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羽却是面带疑惑的问道“既然你明知道血凤石就在姜震海的身上,为何不直接抢夺,非要大费周折,甚至不惜在海孤村假装受害,还把我和柳大哥引去天门峡,这又是为何?”
李茯苓眼睛望了一眼蒋万里,嘴里回道“我是知道血凤石在姜震海身上,但是村正刀那时还在胡大力身上,而当时胡大力已经离开了天门峡,何况已经蛇王已经暗中利用怀齐村民,将矛头指向了我,如果轻易暴漏身份,现身去抢那血凤石,恐怕早就死在蛇王的手里了。”
蒋万里听到这里,冷哼一声,未置可否,就听李茯苓继续说道“当时我和蛇王是麻秆打狼两头怕,谁都不敢轻易下手,谁都想当那个在后的黄雀,不想去做那捕蝉的螳螂,而蛇王有胡大力和崔南山崔北山兄弟,而我只是孤身一人,情况对我极为不利,因此我就想到让你秦苍羽来做我的问路石,这才用计骗胡大力回到天门峡,再设计让你们误以为我被胡大力强暴,引得你们前去天门峡,果然那崔南山现身夺石,想来是蛇王对我也有顾忌,因此并未现身,后来你们埋葬姜震海之时,蛇王救走胡大力,我想既然蛇王没现身直接从你手里抢夺血凤石,那我也别露面,反正那时血凤石和村正刀已经落在你的手上,你们必定要去往若忘川,而我在你们离开海孤村时,已经早有应对,事先命谢芳蓉将文凤翎几人抓到若忘川,留书燕家,等着你们来若忘川自投罗网,因此这才毫不费力地拿到血凤石和村正刀,同时也没暴漏自己的行踪。”
秦苍羽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说来,那姜震海的女儿姜怀商恐怕也是落在了你的手里,最后惨死在那寒蚺肚中了?”
李茯苓冷笑一声,说道“不错,当日我和芳蓉也在怀齐凤宫之外,我本想趁机夺取血凤石,但是却发现了那崔南山也来到凤宫,这才并未有所动作,只是让芳蓉绑走了姜震海藏在凤宫后的女儿,打算以为要挟,命姜震海就范,结果后来姜震海死了,那他女儿就没用了,再加上之前在怀齐村时,可恨那姜震海色胆包天,不光对姜美娥,竟然还对我动手动脚,所以芳蓉气不过,就把他女儿喂了寒蚺了。”
秦苍羽此刻心中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不禁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从中所为,只不过祸不及妻儿,纵然姜震海是咎由自取,但是姜怀商何罪之有,却因此白白丢了性命,你不觉得你太过于歹毒了吗?看来当时姜震海临死之时,对我说要我留意身边的人,言说幕后黑手就在我的身边,指的就是百变鸡王你了。”
李茯苓莞尔一笑,嘴里说道“非也,尽管他或许有所疑心,但是凭他还看不出我的真实身份,你这么说,实在是太抬举他姜震海了,他所指的并非是我,而是他的兄弟姜震武!他那时已经对姜震武的计划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这郡主文凤翎是姜震武派来问他索要血凤石之人,当时他已经有了独吞血凤石之心,因而这才想借怀齐村用外人祭凤之事,顺便将文凤翎也一起祭了神凤,只不过他当时还不知道这文凤翎是姜震武找到千翼凤的关键之人,反而差点要了文凤翎的性命。至于那姜怀商,谁让她是姜震海的女儿呢?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的命,就算芳蓉不杀她,他爹已经死了,她怀的又是死胎,回到怀齐村还不是白白让别人取了全羊之血,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早早解脱了好。”
秦苍羽此刻知道这李茯苓的性子与其外表是截然不同,和那蒋万里都是一般无二,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心中虽然愤怒不已,但是他也清楚现在最好不要和李茯苓翻脸,如今一个蒋万里就难以对付,如果再把这不知道立场到底如何的百变鸡王激怒,凭自己要想救下渤海众人,恐怕是势必登天了,因此他强压怒火,嘴里说道“照你的意思是说,那时姜震武找到的唤醒神凤的办法里,除了血凤石和村正刀外,凤翎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因此凤翎决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这才极力保护凤翎的安危?”
