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钧吁出一口长气,一咬牙,大声道:“已被他们取走了。”
“谁取走了?”
“你明明知道,何用多问?”
“我要你亲口说。”
“是……是……”
“谁?”
“六指邪神。”叶钧硬着头皮说。
侧方不远处,草丛中站起六指邪神的身影,桀桀怪笑道:
“好啊!你小于真会栽赃嫁祸哩!除非你将玉凤凰乖乖双手交出来,不然老夫要活剥了你。”
万里鹏吃了一惊,手急眼快,擒住了叶钧的左手反扭制住,右手勒住了叶钧的咽喉,叫道:“人是在下擒住的,玉凤凰应归在下所有。”
六指邪神一步欺进,冷笑道:“好小于,你敢在老夫面前撒野,我想你大概是活腻了,老夫成全你吧。”
“你敢?站住!”万里鹏暴叱。
“哟!呵呵!你小辈神气起来了呢。”
万里鹏人向后退,厉声道:“玉凤凰不在这小于身上,定然是藏起来了。你阁下不是也想要玉凤凰吗?”
“不错,老夫志在必得。”
“你如果迫急了,在下就宰了这小子。”
“这小子死活,老夫毫不在乎。”
“这小于死了,玉凤凰也就永远无人知其下落,你岂不是枉费心机?这小子不死,你仍有希望。”
六指邪神哈哈大笑,笑笑说:“你这小于居然威胁起老夫来了.,真是后生可畏。我问你,用你的命与玉凤凰交换,你肯不肯?”
“这个……”
“你如果杀了这小子,你也得垫他的棺材背。”
“你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志在取得玉凤凰。”
“玉凤凰要不要无所谓,老夫的名头比玉凤凰重要得多,你对老夫无礼,老夫必须分了你的尸,追你的魂夺你的命。”
“在下……”
“除非赶快道歉,丢下人滚蛋!”
万里鹏横定了心,咬牙道:“好,在下宁可与这小子同归于尽,也不愿将人交给你,别无商量。”
六指邪神举步迫进,阴笑道:“好,老夫拭目以待,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看你到底舍不舍得死。”
“站住!””“哈哈!老夫如果听你的,还用在江湖鬼混?”六指邪神怪笑着说,脚下一紧,加快迫进。
万里鹏也手上一紧,叶钩突然发狂般厉叫起来。
六指邪神一声狂笑,人化狂风猛扑而上。
万里鹏见威吓失效,不由大骇,玉凤凰事小,性命事大,怎肯垫叶钧的棺材背?
姜是老的辣,万里鹏终于斗不过老奸巨猾的六指邪神,干紧万紧性命要紧,自救第一,不愿与叶钧同归于尽,赶忙将叶钩向前一推,扭头狂奔逃命。叶钧身不由己,嚎叫着向六指邪神撞去。
六指邪神如果志在玉凤凰,必定接住叶钧,万里鹏便可乘机逃命,这是六指邪神的如意算盘。
可是,后面怪叫声震耳:“小辈哪儿走?”
万里鹏大骇,火速拔剑。
后面是驼龙吴海,拦住去路龇牙一笑。
万里鹏见对方没有兵刃,机不可失,大喝一声,剑幻干道电虹,招发“花雨摈纷”,用上了霸道的杀着,先下手为强,抢制机先奋勇夺路,拼老命了。
驼龙却毫不在意,屹立如山丝纹不动,直待剑气压体,剑尖递近胸腹要害,方一声怪叫,右手闪电似的抓出。
万里鹏这一招虽象拼命,其实心中发毛,已留了两分劲,必要时可由实化虚撤招逃命。
可是慢了一步,驼龙出手太快,象是电光一闪,万里鹏没有任何撤招的机会,撤念一动,剑已被驼龙的大手抓实,象一把大铁钳,锋利的剑刃对肉掌丝毫不起作用。
万里鹏心胆俱寒,本能地全力拔剑。
驼龙哈哈大笑道:“明年今日,是你小辈的周年忌日,哈哈……”万里鹏想丢剑,但五指象被吸住了,只觉无穷的吸力传到,身不由己随剑前冲。
“唉”一声响,有肩颈便挨了沉重一击,.只感到眼前发晕,浑身发软,整个右半身的骨头似已崩散,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驼龙拖住他的衣领,拖死狗似的将人拖近正替叶钓施救的六指邪神,将他向地下一丢,向邪神笑道:“老邪神,仍是你快了一步!”
