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不解,问道:”奇怪了,它为什么吞了这毒虫,又不吃掉,却是吐了出来,看来它也觉得这花花绿绿的毒虫不那么好吃吧。“
秦苍羽也不明所以,刚想说点什么,就听李三欲低声说道:“你们懂个屁,这蛙王根本不是吃,而是吸取这些毒物身上的毒液,天下万物均是相生相克,毒物也不例外,其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在其出没之地,百步之内必定有解毒之物,这花斑蚰蜒的毒液,乃是热毒,刚好能抵消寒蛇虱的寒毒,因此这蛙王吃了寒蛇虱,才不会被其寒毒毒死。”
秦苍羽和凤翎这才恍然,又一起望向那蛙王,就见那蛙王趴在地上,舌头不停伸缩,转瞬间就吃了余下寒蛇虱的大半,瞬间干瘪的肚子也鼓了起来,不一会儿,这蛙王好像已经吃饱似的,张开嘴咕哇叫了两声,大摇大摆的转过身子,趴在地上,好像消食一般,这时就见它身旁那些花斑蚰蜒和其余的虹洞蛙这才一拥而上,扑向余下的寒蛇虱。
李三欲一看时机到了,双手带上一双透明的手套,一跃而出,调到近前,两手抓起渔,瞬间将蛙王还有那些虹洞蛙和花斑蚰蜒兜在中,然后将渔口扎紧,拎在半空,哈哈笑出声来。
渔中的虹洞蛙和花斑蚰蜒来回挣扎翻腾,怎奈这渔颇为柔韧紧密,要想出来,势必登天。李三欲将渔扔进锅里,将锅盖盖紧,这才扭头对秦苍羽和凤翎说道:“美味已经入锅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天你们也有口福了。”
秦苍羽本来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肚子早就饥饿,要说这虹洞蛙,倒还罢了,但是不明白李三欲为何将那花斑蚰蜒一同裹在中,难道除了这虹洞蛙,难道也要吃这花斑蚰蜒不成?想到那花斑蚰蜒的五彩斑斓,不由得也是浑身一寒。
而凤翎虽然也是饥肠辘辘,但是要说吃这些毒虫毒蛙,想想就恶心的不行,当即摇了摇头说:“我不吃这恶心的东西,再说这里一无灶火,二无盐油,难不成猪王你打算生吃不成?”
李三欲见二人似乎均面有惧色,自己的热情也瞬间大减,嘴里冷哼一声说道:“那丫头暂且不论,但是老子早就听说你姓秦的小子颇有一身硬骨头,力敌钱鼠王,剑挡冷烟客,从不胆怯,方才斗寒蚺也是不惧不怕,老子本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却没成想如同一个丫头一般胆小如鼠,似这等天下难寻的美味送上门来,竟然和寻常人一般畏惧不堪,老子真是看走眼了,那随便你们,老子可是不奉陪了。“说着李三欲端着铁锅,就想转身回到船舱之中。
秦苍羽从小孤苦流浪,免不了夜宿在什么荒郊野外,烂窑破庙之中,也没少和什么蛇蝎蜈蚣之类的打交道,但之前多是赶跑杀死这些毒虫,却从没有想过将其吃掉,尤其这虹洞蛙和花斑蚰蜒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因而不免心有惧怕,但是被李三欲这一通话说的心中颇为不服,心说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大不了一死而已,你李三欲既然敢吃,那我秦苍羽就不敢吗?
秦苍羽刚想到这里,尚未讲话,哪知道旁边凤翎听了李三欲之言,也不干了,一双凤目一瞪,说道:“猪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只小虫,几只蛤蟆而已嘛?有什么不敢吃的,什么叫做丫头暂且不论,到底谁胆小如鼠?只要你敢吃,姑娘我就敢奉陪。”
李三欲刚走到船舱的暗门口,听凤翎如此说来,扭头笑道:“既然如此,那还不跟来,让老子也见识见识你这巾帼英雄不让须眉的豪气,看来倒是我说错了,没想到你这丫头倒也不俗,比那姓秦的小子强多了。”
秦苍羽本来就打算上前,只是尚未讲话,结果被李三欲这一说,更是心中来气,说道:“谁说我不敢了,只是我觉得既然是美味,自然要有酒才妙,因而寻思着想去船里看看能不能找寻一些美酒出来,这才有些迟疑。“说完即刻起身而来。
李三欲哈哈一笑,说道:”是老子眼拙,没想到你秦苍羽竟然是同道中人,跟老子想一块去了,你不用担心,酒老子早就备好了,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既然话已至此,秦苍羽二话不说,跟着李三欲就进了船舱,凤翎本来只是听李三欲说的刺耳,但是真说要吃,自己不免胆怯,但是见秦苍羽已经跟着李三欲进了船舱,自己既然也说了大话,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秦苍羽,而后低声对秦苍羽说道:“秦大哥,难不成真要吃这虫子和蛤蟆不成?”
