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万里听这一问,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嘴里缓缓说道:“青州府最为出名的?那红丝砚乃天下四大名砚之一,为当世之宝,猪王所说可是这青州红丝砚否?”
李三欲哈哈大笑,摇了摇头,说道:“蛇王你倒是览宝无数,那红丝砚虽然名贵,却并非是青州最负盛名之物。”
这时不光蒋万里,就连那李茯苓也在思索这青州到底有何名物,而渤海的诸人虽对大明不熟,但是也心生好奇,等着李三欲揭开谜底,因而一时之间,并无一人讲话,就在这短暂的沉寂之中,就听秦苍羽突然说道:“这青州最为著名的,不是那潍县的竹骨硬翅风筝吗?”
这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那蒋万里和李茯苓都是赫赫有名的当世豪杰,心想既然是先秦的墨家绝学流传至今,定然是个不得了的器物,脑中不停思索那举世罕见的宝贝,因而都没想到竟然是这普通到极致,在青州随处可见的竹骨风筝,但那秦苍羽出身辽东,并不熟悉青州有何宝物,只知道幼年时玩的风筝乃是青州潍县的最为出名,因而脱口而出。
蒋万里这才恍然大悟,而那鸡王李茯苓也登时眼睛一亮,面露不可思议之色,嘴里说道:“猪王,难道说这千翼凤竟然是一只上古寒铁所制的大风筝吗?”
李三欲点了点头,嘴里说道:“这青州风筝,和这千翼凤,都是起源于当年墨子的木甲之术,只不过后经木圣鲁班改良留世,这才逐渐变成民间的玩物。”
那姜云天一直在旁边听得仔细,此刻他斗志尽失,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因而众人也不再提防于他,此刻他听这胖子说这上古神凤不过是大明民间随处可见的玩物,一时怒起,不等李三欲把话说完,就插言说道:“呔,这千翼凤乃是我先祖姜尚为渡我姜氏后人,特赐予我先齐祖上,帮其渡过鸾凤泽,来到渤海,而你狗眼凡胎,不识仙家法宝,却还出言不逊,竟然说这是什么墨翟所作,于那风筝玩物一脉相承,当真是胡言乱语。”
他这一说话,众人登时看向他,尤其是姜云天看到秦苍羽的眼光也落在自己身上之时,登时又吓得心中胆裂,赶紧低头退后,不敢再言语。
李三欲见这姜云天的模样,非但没生气,反而面露笑容,嘴里说道:“你所言的不过是你们姜氏的传说而已,并非事实,这墨子的御木为兵之法,起初乃是为了战争之用,这才制作了这龟船和千翼凤,实是天下无双的神兵利器,而并非是什么仙家法宝,后世的风筝虽然和这千翼凤一脉相承,但却早已丧失了其功用,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倒是不假,你那先齐祖上,之所以能过了那鸾凤泽,倒还真是拜这龟船和千翼凤所赐,方才能来到这别有洞天的渤海之地,因而才将这千翼凤奉为神物,藏于这凤冢之中,方使得这宝贝得以留存至今。”
第二百八十八章 传说()
李三欲一席话说的众人惊诧不已,而旁边的文凤翎却是听得一时糊涂一时明白,此刻听李三欲说先齐姜氏乃是因这千翼凤才来到渤海,开疆扩土,不由得问道:“渤海自古是有传说,相传先齐姜氏避秦灭国之乱,逃进蒙山,被困鸾凤泽,后来因为被神主姜子牙所救,降服了一凤一龟,这才来到渤海的,不过这只是个传说而已,又年代久远,并无人知道究竟是真是假啊?”
秦苍羽之前也曾听姜震武说过这渤海起源的传说,此刻听文凤翎言说一凤一龟,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诧色,失声说道:“这传说中先齐祖先乃是乘坐青鸾火凤和绕莽巨龟,渡过鸾凤泽,到了渤海,而如今这凤冢之中,有这龟船,船中还有这千翼凤,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难不成那传说竟是真的,这龟船就是那绕蟒巨龟,千翼凤就是那青鸾火凤,而当初先齐祖上之所以能来这渤海,就是借助这龟船和千翼凤之力,这才逃出升天的不成?”