文凤翎听了极为惊讶,不禁向秦苍羽说道“什么?秦大哥,连我也是找寻千翼凤的关键因素?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李茯苓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因为要想真正找到千翼凤,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是必须要有血凤石,但是仅仅有血凤石是根本无法唤醒神凤的,否则那怀齐族长姜裴亮早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而之后那姜震海用计夺了血凤石,依旧召唤不出神凤,也是证明,因为那血凤石真正的用途只是打开凤冢的钥匙而已,其二,要打开凤冢,还要有神兵利器,否则也进不了这凤冢石门,因此这村正刀也是关键之物,而第三,也是最为关键的,就是姜震武知道那真正的千翼凤就一直藏在这凤冢之中,因此就算有了血凤石和村正刀,到不了凤冢,都是白扯,只有到了这里,方能开得了门,进的了凤冢,才能找到千翼凤,但是这凤冢历来是渤海禁地,几百年来历代渤海王都严禁任何人接近凤冢,包括文氏子孙都不例外,那姜震武在凤梧宫十几年,北门常年关闭,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接近凤冢,因此单凭他自己,就算有了血凤石和开锁的神兵,到不了凤冢,也是枉然,因此,煽动柳不疑造反和保护当时在他身边的郡主文凤翎的安危都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秦苍羽这才明白,说道“原来如此,凤翎得知了毒封大海的是闹海蛇王,如今柳不疑又起兵造反,无异于是雪上加霜,将渤海已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想来是那姜震武有意告之凤翎,要救渤海,只能寻到千翼凤,而那千翼凤就在凤冢之中,他也深知凤翎的性子,为了拯救渤海,凤翎根本不会搭理那渤海古训,必定会一心前往凤冢,找寻千翼凤,二来,她乃是渤海郡主,如果她向渤海王进言,在这危机之下,既然千翼凤能救渤海,料想渤海王纵有古训,也不得不破例命郡主前往凤冢,到时候姜震武只需暗中跟随,一旦找到千翼凤,姜震武只需杀了凤翎,就能独掌千翼凤,因此他那时才必须要保护凤翎的安危。”
秦苍羽这么一说,此刻就连文凤翎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其余人更是惊诧不已,原来这姜震武留书柳不疑,栽赃文寅风,还有这般用意,当真用心险恶。
这时李茯苓又说道“只不过当时姜震武低估了蛇王的实力,以为蛇王还是当年那个蒋万里,不慎露了马脚,等他带着郡主到了临沂镇,发现蛇王已经派胡大力把守天门峡,谢芳蓉也去了若万川,将这去往上京的道路封死,同时翠蛇使崔北山已经循迹而至,姜震武当时只能先留郡主藏在临沂镇,自己独自前往怀齐村,打算先面见怀齐族长姜裴亮,求取血凤石,再想回凤梧之法,他本以为既然有这恢复先齐的办法,那姜裴亮身为族长,必定全力支持,拿出血凤石,但是那姜裴亮年岁已高,早就没了这般复国的想法,也不想因此给怀齐村惹来杀身之祸,因此言说并无血凤石,姜震武本想多留几日,再行劝说姜裴亮,但是因为他自小离开怀齐村,投身凤梧宫为官,因此也被怀齐村视为怀齐叛徒,都不待见于他,姜震武碰了一鼻子灰,当晚只在兄长姜震海家中留宿,第二天就狼狈的离开了怀齐村。”
这时秦苍羽说道“从这事后种种看来,那一晚,姜震武必定对姜震海说了什么,想来恐怕是姜震武故意将这来龙去脉告诉了姜震海,因此又引得姜震海不惜铤而走险,在怀齐村掀起了那场腥风血雨。”
