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给打败了。
但艾伦知道，那种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感觉，是最难让人忘记的。
就像是艾萨拉在今天战场上所做的那样，或许，她施放奥术的时候，自己都被她所拥有的力量给吓到了——毕竟这里就是永恒之井的所在之地，拥有最充沛的奥术能量，再然后，被这股力量迷住只是时间的问题。
艾萨拉意识到了，只要自己的族人当中有更多的人能够掌握这股力量，那今天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这些敌人就根本不足为惧。
而奥术，会成为暗夜精灵崛起的起点。
艾伦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艾萨拉胸中澎湃的踟蹰满志，对此，他并没有什么可阻拦的，于是很干脆地就放权给她：“那就交给你了，尽管放手去做吧。”
有一点他并没有告诉艾萨拉，那就是法爷可不是随随便便，谁想当就当的。
但他也没有在对方的热情上泼冷水，按照艾伦的意思，暗夜精灵当中总该会有一些不错的法师苗子的，就让艾萨拉把他们筛选出来吧。
有了艾伦的首肯，行动雷厉风行的艾萨拉很快便把族人们召集了起来，让他们一个个汇集在永恒之井旁边，挨个地询问他们感受到了什么。
这种冥想的感觉就像是参禅悟道，讲究主观意识上的悟性，并没有什么系统科学的筛选方法。但你别说，法爷这个东西还真讲究的是天赋和缘分，像是体内的魔力储备这种东西，能够通过后天的训练来扩充，但如果你天生无法感受到飘浮在空中，融入于万物当中的奥术能量，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一开始聚集族人的时候，艾萨拉的信心十足，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队法爷聚集在一起，用魔法平堆敌人的美好景愿。但当她发现自己的族人一个个都是榆木疙瘩，根本无法感觉到那流动在空气当中瑰丽能量的时候，她感到了一丝失望和烦躁。
其实类似的实验，艾伦又何尝没有找拉文凯斯和贾雷他们试过，但是精神力，感知这一类的东西，仿佛天身和肌肉成反比，看看暗夜精灵们这些战士和哨兵，一个个都生的人高马大，满身的肌肉，就算个别当中对奥术有所感应的，反应也是极其的微弱。
倒是艾萨拉的那几个侍女，对于奥术都有不错的适应性。
望着几乎很快上手，瞬间就学会了凝聚奥术方法的瓦斯琪，艾萨拉变得若有所思，瓦斯琪的聪慧和天赋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在她眼里，一些并不算特别聪明的侍女，也很快地完成了她所交待给她们的任务，进度只比最先完成的瓦斯琪慢上一点。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呢？
艾萨拉深深的思索着。
是因为女性吗？
一开始艾萨拉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很快地自我否定了，因为哨兵当中也有不少女性的成员，但她们并没有对奥术表现出亲近感，反而对那些飘浮在这空气中的奥术能量万全视而不见，既触摸不到，亦感觉不到，那使用它们，更无从谈起了。
艾萨拉就这个问题特别去询问了艾伦，但艾伦的答案也就只有两个字“天赋”。
在第一天不怎么成功的试验之后，艾萨拉决定把为了躲避战祸而暂时迁出森林的女人和小孩召回来，让他们试着感悟一下奥术的力量。
事实证明，她的尝试是正确的。
这些女人们当中，有三成是能够感应到空气中奥术流动的，而那些稚气未脱的孩子们，才是真正的令艾萨拉感到惊喜的存在，他们当中几乎一半天生就具有法爷的潜质，而其中最为出色的几个，甚至像瓦斯琪那样，不消片刻就学会了操控奥能的方法。
艾萨拉决定训练他们。
41。奥术与火枪（）
虽然法师威力公认的强大，但抛却那些天赋不能以道理计的脚男，用正规流程训练一个法师所需要付出的金钱和时间是一个合格战士的一百甚至一千倍。
战士的黄金期大概就是他年富力壮的成年期到中年期这段时间，只要告诉他战斗的时候该做到的基本守则以及应用技巧，然后给他一把武器和最低限度的装甲。在这之后，只要在战场上存活下来，时间和敌人会教会他一切。
但是法师不同，法师的人生曲线明显要比战士更靠后，他们的力量是靠大量的阅读，钻研获得的。他们讲究天赋，导师指导，没有这两样东西，你连门槛都摸不到，但即使拥有了这些，大部分的法师距离成为可用的战力，至少需要10年。
没错，就算法师学徒也能搓出完整的火球，但是派这种羽翼未丰的雏鸟上战场纯粹是找死，那些战士会用他们的技巧，数量教会他们战争的残酷，更别说，还有法师的天敌刺客的存在！
培养法师极其耗钱，想一想他们使用的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吧，那里的宝石，古董，法器都是货真价实烧钱的玩意，而好不容易花重金修建起来的法师塔，很可能在下一秒毁于一场不靠谱的实验。
一般来说，一个威力强大的法师绝对是在他人生的中年以及暮年时期，当然，偶尔也会出现吉安娜，卡德加和罗宁这样的超级天才，但天赋是有了，千万别忘了他们的导师都是谁，**师安东尼达斯，最强法爷麦迪文，以及最后一位干脆就是一头龙克莱奥斯特拉兹。