‘六指邪神得意地呵呵大笑道:“驼子,你认栽了吧?”
“神邪,你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得意太早,目下仍不知鹿死谁手呢……”
“哈哈!驼子,你仍不死心?”
“呵呵!我驼龙对任何事皆不会轻易死心。”
“哈哈!这件事你非死心不可。”“呵呵!玉凤凰你还没到手呢,不要说得太早!”
驼龙一面说,一面解万里鹏的腰’带;将万里鹏的手捆住,吊在横枝上。
万里鹏脸色冷青,虚脱地叫:“吴前辈,这不是太……
大过份了吗?”
驼龙梁柴怪笑道:“不消多久,你那些随后赶来的爪牙,便会赶到释放你,你慌什么?哈哈!把你吊起来,留你的狗命,在老夫说来,已经够仁慈了,你小辈还不满意?”
另一面,六指邪神已将叶钧与飞狐两人,并排放倒在树上,取出一捆麻线,分别缚住两人的十个手指,握住线头怪笑道:“老夫要口供”你们必须招出玉凤凰的下落,每次问一人一句,如不招供,便得丢掉一根手指头。十指尽仍然不用,下一步便是割除五官。呵呵!好,咱们开始问口供。首先,姓叶的小辈,说,玉凤凰藏在何处?”
叶钧浑身发麻,动弹不得,深深吸入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叶某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要命你就拿去,要玉凤凰休想。”
六指邪神哈哈大笑,手一动,一根麻线猛地一振,硬生生勒断了叶钧的左手小指。
’麻线细小,竟然锋利如刀,一勒之下,指断鲜血如泉。
“哎……”叶钧痛得狂叫,脸色灰败,浑身在发抖,战牙咧嘴表情痛苦。
“老夫目下不要你死,只要你招供。”六指邪神冷酷地说,脸上毫无伶悯的神色。
“你杀了我吧!”
叶钧厉叫。
“哈哈!老夫不想要你的命。现在,轮到这位飞的狐狸了。飞狐,玉凤凰在何处?”
飞狐神色委顿,哀叫道、‘老前辈,小可确知玉凤凰在叶钧兄手中,至于为何日下不在,小可毫不知情,这是实话,老前辈只问他好了,小的……”
’“你是说,你不知道?”
“小可……哎……”
飞狐的左手小指勒断了,鬼叫连天。
六指邪神的目光,转至叶钧脸上,笑道:“叶小辈,又轮到你了。这次要断的是左手无名指,你不要寄望老夫会大发慈悲。说,玉凤凰藏在何处?”
“在下宁可肝脑涂地,无供可招。”叶钧顽强地说。
“哈哈……”
“哎哟……”
不消多久,叶钧的左手五指具尽,飞狐也丢掉了四个指头。
六指邪神的怪笑声,连旁观的驼龙吴海也听得毛骨悚然,心中大为不忍,却又不肯离开。
‘“现在,第五次问你,你招不招?”六指邪神向飞狐问,脸上的笑意更浓。
飞狐已痛得脸色变灰,向叶钧道:“叶兄,你……你告诉他吧。黑龙帮已经解散,希望已绝,难道咱们两人的命,就抵不上一只毫无用处的玉凤凰?你……”
“住口!”叶钧厉叫又叹口气,道:“天雄兄,你怎么糊涂了?交出玉凤凰,咱们死得更快些,你认为这老凶魔得了玉凤凰,会让咱们活命留活口吗?你少做清秋大梦吧。”
“老夫保证你们可以活命。”六指邪神奸笑着说。
“你六指邪神的保证,比青楼妓女的话更靠不住。”
六指邪神勃然大怒,露出了狰狞面目,一把将叶钧的发结抓住向上提.,“劈劈啪啪”抽了四记耳光,然后将人丢下凶狠地说:“好小子,你敢对老夫说这种话,该死一百万次,且先给你尝尝缩筋的滋味。”
说完,将叶钧的身躯扳转,一指头点在叶钧的筋缩穴上,又道:“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这种酷刑折磨,等会儿再叫你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叶钧的身体开始发抖、抽搐、颤动……片刻间,他大汗如雨,脸色死灰,牙齿咬得死紧,双眼似要突出眶外,牙缝中进出一两声强忍痛楚,却又忍不住的痛苦呻吟,口角血泊泊流出。
飞狐心胆俱裂,厉叫道:“叶兄,你……你招……招了吧,免……免得皮肉受……受苦……”
“哎……哼……”叶钧终于狂叫出声,身子可伯地痉挛抽搐,扭曲成团。
“哈哈哈哈……”六指邪神仰天狂笑,状极快意,脸上的神色不再狞恶,恢复了先前的玩世者独特的笑容,对方的痛苦似乎反而令他心情愉快。”
“哎……”叶钧凄厉地叫,声如狼嚎。
驼龙吴海长叹一声道:“邪神,饶了他吧,他是一条汉子。”
“嘿嘿!你心软了?奇闻2”六指邪神阴笑着说。
“是的,我驼子确是心软了。”
“心软了你该走避。”
“邪神,你迫死了他,在下岂不是希望成空?
