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次出事其实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威廉顺手就加大了效果而已。”
莉迪亚点点头:“这倒是做善事了。要是就这么放任下去,没事也出事。现在被打击了,说不定还浪子回头呢。”
听了这话,玛丽看着莉迪亚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莉迪亚,这可真不象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莉迪亚一窘,就听见玛丽接着说道:“不过,莉迪亚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说明你真的变了,实在太好了。”说着,过来拉住莉迪亚的手,笑意盈盈地看着莉迪亚。莉迪亚被这么真诚的目光盯着,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接受表扬,其实也是需要强大抗压性的。尤其是,还是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表扬。
“那个,你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莉迪亚转移话题,好抽回手。她真的不习惯和同性这么亲近,这种过于温馨的表达方式是她的短板。
“两个月以后。”
“这么迟?”莉迪亚有些吃惊。
玛丽脸红地低下头:“他打算离开军队,回到家族中去。所以,要安定下来需要一点时间。这些……父亲更清楚。他和父亲聊了很久。”
“离开军队……是好事啊。”这个时间,还是有不少战争的。海军较陆军安全点,但比起回家当乡绅,还是危险得多。班内特先生同意他们两个月后举办婚礼,肯定也是出于对女儿未来安全性的考虑。
不过,莉迪亚想到更多的是,这事和费斯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进来。主要是想说,开始的时候,费斯并不是个好情人,并不体贴,也不温柔。很多陷入感情里的人,看见的,只是她愿意看见的,假像。
☆、费斯的回答(上)
其实,玛丽在这里住了两个月,邻居的后院是什么模样,她是知道的。虽然,她不喜欢后院的鸡鹅菜圃的农家风格,基本不去,但从窗口还是瞄过两眼的。之所以,被伊格尔一提到莉迪亚行为不检就爆起来,没有任何疑问,一则是因为提出的人是正直可信的未婚夫,二则也实在是莉迪亚在班内特家人的心里的形象属于被定型了的差。
引诱男人什么的,好象就是莉迪亚会做的事啊!
大家都存着这样的想法,于是,一有了苗头,从班内特先生到玛丽都瞬间认定事实,陷入伤心懊恼痛苦无奈之类的情绪中去了。最终,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被莉迪来狂风暴雨地一通反驳,玛丽恢复了思考能力,羞愧了一秒,迅速地转化为对怀特夫妇的愤慨: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没有下限地污蔑人呢?!还是污蔑一个清白的寡妇?!心肠太坏了!一定要告诉伊格尔让他们付出代价!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士坐在起居室里,暗自在心底里各种恶毒诅咒。另一边的斯诺则是手中的咖啡杯倒在了桌上,咖啡流下来湿了一腿,半天才反应过来,邻居的小寡妇刚才在吼些什么!
她喜欢男人!她喜欢帅哥!丑的不要!
这寡妇……真够劲儿!
斯诺抿了抿嘴,有点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被SHOCK到的复杂心情。这就是船长看中的女人吗?太……太惊人了!那么……她看上船长,也是因为船长够英俊吗?
想到这里,斯诺突然有些为船长不服气起来。确实,船长想找女人的话,只需一眼就够了,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这种魅力,谁都知道是因为他够英俊,甚至是过份英俊。但是,这种事实,被赤/裸裸地说出来,莫名其妙地立刻显得船长被大大地贬低了价值。就好象从嫖客的身份突然变成了被嫖者一样,虽然,做的事是一模一样的,心理上却难以接受。
把这样的观察结果交上去,真的没问题吗?斯诺很怀疑船长会迁怒。
玛丽很快就走了。虽然离结婚还有两个月,但她这个准新娘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而安静下来的莉迪亚也把怀恨了一晚的怀特夫妇丢在了脑后,认真地开始了她做为一位职业宅女性的工作生活。
每天写写画画。天天四格漫画,让她对短而精的内容充满了怨念。她现在更想画一个长篇故事,哪怕没有工具,画不成日本风,画成连环画也是不错的选择。象《老夫子》那样,不也一样很多人看吗?
莉迪亚想到就做,立刻画出了前三章内容,又写了一封信,征求编辑的意见,趁着周末寄了出去。
“夫人,你的信。”苏珊先把买来的牛肉放进厨房,才转回来,敲书房的门。
“咦?今天托托没咬斯诺先生吗?”莉迪亚停下笔,带了一丝笑意。想到上次斯诺那么个大男人被栅栏绊倒,趴倒在他家前院里的狼狈模样,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虽然,教会托托咬费斯的送信人的是莉迪亚,但真让人受伤了,莉迪亚还是有几分愧疚的。只不过,对方受伤的模样太过于滑稽,而使得这份愧疚不那么诚恳。
这还是上次莉迪亚回信之后,费斯的第一次写信来呢。莉迪亚有些好奇费斯的选择。毕竟,时间隔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表明了对方对此事是认真思考过的。无论什么结果,莉迪亚都对费斯的态度感觉满意。
“夫人,这是谁?”苏珊好奇地指着莉迪亚画的一张大图。苏珊也肩负着打扫书房的工作,所以,莉迪亚画画的事根本不可能瞒着她。只是,苏珊认识的字不多,因为要收信的原因,莉迪亚教会了她认自己和她的名字。所以,她对于莉迪亚的四格漫画兴趣不是很大,除非是没有对白的。今天这幅就没有对白,是莉迪亚画的封面大图。
“怎么样?帅吧?”莉迪亚一扬眉,有些得意。
帅?苏珊脸一抽:“有些古里古怪的。”意思是,一点不帅。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还有点脏。”
莉迪亚一闷,没想到苏珊学会了补刀。重新拿起桌上的大图,仔细端详,哪里不帅?非常帅,非常有个性好不好?!