李三欲见秦苍羽面露惊疑之色,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正如你猜测的这般,真实的情形虽不像传说中是姜子牙那般施法,但实际上也相差不远,当初先齐祖上为避战乱祸端,乘这龟船入海,只是年代久远,他们本想去往何方已经无考,但是就我所知,这些先齐族人,却不知为何,驾驶龟船进入了那若忘川黄泉洞之中,误打误撞,在鸾凤泽,惊动了水泽中的上古寒蚺,那寒蚺出水袭击龟船,用那巨大的身躯缠绕龟船,妄图将龟船掀翻,因而不少先齐族人结果葬身鸾凤泽中,最后那些族中勇士,在千翼凤的凤尾处遍洒硝石,点燃后乘坐千翼凤飞在空中,那千翼凤犹如火凤一般在鸾凤泽上盘旋飞翔,火光明亮,这才惊走了寒蚺,余下之人方能脱险鸾凤泽,最终来到这凤冢之中,当初这里还不叫凤冢,不过是个天然形成的大石洞,也无那朱雀玄武门这等厉害的机关,因而这些先齐族人,弃船登岸,出了这石洞,来到渤海之地。因而要救凤梧,唯今之法,只要有人能骑上千翼凤,带着盐飞回凤梧城,自然就能解那蛊毒了。”
李三欲说完,除了那羊胜才以外,所有人都跟听了天书奇谭一般,傻愣愣呆在原地,就连那姜云天也是两眼发直,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好半天那鸡王李茯苓凝眉说道:“猪王,你这办法当真不是开玩笑吗?且不说这年代久远,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就单单拿这事情本身来说,与其让我相信你所说的,我反而还更愿意相信那姜子牙救人之说才是真相,这等比神话还要荒诞离奇的事情焉能让人相信?”
其余众人也是一般无二之想,都本以为这李三欲能有什么好办法来解救凤梧,却没成想竟是玩笑之言,众人脸上不由得都是失望之色,文凤翎面色难看,低头不语。
李三欲听李茯苓这么讲来,好似是在他意料之中一般,他自己本就心虚不已,说的时候就没什么底气,此刻被李茯苓揶揄几句,顿时脸色变得尴尬不已,两手一摊,嘴里没好气地说道:“羊杂碎,我说他们决不能相信吧,你还非让我说,得,我虽然生性贪吃,但是一向以行事谨慎著称,这般如此,今后我还有啥脸面再称猪王?”
李三欲说着没好气地瞪着羊胜才,越说越来气,最后似乎是恨得急了,索性骂了起来:“这次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早知道刚才我就不用脚踹了,直接一庖丁刀解了你个羊杂碎算了,也省的让我这般丢人现眼。”
那羊胜才见李三欲真有点急了,赶紧上前赔笑道:“猪王,猪王,莫急,是真的假不了,而假的也真不了,你说的句句属实,他们不信是因为没有亲眼所见,等他们真亲眼看见了,自然也就信你猪王所言非假了!”
李三欲一对小眼一瞪,嘴里说道:“你倒说的轻巧,那既然真的假不了,那为何你非要我来说呢?你为啥自己不说呢?唉!也是怪我,这么多年吃了你多少亏了,还没涨记性,本以为许久未见,你多少也能转点性了,结果还是一样,算了,从今往后,你羊杂碎说的话,我还是统统当成放屁才是!”
