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再回答你!」林立维大力瞪了对方一眼。
「好啦……」
接着只有两个人静静吃饭的份,不过却在林立维心中掀起波涛汹涌,他不认为梁子茗是会说玩笑话的人,纵使他的态度很像。
──希望你爱我,希望你宠我,希望不在乎现实做着永远在一起的美梦,你懂得吗?你无法阻止我停止喜欢你!你背叛我!
「怎么样?」梁子茗的手指轻轻勾着林立维的。
「什么怎么样?」
街上有过节的气氛了,新年假期,林立维想起,好象还没和吴警官排定。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很认真的问你!」
「我知道呀……」他让他的手指轻轻勾着他,但是林立维还是在乎街上人的眼光,所以他假装没事的把手插进口袋。
「立维,要来我家吗?」
这种极具诱惑的表情和声音,林立维无法拒绝。
他仿佛交付了顺心的舞伴,轻轻把手连同沉重的身体交付给他,微笑让双手闭合,他们中间联系着荆棘与藤蔓,但是野生的也会开出蔷薇花,他们踩着花瓣,旋转,有如共舞在时光如流水般似的庭院内;他们手拉着手,唇与舌头大胆的交缠着,像是把五、六年欠的激|情一次倾泻。
──积压许久的心却没有因为如此而得到释放。
你好美,他的手抚摸过梁子茗的身体,在颈边留下樱花似的印记,每一个触碰都像浇淋了火焰,他想要更多。
更多的……
说你爱我,梁子茗说。爱你,爱你,如同生命里无法缺乏水分──
渴求更多的爱,他会被他的热情灼伤。
亲吻我,梁子茗说,亲吻我……
并且别忘了抱紧我……
「子茗,过来这里──」
「他」这么说。
「子茗,过来我这里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男人对他这么说。
「子茗,过来这里。」
房间内窗帘紧闭,少许的街灯曾细缝里露出,很久很久以前,他伸出宛如牵着牧铃的手这么说;予青老师温柔的手却像要把自己掐死似的。9A9581041B天:)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子茗,过来这里,你不是,喜欢我吗?」
而他的那只手也抓起了刀子。
「子茗,你不是,喜欢我吗?」
──不要!
房间内窗帘紧闭,他猛然张开眼睛,夜晚的房间里有少许街灯遗漏出的微光透过窗帘飘进房里,透过细缝里。
他慢慢坐起身,不愿吵到身旁似乎睡得很熟的林立维。他到厨房倒杯水,真是的又忘记吃药了……每当忘了吃药他就会睡不好,甚至感到到快窒息。快被某人杀掉。
吞下几颗胶囊,他冲冲杯子,干脆就让水流着,听水的声音流着。
很浪费的,他暗忖,但是他就是喜欢水流过手心的感觉与声音。
手一滑,杯子应声落地成碎片,他呆立在中央,听着声音变复杂。
「子茗?你不要紧吧?」
林立维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子茗?」他又叫了一声,看见梁子茗站在杯子碎片中旁,「小心的走过来,我来帮你清扫吧!」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林立维扭紧水龙头,拿着小扫把边清扫边念念有词。
「对不起……」
「这个时候说『谢谢』比较妥当吧?」林立维拿报纸把玻璃杯碎片包起来。
「不,对不起……」
「傻瓜,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了,为什么得一个人承受呢?」林立维直视着梁子茗,「你的压力会太大了,我们不是有两个人可以分担吗?」
「两个人……?」
「我和你啊!除了甜言蜜语其它都不能说吗?」
梁子茗终于放轻松笑了笑,林立维看起来是这样。
电话铃声大作,梁子茗笑着送走担心的林立维,并且再三和林立维说了身体不舒服不想上班。林立维几乎是被他推着送到了门口。
彩霞爬上西边,慢慢被隐没,他看了许久之后接起铃响过久转成录音机的电话。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吗!」
梁子茗气冲冲挂断电话,低着头,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情绪化的反应。
分手一年多的男朋友要求复合,这未免太扯了……
「只有我能懂你」是什么意思?他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这是个悲惨的恶梦!这是个悲惨的恶梦!他要醒过来,赶快醒过来!桌上晶亮的刀子仿佛如守夜人提醒着,越夜越美丽,敲响起报丧祷告,坟场里的十字架都会不够用。
所以说呢?你比海德先生还不如呢!唯一你比他们漂亮多了!
尖细的如银铃般的笑声,微微从红唇里露出的性感小虎牙,我们要让男人无法抗拒。
敲响键盘如聒噪的琴声,拿起抹得晶亮的刀子,夜深人静了,光热的火球沉沦了,我们会让男人随着下地狱,跟着我们的吻渡河,那是牵引的启示,连那渡船人都会嗤之以鼻的你们,等着吧,等着被孤灵拖进万丈深渊。
他今天上网发现这个男人,长的一表人才,想象他规规矩矩的提着公文包,规规矩矩的看手表时间;真是无趣,他要惊险一点的男人会给他惊喜!
