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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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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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徐如意点点头,笑道:“味道还不错,你有心了。凳子不少,自己找地方坐吧。”

    “不敢当督主赞,都是属下该做的。”云铮躬身一礼,随后在左边一张近处的椅子上坐下。

    气味之分无外香臭,万变而不离其宗。但徐如意从这安息香的气味中却闻到了一种名叫“雅”的感觉。静谧的黑暗中,身上确实松快了不少,右眼皮也不那么跳了。

    总归是云铮的一番心意,心情好了,徐如意也就愿意多说两句:“不得眼的话就点根儿蜡,咱家记得你怕黑吧?”

    “倒也不是怕,就是不太喜欢而已。”云铮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将角落处的一根烛台上的蜡烛点了,黑暗中终于有了一抹光亮。

    “东厂这么大,可说到底,咱家也就只信你一个人,毕竟你是真正和咱家一路走过来的。”徐如意声音中慨叹莫名。

    云铮笑道:“可惜云铮脑子不好,功夫也不好,不能为督主分忧。”

    “不能妄自菲薄。”徐如意一挥手,冷笑一声:“张三丰上了天,这功夫再高也不在咱家的眼中,更挡不住咱们东厂的千万缇骑。至于脑子,哼,太聪明可不是好事。”

    “督主。”听出徐如意话中之意,云铮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小夜领着查察司这么大的摊子,难免有个疏忽,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咱家说的不是他,不过他也不是个好玩应。心倒是没长歪,就是脑子里总是想些不该想的。”徐如意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与王永真密会的那个老道,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他那个师父,牛二给你那副画像虽然画的有些糟,但你当夜雨泽会认不出来?他不说就是了。”

    “督主,小夜他。。。”

    “别担心,他心还是红的,不然咱家直接就砍了他。无非就是想压回大的,把王永真拉下来在咱家眼前抓个彩。”徐如意嗤笑一声:“上次他听到咱家对化鹏飞动了手,就以为咱家是要动王永真,真他妈是个天才。”

    淡淡的瞥了云铮一眼,徐如意又摇了摇头:“不用和他说,若是姓王的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咱家不会动他,夜雨泽也没胆子和咱家玩请君入瓮那些脏招。”

    “属下知道了。”云铮点头。

    “所以说,脑子太聪明了不是好事,哪天你要真是开了窍,说不定咱家只能把你的脑袋摘了。”徐如意笑了笑,又接着道:“玩笑归玩笑,查察司的摊子大,看的都是厂子外边儿的。你那罚恶司帮咱家看着这个家才是大事。最近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

    “这。。。倒有件事想与督主说说。”

    “怎么?”

    “督主可还记得那个江南第一家?”

    “江南第一家?”徐如意皱了皱眉,好半晌才想起些嶙峋:“姓郑那一家子?”

    “正是。”云铮沉声道:“再过一月便是郑家那老太君的八十寿数,郑家派了排场进京,说是想给朝廷捐些银子,以做感激。”

    “这是个什么由头,不就是想在皇上和朝廷眼前露露脸,也亏他们想的出来。”徐如意晃晃脑袋,脖子处骨节“咔吧”作响:“郑家在朝中还有点儿势力,嗯,就给他个面子,回头让皇上给他写个字儿就。。。等等。”

    徐如意话锋骤停,抬头看向云铮,神色玩味:“咱们东厂的那位周大司主去见他那个旧主子了?”

    “这次郑家领头进京的,确实是那个郑志忠,也递了文书想见老周,只是被推了。”云铮笑道:“其实这都不是大事,只是督主问了,属下也就顺口一说。”

    “推了?没见?”徐如意眉头又皱了起来,手指在书案上点动,发出“哆,哆”的声音:“周不言这人有些迂腐,可却是咱家这东厂中最有“良心”的,老东家求见一面也不算过分,这点儿面子都不给?不像他啊,私下也没见面?你能肯定?”