秦苍羽点点头,说道:“没事,既然他李三欲敢吃,那我也不怕,不过凤翎,如果你不愿意,也就不要硬撑,如果真有危险,至少你还能逃得性命。”
凤翎摇摇头说道:“秦大哥,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清楚凤翎的心思吗?如果你有什么不测,难道凤翎还能在世上独活吗?大不了陪你一起死,和你在一起,就是在黄泉路上,也不怕了。”
秦苍羽心中也是柔情大动,用手紧紧握住凤翎的手,就听李三欲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不敢就滚蛋,老子不是看在你们帮忙的份上,好心让你们也尝尝这世间难得的宝贝,弄得好像逼你们上刑场一般,真是气死老子了。”
凤翎被秦苍羽握住手,此刻她心中大悦,因而对李三欲的呵斥并不生气,反而一昂头说道:“秦大哥,今天就让这猪王也见识见识,我们两个到底是不是胆小如鼠。”
李三欲也不搭理他们,放下铁锅,而后在那堆草垛里翻腾了半天,抱出一个大酒坛出来,气呼呼往地上一放,打开封泥,一阵浓郁的酒香飘出。
秦苍羽用鼻子一闻,不禁喜道:“这香气好像是辽东的高粱烧啊,只是比高粱烧还要浓郁香醇啊。”
李三欲说道:“你鼻子倒是不赖,这的确是上等的高粱烧原浆烈酒,这虹洞蛙生性阴寒,要吃这虹洞蛙,这原浆高粱烧必不可少。”
秦苍羽好久未曾喝过高粱烧,被这酒香勾的肚中馋虫大动,忍不住就想喝上一口,哪知道李三欲用手一拦,说道:“急什么,这高粱烧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做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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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饕餮()
秦苍羽见李三欲抱出一坛高粱烧来,喜出望外,忍不住就想喝上一口,李三欲却用手一拦,道:“急什么,这高粱烧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做菜的。”
秦苍羽呆了一呆,问道:“用酒来做菜?酒就是酒,如何能当菜呢?”
李三欲不屑的道:“你可真是少见多怪,这都是剧毒之物,你也许没事,但是老子可不想吃了就见阎王去了,当然要用酒解毒了。”
秦苍羽更是不知所云,道:“为何我没事?这什么意思?”
李三欲讳莫如深的道:“没什么,总之这酒现在不能喝。”着抱起酒坛,对着铁锅口,咕咚咕咚倒了进去,然后紧紧盖紧锅盖,接着道:”这些美味浸泡到这烈酒之中,不一会儿就会醉得瘫了,就会将体内的毒液毒尿尽数吐了出来,等吐得干净了,这才能够食用,不然便宜了嘴巴,却把命送了,就太不值了。“
秦苍羽和文凤翎这才晓得,原来这李三欲是要用这烈酒浸泡这些毒物从而去除毒液,秦苍羽笑道:“猪王,这法子妙啊,这酒如此醇烈,保准那些毒物顷刻间就会昏迷不醒,上吐下泻,只不过可惜了,白白糟蹋了这些好酒。”
文凤翎在一旁道:“尽管这酒能把这些毒虫灌得醉死,就算把体内的毒液吐干净了,可是也不能就这样生吃吧。如果是生吃,那打死我也不吃,不是怕,而是恶心的不行。”
李三欲根本不搭理二人,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这铁锅之中。等了片刻,听到铁锅里没有动静了,李三欲这才上前,掀起锅盖,秦苍羽和文凤翎也好奇的探身观看,就见锅里这些虹洞蛙都翻了个,一动不动浸泡在发黄的酒水中,而那些花斑蚰蜒则一只只漂在上面,大多蚰蜒的腿脚触须都折断了,无数的残肢断臂在黄色的酒水中密密麻麻还不停的扭曲卷动,让人看得怵然而惧。
文凤翎看了两眼,惊奇不已地道:”这些虫子怎么腿脚都折断了?为什么这些东西断了还会动啊?难道他们喝醉了,相互啃咬对方不成,结果大家同归于尽,万事大吉了吗?“
秦苍羽却是只盯着酒水,出言问道:“奇怪了,这酒水怎么变黄了?”