「凉子」想起梁子茗的前任男朋友,至少会给他买束花回家。不过这间接造就了他的期待与等待,他不晓得他什么时候还会有下一束。结果每天的空等促成了他的愠怒。
高跟鞋的紧促声音显示他的不耐,那个男人迟到了,他并没有留下手机号码,为了不让人「追踪」他,最近警察查宾馆的理由多的是,许多声色场所也被破了,还有真是有效率啊……
最后数到十,再不出现他就掉头离开。
当他数到五的时候,他的「前男友」牵着一个曾经和他同年龄的少年出现了,弯进宾馆里。
他偷偷的跟过去,他们真的弯进去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不过在他心中点起的涟漪却渐渐扩大。
等到目标男子终于出现他已经数到九点五了。
「叫我凉子。」他轻声的说,转头一撇他也识趣的跟进房间。
他迫不急待想脱下凉子的衣服,他也迫不及待抽出刀子划伤男人的脸,不过因为「前男友」的关系,他没有什么心思怎么解决这名男子,他可能有妻子有小孩,可能有父母有兄弟姊妹,但是这对凉子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他脱下裤子时就已经背弃了他们了不是吗?
他抽出刀子,拿床边的面纸把血抹去。最后一击,他选择把刀子钉入心脏,把男子钉在床上。他听到隔壁的声音,是他的「前男友」说话的声音。他的高跟鞋也忍不住附和过去。他听不请楚他们交谈的声音,但是他隐约从墙壁听见对方的呻吟声。
他重新抽出钉在床上的刀子,割开男子的胸膛,不过他没有杰克的好手艺,如果有专门工具和时间,杀人也可以申请进入艺术领域。
从筋骨到脊髓,他可以一个个挑断;从气管到食道,他可以一个个割开。刀口的甜腥如沾上了另类的口红,留给男子自己去吸吮,回到佛洛伊德的口腔期和肛门期,你吃掉你的大便我就饶你一命!他突然一举手用力将刀子刺入皮层里。
划开皮肤,割开人体酯肪,或许纳粹有兴趣做肥皂,他心想,刀口似乎还沾着油腻的胆固醇,读过关于纳粹集中营的书,他们为了羞辱犹太人而吃东西不给汤匙。这却让他想起锅子里滚着浓汤的厨房,香味四益,但是他可以和谁分享,或共享?一个人在厨房里试尝汤的味道,另一个人在餐桌边摆上碗筷和一盘盘的佳肴,等到最后的关上炉火,两个人互相夹菜……
不用高级的金莎和玫瑰花,他期待那个画面。
他希望得到,所以……We can’t do anymore!
刀子钉上男人的温度渐渐消失的心脏,染了血的床单像花了的妆。他的悲伤不来自于眼前的男人。他翻着男人的皮夹,里面有几张的千元钞票,那是要付给他的吧?他把钞票塞进男人被剖开的胸膛里,这些当作你自己个过路费吧……
他帅气的甩甩头,伸展伸展筋骨,无法理会隔壁的欢娱声音,披上黑色大衣,踏着高跟鞋的步伐慢慢离去。
深夜里像天空盖着黑幕,中间的闪影看着大地的照片会慢慢沉沦。
高跟鞋的声音一步步点亮了生机,只是你不知道勾起了什么回忆。
天空笼罩着黑幕,高跟鞋仿佛看到了将黄银卫星打入无间地狱。闪影亮熄,慢慢的盖着安稳的人。还有安稳的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与面对流星光亮也匆忙闪避的人。
***
八 杀人无罪。复雠有理。
高跟鞋的声音在暗巷中响起,空气为之冻结。
如同小小的弦音在弓背后挑起的猝音,一上一下的拉弦动作,漂亮的配合着每一道不属于人间的步伐,那点毡在地上的舞步,轻巧如猫的,猛烈如豹的,他是最优雅的猫科动物,被他看上的猎物只得围上面纱替命运哀悼,他不着痕迹的不流下一滴血液,不留下任何证据。
他的眼神、手指、嘴唇……勾引着你,牵引着灵魂,带领着你,甚至是胁迫着你。当一个躯体充满了性的诱惑力,他走路所牵动的每一道肌理纹路和那附含骨感的架子,除了有形,你还会觉得里面充满了灵魂与生机,他不再是一个空壳,他也不是个专门用来承入灵魂的器皿,他是由粘稠的血液由点拼成线;你抚摸过他的嘴唇,你知道他的眼神,你亲吻过他的手指,你看过他活生生的在你面前站定。
而他当从他的眼神望着你,像望着不需要乞怜的羔羊,他的手指握着刀子,你知道这是比虎姑婆的利爪还致命的武器,他像对着镜子抿了抿红艳的嘴唇般在你面前慢慢露出王子牵着公主的微笑。
星星升起了,童话故事里的天使张开翅膀,开始点亮每一个幸福快乐。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板上宛如通往地狱的的倒数计时,深缀的瞳孔里有着你惊恐的倒影,他会令你瑟缩在墙脚。
慢慢举起刀子,冷冷的笔直的落下──
──虐杀──狂乱──
闪耀的字幕让你惊恐的张开眼睛。
李竣叶用手抹去额前的汗水,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刚刚显示三点。
他大口喘着气,看着桌上特地抄起来的梁子茗的电话。想到梁子茗,他感到胸口一阵甜蜜,那淡淡的微笑仿佛还在他心头上招手,他安静,恬静,却是带着深层的秘密似的忧郁。
很难不让人引起对他的保护欲。
三点十分,不晚也不早,他不知道要起床做点事还是要继续睡,于是他走到那台高级音响前,按下开关,小声的让提琴四重奏的卡农悠扬在空气中。
