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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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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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看一下,咱家去去便会。”

    刘喜对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吩咐了一声,几步疾行,消失在夜色之中。

    乾西宫

    皇城中最不像宫殿的宫殿,因为它是那唯一的一座冷宫。

    一如既往的荒凉,杂草丛生。

    枯井中也不知有多少水,尸首该是不少的。

    一颗石子落下,“扑通”一声,井沿旁,李彩娱心事重重地扑棱了一下手,叹道:“老门主将位置传给徐如意,也不知是对是错。”

    “对,当然是对的。”楚埋儿啧啧怪笑:“阵斩十万,杀贯日月,不愧是老门主挑的接班人,换你,你行吗?”

    “没有十万,最多只有一两万。”吴拾器辩了一声,随即失笑,笔出一个大拇指晃了几晃:“好厉害,好威风,某家是佩服的紧,想来当年的张真人也便不过如此了。”

    “当年是当年,如今的张真人恐怕已是地行仙了。”

    “张真人年岁几何,咱们小门主如今才。。。才。。。门主今年多大了,你们谁还记得?”

    “十七,虚岁。”李彩娱翻了个白眼儿:“唉,本事是好本事,就是这惹祸的能耐也不小。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如此张扬,未必便是好事啊。”

    “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还要等小喜子来了,听他说说陛下的态度。”唐身葬一如既往地死人脸,说道:“宫外老钱送来信儿了,纪狗子那边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对。”

    唐身葬口中所说的纪狗子自然指的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纪纲。

    纪纲这名字本来颇有气势,可被南京百姓的吴侬软语一叫,说的再快些,听起来就像是纪狗一般,再后来,也不知是谁在后边又加了一个“子”字,久而久之,私下里不管是谁提起纪纲,都直接说纪狗子,传播极广。当然了,明面上可没人敢这么叫。

    “纪狗子又怎么了?”陆怀亲疑声道。

    “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把消息送到了宫里,这本身就是毛病。我看他这是又要炸刺儿。”哼了一声,楚埋儿恨声道:“欠收拾的东西,也不知门主为何要留着他。要不咱们几个把他作了得了。”

    “这叫制衡,你懂个什么,就知道打打杀杀,真以为你的大金刚拳天下无敌了?老实儿的听老唐接着说。”李彩娱看向唐身葬,点头示意:“老钱说啥了?”

    “死的更多了。”见楚埋儿和陆怀亲,吴拾器有些不明所以,唐身葬解释道:“三个月前吧,大概也就是朱棣那两个狗儿子逃跑的前后,纪纲突然玩儿起女人来了。”

    “玩儿女人?这有什么不对的。往常好像也没少玩儿吧。乡下土包子,没见过天儿。”陆怀亲笑道。

    “不一样,”唐身葬摇头:“太多了,而且都他妈玩儿死了,死的还。。。还。。。嗯,很惨。”匮乏的词汇让唐身葬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简单的形容,但能让他都觉得惨的死状,几个老兄弟也能明白其中的意味。

    “皮囊枯萎,青丝白发。那骨头都有些发酥。里边儿是什么样儿不知道,不过单看那尸首,和劈柴也差不了多少了。”

    “死多少了?”

    “从老钱注意到开始,到今天,差不多要有个一二百了。”

    “一二百?”李彩娱掐指一算:“取个中,就算一百五吧,三个月一百五十个女人,一天至少一个,有时候两个。”

    “这还是发现的,没发现的,喂了狗的,估计还得多。背下来,就算是一天两个吧。”唐身葬点点头:“老钱搞了几具尸首查验,觉得可能是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但武功这方面他的见识有限的很,所以让咱爷们儿想想,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我估摸着,这该就是他纪狗子老实了几天又突然敢炸刺儿的底气了。”

    “这算个什么底气,”楚埋儿不屑道:“咱们门主杀了几万人,他还敢把这消息直接往上递,他觉得自己也有这本事?”

    “一来真假难辨,咱们的消息也是孩子们在偷听来的,或许有些夸大,或者其他的什么情况也未可知;二来,采阴补阳的功夫咱们也不是不知道,速成的紧,说不定他练得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再者说,他是锦衣卫的头子,下边儿递来了消息,又是这种瞒不住的,和咱们说不说的也只是一个态度,最后也瞒不了什么,他不说,也就是恶心咱们一把,不过万一皇上那边儿起了猜忌,他可就赚大了,倒也能理解。”

    李彩娱的分析丝丝入扣,几人对视一眼,觉得有理。

    陆怀亲“卡啦啦”转了转脖子,突然道:“采阴补阳的功夫一般是道家的功夫,纪纲从哪得的咱们先不说,关键。。。道家的功夫里你们听过采补的这么恶毒的吗?按老钱的消息来说,那可是把女子的精气神一股脑的夺了,老子反正是从来没听说过。”

    “别看我,”楚埋儿连连摆手:“我这辈子总共也就练了一门大金刚拳,一路万里鹰扬的身法,你们不会觉得我会知道什么采补功夫吧?”

