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三脚再次踢到,秦苍羽用尽全身气力,陡然间赤裸的上身青筋暴起,就见他不再用手,而是伸出头来,将全身的雕斫之力聚在百汇穴中,迎着姜云天的脚将头探了出来。
姜云天这三旋踢中,这第三脚是最为厉害的杀招,此刻他见秦苍羽非但不去用手,反而将头探出,登时大喜过望,也用足了全身力量,气贯腰身,借着旋转之力,心说这一脚,立刻就把姓秦的你这头踢的粉碎。
旁边姜云飞看的清楚,一看秦苍羽用头迎上姜云天这一脚,登时心一凉,双眼一闭,后面文凤翎也是如此,她身体还是极为虚弱,此刻见秦苍羽这般迎敌,登时两眼发昏,趴伏在地,不敢再看,就连那一直倒地不起的文寅风,虽然毫不会武功,但是他也知道这用头去碰那全力一脚,结果可想而知,也不由得惊的啊了一声。
在场的只有蒋万里和李茯苓,知道秦苍羽这一手的厉害,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望,脸上都露出匪夷之色,因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当世武学,大体上可分为五阶,一阶,无论兵器拳脚,均是要以己之长攻其之短,因而才有这各门各派,诸多招数的变化,为的就是以己之强攻敌之弱,江湖上大多习武之人,都在此阶,也是最为常见;而这第二阶,就已经超出了招数所限,乃是以力护体,身体四肢俱能作为利器伤人,能到此阶,就已然可以傲视群雄,称得上是当世高手了,而至于三阶的内力身出,化气为刃,四阶的不拘何物,飞花草叶,兽鬃鸟羽均可取人性命,当世能到这两阶的不过只有那区区六绝而已。
而这最高的第五阶,就是传说中的剑由心生,无往不利,剑人一体,人剑一心,举手投足间,无敌于天下者,当世并无一人能做到,就是往前几十年,当初的武林南北二帝南梅林,北黄锦,也未达到这最高的第五阶,大明立国两百年来,相传只有当年的阳明先生王守仁领悟雕斫录,堪称人剑合一,单人独剑,横扫宁王十万兵,除此之外,再无一人堪称极致。
如今秦苍羽气贯百会,以头迎脚,蒋万里和李茯苓都知道这是他已然达到了这二阶的境地,不再拘泥于一阶中的各种武功招数,这正是那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真谛,而如今秦苍羽不过弱冠之龄,就超越了无数习武之人耗尽毕生都难以逾越的屏障,怎能让二人不觉得匪夷所思?!
这时姜云天凌厉一脚,和秦苍羽的头碰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就见秦苍羽脚下一沉,双腿扎紧马步,而那姜云天,身子被震起一丈高,在半空中转了两圈,这才落在地上。
这一下秦苍羽也是全力施为,挡下姜云天这致命一腿,此刻见姜云天倒地,秦苍羽以防他再有杀招,双臂撑地,身子一跃向前,举起右臂,直奔地上的姜云天而来。
但是等他到了近前,已经举起拳头,刚要落下之时,就见姜云天两目呆滞,右腿**不停,紧接着这姜云天的表现完全出乎了秦苍羽的意料之外,就见那姜云天双腿之间陡然间湿了一片,冒出腾腾热气,随着那湿痕越来越大,姜云天突然浑身哆嗦一下,张了张嘴巴,紧接着两眼开始涌出泪水,嘴里这才喊出声来:“秦大哥,别,疼,求你了,别打了,太疼了,我受不了,我认错还不行吗?我真疼的受不了了!”而后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一张嘴,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全身上下再无一丝方才那般的凶狠暴戾之气,而这般的讨饶哭泣,竟然比之寻常女子和孩子还有不及。
姜云天这般模样,实在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秦苍羽举着拳头,开始还以为是姜云天又要用诈,但是这姜云天这一哭起来,竟然没得停,眼泪鼻涕一大把顺着脸不停留下,边哭嘴里还一边不停地喊疼,到最后竟然抱着腿,在地上打起滚来,因此秦苍羽这一拳举了半天,却再也打不下去了。
