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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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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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和明朝的党争一样,都为灭亡埋下了伏笔。这也是中国古代政治的怪圈,参与党争的人,把道德看成了最关键的东西,貌似摆出公允的架势,然而却是以道德为棍棒,丑化他人美化自己,进行人身攻击。

    然而,上下都拧不成一股绳,如何让改革有效进行?于是,宰相连续更换,政策也时常变换,北宋已经被折腾到不轻了。要不是章惇能力强,说不定现在北宋就已经先从内部崩溃了。

    所以说,这赵鼎还真的只是一个愤青。不过想想也是,读书人的东西,“文无第一”,想要当宰相就要踩着别人上位,无所不用其极才是真理。可惜了北宋那么多名臣,只要用好了一个,都能长治久安的,只是他们都出生在了一个时代,这就是悲哀了。

    张正书上下打量着这个赵鼎,皱眉问道:“解州如此之远,你是如何到汴梁城的?”

    “我娘亲是汴京人,我父早亡,她便带我来汴梁城,想要得到一些救济……”

    其实,赵鼎不用怎么说,张正书已经脑补出一个才女执意要嫁穷秀才的爱情故事了。事实上,也差不多。只不过赵鼎的母亲樊氏确实是大户人家出身,只不过家道中落,到了这时候,娘家已经风光不再了。当年樊氏远嫁解州,也不过是媒妁之言罢了,因为赵鼎的爷爷,和他的外公有过指腹为婚的约定。然而不幸的是,赵家家道中落不久,樊家也破产了。

    赵鼎父亲早亡,好在樊氏是位才女,能教导他读书。“神童”之名,已经在解州传开了。只不过,才女的本事也有限,为了让赵鼎得到更好的教育,也因为赵家实在是家徒四壁,经常吃了上顿儿没下顿,樊氏才决意要来汴梁城投亲的。可惜,有句话叫做“贫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樊家人早就不认她了,她只好白天给大户人家做活,晚上再做给人缝补衣裳,艰难地维持生计。

    “这样罢,我看你文笔甚是不错,可有意愿到我报社来,专门撰写文章?一月,我给你一贯六百钱。同时,你要想读书,我可以举荐你到县学……”

    张正书的便宜老爹可是县学的最大资助人,这个权力还是有的。

    “小官人,这……我得回去问过我娘亲……”

    赵鼎是个孝子,自然不敢胡乱做主。“这文章,小官人用不上吗?”

    看着他面黄肌瘦的模样,张正书的恻隐之心起来了,淡淡地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与我进屋,我同你细细说道说道。”

    “嗯……”

    赵鼎这时候有些怯场了,他是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宅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可以见得出礼教甚好。张正书对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不他领到书房后,张正书才在书案前坐下,然后跟他说道:“别客气,吃些茶、糕点罢!”

    “小官人,我……”

    赵鼎不明显地吞了吞口水,但张正书却看在眼中,笑了笑说道:“我可能谈得很多,你不吃东西,可能要饿肚子的。”

    赵鼎还是不为所动,张正书更是觉得他是可造之才了。

    “说实话吧,你这文章,我是不敢登的。”张正书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这《京华报》可是打出名号的,岂能诋毁朝廷,甚至诋毁当朝宰相?你还小,不懂政治。确实,历史上有很多直谏之臣名流千古,但是你要想一想,是不是他们非得用这种直谏的方式呢?我看不见得,并非每个皇帝,都是唐太宗,容得下魏征。所以,我们要采取一个迂回的方式,也就是曲谏。说实话罢,我这《京华报》,也是为了曲谏而生的。”

    “曲谏?”赵鼎有点不明白,歪着脑袋问道。他的面相有些老,虽然瘦弱,却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就拿这交趾一事来说吧,我为什么要大肆宣扬交趾?因为它是大宋存续的关键……”当下,张正书列数据,摆事实,给赵鼎普及了宋朝和西夏、辽国、交趾,甚至是女真人的对比,赵鼎平生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大战略的思想,胸口竟然激动得有些起伏。

    “……明白了罢,如今宋朝,就算是打下西夏,利益也没多少的,反而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然而,我们可以利用经济战,把西夏拖垮。可是交趾,却是朝廷必须打下来的。按照我的估算,如果能把交趾打下来,起码能养活一千万人!而且,到时候征交趾士卒,前去和西夏打。反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交趾人,死了也就死了……”

    (ps:赵鼎什么时候到汴梁城的没查到,他母亲樊氏是不是开封府人查不到,故事也是我杜撰的,只是为了剧情铺展开而已。如有失实,可以指出来。)

第80章 洗脑() 
然而,张正书以为自己一番话好像给赵鼎洗脑了,殊不知只是给赵鼎产生了强烈的冲击罢了。

    在赵鼎的世界里,以为只要处理好本国的事情,那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但是,随着张正书的解说,他才明白,原来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可想而知,这对一个才刚刚十三岁,虚岁才十四岁的人,冲击有多大。而且,张正书摆出的例子,数据,赵鼎都无法反驳。

    “小官人,你是说那章惇为相,其实还不错?”