李茯苓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不错,姜震武夜宿怀齐村,在姜震海家中见了姜美娥和当时化名燕茯苓的我,也是意外,出言询问姜震海,姜震海正是苦恼,就将自己这困境告诉了姜震武,姜震武一听姜震海和姜裴亮原来有这等仇恨,顿时心生一计,便毫无保留,就将自己的想法全告诉了姜震海,言说只要姜震海能杀了姜裴亮,找到血凤石,就能寻到千翼凤,到时候不仅能让先齐复国,还能让姜美娥恢复神智,和姜震海做个长久的夫妻,姜震海当时就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因此毫不迟疑,自告奋勇要寻到血凤石,而后两人约定,半年之后,姜震武再来怀齐村,姜震海必定将血凤石交给姜震武,因此姜震武这才放心离开了怀齐村。只不过这一切恰好被我在外面全数听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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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毕露()
李茯苓言说姜震海姜震武兄弟二人定下半年之期,由姜震海夺取血凤石,之后由姜震武带去上京凤梧城。
文凤翎此刻疑惑不解,张口问道“既然姜震武他们计较已定,当时渤海已乱,为何还要等上半年之久呢?”这时文凤翎对李茯苓的话已经相信了十之八九,因此对姜震武的称呼从姜伯伯也变成了直呼其名。
李茯苓尚未答话,就听秦苍羽说道“不是他们愿意等这半年,而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是夺取血凤石需要合适的时机和计划,另外更重要的就是那时候柳不疑刚刚起兵,他们要等到柳不疑兵临凤梧城下之时,逼的渤海王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违背祖训,才会命凤翎你前往凤冢,再加上当时去往凤梧城的道路不通,姜震武还要想办法过了天门峡和若忘川这两处天堑,这都需要时间,因此半年时间已经是极为紧张了。”
这时李茯苓也点头道“正是如此,姜震武离开怀齐村,回到临沂镇,就开始想如何打通天门峡和若忘川的道路,他先是去往西京临沂广布谣言,柳不疑给临沂姜氏族长的约定起兵的信函尚未到来,西京临沂已经是十室九空,所有百姓都前往鸾栖投军去了,临沂镇更是如此,后来姜震武左思右想,他深知自己也是蛇王报仇的目标之一,那么只要自己一死,那蛇王必然就会撤走三使,因此他在临沂镇布下火药,打算行诈死之计,以此蒙蔽蛇王,但是郡主却不知道他这是计,还以为姜震武真的打算以死保自己前去凤梧,郡主于心不忍,同时正好姜云飞巧手做了木鸢,可以带人飞行,所以文凤翎这才冒险尝试,结果误打误撞,遇上了你秦苍羽,那姜震武见你心地单纯却又武功高强,顿时心生一计,这才将郡主托付给你,而后点燃火药,为你们打通了来凤梧城的道路。
秦苍羽这才明白了自己来渤海之前所有的来龙去脉,想到姜震武当初设下迷局,却原来并非是因为他的忠义之心,而是为了一己私利,心机之深,谋划之远,比那姜震海更甚之,也不禁让他心有余悸,因而说道“这姜震武姜震海兄弟二人都不愧为世间枭雄,只可惜这精明并未用在正途,最终都落得个双双毙命。蛇王,如今真相大白,想那渤海王纵有过失,但是你父死时,他并不知情,而你母亲之死,其实归根到底也是追随你父亲而去,将心比心,他也不愿意自己母后身死,更何况你们还是一奶同袍,想你们的父母地下有知,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如今渤海先王和姜震武都已死去,也可以说你的大仇已经报了,希望蛇王能就此停手,解了大海之毒,给渤海百姓一条生路吧。”
蒋万里听完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尚未讲话,那李茯苓却又插言道“姓秦的小子,你也太小看那姜震武了吧,如此心思周密之人,岂能被自己埋下的火药烧死吗?我方才讲的清楚,他不过只是行诈死之计,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又何必和你们讲述这前因后果呢?”