他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试着放松跳动的眼皮。
绷紧的弦玲珑的小脚,吉普赛女郎像琴弦上跳着舞,轻松愉悦的舞步却在那双如同灰姑娘的银色舞鞋中渐渐消失,渐渐的只化为一到涟漪。划过你的心房──
这游移的乐声漏进夜归人耳里,传送到那双纤纤足裹中,那双高跟鞋中──
这里正上演着腥煽色的欢喜祭,一个男人扮演「恶魔」,他的身边围绕着众多裸女,她们是代表淫秽的女巫的,将在月夜时分与恶魔性茭,藉以得到永生的美丽。
只有那个男人虽然微笑的样子,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欢喜祭」。他的思绪跟随一左一右的琴弓,摆荡之际飘到九里云雾之外,一个转折又回到原点。空气中充满了麻药与酒精的味道,还有一种独特的花香,熏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那些女人的眼神都不对劲,充满着贪婪的目光、垂涎的,像在渴望恶魔那跟勃起的荫茎。
「恶魔」边笑边摇着头,他让其中一个女人舔他的荫茎。
那个男人于是变成了外来者,与场面格格不入的外来者,但是外来者不会屈服,他愤而起身离开这里。
「恶魔」笑着问候他,不多待一会儿吗?
不了,他说,明早还要早起呢!
提琴四重奏的卡农悠扬的旋律回荡在空气中,听众的目光早已被其它事物吸引。
那个穿著黑色丧服的啼哭的女人吸引了他的兴趣。
他走上前询问原因,女人哭哭啼啼的道出了恶魔的名字。
这个女人曾经把所有献给了恶魔,恶魔却拋弃了他的忠实信徒;他不知道听过几十次这种故事了,但是这个女人多少有些许的不一样,是她的男人命丧恶魔之手,经由恶魔手中转运出去的毒品杀害了她的男人,所以她立志要找恶魔报仇,可惜她不会遇上神之子,恶魔依旧是恶魔,依旧在地狱与人间的交界处举办宴会,聘请女人们来助兴。
她脚上所穿著那双高跟鞋引起了他的兴趣,即使那双鞋的鞋跟和鞋头早已磨损,但是不失那清脆的声响,而最重要的是,这双鞋是穿在一个「真正的」女人脚上,女人的身体还散发着香气,是真正的匀称的躯体。
卡农的旋律拍子在他脑海中,还有这个女人渐去渐远脚步声。
一下子他就追丢了。
宛如旋律一快一慢,他只能怔怔的看着女人的背影,那孤单的一撇就让他找不到正确位子。
提琴四重奏的弦滑过高跟鞋上的缎带,紧凑的弦紧凑的脚步,他又找不到那女人的影子。
他放弃了,放手让这个女人远去。
今夜的他是男人,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他不会让一个小小的女人坏了他的兴致。
──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烦!
**
梁子茗在业绩上的表现很好,课长特地找他到会议室口头嘉奖一番,但是他看的出来,课长对他这样的人所露出的鄙夷的神情。
「你不用勉强自己了,和我同处一室很难过吧?」梁子茗省去客套话,很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下,拒绝了课长的烟。
课长拿出手帕抹汗。
「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课长吓了一跳,像是不敢相信梁子茗会问这种问题。
「胆小怕事、懦弱无能、多嘴?」
课长没有回答,深怕一不小心踩中地雷。
「还是骯脏?你不是想要夸奖我吗?」
──骯脏?这个词真妙!课长心想,对待会用身体去作交际,讨好对方董事长的儿子,这个词用的真好,课长揣摩了好几次才敢开口:「子茗,谢谢你对业绩提升的支持……」
梁子茗忍不住大笑,「课长,你好象拼命的讨我欢心喔!但是,」课长觉得头昏脑胀,仿佛身边的空气都不够用了,「但是,我为达到目的,我不会放弃一个可用的方法。」81C6连看:)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那……」课长为了好奇心多问了一句:「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梁子茗复杂的表情让课长深知自己不该问的,但是梁子茗还是回答课长:「我要全世界的男人死光光!这个目的够不够伟大?」
课长吓了一跳,急促的喘气。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今晚跟a公司的董事的少爷还有约呢!」梁子茗起身离开会议室。
在赴约之前,梁子茗先到花街那儿见了一个小姐,她就是那位遭到恶魔遗弃的女人。
「今晚,欺骗你的男人会得到制惩!」
凉子这么说。
「你的男人的仇,我会替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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