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外?听到元白棣的话元渊也顾不得男人的擅作主张,而是惊讶于元白棣不仅把堂堂藩王拒之城外,更下令让远道而来的宁王等人暂住城外!这样的话也只有元白棣能够说的出来,更做的出来!
似是看出皇上的疑惑,元白棣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石桌,对着元渊说道:“皇上,记住了!你是天朝的天子,而张肆风不过是一个藩王,任何时候都不能输了气势。为王要有为王的风度,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看穿你真正的心意!”
七…秋夜多情
“王爷!这皇帝也太可恶了,刚登基就摆那么大架子,居然不让我们进城!”帐篷内,一个青衣女子气得直跺脚。
“皇帝?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可没那个胆量。敢对我这么做的,也只有他了……那个男人啊!真是让我又爱又恨!”不紧不慢的说着,斜靠在软榻上的男子温柔的抚着手中盛满美酒的水晶杯。比之青衣女子的秀美,男子竟有种蛊惑人心的美艳,只是那细长的凤眼里隐隐透着毒蛇般的狠辣与狐狸般的狡猾,让人轻视不得,这人也就是藩王张肆风了。
“睿亲王?”惊讶的一呼,青衣女子嘟着嘴对张肆风埋怨道,“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不就三年前被王爷调戏了下,居然这么记恨!”
“倘若能被他记一辈子也是好的,”可惜那男人才不会因为那么点事就记恨!轻轻嗤笑两声,衣着华丽的男子拄着腮帮子一副苦恼的样子,“这么护着元渊,一定是受到了月华的嘱托。这个男人啊,要么太绝情,要么太痴情,真是矛盾!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呀?”见自家主人埋头苦思,青衣不解的问道。
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张肆风猛的一拍手掌从软榻上蹦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有了!有了!”
“什么有了啊,王爷你说什么呀?竹子听不懂!”竹子嘟着嘴看着自家王爷跟发疯似的蹦来蹦去,她很久没有看到自家王爷那么高兴了,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笨竹子!”往竹子脑袋上一敲,恢复常态的张肆风嘴角一勾,冷哼道,“元白棣啊元白棣,我倒要看看你爱那个女人有多深,你能为她付出多少……呵呵呵呵呵……”
天朝皇城外,满满一地帐篷,秋意甚凉,只闻笑声飘荡无边。
城外笑声,城内怒声阵阵,听起来像是新皇帝对着自己的幕后不断的埋怨。
“可恶!可恶!可恶!”一连三声大骂,暴躁的元渊狠狠捶打着桌子,“居然连一个下人也无视朕的存在!元白棣那混蛋实在是……实在是可恶之极!”
回到太后殿中,元渊将龙蝶没有向他下跪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渊儿……”看着亲身骨肉如此痛苦的样子,月华的内心更是挣扎于爱人与爱子之间难以选择,她上前去拉住不断的发火的儿子,却被元渊一把甩开而狠狠摔在了地上。
“母后!没事吧?”慌忙的过去将摔在地上的月华扶起,元渊看似关心的责怪自己,“都是孩儿不好,自己没用还连累母后。”
手被元渊狠狠打了一下而有些青肿,忍着疼痛月华摇头道:“不……没事,渊儿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呢?我的渊儿……我的渊儿可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了!”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歉意与那浓烈的母爱之情。
低头略过一丝冷笑,再抬头时已是双目含泪,满脸痛苦的抱着月华呜咽道:“母后!如今奸人当道,独揽霸权,他日那逆贼说不定会加害我们而篡夺皇位,霸占天朝!孩儿虽是一国之君却无半分实权,堂堂男儿更无法保护母后,孩儿……孩儿胸中的痛苦简直快要把朕逼疯!”
英俊的面庞因起伏不定的情绪而扭曲着,那疼痛仿佛传到了月华身上,她紧紧抱着元渊:“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对于元渊,她有着太多的愧疚,即使她深爱着那个男人,面对自己的骨肉在面前痛苦难过时,她简直想把元渊所遭受的痛苦也划到自己身上来。
感觉到月华的歉意与悲痛,元渊低声说道:“母后……和朕一起对付那逆贼可好?”
“渊儿!”听到元渊要对付元白棣,月华不由惊呼出声,她最不愿看到的未来,却如此赤裸裸的要由她开启!
元涟……你当着那么恨我吗?恨我抢了白棣是吗?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知道元涟对元白棣不正常的爱恋,自她入了宫,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元涟时,她就知道了。
新婚之夜,元涟冷酷的把真相说出来,他娶自己不过是为了不让元白棣与自己在一起。而那一夜,元涟也对她做出了残忍至极的事情!
一切都是孽缘,元渊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啊!为什么要选他做皇帝?为什么要让他与白棣相对抗?!