不用怀疑,莉迪亚来的就是有史以来最帅的船长——杰克·斯派克船长!莉迪亚其实没真的看过那部火遍全球的三集海盗大片,她只看过一些预告片。对故事不清楚,但对杰克船长夸张而另类的造型却非常着迷。这一次,莉迪亚画的就是个海盗的故事,根本没多想,就用上了。此时,没想到,直接被女仆打枪了!
这、这是不是表明,她与十九世纪的审美有差距太大?自己的这部漫画不合时宜?莉迪亚突然有些后悔那么着急地画出前三章,寄出去。第一次的提交长篇,无论成不成,都应该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才是。现在……来不及了。
“夫人?”苏珊见莉迪亚突然变了脸色,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其实,不丑。就是有点看不清脸。”
又补刀!
莉迪亚怨念地瞪了苏珊一眼:“算了,你出去吧。”
“是,夫人。”苏珊被瞪得也有些忧郁。
心情坏了。莉迪亚重新拿起费斯的信时,完全没有了刚才期盼的表情。
完全不象一封信,前没有抬头,后没有附名。好象只是主人的一个回忆录片断。
“小时候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父母的脸也在记忆里支离破碎。留在心底的,只是一些零乱的、温暖的、最后是感伤的情绪。”
“虽然只是个村里的小牧师,但父亲依旧很有权威很严肃。可惜,他的命运是个悲剧。母亲是个小乡绅的女儿,很温柔很漂亮。也许,用另一个说法更贴切:很懦弱很艳丽。这样的母亲,做为一个小牧师的妻子很难长久。所以,在我五岁的时候,她出事故去了。”
出了什么,费斯没写。莉迪亚猜想,总不过是些强男弱女的事。电影电视看太多,脑补都显得没想像力。
“这件事之后,父亲依旧严肃,却越来越沉默。几乎除了布道根本不说话,也不管我,好象我只是他养的野猫,除了吃饭基本不着家,他也不在首。我也长得不错,这一点从村里的大小女人们身上就能体会到。所以,虽然父亲不管我,我在村里的日子过得也不差。女人们都爱我,男人们自然就不会喜欢我。尤其是与我同龄的小孩子。他们的把戏虽然笨拙,却很伤人。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几个月后,我就成了村里的孩子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日子过得非常惬意,当然,打架和制人的手段也在不停的实践中成长着。”
想想自己默默无闻每天被各种学习班训练班填得满满的苦逼童年,莉迪亚的脸黑了。
“中学就离开家寄宿。我把童年学的那一套拿出来,一样适用。笑话我口音与贫穷的男生们,最后都在我的头脑和拳头之下成了我的钱袋子或者手下。女人么,热情得一如过往,我已经习惯了。直到十五岁的时候,我的第一次献给了一位同学的母亲。漂亮不漂亮我已经不记得,只记得她火红的头发,巨大的胸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过程并不美妙,甚至有些恶心,却如同醍醐灌顶,开启了我与女人交往的另一阶段。”
费斯这样的描述,莉迪亚看着没什么反应。但如果让其他人知道,肯定会把这一对“狗男女”施以火刑的,太伤风败俗了!就算是费斯自己,写下来的时候,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莫名地,他不想输给那个女人,哪怕是在“坦荡”这个品质上。
这样的过程,莉迪亚当然不知道。她只是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看着这封信,没办法体会到笔者隐藏其中的微妙的跌宕起伏。
“开始,性是一个新奇而无法厌倦的事,在学校里都是男生,所以,对于女人,我不挑,谁谁的姐姐,谁谁家的女仆,家庭教师或者是某人的母亲,只要愿意,有机会都可以。当然,也没有哪个女人真的拒绝过我。直到上大学,有些事已经成了本能。在那时的我看来,‘爱’什么的,只是有趣的前戏而已。”
真是渣啊。莉迪亚啧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她不是相信什么浪子回头的人。一个玩惯了的人,重回君子柳下惠?那是神话小说的情节。一两个月倒是有可能的,一辈子,那是笑话。
费斯如果知道莉迪亚的这个认知,一定会后悔他的坦白。
“大学的时候,我犯了一个错误,导致我的放荡生活被迫改变。想来,关于这件事,你在高洛克村已经听到不少侧面的版本。不过,事件的原貌很简单:我爱上了一个人。或者说,我觉得我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女人却并不是以前遇见的谁谁的姐妹女仆家教或者母亲,她不是一个有正经身份的女人,而是一个交际花。比我大十二岁,还偷偷藏了一个十岁的女儿。”
哇哦,茶花女!莉迪亚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在男权社会里,男人与□总有许多荡气回肠破烂结局的故事。因为,只有他们才能不用顾忌男女之别,坐在一起好好交流,而不是客气问好之后,在仆人的目光中不得不分离。