    这已经颠覆了赵鼎的思想,他的脑子里现在一片混乱。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这便是自古以来文人相轻的弊端了,总以为自己在其位会做得更好,殊不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那王安石变法,也是正确的咯?”

    赵鼎有些不服气,他是亲眼见过青苗法对农户的剥削的。

    “不管是章惇,还是王安石,抑或者是司马光,文彦博,他们的本意都是好的,都是为大宋着想的。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所作所为,却严重影响了大宋的运转。党争,没有对错,只有内耗。甚至可以说,大宋的内耗,已经远远超过了外战的损失。政策,唯有一贯性,持续性才有效果的。朝令夕改的话,不管多好的政策,都会变成扰民的政策。

    再说说这熙宁变法,本意是好的,这一点你也无法否认,对吧?”

    赵鼎先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熙宁变法的失败,在于王安石连续得罪了三个阶级。按照我的阶级分法,一个是农户,一个是地主,一个是官僚。王安石的青苗法得罪了农民、地主,是因为人心都是贪的,王安石没有监督到位,好事就变成了坏事。青苗法就相当于给农户一个低息贷款,但是执行的官僚呢,管你要不要贷款,全都一刀切,强逼你贷款,自然就怨声载道了。还有一个免除徭役,可以出钱请人代为服役。可是到最后,还是一刀切,管你想不想亲自去服役,都要交钱,你说有谁会再支持青苗法?

    农户、地主都不乐意了,官僚就更不乐意了。王安石在短短数年时间,就展开了十几项改革,你说如此激进,那些保守的官僚接受得了?官僚阶级,永远是最不想变通的一个,因为他们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利益圈子,利益集团。动了他们的奶酪,他们还不疯狂地反扑?

    说白了,王安石的变法就是把百姓、地主、商人,甚至官僚的利益都剥夺了,然后充实国库。要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真正一心为公,一心为国的人,我只听闻圣人是这样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没有了利益,办不成任何事。便是王安石有神宗的支持,也不过是支撑了数年之久罢了。要不想人亡政息,就必须拉拢一大撮人,打击一小撮人,然后形成新的利益集团,这才能变法成功。如商君变法,便是人亡了,秦国还是一统了天下。为何?因为商君的变法,早就渗透进秦国每个角落了,把秦国打造成一个战争的机器,它不一统天下,还真的没天理。然而,王莽改制,就如同王安石变法一样,完全不顾天下大势,历史潮流,所以注定是失败的。

    历史有其规律性,没有沿着规律而变法,或者反对变法,都会陷入深渊……”

    张正书的侃侃而谈,直接把赵鼎给说懵了。他很想反驳,但觉得张正书说得句句在理,他根本无从反驳。

    “……所以,你抨击章惇,不能说错,但绝对不是一个胸怀国家的人的做法。我跟你说一个国家吧,它在大洋彼岸……”

    张正书把后世米国的两党制度一说,赵鼎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不可能吧,怎么另一个政党执政,也能延续一贯的政策?”

    “所以,这才是真正强国富民的之法,不管谁上台执政,都要贯彻国策,国策一制定下来,就不会随意更改,要贯彻执行。”张正书感慨地说道,“内耗,才是最损国力的。要知道,我大宋有民众万万人,决策朝令夕改,那就是灾难!”

    赵鼎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认为政策有错,改正就行了。他少年的心思,什么事情都是想得简单了,完全没有往深一层想。此刻回想起自己的那篇文章,赵鼎有些无地自容了。

    张正书见他这样,知道自己洗脑成功了。

    这个年纪的愤青,其实是最容易洗脑的,因为张正书是穿越者啊,站在历史的高度看问题,比宋人自己看的问题要深切多了。

    “小官人,我……”

    “你也不用太着急做决定,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才,应当是日后大宋的栋梁,才如此点醒你而已。”张正书诚恳地说道,“文人的毛病,就是损公肥私,打压异己,而不会从大局出发。这个是人的天性,也是历朝历代政治的局限性。不怕跟你说,我还想办一个‘小报’,专门针砭政事的,你的文笔我很看好。如果你愿意来报社,我将把毕生所学都授予你。对了,你怕是不知道吧,李家村的那个自行灌溉系统,也是我设计的。范相有句话说得好啊,‘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不论做官也好,做商人也罢,甚至只是地主,总该是要为天下,为国家做点实事的。如今的大宋,空谈的人太多了,真正干事的人太少……”

    “小官人,我还需禀告娘亲才能做决定……”

    赵鼎低着头,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张正书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只要是人,都有自己的思想的。他不奢望,自己刚刚苦口婆心说的一番话,真的能扭转赵鼎的思想。但起码,会在赵鼎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然而,张正书还有个核心没有说,就是“技术决定生产力,生产力决定国力”。他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屠龙术,非自己人不能传——万一他像一些汉奸一样,从宋朝投奔西夏,投奔辽国,那怎么办?

