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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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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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言为定。”

崔长青渐来渐近,不知危机将至。

胡绮绿直咬牙,恨声道;“我就知道中州一剑拦不住他。”

姜姐姐冷冷一笑道:“中州一剑浪得虚名,并不足怪。”

“他过不了贤姐弟的一关。”

“他插翅难飞。哦!杀了他,你有何打算?”:

“将他的尸体暗中送给官府,让他死也死得不清白。”胡绮绿恨声说。

崔长青终于接近至十余步外了,健步如飞。

潜伏路左的青年人一跃而起,到了路中拦住去路,盯着大踏步而来的崔长青冷笑。

可是,他仍未想到是胡绮绿在捣鬼。

青年人如附骨之蛆,紧跟不舍,移动相阻。

这瞬间,崔长青身形一晃,一扭之下,蛇一般从对方身侧一闪而过。

“咦!”青年人讶然叫,火速转身。

崔长青已远出丈外,大踏步扬长而去。

青年人飞纵而进,沉喝震耳:“好小子,你走得了?”

不等崔长青起步,姜姐姐已和胡绮绿跃出路中,劈面挡住了。胡绮绿杀气腾腾地叫。

“今天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强抑心头怒火,沉静地说:“你是谁?为何挡路?”

“要你狗命的人。”

“你我有过节吗?”

“身侧的姜姐姐冷笑道:“痴心女子负心汉,果然不错。”

他长吁一口气,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在下……”

身后的青年人喝道:“住口,你还有话说?”

他侧转身形,后退两步避免前后受敌,问:“你又有何话说?”

“你想听?”

“如果不便说,不说也罢。”

“在下杀了你,胡姑娘便答应嫁给我。”

“很好,杀不了我又如何?”

“笑话了,你非死不可的。”

“在下不信,话不要说得了。”

“你以为我鬼手丧门姜彪,杀不了你一个江湖小混混?”

“在下当然不敢小看你,那一位大嫂是……”

“姜四姑姜至风。”姜姐姐含笑答。

崔长青心中一震,但仍沉着地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死神姜四姑,久仰久仰。”

姜四姑格格娇笑,说:“江湖上与我死神打过交道的人,能逃得性命的屈指可数。我给你一次机会。”

“死神的机会,令人不寒而栗。”他冷冷地说。

“舍弟要与你公平一决,你好好把握机会。”

他瞥了鬼手丧门一眼,波波一笑道:“世间值得拼命的事只有两件,名与色。姜兄,你拼命理直气壮,振振有辞,我不怪你。”

“少废话!在下要出于了。”鬼手丧门不耐地叫。

“你随时皆可出手。”

鬼手丧门大喝一声,伸手便抓,手掌已变成灰蓝色,五指似乎油光水滑,指甲尖利,真象是鬼爪,但见爪影闪电似地抓来,控制了胸腹的要害。

手爪有毒,沾不得。他侧飘八尺,说:“你沾不了身。老兄,用毒爪伤人,这叫公平吗?”

说话间,他连换了四次方位,避开四爪。

双方都快,好在官道宽阔,奔东逐北毫无阻碍。崔长青似无出手的机会,不敢以手脚与对方的毒爪接触,完全处于挨打局面,只能躲闪窜走。

鬼手丧门连发十余招,劳而无功,怒火渐炽,出手更是肆元忌惮,双爪象是灵蛇,八方追袭锐不可挡,贴身抢攻形如疯狂。

崔长青保持警觉,快速闪动移位,避免对方近身施爪,一面留心对方的招路,寻找反攻的良机。同时,他得留意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死神姜四姑与胡绮绿,这两个鬼女人已经等得不耐烦,跃然欲动,随时有加入或偷袭的可能,他必须加意防范。

官道西端蹄声入耳,黄尘滚滚。

死神姜四姑突然叫.:“要活的,大弟。”