看到这里,莉迪亚对费斯的评份直降最低。床伴众多,曾经被感情深深伤害过。也许在别的女性那里,这是个可以激发她们母性的良好对象。但在莉迪亚这里,却是一个再坏不过的典型。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希望对方与自己的清白程度相当。如果更清白,那就更好了。
曾经,莉迪亚有个朋友说,这种心态象个男人,女人应该柔弱点。说这话的,你的心到底有多弱势啊?在莉迪亚看来,无论男女,表面可以柔弱,心却应该象橡皮球一样坚韧。可现实中,象莉迪亚这样女孩子,在感情上,几乎都是失败的。从某些方面来看,她的那个朋友说的没错,莉迪亚确实象个男人。
转回到十九世纪,莉迪亚只把信看了一半,就把费斯当做感情对象的分数降至最低。当然,只是床伴的话,这些倒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两段,吐槽过头。。。。看过就算哈。。。
☆、费斯的回答(下)
“大学与之前的生活截然不同,从小到大积累起来的所有经验在这里都不再适用。拳头和头脑不再是让人臣服的武器,大学里有了更势利更自然的阶层分割法则——地位与金钱。缺一不可,不容打破。”
“大地主与大贵族,小地主与小贵族,然后才轮得着象我这样的小牧师与小军官家的孩子。”
“在别人看来,我的大学生活很不错。最少,在属于我的阶层里,我如鱼得水,一言九鼎,一如我中学时期地受女性欢迎。可是,能够就此安份下来的人不会是我。从小到大当头的惯性,让我无法忍受有人在我的头上指手划脚。更何况,从现实来看,可以对我指手划脚的人还那么多,那么蠢。我无法忍受。”
看到这里,莉迪亚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姐夫,好象是与费斯同一大学毕业的,只是比他高几届。达西应该属于大地主大贵族一层,那么宾利呢?因为是家中独子,财产都归他,所以,他比小地主小贵族要富有,又比真正的大地主大贵族要地位低。照费斯的理论,他的地位与财产能够成为达西的朋友,还真是够勉强的了。更多的原因还是他热情开朗的性格与高傲冷淡的达西互补的原因吧?
再想想,达西本身应该就是个阶层观念不重的人。他能突破阶层娶伊丽莎白为妻,就表明,这个男人看着再高贵冷艳,本质上还是个感性纯真的个性,再加上无父无母无人约束。结果……莉迪亚只能说,伊丽莎白真是幸运啊。
至于费斯么,充满了野心的乡下小孩进城的心理,莉迪亚在小说电影中见过太多了,非常理解。等待他的不是成功就是毁灭。从现在的结果看来,似乎是成功?
“后来,我在学院里发现另一群人,他们游离在我划分的阶层之外,无法融入,却也不会真正被排斥。他们就是有钱的大商人之子。因为学院的招收原则,他们的人数非常少,家财却异常地丰厚。我观察了很久,他们成了我的目标。”
十年前。
莉迪亚回顾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费斯目光的敏锐。今年大事件就是议会改革,增加了资本家的席位。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资本的崛起势不可挡。可是,十年前,还是贵族一统天下的时期。人人都知道金钱的重要性,可没有人说出来。在那个时候,费斯就发现了资本的力量,意识到这是他冲破阶层的唯一办法。十九二十岁的费斯已如此强大,让莉迪亚不得不感叹。
“后来,我认识了伯爵。当然,他的本名不叫伯爵。是当时的一个小玩笑引发的绰号。不过,这个绰号比他的名字响亮多了,以至于别人都忘了他的名字。他是个船业大享的儿子,很有才华,性格机敏,学院里难得的聪明人。”
“有钱人总想有地位,联姻是最简便互利的办法。于是,伯爵被家里逼迫着参加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舞会。我与他熟识之后,也跟着他参加了许多场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舞会。他寻求姻缘,我寻求的不过是身体的疏解。舞会上的女人们成熟而开放,我喜欢这样的猎场。直到有一天,我在这样的舞会上见到了黛布拉。她年纪比我大许多,却一点不老。性感又冷淡,妖娆又傲慢,矛盾得不得了。我却一下就被她迷住了。当然,很多人都迷恋她,不然,她也成不了知名的交际花。”
终于开始了。其实,相对于费斯的情史,莉迪亚对伯爵的小笑话更感兴趣。
“她不怎么理睬我。当时,受遍宠爱的我不能理解,现在却再明白不过。我不过是个空有外表的穷小子,和她有什么区别?她当然对我不冷不热。可是那时我傻着呢,不顾一切拿出我所有的热情,天天守在她的门前,送花送诗,甚至目送她上别的男人的马车。”
“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我憔悴又受伤,觉得世界都失去了光明。绝望之际,她突然对我好了一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