

    “邹宪和冯远呢?”

    “也都准备好了。”

    “好!”杜安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向外走去,李虎紧随其后。

    。。。。。。

    “都督!”

    “都督!”

    “都督您怎么来了?”

    四散的兵丁们看到李虎和杜安,纷纷上前打招呼,毕竟前几天才来过,一时还忘不了。

    两人态度从容,不时拱手,随口答复:“啊。就是随便来看看,”“今天中秋,看看兄弟们过的怎么样。”

    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

    接连鼓声响起,响彻整个营地。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胡乱抓起面前的银钱便向校场奔去。

    追魂点将鼓,三通鼓响而未至者,斩立决!

    此乃军中铁律,无人敢于违背。

    不得不说,洪武年间的大明军队不是后来的老爷兵,战力军纪都还是一等一的。

    三通鼓毕,冯远放下手中的鼓槌,来到点将台上,厉声喝到:“弟兄们,我乃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冯远!京城之中白莲教意图作乱,如今已经杀入皇城之中,封闭四门,皇上安危只在旦夕只间!”

    身旁一个文官打扮,身穿绯袍的中年男子也大声说道:“本官乃是兵部右侍郎邹宪,刚才冯远冯将军所说具是事情。现,本官带来了皇上旨意,调三千营众将士紧急入宫护驾勤王,违令者斩!”手中一卷黄稠被高高举起,看样子好像确实是圣旨的样子。

    “这。。。真的假的?!”中高层虽然早知内幕,但底层的士兵还被蒙在鼓里,这出大戏,也是演给他们看的,只要把他们诳出了营,剩下的,也就都好说了。

    正在众将士议论纷纷之际,杜安带着李虎跳上了点将台,冲着邹宪说道:“我乃左军都都督府左都督杜安!我要查验你手中圣旨!”

    “请!”邹宪也不含糊,伸手便将圣旨塞到了杜安的手中。

    校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杜安的身上,等着最后的结果。

    杜安从容的展开圣旨,左右看了一番,随后抬头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圣旨我看过了!是真的没错!”

    这一刻,再无有一人怀疑圣旨的真假,一时间场面有些嘈乱,要上战场见血了,难免情绪会有些激动。

    忽然,营门处一匹黑马向点将台这边疾驰而来,马上一员大将,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皂袍溯带,手提一杆龙凤大环刀,月光下烁烁放光。

    “希律律例”黑马停在点将台前,马上大将高声喝道:“某乃大明凉国公蓝玉,尔等可还认得?”

    “昔日某带尔等远征大漠,尔等可还记得?”

    “今日皇城被破,情势危机,皇上危在旦夕,某欲率尔等擎天保驾,尔等可愿追随?”

    一连三问,震慑全军。

    片刻的沉默之后,惊天的呼喊声响起:“誓死追随将军左右!”

    刀,出鞘!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血与火之歌1() 
夜,已经来到了子时

    街上欢庆的人们已经少了很多,小商小贩们也是一样,毕竟明天还要继续。睡得晚了,明天的生计就耽误了。

    但对于达官显贵,豪富之家来说,夜还长着呢。

    秦淮河上的花船诗会。烟柳楼台上的雨滴吹箫,才是真正的好去处。

    莺莺燕燕之间,晚晴楼二楼的栏杆边,一个艳姬衣衫不整,正捧着她今夜的良人的脸,准备现上一个“皮杯儿”。

    “嗯?怎么了?”良人见怀里的璧人似乎愣住了,不禁疑惑道。

    艳姬回过神来,指着楼下街对面的一处院墙道:“奴,奴家好像看到有几个黑衣人翻进了院中。”

    “黑衣人?闹贼了?”良人扭头,顺着艳姬的目光看去。

    晚晴楼的位置有些奇怪,位于会同馆(会同馆是朝廷设立用以接待四方外宾之处,相当于现如今的国宾馆)的后身,离着国子监也不远。

    这良人仔细一辨认,发现按艳姬所说,贼人应该是翻进了会同馆之中。

    “你看错了吧。。。”良人说道:“这会同馆里也没人,贼人进那里边儿做什么?”