秦苍羽看着姜云天这如同小孩子撒泼的样子,登时心中一直憋着那口气这才出来,他这一泄气,就觉得浑身气力尽失,比之方才更是无力,就觉得身体四肢顿时变得沉重无比,头也是阵阵剧痛,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望着依旧在地上翻滚痛哭的姜云天,心中就觉得空落落的,其余人也没想到姜云天竟然会如此,都是愣愣望着,此刻只有姜云天时高时低的哭声在石洞内的半空中不停地回荡。
凤冢石洞内,所有人此刻不是身有重伤,就是精疲力竭,那渤海王文寅风坐在地上,眼望四周,就见青鸾公主抱着柳慕海的身体,啜泣不止,闹海蛇王蒋万里正在用衣衫碎步包扎腿上伤口,百变鸡王李茯苓靠在大石上,神色疲惫。
秦苍羽和姜云飞躺在冰冷的地上,都是大口喘息,而旁边的姜云天一直哭声不绝于耳,不远处文凤翎坐在姜侍凤的尸体旁,手中还握着姜侍凤已经冰冷的手,眼睛望着秦苍羽,脸上又是疲惫,又是关切之色,远处大船旁的胡大力,依旧昏迷不醒,除此之外,就剩下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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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羊王()
渤海王文寅风眼望四周,所有人都是非死即伤,想起初他本以为只需带着凤梧侍卫,埋伏在凤冢之外,就足以将蒋万里一举擒获,却怎么也想不到在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竟然是个这般的结果。
文寅风心系凤梧城中战事,因而用手撑地,刚想站起身来,突然一个影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文寅风抬头一看,竟然是闹海蛇王蒋万里拖着伤腿,一瘸一点走到自己身边,脸上怒容依旧,文寅风看了看蒋万里,长叹一声,又重新做回地上,嘴里说道:“是啊,你和我的恩怨,还并未了结,如果你想动手,就动手吧。”
蒋万里强忍剧痛,咬牙说道:“是的,无论那姜震武和姜云天有何目的,那是你们渤海的事,于我并无干系,但是我这血海深仇,却不能不报。”说到这里,蒋万里将右掌举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文寅风,又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如果没有,到了那边,见了爹娘,替我说一句,他们的万里孩儿为他们报仇了。”
蒋万里和文寅风一对一答,早已被众人听到,秦苍羽勉强用手支起身体,嘴里说道:“蛇王,如今真相大白,难道你真的还要亲手杀死渤海王吗?”
蒋万里并未答言,举着右手,望着文寅风,心中又恨又悲,而这时,公主青鸾也扶着郡主文凤翎来到蒋万里近前,两人都是泪流满面,同时口称:“大伯。”而后两人齐齐跪在蒋万里面前。
这一声大伯,又让蒋万里浑身一颤,右手在半空中不停抖动,他稳了稳心神,嘴里说道:“青鸾,那柳生宗矩并未身死,方才我被姜云天逼迫,这才用鹰击长空闭了他的气息,不久他就会苏醒过来。”说着望向文凤翎,接着说道:“文凤翎,那日在蒙山狭道,我也是用鹰击长空闭了秦苍羽的气门,并未真的下死手取他性命,我这般已经仁至义尽,你们不必开口为文寅风求情,对他我却绝不能饶恕!”
蒋万里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柳慕海和秦苍羽都手下留情,或许是因为青鸾和文凤翎颇有其母李明姬的风采,当年母亲含泪追随其父蒋乘风而去,这些年来蒋万里依旧是历历在目,如今看见二女,就如同看见了亡母一般,实不愿再看到她们任何一人,因为情郎身死而痛不欲生的神情,这才手下留情,但是这等缘由,就是蒋万里自己心里也不愿承认。
青鸾公主听柳慕海并未身死,顿时心中感激不已,文凤翎也是如此,二女又双双叩拜蒋万里,同时嘴里说道:“大伯,我们姐妹知道您并非是那无情无义之人,还望大伯看在祖母的面上,饶了父王吧!”