鬼手丧门左爪一抄,迫住了崔长青的退向,飞身抢入,贴身了,右手五指如钩,抓向崔长青的脸部,眼看要得手了。

崔长青突然仰面跌倒,一抓落空。

“噗!”一脚挑中了鬼手丧门的小腹。

要不是鬼手丧门机警,及时吸腹硬将抢入的身躯止住,下体急收,这一脚必定挑中下阴而非小腹。

“哎……”鬼手丧门厉叫,俯身下蹲。

人影似电,绿影飞射而至。

崔长青刚站起,绿影已到了丈外。

“啦啦啦……”五枚毒针全射在崔长青的背心,毒针全被震断。

崔长青一跃三丈,向路北的山林飞奔。

另五枚毒针跟踪射来,但已射不上他了。

死神奔向鬼手丧门,惊问:“大弟,怎样了……”

“我不要紧,姐,去追他。”鬼手丧门大叫。

“他已中了五枚毒针。”

“可是,他……并未倒下……”

“这小辈内力浑厚,可能已自行闭住经脉,但支持不了多久的,让他死在山上喂野兽吧。”

“快!绮绿已迫去了。”

“大弟……”

“不要管我,去追。”

两名车夫已奔到,叫:“小的照顾少爷。”

死神说声“当心些”,向远去了的胡统绿背影急迫。

两名车夫扶起了鬼手丧门,这位仁兄脸色苍白,吸口气揉动着小腹,说:“不要管我,我去追,替那小狗收尸。”

两车夫不敢相阻,目送他进入山林。

蹄声已近,八位男女骑士绝尘而至。

第三名骑士是白衣飘飘的林白衣,第四骑是北丐。人如虎马如龙,人风尘仆仆,马浑身汗水,狂风似地驰过两名车夫身侧,向洛阳飞驰。

路南两三里是涧河,路北里余是邙山西脉,连峰亘岫,山势西延,草木葱蕴,起伏不定。

崔长青虽有.金甲护身,但胸背以外仍然是弱点。他对有毒的细小暗器深怀戒心,死神姜四姑的毒针出奇地霸道,他不得不作脱身的打算。

到了一处山口,止步扭头一看,胡绮绿正在狂追,相距在百步外。他一咬牙,向草丛中一钻。

胡绮绿不知他已潜伏在草中,分枝拔草循踪狂追,突觉地面痕迹消失,不由一怔,说:“他应该倒了,怎不见尸体?”

不见尸体她不甘心,发疯般向左右穷找。不久,她欣然叫:“找到了,果然死了。”

崔长青侧躺在草丛中,象是死了。

她凶狠地拔剑出鞘,咬牙切齿地说:“不分了你的尸,此恨难消。我要碎裂了你,再将你的头交给官府示众。畜生!你也有今天。”

剑倏起倏落,砍向崔长青的颈脖。

崔长青倏然翻身,一脚斜拔。

“噗!”踢中胡绮绿的右腕。

“啦!”剑脱手飞落三丈外去了。

胡绮绿大骇,连退五六步。’

崔长青一跃而起,垂手而立,恨声道:“女人,你的心好狠,好毒。”

胡绮绿拔出衣下暗藏的匕首,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和你拼了。”

他长叹一声,口气一软,问:“胡绮绿,你为何如此恨我?”

“你还说?你这没良心的畜生!”绮绿绿尖叫。

“好吧,你要我怎办?”

“我要你死。”

“别无商量?”

“是的。”

“可是,你杀不了我。”

“要不,你娶我。”胡绮绿口气一软,叹口气又道:

“我对你是一片痴心,你始乱终弃斩情绝义,你对得起我?”

“听口气,你似乎对我余情未绝呢。我问你,你仍然爱我吗?”

“那还用说?我这人敢爱敢恨,你不娶我,我就杀你,爱恨分明,你该明白了。”

“我不懂女人,尤其不明白你。”

“什么意思?”

“你口口声声爱爱恨恨,既然你对我仍然未能忘情,死心塌地要我娶你。但据我所知,你追逐我这段时日,曾经有过不少男人,那又为什么?”

“我对他们毫无情爱可言,有的只是利害关系。但对你;我是……”

胡绮绿毫不脸红地说。

“对我你是一厢情愿,情深爱深?”