第81章 借一步说话() 
张正书听了这话,微微一笑,收了折扇道:“我这报纸,可不打算以发行数量赚钱的。”

    “不以数量取胜?”

    李行首有点不解,这满汴梁城的小报,都是靠发行量多取胜的。一份“小报”的价钱虽然和张正书的差不多,可他们发行不需要那么多成本啊,一来二去的,自然就能盈利了。李行首还真的不知道,这不以发行数量赚钱,还能怎么赚钱法?

    张正书神秘一笑,然后说道:“我这报纸,是要靠广告赚钱的。”

    “广告?”

    李行首就有点不解了,“何谓之广告?”

    张正书站起身来,又打开了折扇,然后说道:“所谓广告,顾名思义就是广而告之。我这报纸的广告,自然是刊登在报纸上的。如和乐楼要来我这投广告,自然会流出一定的版面,然后在报纸上插一幅画,继而加上一句广告词。”

    “广告词?甚么广告词?”若桃好奇地眨着眼睛问道。

    张正书想了想,然后说道:“良辰美景,当上和乐楼,沐春风,弄云雨……”

    听得张正书随口说的广告词,不管是若桃还是李行首,都觉得脸上有些燥热。虽然宋朝士大夫、有钱人都喜欢狎妓,但是把狎妓说得这么露骨的,还是张正书了。

    “这是甚么乱七八糟的广告词啊,你这不是招客,是赶客吧?”若桃年纪虽小,但是在青楼里耳濡目染,该懂的早就懂了。而且跟得李行首多了,文学造诣虽然谈不上多好,但是比起张正书来,也是差不多的。

    张正书自然知道他这个广告词有点“污”了,把李行首都撩逗得脖子羞红。其实张正书也知道,虽然汴梁城有七十二正店,红灯区也有好多家,但其实上面的歌伎,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真正卖身的地方,不叫青楼,叫妓馆,叫瓦舍勾栏,叫做寮子,甚至还有画舫……好吧,甚至茶坊、酒坊都提供娼妓服务。但青楼上,除非这些美妓自愿献身之外,一般都只是陪客人饮酒,歌舞助兴罢了。

    “小官人,这广告词确实欠妥……”只见那李行首低着头,鬓亸乌云,钗簪金凤;眼横秋水之波,眉拂春山之黛,看得来财都眼珠子转不动了。

    张正书瞧着有些羞涩的李行首,心道:“总算是见到她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息了,之前冷冰冰的,浑不像个活人似的……”

    于是当即一笑道:“是极是极,我只是做个示范罢了。不拿和乐楼做示范,还能拿杨家香饮子做示范嘛。嗯,这杨家香饮子的广告词,我想想……啊,有了!‘杨家香饮子,透心凉,心飞扬’!看,是不是简单上口,通俗易懂?”

    “‘透心凉,心飞扬’?”李行首仔细琢磨这广告词,发现还真的非常容易上口,还挺好记的。可以想象得到,一旦传遍了汴梁城,那杨家香饮子就彻底出名了。甚至说不定,就连士大夫都要特意遣人去买几晚来过过嘴瘾。

    “小官人,好个广告,奴家算是服了。”李行首笑道,“不过这个,怕是很容易被模仿吧?”

    张正书哑然失笑,然后说道:“不是我自吹,要想模仿,汴梁城的那些‘小报’还差了点火候。除非,等他们摸透这报纸的运作规律之后吧。”张正书是很有自信的,报纸和“小报”,几乎是完全不同的。首先,那些“小报”愿意放弃窥视宫廷、边事吗?估计是不会的,因为这就是阅读量的保证啊。有时候人的经验也是个阻碍的,总是认为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

    既然“小报”无法放弃窥视宫廷秘事,无法放弃窥视边境之事,那么“小报”永远都是违法的。只有像张正书这样,连擦边球都不打的报纸,才能光明正大地生存着。这还只是报纸的进入条件,首先新闻要合法。其次,就是新闻的吸引度问题了。张正书是个穿越者,前一世活在资讯大爆炸的时代,哪怕他之前对报纸的运作只是懂得一星半点,也比宋人要强得多了。而宋人在模仿他的时候,张正书也会根据行情调整方向。也就是说,他永远是迈出第一步的那个人,永远是最赚钱的那个人。

    因为一份报纸,在偌大的汴梁城中,上百万人口里,能卖出一万份,已经算是顶天了。如果《京华报》有这个销量,试问有谁会放过在《京华报》上打广告呢?要知道,这时候的博君人评书,也有讲时事的。一旦张正书的报纸成了博君人每日必讲的刊物,那《京华报》的影响力,还会继续上升。

    更何况,卖出一万份报纸,就算张正书再怎么花钱,也赚回来了。一万份报纸,就是十万文钱啊,几乎等于一百三十贯钱了。扣除掉成本,张正书起码能收入三十贯。想想看,就算是五日收入三十贯钱,这也是一笔大买卖来的!

    再加上,张正书的广告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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