    “这。。。”云铮沉吟,最后还是老实的摇摇头:“老周他好歹也是咱们东厂的司主,属下也不能做的太过。若是他暗中使些伎俩,有无接触属下也不能肯定,只是明面上倒也没见他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

    情谊如纸薄,疑心似刀利。信任这东西最经不起推敲,只要有一丝怀疑便会被无限的放大。此时徐如意心中对周不言产生了怀疑,高高在上的东厂赏善司司主也就被打落了云端。

    “花银子买,用刀逼,你下去安排一下,务必给咱家敲实这周不言到底和郑志忠见没见过面。”

    “是。”

    “还有,给咱家查一查,这姓郑的这次进京到底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要真就是送银子就算了,要是还有些其他的。。。”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病将() 
一身寻常的侠客服,头上戴着一顶少见,但却并不稀奇的侠客帷帽,牵着一匹老瘦的骡马,随着穿行的人群缓步走进了这座古老的都城。耳边厢犹有城门守卫的私语声传来。

    “别惹他,这帮走江湖的可不好惹。”

    “老大,咱们怕的什么,难道他还敢在这城门口闹事儿?”

    “新来的,不懂就别瞎说。你没有看到他那双手?连手上都全是刀剑之疮,身上还不定什么样,又背着多少人命。真一刀捅死你了,高来高去的上哪找?”

    “那,那我也。。。”

    “行了,城门税交了,文牒没问题,也不是北边儿来的,你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一阵微风拂过,帷帽的垂帘掀起一条细缝,线条阴柔的脸上正如那老城门所说,遍布狰狞疤痕。偶然瞥见的顽童只一眼,便嚎啕奔走。

    “哼。”一声冷哼过后,马三宝迈步,几个闪身便再无痕迹,彻底的容身于这座锦绣国都。

    人类是矛盾的动物,简单而又复杂。

    所有行为只为了心中的欲望,这是简单;而为了这简单的目的,无论多复杂的手段,精明愚蠢,都能信手拈来。

    跟着朱元璋一路尸山血海的杀过来,战阵上的耿炳文手段沉稳;群星陨落,血色弥漫的洪武一朝,他将侯门富贵以及那张丹书铁券握到了最后,耿炳文无疑也是精明的,最起码担得起一个知进退的评价。

    可便是这样一个沉稳而又知进退的将门公侯,无疑也有他迷茫的时候。

    偶感风寒是真的,但卧病在床却是演的,命不久矣更是一个笑话。算命的曾说他能活到耄耋之年,如今他方才花甲,还早着呢。

    可半月过去,他还是在床上扮演者病号的角色,宫内送来无数的赏赐慰问,理论上倒是发了笔财,但金银之物又怎会放在他的眼中。

    这其中有阴谋?

    并没有,确切的来说,是为了躲避阴谋。作为耿炳文的长子,未来的爵位继承,耿璇心知肚明。

    明哲保身,说白了就是缩头乌龟,这可算是耿家的家训了。关于这一点,耿炳文对耿璇这个长子言传身教,耳提面命,只可惜,对于耿炳文的教导,耿璇心中的见解却截然不同。

    “父亲,皇上性格懦弱,亲近阉宦,对朝中文武树番屠戮,已是君臣离德之相。反观北平,燕王雄才大略,手下兵甲十万,猛将如云,正是气吞天下之势。儿子看得出,郭叔也看得出,天下人也不是瞎子,父亲为何偏要装聋作哑?”

    耿炳文被椅着高软的靠枕,皱眉看着在床边“据理力争”的儿子,并不做言。

    “父亲时常教导儿子明哲保身之道,可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绑在建武皇帝的烂船上不过朽木同休,或可平安一时,却非长远之计啊!”

    耿炳文依旧没有答话,就这么皱眉听着,听着。直到儿子说的累了,停了,他才开口:“说完了?”