    会同馆象征着大明王朝在夷人面前的脸面,占地极广,而且恢宏壮观。不过眼下还不到日子,最近也没听说过有哪国的使节进京朝贡,所以这会同馆里一到了晚上便是乌漆嘛黑的,鬼影子也不见一个。贼人去了也偷不着东西,完全没有必要。

    “或许吧。”艳姬也不太确定,光线也不好,自己看错了也不是不可能。收拾心情,脸上重又露出熟练的媚笑,娇滴滴靠在两人怀中:“啊~,奴家醉了,公子您和奴家早些安歇了吧~”

    “哈哈哈。”公子大笑几声,起身一较劲,将艳姬打横抱在怀中:“公子我这就。。。。。。”

    “轰隆!”

    一声巨响自会同馆中响起。带起一阵起浪,四下吹拂。

    “哎呦”捏呆呆发愣间,艳姬“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会。。。会同馆。。。”公子已经吓傻了,整个晚晴楼连带周围的人也都是一副模样。

    南京城似乎都被这一声巨响所震颤,片刻的沉静,烈焰冲天而起!

    “啊!!!!”

    “救命啊!!”

    “快来人啊!”

    “走水啦,走水啦!”

    惊慌的哭喊,盲目的奔走,街上残留的行人,还有纸醉金迷的官绅公子,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群无头的苍蝇,四下乱跑,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仓皇的呼喊声变了样子。

    “救命啊!!!”

    “白莲教来了!”

    “佛母降下天火!!!”

    “皇城被攻破了!!!”

    其实只要人们稍微冷静下来,他们就会发现,爆炸所引起的大火其实只是发生在会同馆,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如果他们能再看看皇宫,他们更会发现,其实皇城大门还是紧闭着,一如往昔,哪里有什么叛军。

    只可惜,混乱之中,混沌就是唯一的真理。

    “趁乱入城,借口护驾?倒是一个好主意。”朱元璋冷冷的俯瞰着整个南京的乱相:“蓝玉,朕等着你!”

    。。。。。。。。

    城内如何,与把守城门的守军将士无关,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隔绝内外。

    正阳门,都城南京的正南大门。与明皇城的洪武门、承天门、奉天门等在一条中轴线上,是扼守皇城的险要之地。

    成墙上,吴庆生比划着手里的钢刀,大声的呵斥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们:“都慌个屁。咱们就在这墙上老实的待着,难道火还能撩了咱们的毛去?”

    “不。不用去救火吗?”身边一个小兵弱弱的问,回答他的是重重的一个暴栗和屁股上重重的一脚:“你他娘的傻啊,救个屁的救,城里都乱成这样了,又是爆炸又是火,咱们这是进去找死吗?就你这小身板,去了不得被人把卵黄给踩出来?你。。。”

    吴庆生还没骂过瘾,一个小兵顺着石阶跑上城头:“头儿,下边儿有一群太监要见你,说是带了皇上的旨意。”

    “什么?!”吴庆生大嘴一咧,有些狐疑的问道:“这个时候,皇上给我个看大门儿的传什么旨?”

    “小的。小的。。”小兵又哪有那个脑子能答上吴庆生的问题。

    “正阳门守门都尉吴庆生何在?速来接旨!”盛气凌人的态度,内宫大宦的服饰,手里边明晃晃的黄绸子,一个老太监领着四五十个壮年太监迈步来到了城头,正定定的看着吴庆生。

    ‘怎么声音这么粗?’心头闪过一丝狐疑,但还是三步两步迈上前来,叩头呼喊到:“末将正阳门守门都尉吴庆生,接旨。”

    老太监展开手里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城内白莲教闹事,正阳门的将士每,都速速入城来帮朕平乱,驱散百姓。钦此。”

    听了圣旨,吴庆生默然不语。

    这种通篇大白话,不伦不类的圣旨也算是洪武朝早期的特色了,早年间朱元璋下旨沿海各地百姓的抗倭旨意上写的就是“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告诉百姓每(们),准备好刀子,这帮家伙来了,杀了再说。钦此。”

    虽然这种圣旨这些年用的少了,不过皇上为了照顾他们这些半文盲,再写一次倒也不是不可能。真正让吴庆生疑惑的,是面前老太监的鞋子!

    铁尺战靴,军中将尉才有资格穿戴!圣上的严令中,阴阳人是无资格穿靴的,那眼前这人。。。

    吴庆生偷眼打量,除了面前的老“太监”年岁大些,后边的跟班太监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却又刻意的佝偻着身体,显得十分鬼祟。而且,传个旨而已,又怎么用得上这么多太监?

    心思一起,眼中看到的疑点也就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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