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小湘莲哭得越发厉害了,她只是个孩子,第一反应是害怕,害怕了就会哭,人之常情。
夏侯歆在隔壁听到了这些动静,心如刀割,她握住窗子的木棍,哀求道:“我求求你们了!把我女儿抱过来吧!她还小,不懂事,她会害怕!跟我在一起,她就不会哭了!求求你们……把女儿给我……”
“娘——娘——”小湘莲沙哑着嗓子,好几次都破音喊不出。
婆子烦得很,这是上头的命令,分开关押,她可不敢违抗!
小湘莲哭得浑身颤抖,婆子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她撩起小湘莲的袖子,对准她粉嫩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下去:“我让你哭!让你哭!你再哭,我掐死你!掐死你这小贱人!”
“啊——救命啊——娘!救我——好疼啊!不要掐我——娘!哥哥!姐姐!救我!”小湘莲被掐得满胳膊都是青紫,哭得声嘶力竭,那婆子还不罢休,又扒了她的裙子,对准一双腿儿掐了下去!
“你还哭!还哭不哭?说!啊?你还哭不哭?不哭了我就不掐了!你哭不哭?”
小湘莲终于不哭了,完全、完全被吓傻了!
婆子也不给她把裙子穿好,只把她往地上一扔,自个儿在长凳上躺好,开始睡觉。
小湘莲蜷缩着身子,两眼空洞无神,平时会穿衣服的她,这一刻已经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做了。
祁云眼底的红血丝一根根爆开,他望向窗外的夏侯夋,厉声道:“大伯!你放了我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湘莲才四岁,你为什么连她都不放过?”
夏侯夋充耳不闻,只直勾勾地盯着远方,似在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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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滴真滴快要大结局了,写完这个宴会,改收拾的渣,改光荣的好人都会一一谢幕了。
【10】9】错过()
驿馆内,梦爷已经盛装打扮,准备出席宫里的宴会,同时,正式像宁西公主提亲。今晚,就是千年满月,那么,他总该好好把握,不是?
“爷!青岩醒了!”青风突然出现在门口,连门都忘了敲,直直地撞了进来,梦爷这些天一筹莫展,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原以为青岩醒不了了,但奇迹出现,青岩醒过来了!
梦爷心中一喜,迈着步子去往了青岩的房间,里边,一名侍女正在给她喂粥,是用薏米和牛骨汤熬的,滋补但又不伤胃,很适合大病初愈的人服用。
青岩软软地靠在床头,眸子里噙满泪水,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吃了三、两口粥,突然胃里一阵翻滚,躬身吐了出来!
梦爷一进屋便看到这一幕,当即呵斥了侍女一句:“你给她吃的什么?”
侍女战战兢兢地道:“就是用牛骨汤熬的薏米粥,能暖胃,也能补元气,这是太医教的。”
梦爷心中狐疑,忙让青风去外面请了有名的大夫过来,大夫诊治过后,弱弱地吸了口凉气:“身子无大碍,粥是对的,没有毒也没掺不好的东西,请问殿下,青岩姑娘是不是对这两种食材过敏或者厌恶?”
梦爷仔细回想了一番,摇头:“没有,青岩不忌口,她什么都能吃。”
大夫还算尽职,又再三望闻问切之后,亲自熬了牛股骨小米粥和甜薏米粥来,结果,青岩一吃牛骨小米粥就吐,后面,大夫又端来甜一米中,青岩吃得很是安好。
梦爷似乎看出了一些名堂,他问向青岩:“不想吃荤,是么?”
青岩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隐约又有了晕过去的架势,梦爷被她晕怕了,这一晕又不知猴年马月能醒,他忙道出心中疑惑:“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吗?”
青岩的眼底闪动起极强的恐惧,仿佛见了鬼似的,浑身冷汗直冒。
这应该是记得了,只可惜她不能说也不能写,梦爷叹了口气,又问:“你知道秦丽去了哪里吗?”
青岩摇头。
梦爷没理解她摇头的含义,只以为她是不知道。梦爷还想再问,青岩已经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梦爷在房里踱来踱去,总感觉青岩跟以前不大一样了,青岩一向雷厉风行、果决刚毅,可刚刚他却只觉得青岩柔弱胆怯、楚楚可怜,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带着这个疑惑,他踏上了去皇宫赴宴的马车,并吩咐青风将给宁西公主的聘礼一并运入皇宫。
月朗星稀,皎洁清明。
明琅靠在夏侯奕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不愿松手。
“怎么了?”夏侯奕轻吻她额头,柔声问。
明琅想说,上辈子是我对不起你,这辈子一定好好补偿你,沐清月和君玄的悲剧她不想再次发生了,但为什么她的内心如此不安呢?
“夏侯奕,我舍不得你。”
夏侯奕微微一愣,邪魅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她大抵也喜欢他,他能察觉得到,但到底多喜欢他并无把握,此时听她一句甜言蜜语,胜似看了一出绝美的风景,整颗心都是愉悦的:“不嫌婚后的生活没自由了?”