羊胜才也不甘示弱,登时火也起来了,嘴里回道:“你说说你李三欲,我好心把这露脸的事让给你,你反而怪到我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猪啊,永远是猪,除了会吃,就是蠢!”。。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吵得不可开交之时,突然靠在大石之上的姜云飞低声出言说道:“这办法并非不可行啊,想当初我也曾做过木鸢,能飞上天际,只是难以控制方向,如果真如这猪王所言,那千翼凤是和风筝的原理一脉相承的话,又是出自那墨翟先圣之手,或许真能带盐飞到凤梧,也是有可能的啊。”
姜云飞受伤颇重,这段话每说一句,都要喘上半天气息,声音也是极为虚弱,但是众人都知道他的木工手艺,在渤海占着一绝,尽管李三欲所说的办法太过匪夷所思,但如果姜云飞真能让那千翼凤飞到凤梧城,这可能是解救渤海唯一的办法了。
李茯苓亲眼见过那千翼凤,当真不信那死凤能飞,不由得又想出言反驳,这时羊胜才不再搭理李三欲,而是面向李茯苓,嘴里说道:“鸡王,猪王所言虽然离奇,但是我可作证,全是事实,别人可能不信,但是你鸡王却不能不信吧,你不是亲眼见过证据吗?”
李茯苓听羊胜才说的奇怪,不禁问道:“我何曾见过什么证据?”
羊胜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方才在大船之内,鸡王不是亲眼看到那船壁之上,刻有的图画文字吗?那上面早已说的清楚,另外就是那白蛇使谢芳蓉,之前到了若忘川黄泉洞,用蛇笛降服那上古寒蚺,鸡王你不也是亲眼所见的吗?”
李茯苓听完登时一愣,心中计较:“原来那龟船内竟还刻有图画文字,怎地珺梅妹子没对我诉说呢?而且听羊胜才这般说来,芳蓉的那条巨大寒蚺难不成就是当初阻拦先齐祖上的那条巨蚺?这可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李茯苓惊讶万分,但是旁边文凤翎一心只想赶紧救凤梧百姓,他听姜云飞说那千翼凤倒是有可能能飞,不由得问道:“云飞,你能有把握让那千翼凤飞起来吗?而且还能控制方向,让其飞向凤梧城吗?”
姜云飞方才说完之后,喘了半天气,这时听文凤翎询问,这才又说道:“我哪有什么把握啊,这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只是我要先能看到那千翼凤才能知晓,只是我如今就剩下半条命了,站都站不起来了,那龟船恐怕是上不去了。”说着又大口喘起气来。
羊胜才一直笑嘻嘻的看着姜云飞,等姜云飞把话好容易说完了,就见羊胜才突然一脸坏笑地对蒋万里说道:“蛇王,如今这里能让这丑小子再重新站起来,瞬间恢复如初的人,除了你,恐怕再无旁人了,不过这关系到蛇王你的血海深仇,至于救不救渤海,还要蛇王你自己拿个主意了。”
蒋万里听闻此言,脸上登时变色,双眼直勾勾盯着羊胜才,嘴里说道:“黑羊子,你到底有何目的?”
文凤翎和青鸾公主一听这羊胜才说蒋万里有办法能让姜云飞瞬间恢复如初,尽管姜云飞受伤极重,瞬间恢复如初是绝不可能之事,但一是两人都知道蒋万里手段高明,二来正如姜云飞所言,死马当活马医,两人此刻心忧渤海甚急,因而又来到蒋万里近前,出言哀求,希望蒋万里能出手帮忙。
蒋万里略有犹豫,好半天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出来,握在手中,看了看姜云飞,又看了看文凤翎和青鸾,紧缩双眉,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
众人望着蒋万里,一时不知道其是何意?此刻唯有秦苍羽一人并没有看蒋万里,而是眉头皱起,来来回回仔细观察那黑白羊王羊胜才,心中思索道:“这羊胜才一向诡计多端,手段高明远超人想象,方才他和猪王李三欲那分明就是演戏,看样子就是要引云飞说出那办法可行,尽管此法过于匪夷所思,但如果那千翼凤真能飞到凤梧,他们直接言明即可,为何却非要演这一出蹩脚戏出来呢?其目的又是为何?而此刻他又说蛇王有办法能救活云飞,其实他若不说,谁又能知道,而他嘴上虽然说的是一切都蒋万里自己决定,但是明显是打定主意要让蛇王救了云飞,好让云飞能确定那办法是否可行,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真是一心想救渤海苍生吗?这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第二百八十九章 灵药()
秦苍羽见那黑羊子羊胜才先是和猪王李三欲做戏引出借助千翼凤之力来解凤梧城的灵蛇蛊,而后又言说闹海蛇王蒋万里有能让人瞬间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疑心大起,暗中思索道:“这羊胜才向来善于玩弄手段,乃是个走一步时已经算到十步开外的厉害人物,如今却用这等蹩脚手段,打着解凤梧蛊毒之名,引得云飞入套,其目的绝不是为了渤海的黎民百姓,我当小心谨慎,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中了他的圈套了。”
秦苍羽暗自思量之时,就见蒋万里已经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用手一托,眼睛望着姜云飞,嘴里长叹一声,说道:“姜云飞,这东西你应该认得吧,在我带着胡大力和崔北山从龙船动身来渤海之时,给了他们二人一人一瓶这回神散,崔北山现在估计已经死在凤冢石门之外了,而之前你也在凤冢门外被我一掌震得身受内伤,我想如果不是崔北山给你吃了他自己的回神散,到现在你就算没和崔北山一起丧命,恐怕也只能勉强躺在石门外,奄奄一息而已吧?”