这样看来，艾萨拉想要教会她的子民奥术魔法，将会是一个漫长的周期。
事实上，就算是艾萨拉自己，她使用奥术的方式也很粗放，大概就是利用了最基础的塑能，将她所汇聚的奥能释放出去，远没有艾伦做的那般精细。
所以艾萨拉觉得需要给这群有魔法天赋的暗夜精灵，以及她自己找一个老师。
“什么，让我来教魔法吗？”
艾伦这会正带着拉文凯斯和米露恩泡在他简陋的实验室里，他对于厉兵秣马的强军，以及政治没有任何的兴趣，有那个时间不如躲在这边搞搞研究什么的，继上次的精神控制头盔之后，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新玩意——火枪！
他在工程学的图纸当中找到了这个玩意，当然，以现有的材料来说还很简陋，不过这并不妨碍艾伦的热情。除了要开发火枪，他最近每天还得分神去驯化他们抓捕回来的那两头奇美拉，以及去调戏，呃，不对，拷问露娜拉，作为永恒之井源生的两种能量之一，生命——自然的魔法，他同样也很感兴趣。
总之，艾伦最近很忙，而艾萨拉还要找他花时间去教那些小鬼，他就多少有些不大乐意了。
好在，艾萨拉很清楚求人拜托的方式。
“达斯雷玛兄弟，”不知道应该归类于气质，还是天性如此，跟艾萨拉谈话总会有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个美人，而是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绽放出的那种雍容自信的人格魅力，只听她温言地说道：“奥术的力量是神明赋予我们暗夜精灵一项强大的武器，只可惜现在懂得使用这股力量的人在暗夜精灵中十分罕有，所以我希望能够请你来教导大家奥术的使用方法，这同时也是真神的旨意。”
艾伦一愣。
艾萨拉说前半部分他都没有意见，但最后一句牵扯到自己的神明意识是什么鬼，他什么时候对艾萨拉说过这句话了？
不过他也不能完全否定对方的话，因为他确实对艾萨拉说过事情就交由她来办了，感情这货原来是合着鸡毛当令箭啊。
望着这位精明却偏生装出一脸诚挚和无辜的暗夜精灵，艾伦叹了口气，他总不能带头站出来反对自己吧，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明白了，既然是伟大的艾伦神的意志（一字一顿加重音），我会抽时间出来的，但话先说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可不打包票把他们都能训练成才的。”
“当然。”艾萨拉微笑着说。
她抬起那双总让人感觉到不凡的金色眼瞳，看了一眼艾伦他们正在制作的东西，产生了一些兴趣，问道：“能够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吗？”
“一种新型的武器。”艾伦答道。
“喔？”
艾萨拉的眸子里闪出一阵亮光，她表现得比刚才更感兴趣了。
“这是一件什么样的武器？”她问道。
因为火枪现在还仅仅停留在制作枪管的阶段，所以她实在很难明白那些金属管拼凑起来的究竟是件怎样的武器，哪怕她聪明绝顶。
但这亦是一个艾伦他们所要面对的技术难题，哪怕他们拥有工程图纸也一样。因为那只教会了他们要怎么做，却没办法像搓法术条一样地一步到位。用来制作枪管的管子必须够圆够平整，内外都要打磨光滑，不然有炸膛的危险，然后再用蚀刻法拉出膛线，以现在他们的锻造工艺来说，这是最难解决的部分。
既然艾萨拉问起，艾伦还是给她解释了一下这是一种飞行道具，能够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对敌人造成伤害。
“那它拥有媲美奥术那样的威力吗？”
这能一样吗？
艾伦摇了摇头。
“那它比较弓箭怎么样？”
这个问题还真叫艾伦不好回答，如果是现代社会的步枪，那肯定是要比弓箭更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事实在历史长河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火枪其实并不比弓箭厉害多少，甚至经常还会因为天气的原因而频发意外。射，没有弓箭射的远，方便，也没有弓箭直接开弓上箭那么方便，唯一的优势仅仅在于，它可以不用经过特殊的训练，让老幼妇孺也有杀死强壮敌人的能力，而射箭这门技能，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更别说是精通了。
不过问题在于，暗夜精灵的箭术几乎是浑然天成的天赋技能，不说菲兹和康妮，艾伦甚至亲眼看见拉文凯斯和贾雷，用弓箭也能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轻松地命中了目标，他们憨厚地笑笑，表示射箭太麻烦了，这个距离上没有石矛丢出去的威力和趁手。
而现在凭着这些渣技术打造出来的火枪，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艾伦实话实说了之后，艾萨拉就对这件跨时代的武器失去了兴趣，不能怪她目光短浅，她只是不明白，冷兵器和热兵器之间时代的鸿沟而已。