明琅摇头:“暂时不嫌了。”
夏侯奕失笑,那就是新鲜劲儿过了又会向往自由了:“想去哪儿告诉我,我陪你。”
明琅莞尔一笑:“天天都可以?”
夏侯奕亲了亲她红艳艳的唇:“嗯,只要你想,天天都可以。”
“夏侯奕你真好!”明琅一把跨坐在他腿上,吻上了他的唇。
“走慢点。”夏侯奕对车夫吩咐完,一把将明琅扑倒在了软榻上,嗯,**一刻值千金,真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你这只小色猫!勾引我白日宣淫,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室春光,旖旎无限。
丸子坐在车顶,口水流了一身,呃……老娘上火!上火!要吃龟苓膏!
……
宇文冰的马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片群山环绕的小树林,七万八绕,若非有地图,她根本走不进来。
桃儿扶了她下车,二人顺着林子里的记号一路往北面而去,昨夜下过大雨的缘故,林子里的空气十分湿润,热热的扑在脸上,浑身都感觉黏腻不堪。宇文冰额角的汗滴滴淌入衣领,桃儿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她摆手:“算了,赶紧赶路。”
“是!”
二人加快步子,往约定的地点走去。
当她好不容易看见一处僻静的院子时,一张弥天大网从天而降,将她和桃儿牢牢地捆在了其中。
多铎阴笑着走上前,大掌一挥,网的一端已经系在了树上,而树旁做看守的,正是目光呆滞的夏侯夋。
“大哥!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宇文冰诧异极了,她以为只有二房的人被抓,没想到夏侯夋也在,不,不对劲!夏侯夋是自由的,没被束手束脚,也没人拿刀架住他脖子,他……他怎么不跑?难道他和歹徒是一伙儿的?
多铎冷笑:“别叫了,尊贵的公主殿下,你叫了也没用,他已经听不到你说话了。”
宇文冰大骇,难道……难道夏侯夋被控制了?
多铎又道:“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做,我不会伤害屋子里的人。”这种威胁的话老套得他想吐,可作为切入主题的台词再好不过了。
宇文冰努力让自己平静,片刻后,冷声道:“我人都在你手里了,跑也跑不掉,你先放了他们!然后你让我做什么,我照做便是!”
多铎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所以,你先做我让你做的事,我再放入!”
当她是傻子吗?她照做了,里面的人都要被灭口!被威胁自然有被威胁的价值,宇文冰赌对方不想让自己死!宇文冰目光一凛,拔下头上的发钗抵住了喉咙,多铎大惊失色,宇文冰的发钗已经刺入了皮肤,点点血丝溢出来,顺着她光洁白皙的脖子流入衣襟:“放人!不然什么都没得商量!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你敢赌的话,尽管上前一步试试!”
多铎没想到一个柔弱公主骨子里还有这等血性,那钗衣襟刺破了皮肤,多铎明白她不是在虚张声势,如果他不听她的,她极有可能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其实里面的人质没有看清他的模样,放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灭口只是一种杀手的习惯。
他打了个手势:“把那些人送下山!”
“是!”一名黑衣人走进了院子。
多铎不怕那些人会告状,因为很快他便会带着这名女人离开北凉,夏侯奕来不来找宇文冰,与他无关。
多铎看向宇文冰:“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走?你要带我去哪儿?”宇文冰警惕地问。
“这些年,皇上很想你,所以,吩咐我带你回南诏。”言罢,多铎取出了皇宫暗卫的腰牌。
冷不丁听到这几个字,宇文冰的心仿佛被锥子给狠狠地刺了一下,她不否认自己爱他,很爱很爱的那种,哪怕知道他欺骗了她的感情她也恨不起来的那种。她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人,抵挡不住他风华万千的魅力,也磨灭不了内心关于他的印记,可她有自己的尊严,想选择想要的生活,他既然给不了她为什么不能放了她?
多铎看着宇文冰越来越复杂的神色,以为她起了疑心,遂开口解释道:“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南诏的政治局势万分紧张,太子年幼,万一皇上驾崩,皇权难免旁落皇后的外戚之手,皇上希望皇长子能回南诏接受皇子封号,并……”
“他的南诏关我什么事?又关我儿子什么事?”早知道,她就不该答应儿子每年去南诏游玩,弄得他看上了儿子的资质,想要拉着儿子卷入政治漩涡。
多铎叹了口气,道:“皇上说,许你皇贵妃之尊,他日皇长子若能继承大统,你……”
“够了!”她宇文冰含辛茹苦地抚养儿子成人,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给他做妾?
多铎不免有些不耐烦了:“你去也得娶,不去也得去!”
……
多铎带着宇文冰离去后,一名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踏入了这座林子,在他身旁,是一名精神抖擞的少年。
“你确定是这里?”他狐疑地问。
少年点头:“皇上,属下不会跟错的!公主的马车就在附近,空气里还有她的味道,只是很奇怪,对方似乎知道属下的本领,是以用特殊的香料做了干扰,属下一时也判断不出公主被带去了哪个方向。”
君灏握紧拳头叩了叩脑门,难道这一次又是错过?