    “说,说完了。”

    “那就听我这个当爹的说说吧。”耿炳文点点头,笑道:“能知道从长远考虑,这是好事。不过什么离心离德的废话就不必说了,爹问你一句,北平实力再是雄厚,终究不过一城一地,燕王也只是一个王爷,而且还是四王爷,上有秦晋二王,名不正言不顺。与坐拥天下的皇帝相比,胜算几何?”

    “皇上有意削藩,只要稍加推动,到时天下藩王并起,皇上便是坐拥天下也。。。”

    “稍加推动?怎么个稍加推动?”耿炳文反问道:“若是黄子澄不死,皇上大刀阔斧的力行削藩,那自然是天下烽火之态。可如今黄子澄都化了灰,皇上行的是一个拖字诀,你怎么推动?”

    “这。。。”耿璇一时语塞。

    “而且啊,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

    “这两年,嗯,应该说是先帝驾崩以来,藩王们可越来越少了。”耿炳文的笑容渐敛,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先帝在位之时,统共分封二十三个藩王,伊王唐王早逝,暂不去说。潭王进京为先帝吊唁之后,回返途中因伤心过度,神思不属而落水身亡。沈王因刁民之刺身死,韩王珉王酒色无度也是时日不久,庆王多病,齐王痴迷海外寻仙。

    除了这些和那些亲近朝廷的,中立的,剩下的也就只有秦晋燕楚周宁这六位藩王野心勃勃,你觉得,这是巧合?”

    耿璇瞪圆了眼睛,对心中的猜测不敢置信:“父亲是说?!”

    “那位厂公真是好本事,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天下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连皇家的血脉都敢动手,不得不承认,手段却是够辣,够狠,也够忠心。”

    “忠心?”

    “是啊,皇上的性子,岂会容许他用这等下作手段。”耿炳文清了清嗓子,看自己的儿子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有些不忍,又宽声劝慰道:“其实啊,燕王也并非全无胜算。打仗的是兵,更是将。不管怎么说,朝中如今除了我和你郭叔,确实再无可战之将,这也是事实。”

    耿炳文话中有话,耿璇自然听得明白。自李景隆死后,郭英对皇帝心存不满,这点在朝中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耿璇自然也知道。

    “想什么?让我也投靠燕王?”耿炳文苦笑:“你这个蠢材,就不怕重蹈了李飞的覆辙?”

    “李飞?”好熟悉的名字。耿炳文想了半天,才恍然间记起,原来父亲说的是曾经的韩国公李善长之子,如今押在锦衣卫的那个疯人。

    “你以为你爹为什么要装病。”耿炳文摇头苦笑:“郭英性子急,藏不住事儿,只怕已经引起了东厂那边儿的怀疑,若是激起了那阉人的凶性,嘿,先帝念着旧情给李善长留了一个疯儿子,就怕你爹我这条命不够保你一条小命的。”

    “爹,原来你是为了我才。。。”

    “行了,今天给你说了太多,别到处乱说。”耿炳文拍拍儿子的肩膀,忽又莫名的冲着窗外道:“五千两银子,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侯爷放心,小人什么也没听见。”窗外,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 诏狱() 
锦衣卫的诏狱之中,轮班的两个牢头百无聊来的在那张破桌子上喝着酒,吃着寒摻的小菜。诏狱中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活不成又死不了的,在这诏狱之中,被世人所遗忘。

    洪武朝时的锦衣卫在毛镶和蒋瓛的领导下威吓四方,传到纪纲的手里头,虽然一直受着那东厂的压迫,但双方之间还是别着苗头,不能说是平起平坐,但用一个“有来有往”来形容也还算是恰当。

    可如今纪纲也死了,锦衣卫的指挥使成了那个啥也不是的赛哈智,论资历,能耐,武功,手段,除了他能心甘情愿的给东厂当狗这一点外,锦衣卫之中比他强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我也能当狗,怎么偏这姓赛的能做指挥使!”其实这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来,今天这野蕨菜拌的不错,我特意吩咐街口的咸菜老周多加了醋,你尝尝。”