元涟啊!元涟!为什么你死了都不肯放过我,放过白棣呢?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娘……答应你!”仿佛费尽一切力气,女人在说出这四个字后虚脱的坐在了椅子上。
“孩儿知道母后和摄政王是童年好友,而摄政王也为天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孩儿断不会去做那让自己蒙上‘迫害叔父’名声的事情……”听到月华回答后的元渊在女子背后满意一笑,他虽知道自己这个母亲在情人与亲人之间定会选择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少年天子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孤灯残影,秋风更破,月无影,人未眠。
人间几许事,事事情难受……
太后寝宫内,紧闭的大木门咯吱响了一声,高大的身影轻轻跨了进去,来人瞥见坐在已快燃尽的烛火前的女子,幽幽叹了口气:“怎么还不歇息?”
“白……摄政王夜访未免不太好。”硬生生将昵称换成那生疏的称呼,女子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眼神似是一黯,男人叹气道:“你许久没有唤过我的名了。”
胸口一紧,月华干笑的一声掩饰不了无奈:“物是人非,大抵也是这样了。听说……听说王妃有喜了?”为最爱男人怀上孩子的,不是自己。
“嗯,已经三个月了。”虽是政治联姻,但初为人父的喜悦也让男人脸上染上了一丝幸福,而那幸福也深深刺痛了女人。
其实,这样也够了。月华默默的想着,白棣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了,甚至因为自己而一次次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这样已经够了……够了……
真的够了吗?望着站在门口安静看着自己的男人,女子露出一丝淡淡的甜蜜笑容来,只要他心里有自己,就够了。
白棣……对不起。
八…宁王来访
天帝鸿瑞元年十月,宁王张肆风进宫朝拜新帝,天帝与摄政王亲自迎接宁王,并在当日设盛宴款待了宁王一众。
朱红廊柱佳人倚,白玉台上花袖舞,琉璃瓦,透明纱,歌一曲也,舞一曲,百花争容为君王,君非君,臣非臣,秋意肃杀。
虽是在权利波涛中游刃有余的摄政王,但元白棣却不是一个喜爱如此欢闹场景的人,也趁着众人沉迷声乐时悄悄退出了宴席,独自一人漫步在夜色里。
偶尔路过几个巡逻的士兵,见了男人微微一愣后慌乱的向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花园的摄政王下跪,摆了摆手让士兵离开,不愿被打扰的元白棣朝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夜风徐徐,男人靠在冰凉的石柱上望着一池月色有些发愣,此时的他,不是摄政王,不是任何人,无需时刻警惕,无需时刻伪装。
脱去了层层束缚身上的蚕茧,在纯白的月华里悄悄张开只属于自己的翅膀,享受可贵的宁静片刻,直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警惕的男人立刻收起毫无防备的表情,微蹙着眉头轻声喝道:“是何人?”
软靴踩在落叶上发出碎裂的声响,一个略为邪美的男子带着与那华丽面容不相符的痞笑从石头背后蹿了出来,男子略为失望地痞笑道:“哎呀!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想多看看摄政王那毫无防备的诱人表情呢……啧啧!”
“宁王不在宫殿里,怎么跑出来了?这宴会可是专门为宁王准备的!可是有哪里不合宁王的心意?”冷瞥坏笑的男子一眼,元白棣面无表情的背着手说道。
“一口一个‘宁王’,对我怎么生疏起来了?”暧昧的一阵银铃似的轻笑,张肆风凤眼一眯,“白棣怎的这么无情呢?”
亲昵的称呼让男人眼中划过一丝几乎看不清的愠怒,如非靠近仔细看是无法察觉。张肆风突然离开宴席跟踪自己到此地,又是为何呢?元白棣微微蹙眉,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眉头都蹙成山峦了,真是看的我心疼啊!不知王爷有什么烦心事,难不成……是因为在下吗?哎呀呀!受宠若惊!受宠若惊!”斜身靠在石山之上,张肆风嘴角含笑的说道。
“你我也不是初次见面了,宁王何不开门见山?”熟悉张肆风雅痞性格的元白棣决定不再和这个男子拉东扯西。
“呵呵,王爷,多月前我说的话王爷可还记得?”不改坐姿,张肆风轻笑出声。
元白棣闻言眉头微蹙,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视张肆风,仿佛要确定什么似的说道:“宁王,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张某说的话,虽有真有假,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唯独对王爷是句句真心,绝无半句虚言!王爷的戒心,未免太过了呀,咯咯!”男子凤眼里中透着的决绝让元白棣略为吃惊。
“你……”元白棣眼光一寒,“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元某绝对不会去想,更不会做!也劝宁王断了这个心思!”