    “本也没指望你。”吴拾器耸耸肩,说道:“看来咱们几个都没听过,但总得想个办法试试跟脚,不然心里没底。”

    “试跟脚的办法不少,咱家倒是有个主意,哥几个参详一下?”李彩娱笑了,和善的笑,还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余音 3() 
“小喜子来了?怎么样啊皇上那边儿?”

    “皇上已经歇下了。”刘喜微微拱手,以晚辈礼见了李彩娱他们几人:“李老,甘州那事儿。。。真是门主做下的?”

    “咱们天门和东厂的消息还没来,不过应该假不了。”李彩娱笑了笑,旋又一叹:“锦衣卫这训鸟传讯的本事到底还是快咱们一时,比不了。”

    “不能这么说嘛,天下第一庄那头儿好像也有点儿成绩了,相信再过上几个月就能派上用场了。”楚埋儿嘿嘿一笑,看向刘喜:“小喜子接着说,皇上那边儿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没有。”刘喜摇头,将自己之前与朱允炆那番说辞又讲了一遍。

    “恩,不错,不错。”唐身葬满意的点头,当然了,他是给不出一个笑脸儿的。

    “小喜子脑筋儿不错,突发的事儿能扯到天下上,顺便还表了忠心,这份机灵劲儿,不愧是老刘看上的人。”吴拾器拍了拍刘喜的肩膀,赞许道。

    李彩娱抬头沉吟片刻,说道:“今晚这一关算是过了,过两天的早朝,皇上那性子被满朝的文武吓唬一下,恐怕又要反复,得再想个后场。”

    楚埋儿啐了一口,不屑道:“怕什么,那帮子文官里边儿,也就六科的那群言官儿还有黄观那个清流领袖鸟事儿多,和咱们过不去,偏生皇上也不待见他们,小喜子再吹吹风,应该没事儿的。”

    “也不能这么说。”陆怀亲皱眉看向楚埋儿:“老李的意思,是那帮子武勋吧?”

    “嗯,”李彩娱说道:“李景隆这个曹国公死了,只怕武勋那边儿不会放手。”

    “武勋还剩几个。”

    “剩两个就够用。”李彩娱冷哼道:“一个耿炳文,一个郭英,这可是朱重八留给朱允炆的托孤,他们若是说话了,你猜皇上那墙头草会不会飘?”

    “这。。。”楚埋儿挠了挠头:“倒也是啊,那你说怎么办?”

    “本来也没指望你有主意。”李彩娱切了一声。

    几人一齐想了一阵子,一时间都没什么主意,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先拖上几天,想办法准备一下。

    “小喜子。”李彩娱问道:“之前给你的药还在吧?”

    “一把火?在的。”刘喜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寸大小的纸包:“用上?”

    “嗯。”李彩娱点头:“先让皇上发点儿烧,睡上三四天,我们几个老家伙四处安排一番再说。”见刘喜有些犹豫,李彩娱笑道:“放心,老钱给的药从来都是找人试过的,不会出岔子,太医院那边儿也不可能看得出来。嗯。。。老陆,你去再嘱咐一声。”

    “放心。”陆怀亲阴笑点头:“太医院那边儿咱爷们说的算着呢,敢炸刺儿,老子送他个合家欢。”

    “别总打打杀杀的,俗气,和老楚一样。”

    “你怎么总捎着我!”楚埋儿瞪了一眼:“杀人从来都是最简单的路子,好用就行呗?”

    “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消灭问题只会引出更多的麻烦。”李彩娱摆了摆手:“就这样吧,一会儿老唐和老钱那边儿碰一下,把纪狗子那边儿搞一下,我和老吴再想办法探探郭英耿炳文的意思,还有啥要说的不?”

    “没了,就这样吧,散了散了。”楚埋儿耸了耸肩,也不见脚下什么动作,身拔三丈,飘忽而去。

    “万里鹰扬,老楚这功夫还真是见长啊。”

    片刻,几人陆续离去。

    甘州一战的消息,宁夏卫八百里急递还未送来,南京城中,除了宫里的皇上和太监,还有知闻的,当然只有锦衣卫的指挥使,纪纲。

    李彩娱这边紧锣密鼓的安排,纪纲却是要潇洒的很多。卧室中一片春光,灯火摇曳,帷幔上投影着一个雄壮的身影,肩上扛着两条玉柱,空气中一股子微渺的气味,伴随着娇喘,不,与其说是娇喘,不如说是声嘶力竭的哭喊。

    食色性也,床上的纪纲死死地摁着身下不知姓名的女人的双手,奋力厮杀。

    只是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欲或者享受的意味,因为他要用心引导体内狂暴的真气的运行。

    金关玉锁三十六,天雷引动地火冲,阴阳合和混沌起,天地乃合大道成。

    终于,纪纲发出一声如狮虎般的吼叫,脸上黑气涌动,隐有白光浮现。

    而身下的女人,只觉得体内似有一条毒蛇在游动撕咬,痛不欲生,却偏偏灵识清明,她也想喊,但那痛苦一道而来的无力,让她的挣扎都停了下来。

    她恨,恨自己的父母只为了二十两银子便把自己卖了,但这无力的恨,毫无意义,身上的男人不是人,而她,甚至连当个玩物也不能,只能。。。去做鬼。

    最后的力量,她猛然抬头,想咬他一块肉下来,可惜,还是没有来的及。

    良久,良久

    那双铜铃大眼睁开,戾气一闪而过。

    身下干瘪的“僵尸”一如既往的让他感到厌恶。

    “哼。”纪纲翻身下床,顺手扯过一旁的衣襟随意的披上,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脆响,门外等候多时的四个亲信应声而入:“大人。”

    “收拾了吧。”

    “是。”

    “大人。”有一个小校走了进来:“这次的货色可还满意吗?”