姜云飞听蒋万里这般说来,先是眼中闪出惊奇之色,而后他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蒋万里手里的那药瓶,就见乃是一个白玉葫芦的形状,不过一寸来高,瓶口用蜡密封,姜云飞看了一会儿,面露哀痛之色,好半天才勉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瓶中之药,方才在石门外时我中了你一掌,被打的到底不起,崔北山以命相救,当时我的确已无力起身,而那崔北山临死之时,也拿出一个和这个一般无二的小瓶,他说这是你蛇王的独门秘药,能让人瞬间起死回生,他是为了让我能为芳蓉报仇,便将这救命之药交给了我,而后吐血身亡,而我也是因为吃了这瓶中的药粉,方才能来到这里,原来此药名叫回神散,可惜崔北山为救我,自己殒命而死,但是我却无法达成他的心愿,为芳蓉报仇了。”
众人这才知道为何这姜云飞竟能毫无身受重伤之色,原来是吃了那崔北山的回神散,方才恢复如初的,文凤翎也没想到蒋万里竟有如此妙药,见蒋万里拿出回神散,还以为姜云飞就此有救,登时面容喜色,向蒋万里失礼致谢。
蒋万里却并没有搭理文凤翎,而是将那装有回神散的小瓶轻轻放在姜云飞面前的地上,又说道:“凤翎你先莫喜,听我把话说完,其实就连那崔北山也不知道,这回神散并非是什么能救命的灵丹妙药,实则是我从那黑海蛇胆中提取出的一种特殊的毒药,此药可麻痹人的头脑心智,如果在重伤疲惫,不能再战之时,若服下此药,虽然瞬间就能精力恢复如初,更胜平时,但是一旦药效过了,之前所受的伤害,就会呈几倍反噬自身,好一好就会立刻丧命,姜云飞方才为救文寅风,上前扑到姜云天之时,其身并未受伤,只不过是当时药效已过,导致之前的内伤反噬,这才无力起身,而这回神散毒性奇异,一月之内,只能服用这一瓶之量,运气好或能勉强保住性命,如果过量,在药效褪去之时,必定七窍流血而亡,无药可救,既然黑白羊王特意说到此药,那我就给羊王一个脸面,将我自己这瓶回神散放在这里,姜云飞,利害我已经讲明,至于要不要用,完全由你自己决定吧。”
蒋万里这一番话,使得本来满怀希望的文凤翎等人都愣在当场,文凤翎本是一心想让姜云飞恢复精力,好能确定那千翼凤到底能不能飞,但是如果姜云飞再服用了这回神散,那就算是能救了渤海,恐怕他自己也难以活命了,更何况李三欲说的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得通,根本没有人有把握,如果因此再搭上姜云飞的性命,那自己又于心何忍呢?不由得是左右为难,心急如焚。
姜云飞也听得清楚,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面前的回神散,脸上却是平静异常,表情也是毫无任何波澜,片刻后,就见姜云飞轻轻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去抓那药瓶,而就在此刻,秦苍羽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那药瓶夺在手中,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姜云飞不由得一愣,嘴里喊道:“秦大哥?”
秦苍羽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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