“迫他不死,你也没有希望,哈哈……”
“哎……”叶钧的叫声更为凄厉刺耳。
四五丈外便是通向杨家寨的小径,蹄声如雷,一匹健马来自明港驿,渐来渐近,来势奇疾。
叶钧突然狂叫道:“救命啊!哎……哟……”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敢来救你。”六指邪神阴笑道。
“救命啊……”叶钧继续厉叫。
一声马嘶,蹄声候止。
所有的目光,皆被这位绝尘而来的骑士所吸引。那是一匹雄骏的乌锥,骑士一身黑,是个十七八岁少年郎,身材虽高大健壮,但脸上稚气末除,古铜色的脸膛,剑眉入鬓,有一双清澈明亮眼神灵活平和的大眼睛,鼻直口方,嘴角经常涌现一抹笑意。一身黑骑装,显出他那乳虎似的身材极为引入注目,浑身都是劲;腰问的黑色皮护腰扣得甚紧,更显得精神抖擞。
少年人勒住了坐骑,困惑地向众人注视。
“救命哪2”叶钧全力狂叫。
六指邪神哈哈狂笑道:“这里不是往来大道,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驼龙吴海也接口道:“以往这条路上行走的人,皆是杨家寨的黑龙帮帮众,目下黑龙帮已经宣告解散,杨家寨成了弃寨死村,路上行走的人,不再是亦正亦邪的黑龙帮徒众,谁还来管你的死活?姓叶的,你死了这条心,乖乖招供吧。”
驼龙这番话,显然有意说给少年人听的。
这番话说坏了,反而吸引了少年人。
少年人慢腾腾地扳鞍下马,将马鞍从容地插入鞍袋,将坐骑牵至道旁,挂上经,拍拍鞍后的马包,方大踏步向众人走来。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被吊得昏头转向的万里鹏身上,然”后目光徐移,盯视着左手血淋淋没有手指的叶钓与飞狐身上,眼神在变。
六指邪神含笑注视着他,眼中有不屑的神色。
驼龙的眼中,却有警觉的先兆。”“救命……”叶钧拼力大叫,身躯在猛烈抽搐。
之外,没有人做声。飞狐长叹一声,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少年人的目光,落在六指邪神身上,亮声问:“有谁肯告诉在下,这里是怎么回事?”
六指邪神仰天狂笑,笑声不绝。
驼龙吴海沉静地说:“小娃娃,出门人少管闲事,活得长久些。”
少年人剑眉开始锁紧,口角的笑容消失了说:“你们是“这里的人,在清理私人思怨。”
“哦!原来如此。”
“娃娃,你不象是江湖人。”
“在下不象吗?”
“你只是练了几天武。”
“这倒是真的。”
“所以,你把这里所见的事忘了吧。”
“哦!这……”
“转身,上马,走。”
“在下……”
“你走你的阳关道,皆大欢喜,老夫相信你尚年青,来日方长,因此劝你赶快离开,免得送掉小命。”驼龙诚恳地说,确是出于好意。
但少年人不领情,摇头道:“在下不是多管闲事,而是眼见不管于心难安。这位仁兄象是被点了筋缩穴,你们这样在青天白日,阳关道上,用这种恶毒手法折磨人,难道你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杀妻夺子之恨吗?”