“是的,此心天日可表。”

他摇摇头,苦笑道:“碰上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女人,真是冤孽。好吧,我要与令尊谈谈,看他怎么说。”

“没有什么可说的,婚姻大事并不完全由他作主,这是我一辈子的事,是我嫁你而不是他嫁你。”

“你倒是个有决断的人,好吧,我答应娶你,但话先说明白,日后你必须与那些男人断绝往来。”

胡绮绿大喜欲狂,欣然道:“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可以放心……”

话末完,右面传来死神姜四姑的一阵阴笑,绿影现身在三丈外,笑完说:“胡小妹,你与舍弟做了多日露水夫妻,同床共枕恩恩爱爱,男贪女爱信誓旦旦,不到半个时辰,你就变卦慧剑斩情丝,有了新人忘旧人。请教,你如何向舍弟交代?说啊!”

胡绮绿脸色一变,硬着头皮说:“姜姐姐,我与令弟好,但并未答应嫁给他……”

“住口!你说杀了黑衫客,便……”

“姜姐姐,目下……”

“不要巧辩!你对姓崔的一往情深,舍弟对你也是永爱不渝。你说过不是爱便是恨,目下你要重投情人怀抱,舍弟同样会因爱生根。”

“这……”

“从前恩爱反成仇,你说吧,怎办?”

“姜大姐……”

“胡绮绿,你在玩火,火是不能玩的,烧了别人也灼了自己。快把这小畜生杀了,不然……”

“姜大姐,请听我说……”

“我已听了许久,够了。你动不动手?”

“我……”

“不然,你得死。”

胡绮绿打一冷战,脸色苍白地向崔长青叫:“长青,我们走。”

另一面出现了鬼手丧门,鬼眼中厉光闪闪,厉声道:

“谁走得了?死神与丧门已勾了你们的魂。胡绮绿,你还等什么?你嫁不嫁给我无所谓,但必须等太爷玩腻了之后,叫你走你才能走。”

崔长青突然挽住胡绮绿的手,向旁一带,急喝:“走!我断后。”

死神姜四姑一声娇笑,翠袖一扬,射出五枚毒针。

崔长青却突然折向,拖着胡绮绿向相反方向飞掠而走,五枚毒针问不容发地探身而过,险极。

鬼手丧门一声怒啸,飞扑而上。

崔长青将胡绮绿向前一推,移位、旋身、出掌,一气呵成,奇快绝伦,不但避过扑来的一爪,而且回敬了一掌,

“噗”一声劈在鬼手丧门的左肋背上,立即跟上了绮绿,落荒而逃。

鬼手丧门俯倒在地,叫了一声,一蹦而起,皮粗肉厚受得了打击,狂追狂叫:“不杀你们此恨难消,太爷要活剥了你们。”

姐弟俩穷迫不舍,追入丛山深处。

两人沿山腰狂奔,后面追的人急如星火。糟的是绮绿艺业有限,根基不够,而在追寻崔长青期间,纵欲过度。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即退,三天五天搁下不练,心情一懈,便再也不想练了。因此,目下她的造诣,还比不上在金项山的少女时代。

只逃了三四里,她已感不支,必须由崔长青扶着跑,娇喘吁吁香汗淋漓,支持不了多久啦。

霉运当头,屋满又道连夜雨,行船恰遇打头风;糟了!前面已是谷底,三面山崖虽不算高,但茅草丛生,脚踩上去又滑又松。胡绮绿向上爬升,仅爬了三四丈,脚下一滑,向下仆。

崔长青拉起了她,说:“不行,上不去的。”

“那……那怎办?”

“我得把他们击倒,不然毫无希望。”

“可是……姜四姑气功到家,刀枪不入;毒针歹毒绝伦,中者必死,满天花雨手法更是可怕,天下间能逃过大劫的人,未曾有,死神的绰号岂是白叫的。”

“我必须冒死一拼,不然你我都完了。”

胡绮绿抱住了他,浑身战抖地叫:“长青,我……我不要死,我……”

“定下心,我下去,你向上走,至少我可以阻他们一阻,争取你脱身的时间。”

“长青……”

“快走,他们来了。”他转身向下叫。

胡绮绿尖叫道:“长青,你不能下去,下去必定死……”

“死一人总比死两人好。”

“可是……他们会追上我的。”

“我用游斗术,相信可以缠住他们。可惜,我身上没有带暗器。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胡绮绿一咬牙,说:“不错,死一个比同归于尽好些。”