李茯苓话音刚落,就见蒋万里须眉皆炸,登时站起身来,说道“老鸡婆,你说什么?那姜震武并没有死,那他如今身在何处?我定要抓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不仅蒋万里又惊又怒,在场的众人也都以为姜震武已经自焚而亡,这时听李茯苓言说姜震武尚在人间,都惊异不已,这时就听李茯苓又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吃惊的,那姜震武一心想要面南称王,如今尚未达成目的,他怎么舍得自己这条命就这么为了凤鸣郡主而轻易送掉呢?蛇王,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这姜震武一直藏身在振海将军柳不疑的军营之中,此刻恐怕已经跟着柳不疑进了凤梧城了吧。”
这时一直未讲话的文寅风再也沉不住气了,不禁惊道“你说什么?凤梧城城坚壕深,又有文昌明亲带大军坚守城门,那柳不疑岂能轻易就攻破上京?”
李茯苓微微一笑说道“渤海王,这有什么稀奇的,你问问你兄长是如何进来的,那姜震武如果真在柳不疑军中,根本不用攻城,也能轻易进入凤梧城。”
文寅风登时一愣,眼光望向蒋万里,这是他第一次和蒋万里目光相对,眼中神情复杂,但是询问之意,众人皆知。
蒋万里看着文仲山,依旧满脸怒气,冷哼一声,说道“这柳先生家中有条暗道,从城中直通蒙山密林,当年我保着母亲,还有存禄存寿两兄弟,就是从那暗道逃出凤梧城的,这么多年,依旧畅通,前日我就是从哪暗道进的凤梧城,恐怕那姜震武也知道这条暗道,如果他真的没死,也极有可能带着柳不疑从那里进入凤梧城。”
文寅风听了此言,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强咬牙就想站起身来,嘴里对青鸾公主说道“快,快扶孤起来,速速回到宫里,万万不能再让柳不疑攻下凤梧宫。”
哪知道他刚站起身来,身旁突然有一人,手持长剑,一下子顶在文寅风的脖子之上,同时说道“王爷,对不起,恐怕你如今走不了了。”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众人都是扭头观看,就见那持剑之人,正是姜震武的二子姜云天,此刻就见姜云天眼露凶光,浑身上下隐隐都透着一股煞气,和方才胆小猥琐的模样判若两人,青鸾公主登时惊道“姜云天,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也造反了不成?”
就见姜云天并未答话,身子也并未转动,但是突然右脚向后猛然踢去,这一脚力量极大,刚好踢在姜云天身后一人的小腹之上,就见那人的身子顿时飞出去三丈有余,摔在地上。
这被踢之人正是文凤翎,原来方才姜云天伸剑直奔文寅风,旁边文凤翎看的是一清二楚,顿时明白了这姜云天乃是那姜震武的儿子,定然是奉了姜震武的命令,一直隐忍,在最紧要的关头要对父王不利,因此她偷偷抽出刀来,直奔姜云天劈来,却没成想,那姜云天早已觉察,这才一脚将文凤翎踢了出去。
这一下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秦苍羽一见文凤翎倒地,登时抢身上前,将文凤翎抱在怀中,一看文凤翎面色苍白,口中也吐血不止,已然将胸前杏黄色的衣裙染得鲜红,气若游丝一般,秦苍羽赶紧将手轻轻贴在文凤翎的小腹之上,使出浑厚的雕斫内力,给文凤翎运气疗伤。
蒋万里和李茯苓此刻也都是一愣,他们二人都是武术大家,所谓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那姜云天这一脚快如闪电一般,招数似乎像是山东龙潭寺谭腿中的撩阴腿,却又并非完全一样,虽然一时看不出这姜云天到底是什么招数,但是也能看出这姜云天武功不凡,绝非泛泛之辈,和方才武功稀松,身形猥琐的样子截然不同。
众人谁都没想到这姜云天突然发难,瞬间踢倒文凤翎,剑指文寅风,瞬间也都愣在当场,这时姜云飞突然怒道“云天,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不成,那是王爷千岁,你赶紧住手。”说着就想上前,去夺姜云天手里的宝剑。
正这时,就听李茯苓高喊一声“姜云飞,小心。”她话虽然喊了出来,但是那姜云天动作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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