    “嗯,不错,不错。”纪纲点了点头:“五两银子都花了?”

    “没有没有,只花了一两银子,小人只是提了提大人的名声,她那穷鬼爹妈就把女儿送上来了。”小校谄媚道:“全凭大人威风。”

    “还剩四两?”

    闻言知意,小校从怀中掏出个小元宝来,双手捧上:“大人,都在这儿,小人可没敢乱动。”

    嘴上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小校可是往里边儿搭了十九两啊,这钱还是都凑西凑才搞来的。

    给纪纲搞女人这活儿真是不容易,天可见怜,纪纲就给那么两个子儿,还要良家的,这又不是在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天子脚下,那都是些被朱元璋惯坏了的“刁民”,这也是他借着锦衣卫的凶名,不然,五十两也下不来。

    “唉,希望纪狗子能念个好吧。”小校心里叹道。

    “这女人倒也不错。”纪纲讲授放到了小校的头上拍了拍:“你叫什么?”

    “小的江泰,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江泰一脸喜色,惶惶下拜。

    “嗯,江泰,江泰。”纪纲笑道:“江泰,你可知你前边那几个帮老子搞女人的都哪去了吗?”

    “回大人的话,那几个不开眼的都死了,”江泰答道:“因为他们乱伸手,连大人的银子也敢拿,所以都死了,活该!”

    “嗯。。。那你可知道比占了老子银子还让老子心烦的是什么吗?”

    “额。。。大,大人,小的不知,”江泰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那便是坏了老子的名声。”

    一掌横扫,一颗头颅飞起,打在墙上,碎做几瓣。。。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人?真人! 1() 
纪纲不是一个善人,因为他不愿做善事,尤其是没有任何回报的善事。可不行善,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恶人,哪怕他杀人如麻,哪怕他草菅人命,他也不能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放在这个权势象征真理的年代,他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个有能力的平常人。

    一种行事的风格手段,自然谈不得大奸大恶。

    举例来说,若是道衍给他的这本《天地合》上说每日行一善事能让他天下无敌,那他也不会抗拒,只可惜现在他要杀人,杀越来越多的无辜女人。

    披着一件单襟站在卧室外的小院中,仰头看着将圆未圆的残缺明亮,夜有些凉,他的心更凉。

    所思所想,还是今天自己转手递上去的关于甘州一战的那封密函。

    那封密报上所说,他未曾删减一字,亦未曾添油加醋,只是转了一手而已。他看了,当时的心情与决定,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不禁有些懊恼。

    他也是人,也会冲动,行事也有欠思量的时候,就比如今天他看到那封密报的时候,因为其上所描述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景象,他绝望,愤怒,悲伤,迷茫,所以将那密报直接呈给了皇上,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尤其,没有和东厂的那群太上皇们通气。

    道衍当初便与他说过,此时的他,圣眷敌不过东厂的那个太监头子,武功更差之万里,说白了,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徐如意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就像一条会摇尾巴的狗,赏他一口饭吃,便把他送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宝座,若对方翻脸了,天堂地狱只在眼前。

    他不甘,他恨这种受人摆弄的感觉,为了权势他可以耐着性子当一时的狗,可他不能忍受的是看不到尽头的一辈子的狗命。

    所以他接下了道衍的天地合,所以他每日里忍着心中的恶心厌恶用旁人的性命练这佛家的魔功。

    道衍没有骗自己,近三百条性命的精气神灌注,他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自己不敢想象的境界,而且远未到达终点。

    可是。。。阵斩十万的鬼神之姿,他。。。信,虽然他不敢相信。

    密报上不是提到了什么莫须有的天雷地火?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一定,纪纲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大。。。大人。已,已经都收拾好了。”

    屋中的两具尸体被装进了一个早准备好的大麻袋中,扎好了口,三个亲卫正合力抬着往外走,剩下的这个战战兢兢的来到纪纲的身后禀报道。

    “嗯。”纪纲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还算脸熟的亲卫:“知道江泰怎么死的吗?”

    “回,回大人的话,”亲卫慌忙拱手回道:“因为他坏了大人的名声。”

    “嗯。”纪纲点点头:“本官讨厌占本官便宜的人,也讨厌坏了本官名声的。在此之上,还讨厌很多东西,本官一时也说不完全,只能靠你们慢慢去试。”顿了一顿,纪纲忽然一笑:“本官还需要女人,还是一天两个,模样上别太次就行,但要良家的。就交给你去办吧,回头去账房那边拿银子。”

    闻听此言,亲卫的脸上先是一惊,转瞬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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