蒋万里此刻眼中也留出泪水,恨恨而道:“你们不必多言,这文寅风认贼作父,贪图富贵,最终导致你们祖母坠崖身死,似他这般无父无母之人,有何面目生于天地之间,我绝不能饶他。”
文寅风见二女跪在蒋万里面前为自己求情,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他深知这蒋万里心意已决,而自己乃是一国之君王,就是宁死也不愿这般祈求活命,因此说道:“鸾儿翎儿,你们身为我渤海公主和郡主,岂能如此坠了文氏的王家尊严,而去跪拜恳求这倭匪海寇,还不快快退在一旁,为父纵然一死,也绝不能向他低头。”
蒋万里听文寅风到如今依旧是以文氏自居,张口渤海,闭口君王,登时这心中怒火就压抑不住,嘴里怒道:“你们让开,否则别怪我蒋万里不再容情。”说着举起手来,看样子如果青鸾和凤翎再不让开的话,蒋万里也不会再对她们手下容情了。
青鸾和文凤翎两人非但不躲,反而一起向前跪爬半步,伏在蒋万里脚下,同时哭道:“大伯,如果大伯定要报仇,我愿替父一死,以偿还大伯心中仇恨。”
蒋万里万万没想到青鸾和凤翎竟然会用自己性命替父受死,纵然此刻他心中依旧恨极了文寅风,但是眼看二女哭的梨花带雨一般,惶惶然就如同是自己的母亲在哭求自己一般,因此蒋万里的手抬了几抬,最终也没能落得下去,最后蒋万里一声怒吼,身子倒退一步,一掌击在地下石地之上,竟然将这石地砸出一个浅坑出来,石屑四溅,同时蒋万里掌中渗出血来,染红了地上的浅坑。
正在这时,就在那龟船上,突然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在这石洞中穿透力极强,众人不由得都心中一凛,抬头观看,就见在那龟船的船舷上正蹲着一人,但因光线昏暗,并不能看清那人的样貌。
这时那人笑声渐停,而后就听此人高声说道:“蛇王,算了吧,如今凤梧城满城尽染灵蛇蛊,你这大仇也算报了,至于这渤海王,毕竟是你的亲生兄弟,真要死在你手,等你日后也完蛋了,还有脸面去见你地下的父母吗?”
这几句话,登时让所有人都吃惊非常,蒋万里和李茯苓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仅凭声音,已然认出来人,不由得同时惊道:“你怎么来了?”
而文寅风和青鸾凤翎虽不知道来的是何人,但是听他说凤梧城满城尽然灵蛇蛊,也是惊疑不已,但是最为吃惊的,却是一直坐在姜云飞身旁的秦苍羽,就见秦苍羽听了那人的声音,顿时犹如电击一般,浑身僵直,眼中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出来。
方才那人大笑之时,秦苍羽就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这笑声,但是等这人开口说话,秦苍羽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双眼盯着那人,愣愣地自言自语说道:“难道会是他?”
这时就见那人从那船舷之上站起身来,似乎是打算一跃跳下龟船,怎知道这人刚站起身来,突然身子一晃,失了平衡,一头就从龟船上栽了下来,虽然这船舷并不很高,之前就连姜侍凤也能纵身而落,但是这人现在却是双腿向上,大头朝下,而下面就是石地,这般掉落下来,这高度也足以致命了,果然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那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青鸾和文凤翎吓得赶紧一闭眼,心说:“这人看来并不会什么武功,这般掉落下来,还不摔个头破颈断而死吗?”