少年人一语指出飞狐被刺了筋缩穴,便表明了他不但是练内家的高手,更表明他不是初出道的毛头小伙子。
少年人这番话,份量甚重。所谓不共戴天之仇,是指有一方的父母被另一方所杀。以目下的情势看来,受刑人是叶钧,那么,下手折磨叶钧的人,该是被杀了父母的一方啦!
驼龙脸色一变,暗叫不妙,这小娃娃口没遮拦,一开口便闯了大祸,触六指邪神的霉头,糟了!
果然不错,六指邪神登时无名火起,但不现于词色,仍然脸上堆着笑意,说:“小娃娃,原来你是个行家,老夫几乎走了眼呢!你姓什名谁?仙乡何处?令师当然木是平凡武师了。”
少年人格摇头,笑道:“对不起,无可奉告,萍水相逢,转眼间各自天涯,谁也不知谁的底细,你问这些岂不是多此一举?”
“呵呵!看样子,你来意不善哩!”
少年人脸上重现笑容,泰然地说:“岂敢岂敢?在下既然撞上了,不得不向诸位替这三位可怜的请命……”
“你凭什么?”六指邪神沉下脸问。
“不凭什么,就算是凭一点恤悯之心哟。老伯,是你替他们解开禁制呢,抑或是让在下代劳?”
“哼:““好吧,在下只好代劳了。”
少年人说完,走近叶钧俯身解穴。
六指邪神居然有点迟疑,少年人的话莫测高深,拒绝通名道姓,不知底细口风甚紧,而且神色泰然,胆气令人心折,因之心中不无顾忌,但等少年人居然出手解穴,老家伙立即怒火上冲,叱道:“慢着,你真要伸手架梁?”
少年人住手.笑道:“老伯言重了,在下……,”“你知道你在玩火吗?”
“老伯的意思是……”
“你知道你在架谁的梁?”
“有关系么?”
“你听说过老夫六指邪神欧阳天的名号吗?”
“抱歉,在下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老伯的名号。”
“你还不给我快滚?”六指邪神厉神喝叱。
飞狐心中一惨,叫道:“小老弟,你走吧,你遇上了宇内三邪之一的六指邪神,他不杀你已是侥天之幸了,咱们的死活,注定了大限难逃,连累了你,咱们九泉难以瞑目,你快走吧。”
少年不住摇头,说:“不,在下已经管了这件事,怎能半途而废一走了之?世间是非好歹,说来说去离不了理国法人情,见死不救岂是大丈夫所为?”
声落,上前俯身伸手解穴。
六指邪神已有所准备,虚空一掌拂出。
少年人突然翻掌斜拔,劲流四散。同时起脚一拨,闪电似的拔中叶钧的背心。
叶钧浑身一震,身躯神奇地开始松散。
旁观的驼龙一怔,骇然叫:“哼!乾元一气十三式解穴术。”
六指邪神一步错,全盘输,出手阻止少年人解穴,却末料到少年人手是虚着,用脚奇快地解了叶钧的穴道。
更令他吃惊的是,少年人一掌轻拂,便将他拂出的一记先天真气所发的内劲散于无形。
就事论事,他已经输了一着,少年人深不可测的奇学,已令他依然而惊。
但形势迫人,已没有让他转念的机会,一招落空立即本能地追击,一声怒叱,五指如钩抓向少年人的左胁肋。
少年人不闪不避,左手五指徐张,斜拂他的脉门,叫道:
“老伯为何用血爪功下毒手?”
他不敢大意,收招改出左手,欺进一掌劈出,右手招变“双龙戏珠”,直取五官要害,食中两指闪电似的点向少年人的双眼,又是凶狠的杀着。
少年入开始后退,双掌左拂右拨,只片刻间,便退了七八步,换了五次位,化解了六指邪神狂风暴雨似的十八招可怕狠攻。
六指邪神愈打愈心惊,也怒火渐炽,好胜之念益旺,攻出的招式愈来愈凶狠霸道,每一招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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