    一双筷子伸到盘中,夹起一撮蕨菜放入口中,精瘦的牢头一边嚼着,一边骂:“日子真是不如以前了,以前看诏狱可是出了名的肥差,花了银子都难进,如今竟然成了这么个糟心样儿。”

    对面,一脸大胡子的牢头撇着大嘴,说道“肥肉都在东厂那个天牢里押着,咱们跟着那位赛老大,能有口咸菜吃就不错了。”

    两人就这么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糊弄差事,时间过得倒也快。劣酒寡淡,也不知道添了多少的水。菜都吃的差不多了,两人倒是越喝越清醒。

    “娘希匹,马尿还兑水,老子明天非得砍了他不可!”

    “这可真是,卖假酒卖到咱们锦衣卫的头上来了,咱们非得亮亮家伙不可。”大胡子也是连连点头:“厉害的惹不起,一个卖酒的还治不了了?”

    “哼,妈的,这不上不下的,真够憋气的。”瘦牢头一拍桌面,龇牙咧嘴的。

    “算算时间,送饭的差不多也该来了吧。”大胡子看了一眼身后天窗上的日头,笑道:“老办法,还是沾那疯子的便宜呗。”

    “哦,对,我都糊涂了。”瘦牢头抓了抓肚子,咧嘴一笑:“也不知道今儿个能送来啥好吃的。”

    两人口中的疯子其实就是押在这诏狱之中的一个囚犯而已。疯子这个词并不带有任何贬低的含义,这人是个疯子,事实而已。

    所以说投胎真的是一门学问,同样是疯子,一百个里边九十九个都活不长,偏偏关在诏狱的这一位却活的有滋有味。

    只因为他爹名字叫李善长。

    事实证明,曾经的韩国公即使已经化了灰,从某种角度来说,名头还是依然好用,最起码能保他儿子一个衣食无忧还是不在话下的。

    牢头儿吃的野菜,犯人们吃的糠加沙子,只有这李飞,每顿大鱼大肉从不短缺。甚至每个月还有女人来陪几晚,这日子,美的飞起。

    “疯子都有女人玩,这他妈的。”

    “听说有一个都怀上了,不过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那位公公便没把这女人断了。”

    说话间,甬道之中有脚步声音传来,一个人的,很清晰。

    两人对视一眼,也没起身,知道是东厂安排的专门给李飞送饭的人来交差了。

    大胡子背对着甬道的入口,瘦高个面朝着,来人的穿着打扮不似往昔,浑身上下笼罩在一件款到的兜帽斗篷之中,看不清面容。

    手里倒确实拎着一个食盒,只是这打扮实在让人起疑。

    “换人了?”瘦高个愣了愣,倒也没多想,毕竟换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喂,新来的,不懂规矩吗?”瘦高个拍拍桌子,冲着黑袍人叫道:“先拎过来让我们哥俩验一遍,不然吃出事儿来算谁的?”

    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在原地,片刻,迈动步法向这边走来,与此同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在这诏狱之中:“这可真是,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得。咱家本来都没想动你俩,你俩却偏得开口拦咱家的路,有意思,有意思。”

    “啥?你说啥?”瘦高个的还没反应过来,那大胡子却面色一肃,豁然站起转身,腰间绣春刀也握在了手中:“你到底是谁?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咱家的名字就不说了,你们肯定是没听过。至于这地方,不就是锦衣卫的诏狱吗?真不怎么样。”黑袍人四下看看,语气轻蔑。

    “你可知擅闯此地是什么罪过!”瘦高个此时也知道眼前的情形不对,也把桌上的刀拔了出来,色厉内荏的喝骂。

    “这样也好,李飞关的那个地方咱家没太听懂,正好就由你们带路,也省的麻烦。”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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