结果出乎她们二人的意料之外,就见那人虽然结结实实摔个正着,但是片刻间就从地上一跃而起,而后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毫不在意,紧接着就见那人抬头冲着龟船上高声喊道:“你他妈的老肥猪,就会装神弄鬼害人,要不是老子能耐大,这一下还不被你摔个七荤八素的,你再不滚出来,老子回去就烧了你的猪窝。”
文凤翎虽然方才见那人掉下龟船,一时心不忍不敢再看,但此刻听那人似乎一点事没有,而且骂的又如此难听,这才睁开眼来,见那人毫发无损,不由得心中又惊又奇,她方才听蒋万里和李茯苓所言,似乎认得来人,因此她就想望向蒋万里,询问来的究竟是何人,结果眼睛一撇间,就见不光是蒋万里和李茯苓面色凝重,神情戒备,就连旁边的秦苍羽也是一脸惊奇之色,慢慢硬撑着站起身来,一副如临大敌之色。
等那人喊完,就见又有个人也从船舷上冒出头来,一跃上了船舷,而这后来之人,身高不过四尺来高,但是却极为肥胖,身子从左到右的宽度少说也有三尺来宽,就像个胖葫芦成精一般,此刻站在船舷之上,冲着下面嘿嘿一笑,声音尖声尖气,就如同女子一般,就听他说道:“老子吃了你多少亏了,这次总算出了口气了,就是可惜啊,怎么没摔死你个羊杂碎呢!”说完一跃而下,落地无声。
虽然前面那人文凤翎并不认得,但是后面来的这个胖子,文凤翎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在谢芳蓉的大船内遇见的饕餮猪王李三欲。
这时就见方才那人没好气地瞪了猪王李三欲一眼,嘴里说道:“老肥猪,你等着我呢,这笔账咱回头再算,现在没空跟你胡闹。”说完,脸上似笑非笑地朝着众人走了过来。
李茯苓等那人到了近前,强压心中惊惧,脸上却微微一笑,嘴里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黑白羊王和饕餮猪王两位到了,小妹身子不便,不能给两位兄长见礼,还望见谅。”
那蒋万里这时也冷哼一声,不过他和李茯苓倒是不同,话中毫不留脸面,就听他嘴里说道:“黑羊子,肥猪李,你们怎么来渤海了,难道也是来对夺取千翼凤的不成?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秦苍羽此刻看清楚那人,身子不由自主后退两步,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嘴里问道:“果然是你羊胜才,你不是人在辽东吗?难道来这里又是为了取我性命不成?”
那人笑嘻嘻地看了看这发问的三人,并没有搭理蒋万里和李茯苓,而是先转身面向秦苍羽,哈哈一笑,说道:“原来秦公子还记得我啊,自从辽东一别,秦公子别来无恙乎?”
原来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献计宁远伯李成梁,而后黄雀在后,又从李成梁眼皮底下盗走百万辽王官银的黑白羊王羊胜才。
第二百七十五章 震惊()
黑白羊王羊胜才和饕餮猪王李三欲现身凤冢,登时让众人都惊疑不已,闹海蛇王蒋万里和百变鸡王李茯苓各怀心事,出言询问二人为何到此,而秦苍羽更是问道:“羊胜才,难道你追来渤海,还是要置我于死地不成?”
那这羊胜才听了三人的询问,脸上却不阴不阳,并未搭理蒋万里和李茯苓,而是先来到秦苍羽的近前,上下打量打量了秦苍羽,似笑非笑地说道:“唉!说实话,当初你被那重明大鸟带走,我还以为你定然会葬身在那鸟肚,如今早就变成一堆鸟粪了,还真没想到你依旧能大难不死,反而来到这渤海,非但毫发无损,而且现在看来这武功又更上一层楼了,恐怕如今那驴生仔再碰上你,也奈何不了你了。”
渤海等人自然不知道这叫做羊胜才嘴里说的什么意思,更不知道那驴生仔指的是谁,但是秦苍羽和蒋万里李茯苓都是一清二楚,秦苍羽虽然心中惊惧,但是又想起自己落得这般田地,都是拜这黑白羊王所赐,因而眼眉立起,嘴里说道:“羊胜才,当初是你为了盗走辽王百万官银,这才自荐去见宁远伯的,而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你命那开运马王马户生几次要取我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