但艾萨拉就算感到兴味索然，她也依然没有把自己的感想表现在脸上，反而鼓励了艾伦他们几句，在变相地提醒了艾伦不要忘记自己和她的约定之后，就礼貌地起身告辞了。事实上，她要比艾伦还要繁忙，作为领袖，需要她做的可不只有一个地方。
看着她在侍女陪同下离开的倩影，艾伦对边上锻造的拉文凯斯说：“她对我要做的东西不感兴趣。”
后者忠厚地笑了笑：“这不能勉强，说真的达斯雷玛，我也完全不明白你做出来的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那你倒是敲的挺勤快的。”艾伦有些意外。
“当然，因为这是你拜托我做的事，我只是相信你而已。”忠厚的战士如是说道。
42。简单的奥术教学（）
不久之后，艾伦便见到了需要他来教导魔法的学生们。
除了寥寥的几名成年男子之外，清一色的都是女人和小孩，其中还有艾萨拉的侍女及其本人。这样的构成比例，让艾伦想到了幼儿园家长陪同孩子一起参加的茶话会。
这些小鬼真的能够成为战力吗？
好吧，艾伦承认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但是等他们能够踏上战场的时候，这场和森林联盟的战斗大概早就结束了。
艾伦劝说自己的目光或许应该放得更长远一点，这些都是部族的未来，他其实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暗夜精灵们划定成年的界限要比他想象中早的多，在过去，他们几乎14岁甚至更早就被认定为成年了，而代价就是，独自去狩猎一头野兽来证明自己是一名足够出色的战士。
他们大多数都做到了这一点，满载着荣誉而归，少部分则死在了凶恶的野兽手中，但没办法，这就是大自然优胜劣汰的一环。而现在，他们发现了一种能够重新界定他们价值的方法。
“奥术，是存在于这个世间的能量之一，就跟你们呼吸的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以这段话作为开场，艾伦向小家伙们解释起了奥术的定义，他尽量地把话说得通俗易懂一些，便于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们也能够理解：“大部分的人无法感知到这种能量，只有少部分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才能够感受到奥术的存在，这代表着你们已经站在了法师的门槛之前。”
学徒们目光炯炯，他们当中有一部分，过去一直被认为是废物，只能够做一些繁杂辛苦的杂工。因为即便是女人，在巨魔这个崇尚战斗的种族里，即便体力跟不上，也能够像康妮那样成为一名哨兵。
但如果她们连这项本领也没有的话，就会沦为交配繁衍的工具，兼杂货的处理者。生活，缝补，喂奶，照看小孩，挖野菜等等一应劳务，都需要她们来负责，但分到的口粮，除了本身就胃口小的孩子之外，她们吃的是最少的，这看起来极度的不公平，但在部族当中却像是天经地义一般。
谁让她们无法像其他人那样战斗，狩取猎物呢，那么只能默默地承受了。
但是当艾萨拉找到她们，说她们也能够像她那样施放神奇的力量，为了部族战斗的时候，她们忽然发现，心中本应该早已覆灭的火焰其实还是残存着余烬的，而当她们看到艾伦随即施放的法术之后，眼睛全都绽放出了光芒。
那其实只不过是几个小把戏，不过却融入了奥术最根本的定义。
首先，是塑能。
塑能是奥术最根本的攻击方法，简单理解起来就是像把雪花搓成雪球，水滴化作潮流一样，把平时散布在空气中的奥能汇聚起来，变作有形之物进行施放，它最具代表的就是奥术飞弹和奥术冲击。
当众人看见十米开外3米粗的大树，被艾伦一轮奥术飞弹直接给砸断的时候，众人发出了一阵惊呼，就连艾萨拉对此也涌起了浓烈的兴趣。诚然，如果只是破坏那棵树的话，她同样也能够做到，不，应该说引发的威力更大才对，上一次和森林联军的战斗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她依旧没办法做到像艾伦这样每一发都控制的合理而精确，反而更像是直接宣泄出去，造成了很大的法力浪费。
艾萨拉的天赋异禀，看到这里就开始自己打开了思路，而孩子们则沉浸在奥术带来的颠覆感中无可自拔。
他们当中有一些不安分的小鬼，曾经偷偷地溜出去看过大人们的狩猎，这也是成长的一环，毕竟他们迟早也会像他们的族人那样参加狩猎的。强悍的战士最容易受人崇拜，因为那代表着力量和荣耀，他们曾经一度以为，比任何巨魔都要强壮的酋长，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因为他可以单手投掷石矛，将猎物给刺穿戳到墙上，但孩子们敢肯定，就算是古拉沃现在从坟头里活过来，也无法用一击击毁那棵大树。
奥术太可怕了，不，应该说太强大了！
虽然在部族当中，通常只有成年人才有发表意见的权力，但还是有孩子们按捺不住激动，用颤抖的声音向艾伦提问道：“老师，如果我们向您学习奥术，是否也能做到刚才您做的那样呢？”
老师这个称呼，自然是艾伦引进的词汇，因为他捏造的履历中有一段周游各地的信息，大家也是见怪不怪，都按照他的要求沿用了这个称呼的方式。
这话一问出口，艾伦感到周围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
像自己一样？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