李三欲晃了晃铁锅道:“这毒虫一遇危险,比如有东西要吃它们,它们就会自断手足,将断肢留在原地不停卷动,吸引天敌注意力,而身体就会急速逃跑,之后不久还会再长出新的,如今被酒水泡的死了,这才纷纷自断腿脚,另外这些毒物吐出毒液,虹洞蛙的毒液是红色的水毒,花斑蚰蜒的毒是绿色的火毒,混在一起不就是这颜色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少见多怪的不行。”着又带上那双透明的手套,抖开锅中渔网,将十来只虹洞蛙,百来只花斑蚰蜒一只只捡了出来,用布包了,道:“现在这半锅酒水全是剧毒,老子去清理一下,姓秦的子,那高粱烧你可以喝一点,但是可别喝完了,老子还要用来烧菜呢。“
秦苍羽登时有些脸红,道:“前辈放心,我不会偷喝的。”
着就见李三欲心谨慎的端起铁锅,出了舱门,寻了一处石壁的凹槽,沿着石壁,将半锅毒酒慢慢倾倒在凹沟里,之后拿出那像菜刀模样的庖丁刃,将虹洞蛙去了头和内脏,又将蚰蜒和虹洞蛙用清水清洗了几遍,这才用那渔网裹了清理下来的垃圾,而后塞进锅里,将铁锅连同渔网全部埋进那凹沟之中,这才又回到舱中。
文凤翎见他回来,连铁锅都没了,吃惊的问道:“猪王,你不会真的是要生吃吧?没柴可以用那堆草垛,没火可以生火,你连那铁锅都扔了,拿什么烧呢?”
李三欲将收拾干净的蛙肉和蚰蜒甩了甩,道:“这东西味道鲜美,生吃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老子还是中原人事,习惯了烟火食物,不似那扶桑倭人,茹毛饮血。但是要用寻常铁锅烧制,就算烧熟了,好东西也要被生铁给污了,味道就坏了。吃这美味,只能用这水晶琉璃盏才行。”
文凤翎虽然不懂他的什么,但是听他还是要烧制,这才有些放心。
李三欲完这才将手里蛙肉和蚰蜒分成三份,蛙王和十几只蚰蜒,其余的再平半一分,而后拿出水晶琉璃盏和羊脂瓶,先用羊脂瓶中余下的雪莲花露又清洗了一下,这才将一分蛙肉和蚰蜒悉数装进水晶琉璃盏中,而后抱起酒坛,倒了半盏烧酒,将蛙肉和蚰蜒悉数放入盏中,用庖丁刃搅拌了一下,从怀里取出火折子,靠近琉璃盏。
这高粱烧原浆度数极高,一遇明火,琉璃盏里瞬间腾地一声,冒出蓝色的火苗,文凤翎和秦苍羽长这么大,从来就是见火在器皿之下烧饭,从来没见过在这琉璃盏里点火烧东西的做法,登时都觉得新奇不已。
李三欲盯着琉璃盏,狂吞口涎,一脸馋相,嘴里还不停的到:“这种烧法,食物因为浸泡在酒水之中,火的温度只在酒水的表面,而这琉璃盏传热均匀,因而既不会温度太高,让食物变的焦苦,温度又比寻常水煮高的多,因而最能保持食物本来的鲜味,这等宝贝,要是交给寻常的厨子,就被糟蹋了。“
秦苍羽和文凤翎虽然吃惊不已,但是听李三欲的在理,不禁心中叹道:“这李三欲号称饕餮猪王,果然与众不同,吃的东西无论食材还是做法还是器皿都匪夷所思,如果按照这般做法,这东西当真能吃也不定。”
这时二人借着火光,就见那蛙肉的七彩外皮逐渐变的焦黄,而那蚰蜒也被火烧的蜷缩在一起,但那琉璃盏却并没有一丝一毫有被火烧黑烧裂的迹象,当真是一件难见的宝物,他们哪里知道,这琉璃盏乃是东海纯晶制成,熔点比之寻常生铁还要高的多。
不一会儿,琉璃盏里的酒水就要烧尽,里面的蛙肉和蚰蜒却冒出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文凤翎离得最近,突然喊道:“猪王,可以了吧,你看都烧焦了,这还能吃吗?”