“所以,你赶快向上走……”

“你死吧!”胡绮绿叫。

“啦!”他背心挨了一记重击,向前一扑,骨碌碌向下滚。

胡绮绿向下滑,叫:“你本来就该死,不要怨我。天下间可爱的男人多的是,我不愿因你而送命。”

崔长青直接至山脚下,寂然不动气息全无。

下面,死神姜四姑姐弟,已到了五六丈外。

胡绮绿到了崔长青身旁,大叫道:“姜大姐,我杀了他了,一掌震碎了他的心脉,快来相验。”

死神姜四姑站在丈外,冷冷一笑道:“胡小抹,你的心果然够狠呢。”

胡绮绿居然毫不脸红,踢了崔长青一脚,说:“走遍万水千山,为的就是杀他。”

“先前你不是说仍然爱他吗?”

“那是骗他的……”

鬼手丧门到了,咬牙道:“贱淫妇,你在骗你自己。”

胡绮绿一惊,悚然叫:“姜郎,你……”

“你也要骗我吗?”

“姜郎……”

“你口口声声仍然爱他,但你爱的是什么?你爱的是强壮的男人你以为你是甚么人?一个专情的女人吗?哼!这几天来,晚上一上床,你比那些大名鼎鼎的淫妇更淫,更浪,更……”

“算了,大弟,你敢说,我不敢听。”死神姜四姑微愠地叫。

胡绮绿脸无人色,颤声叫;“姜郎,请……诸念我……”

“哼!淫妇、谁知道哪一天你也要杀我?天下间有的是美貌佳人,太爷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你也不是太爷第一个情妇。你,相貌平庸,却心如蛇蝎,你不死……”

“宰了她。”死神姜四姑大叫。

鬼手丧门疾冲而上,鬼爪伸出了。

“饶我……”胡绮绿尖叫,跪下了,泪下如雨,哭泣着等死。

“你死吧!”鬼手丧门厉叫,爪抓向绮绿的脑门。

崔长青突然扭身大喝一声,一脚扫中鬼手丧门的腹部,力道千钧。

鬼手丧门的爪,距绮绿的顶门不足半寸,身影倏然倒飞。

崔长青一跃而起,拨剑飞掷。

死神姜四姑见乃弟飞撞而回,吃惊地向例一闪,打出一把毒针,向崔长青射去。

绮绿爬起便跑,晕头转向不辨东西。

崔长青木剑出手,人向下重行伏倒。他已算准踢人的方向和力道,更算定死神姜四姑闪避的方向。

可是,他却未算定死神姜四站在闪避中仍发毒针反击,幸而早巳打定主怠,行雷霆一击,反应奇快,见对方手一动,便不假思索地伏下了。

一连串的变化,快速绝伦,自鬼手丧门扑上出爪,至死神以满天花雨手法发射毒针,只是刹那间的事,发生得快,结束也快。鬼手丧门的身躯尚未落地,沙棠木剑已无情地贯入死神姜四姑的小腹要害。

“砰,葡!”鬼手丧门身躯着地,五官流血,呻吟一声,手脚一软。小腹二次被击,内腑碎裂,血从七窍流出,骨盆也裂开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死神抓住木剑向外拔,剑离体人也倒了,仍吃力地伸手入百宝囊。

崔长青一跃而上,一脚踏住对方的手腕。

死神姜四姑的手一松,已取出的一把豆大的五芒珠撤了一地,大叫一声,人向上一蹦。

崔长青俯身拾剑,一跳两丈。

死神姜四姑一阵翻滚,血流了一地。

崔长青转身回顾,绮绿已奔出二十步外。

他长叹一声,收剑入鞘,注视着绮绿的背影叹道:“这女人,委实恶毒难测,令人心惊胆跳。’”

绮绿突然扑倒,声嘶力竭地叫:“我……我的腿,我的腿……”

他吃了一惊,飞掠而出,一把扶起胡绮绿急问:“你的腿怎么样?”

“不知道,麻木了,右腿……”胡绮绿尖叫。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胡绮绿的裤管。右腿近膝处,出现一道灰色细血缝,肌肉已经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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