少年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地上一箭干涸的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是公主的血!”
君灏的眉心一跳,她受伤了?
……
皇宫的紫霄殿内,宇文曌和皇后端坐于主位上,皇嗣、宗亲、大臣和女眷分男女坐于两旁,殿中央,正在上演一场极富民间气息的水袖舞。
宇文曌心情不错,不怎么爱笑的他一直面带笑容。
皇后的心情也很不错,不爱热闹的她今晚盛装出席。
只是他们心思各异,所喜所贺的并非同一件事罢了。
------题外话------
文文暂时不能保持日更,抱歉。
【11】0】神像()
在皇子席位的上首处坐着的正是被人们谈论已久的宇文琦,他穿一件藏青色锦服,袖口和下摆用金线绣了罄竹纹路,较之以往的杀伐决断,此时的他别有一番淡雅的书卷气息。
他端着酒杯,轻轻放在唇边,让人看不清他唇角是否有个或大或小的弧度,大殿中央,舞姬们翩然起舞,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好似在欣赏,又好似在思考,总之,叫人捉摸不透。
宇文曌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儿子,自己对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其实他也说不清,犹记得宇文琦出生时,他也曾欣喜过、兴奋过、感动过,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但现在,你若问他是否还有那份欣喜、兴奋和感动,他大抵已经答不上来了。
不看这些丰神俊朗的儿子,宇文曌觉得自己尚年轻有为,可看着他们,宇文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便会想起西边的落日。
皇后双手捧起酒杯,目光柔和,笑语晏晏道:“陛下,臣妾敬你一杯。”
宇文曌从儿子们身上撤回视线,转而投向了她,今晚的皇后与以往也很是不同,见惯了羸弱的她、与世无争的她、素颜清秀的她,忽而有些不习惯她的雍容华贵和气势逼人了,是的,宇文曌就纳闷了,皇后怎么就有了一种连他都惊叹的气势?
敛起稍稍诧异的思绪,宇文曌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宽和的笑:“皇后真是越来越让朕刮目相看了,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从前倒是朕眼拙了。”
言罢,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皇后小酌了一口,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仿佛二人初遇时,那种秋水盈盈的悸动瞬间漾开在了眼角:“陛下言重了,臣妾卧病多年,难得陛下不嫌弃臣妾这个糟糠妻,待臣妾二十年一如往昔,而今臣妾身子大好,自然不能再让陛下忧心,若是陛下不习惯看到臣妾,过了今晚,臣妾便再不出寝宫即是。”
这是……以退为进?宇文曌的浓眉一挑,软软弱弱的话听在耳朵里却是有种微微的刺痛感,这真的是他的皇后?宇文曌淡淡笑开:“怎么会不习惯?皇后身子大好,朕心甚慰,来,朕敬皇后一杯。”
“多谢陛下。”皇后也不矫情,就这么和宇文曌喝了起来,不多时,便有些微醉。
宇文曌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却是没再多言。
这时,夏侯奕带着明琅步入了大殿,二人绕过歌舞献艺,行至宇文曌和皇后跟前给二人见了礼。
宇文曌多日不见宸妃,实在思念得紧,而今看着与宸妃三分相似的明琅,思念更是如潮汐一般滚滚袭来,很快,深邃的眼底便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泽,夏侯奕见状,握住明琅的手,道:“陛下,我母妃身子有些累乏,不能来参加宴会,叫我向陛下表达歉意。”
宇文曌稍稍回神,笑了笑,像个慈祥的父亲:“既然身子不好,待会儿朕派御医随你回府探望一番吧!朕也就这么一个最亲的姐姐,总不能怠慢了去。”
宇文曌大概是被皇后给刺了,自己说话也刺刺的,夏侯奕没太大的感觉,当你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说什么都已经无法影响到你了。夏侯奕道了谢,和明琅分别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好。
不多时,梦爷和宁西也进入了大殿。
这些日子,梦爷和宁西的相处大家有目共睹,心里对这门亲事的肯定又多了几分,听说今晚梦爷会携重礼向宁西下聘,也不知会是怎样的重礼。
梦爷就坐在宇文琦的旁边,二人谈笑风生了几句,和谐得宛若一对父子,尽管年龄上的差距没那么大,可还是让宇文曌皱起了眉头,想起心中的那个决定,不由地有些微微动摇。
皇后注意到了宇文曌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朝宇文琦瞪了过去,宇文琦正笑着和梦爷说宁西小时候的趣事:“……是的啊,她就那样,抢不到也不哭,大家都以为她没脾气,然后回到屋里便把自己关了起来……”
说着,借喝酒的机会给了皇后一个安心的手势。
皇后悄然松了口气,儿子大了,不能像控制一个孩子那样去对待他,好在他还愿意听话。
梦爷笑得春风和煦:“原来是个爱生闷气的人,这个与你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仿佛,对宁西的事很感兴趣的样子!
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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