李三欲提鼻子闻了闻道:”无妨,等火自然熄灭,才到了火候。“
文凤翎见李三欲并不着急,眼看着琉璃盏里的蛙肉和蚰蜒都开始有些发黑了,心:“这样正好,一会如果烧焦了,那是你李三欲做坏了,可别再我和秦大哥是因为害怕而不吃的。”想道这里,也不再提醒。
这时就见那蓝色的火苗左右摇摆了两下,扑的一下,熄灭了,李三欲一见大喜,赶紧上前,用鼻子贴近琉璃盏又闻了闻,点了点头,秦苍羽和文凤翎也凑过来,就觉得一股焦味扑鼻,秦苍羽皱了皱眉头道:“前辈,这都焦了,看来吃不了了。”
李三欲并不搭话,而是用庖丁刃将虹洞蛙身上已经焦黑的表皮划了几刀,用手捏着黑乎乎的蛙掌一抖,来奇怪,那蛙肉瞬间和外皮脱离,一整只热气腾腾的白色蛙肉登时露了出来,瞬间一股香气扑鼻。
秦苍羽和文凤翎两人都睁大了眼睛,鼻子里都闻到白白的蛙肉上冒出的热气,似乎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诱人的香味,文凤翎忍不住道:“乖乖,这么香啊。”
李三欲拿出一块盐巴,在蛙腿上轻轻撕下一条细嫩的白肉,在盐巴上点了两下,而后扔进口中,上下齿一合,轻轻嚼了几下,两眼微闭,好半天长出一口气,只觉得乃是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一般,咽下后还用舌头在粗短的手指添了一舔,一脸无比陶醉的模样,就连秦苍羽和文凤翎都被他这模样弄得有些跃跃欲试。
秦苍羽和文凤翎本就饥肠辘辘,此刻闻到这蛙肉的香味,的确是不同凡响,秦苍羽忍不住也学着李三欲的样子,在蛙腿上扯下来一条白肉,蘸了盐巴,放在眼前犹豫了片刻,但是实在抵挡不了这诱人的香味,牙一咬,扔进嘴里,顿时就觉得满嘴鲜美,又香又滑,浓香之中还有隐隐一丝甜味,就算咽下之后,这股香甜还一直萦绕在舌尖,秦苍羽就觉得一生之中从未尝过如此美味,就是那南北姊妹羹里的白树蚺肉此刻和这蛙肉比起来就如同白蜡一般,当下忍不住将一整条蛙腿拽下来,胡乱就塞进嘴里,而后又打算伸手去挟另外一条,嘴里连赞道:“妙啊,妙啊。凤翎,真的,美味极了,给你一条,你也来尝尝。“
文凤翎虽然也是食指大动,但是毕竟心中还是有些抵触,秦苍羽见文凤翎还在犹豫,自己撕下来一条白肉,递给文凤翎,道:“没事,真的好吃极了。”
文凤翎接过来肉,轻轻放到鼻子前,果真香气扑鼻,但是她不敢像秦苍羽那般,只是轻启朱唇,伸出丁香花一般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等舌尖上传来的味道充满口中,这才忍不住紧闭双眼,用银牙咬下一丝蛙肉,轻轻嚼了起来,片刻后瞪大了双眼,道:“没想到真的好吃啊,比凤梧城里最好的厨子做的烹虾段还要鲜嫩的多。“
两人此刻已经停不下来了,瞬间将这只虹洞蛙吃的是干干净净,这时李三欲笑道:“怎么样,老子没骗你们吧。”着用手指捏起一只蚰蜒来,就见他用刀割掉头尾,两个指尖一挤,一条雪白透明的肉条就脱壳而出,犹如河虾的虾仁一般,在秦苍羽和文凤翎吃蛙肉之时,李三欲已经将这一份的十几条蚰蜒都如此这般吃了个干净,这时他递给秦苍羽和文凤翎一人一条,道:“你们再尝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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