迎着男人威逼的目光,张肆风一阵轻笑,竖起食指摇了摇:“王爷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呢?说不定哪一天王爷就发现我的这番话是多么的受用。”
几月前将匈奴大败而归,战场血流成河,枯骨成山,眼前这个男子骑马在自己身旁,轻轻说了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给你这天下!】
【好大的诱惑,就不知这个条件我能否给的起。】元白棣哼了一句。
【你……】
【嗯?】
【条件,就是你!】
【宁王好大的玩笑。】
谈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元白棣也没把张肆风的话当真,但现在张肆风再次挑起这个话题,元白棣心里多了分警戒。
“王爷不忙给我这个答案,三年后,我便会再向王爷求个结果。”张肆风翩然一笑,说完这句话后深深看了眼男人,笑着离开了。
九…灭后
好好的一个盛宴,早已在新帝的怒火里不欢而散,先是摄政王悄悄离席,后是宴会主角之一的张肆风离开,这简直就是根本没把元渊放在眼里,宴会进行下去又有何意义?不故太后阻止,元渊衣袖一甩气愤离场。
心里正窝火的元渊甩开众人气恼的从殿中出来,恰巧碰到了往回走的元白棣,不由对来人挖苦抱怨道:“摄政王终于回来了!”
见着来人却有另外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滋生,更是让元渊有说不出的心烦胸闷!
元白棣素有天朝第一人的美称,决不是空|穴来风。除了他那显赫的身份,绝世的才华,仅凭这出色的外表,也能担当这美称了,尤其在这秋月凉意下,竟是那么的切合男人的美。
也便似九霄银河倾泻而下,于泼墨山河中勾勒出了一个放荡不羁的写意人生,在狂娟的笑意里被一个深沉如墨海的眼眸断了气息的记忆。
瞟了眼已熄灯暗沉沉的大殿,想到在自己出来后随之跟来的张肆风,元白棣大致也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夜多凉意,皇上还是早点休息的好。”由于站在对面的元渊刚好背着光,也就没有注意到皇帝有何奇怪之处,就算有,也只当是元渊对自己的怒气所致。
他对他,始终是有着复杂的心情。
“哼!”越看元白棣就越心烦,元渊怒气冲冲的就要闪身而去。
脑中忽然闪过张肆风的笑脸,元白棣对着刚好路过自己的元渊加了句:“皇上,不要和宁王太多接触。”这个人,总觉得不简单!更何况还能那么大胆在我面前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知元白棣心中所想的元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压住心里升起的一股怒火,表面上却像有所悟一般恭顺的点点头:“朕知道了。”
“嗯,皇上早些歇息。”点了点头后,元白棣弯腰侧身给元渊让出路来,后者意味深沉的看了眼弯下身子的男人后便大步走了开,眼里,是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城府。
天朝中也只有宁王能与你相抗衡,而朕也只能抓住这次机会得到宁王的支持,才能把你除去!朕,怎能错失这样一个扳倒你的机会呢?
带着截然相反心意的两个人,错身而过。
错了,这一生就难以回头了……
这红烛,点了又灭,窗外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暗沉沉,冷的跟冰窖似的太后寝宫里,月华披着衣服坐在床边有些发愣,眉宇间总是淡淡的化不开的哀愁。
“吱吱”一声响,女子心头一震像声源看去,只见着了开着的窗子,呼呼的不停吹进凉风来,树影重重,并没什么人。
素手置于胸口处用力压着,今日,莫名的烦闷。
自元渊登基那一刻,不……或许是更早以前,她就不曾轻松过,幽幽的叹了口气,女子脑海里映出许多年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和他一起骑马,和他一起作诗,下棋,抚琴……
这一切的回忆到了今日,成了支持她坚强活下去的力量。
“活得那么痛苦,太后何不以死了之呢?呵呵……”暗沉沉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个捎带冰冷笑意的声音,月华警惕地问道:“谁?!”
一个挺拔的人影自暗处缓缓步出,从窗子里撒入的残余月光下照出来人邪魅的容貌。
“宁王?!”看清了来人,月华低声惊呼,随后拧眉喝道,“宁王夜访未免太过唐突!?”
没有回答,张肆风在太后面前行了礼,起身望着太后寝宫自言自语道:“真是好冷的地方呀。”
“宁王!”
听到女子略带气意的声音,张肆风呵呵笑道:“失礼失礼,太后见谅!臣此次夜访,只想求太后一个事。”
月华闻言拧眉道:“宁王所谓何事?”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眼前这个男人竟在此时出现于自己的寝宫,如此偷偷摸摸不知会有什么事。
“臣……”低沉的声音在夜里被拉长,张肆风再次下跪,平淡的说着让月华目瞪口呆的话来,“臣请太后仙逝。”
“大胆!”微微一愣后,月华喝道。
张肆风只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推到了身前,依然是平淡的仿佛叙述再平常不过的试一般说道:“臣只知道,太后不得不死。”
十…非帝
“臣只知道,太后不得不死。”
“你……!”地面上的匕首散发冷冷寒光。
“太后可知为何先帝从来不碰您?”张肆风一句话顿时让月华如同全身被浇了冰水般僵住了:“你……你在胡说什么?!”
“先帝素有隐疾,自是不可能与太后洞房,自然……自然也是不能有后代的了。”趴在地上下跪的男子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才让元涟一直只能对某人能看而不能吃。
“胡说八道!来人!来人啊!”女子大声呼喊,却不见门外有任何回应,月华瞪着张肆风咬牙道,“你……”
“太后息怒,请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