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温存,少女青涩不复,妩媚风韵点点爬上眉梢,自有不笑已倾城的楚楚韵致。
夏侯莲挫败地蹙起眉,二房就是风水好啊,二婶和世子妃,哪个都是艳绝天下的美人。可惜呀可惜,世子是她堂哥,不然她也可以委身于他做侧妃。
明琅跪下,给宇文冰磕了三个头,又从丫鬟手里接过茶奉上,甜甜地笑道:“请母亲喝茶。”
宇文冰眉开眼笑:“好!媳妇儿茶,要喝的!你和奕儿早点给我添个孙子啊!”
喝完明琅的茶,她给明琅派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明琅欣喜地收下,和夏侯奕又给其他长辈磕头敬茶、收红包,但他们给了红包,宇文冰其实都会再翻倍送回去的。可以说,宇文冰对夏侯峥的亲戚是好到了一定的程度。
众人在一块儿用了午膳,宇文冰建议先小憩半个时辰再去逛街。夏侯歆带着几个孩子退下,王氏给夏侯夋使了个眼色,夏侯夋会意,离席时叫住了宇文冰:“弟妹啊,大哥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宇文冰带夏侯夋去往了书房,虽说他们是亲戚,但终归没有血缘关系,是以得避嫌。
宇文冰挥退了下人,留了两个心腹丫鬟把守门口,尔后看向夏侯夋:“大哥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夏侯夋四下看了看,一脸郑重,却是没开口。
宇文冰微微叹道:“她们是信得过的,大哥你有话但说无妨。”
夏侯夋低头,纠结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挨不过经济压力,还是和盘托出了:“弟妹,实不相瞒,我做生意赔了本,为了挽救损失又投资了铁矿,可铁矿坍塌,我不仅没赚到钱,还把所有积蓄给倒贴了进去,可我仍欠了别人几十万两银子,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弟妹,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追债的人给打死吧!”
“你从前做私盐生意我就忍着没报官,你怎么又去弄铁矿了?青州哪里有铁矿?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
“我……我……”夏侯奕不敢直视宇文冰犀利的眼神,“不……不是在青州。”
“在哪儿?你又没出过远门!除了青州,你还能……”宇文冰讲到这里突然一顿,脑海里闪过一道思绪,她上前一步,瞪大了眸子,隐忍着道,“你是不是跑到南诏边境去偷矿了?”
青州的潍城与南诏的伯阳城接壤,入关处既是几座丰富的矿山,这些年,不少北凉人眼红伯阳的铁矿,买通南诏的采矿人,偷一部分走海路,把矿运回北凉。因为是偷的,所以卖出去的价格低于市场价许多,加上运输的费用也还是能赚不少。宇文冰没想到这个不中用的大哥居然有胆子勾结南诏人偷矿!
“大哥!你真是气死我了!偷南诏的矿,轻则是盗窃,重则是通敌叛国!我是公主!夏侯峥是侯爷!青州一半是我的封地,你这么做,难道是要给我、给夏侯家扣上一顶密谋造反的罪名吗?”
夏侯夋被骂得狗血淋头,当即有些慌张:“你你你……你……你息怒,我知道我闯大祸了,所以我才要想法子解决啊!南诏的那几个流氓亲属说,要是我不给高额抚恤金,他们就去南诏官府告发我,这一告发……我……哎呀!其实不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吗?二弟当时留给你那么多钱,你……你不要太小气了嘛!”
“不就几十万两银子?”宇文冰要吐血了,“夏侯峥留给我的钱,我给亲戚们分了大半,小姑出嫁,我给了她三分之一的家产,现在夏侯峥的钱和我的钱加起来也凑不够几十万两!”
夏侯夋清了清嗓子:“不是还有田地、庄子和铺子吗?那些可以变卖。”
宇文冰没想到夏侯夋会这么自私,她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怒道:“你要我把自己和奕儿弄成穷光蛋给你还债吗?夏侯夋,我做不到!一人做事一人当,过些日子我会安排你觐见陛下,你亲自向他诉说罪状,与夏侯家其他人撇清关系,也好过让别人乱咬一通强!”
夏侯夋懵了,他就是不愿见官才来找她开后门的呀!他一进牢狱,私盐的事也**会被查出来,又是私盐、又是私矿,律法饶不了他,他唯有死路一条!他不想死!他又不是惊才艳艳的二弟,他这么平庸、这么傻,老天爷要他的命做什么?
他扑通跪在了宇文冰面前,泫然道:“弟妹啊!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求你看在二弟的份上,救救我吧!”
宇文冰侧退一步,不站在他对面,冷声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为了夏侯峥,大哥我已经包容过你很多次了!”
私盐的事他以为真没人查到他头上?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告发的状纸给压下来,其间挥霍的又岂止是金钱这么简单?一个贪官看上了两个追随她五年的丫鬟,她二话不说给了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管他!让他被官府给带走也省得他又捅出如今这天大的篓子!
宇文冰决绝地朝门外走去。
夏侯夋骇然变色,他都给她下跪了,她居然丝毫不为之动容!
既然软的不行,他唯有来硬的了!
他啐了一口唾沫,怒目望向宇文冰的背影:“宇文冰!你……你要是见死不救,我就把你的秘密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题外话------
啦啦啦,自己冒个泡…
【99】意想不到的故人()
宇文冰可不认为夏侯夋会知道自己的什么秘密,她不作停留,继续朝门外走去。
夏侯夋急了,他原本在二弟跟前立了毒誓,绝对不能将这事儿给传出去的,但倘若宇文冰不帮他,他唯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放手一搏,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闯出个名堂,就这样死掉他不甘心!
他壮着胆子,厉声道:“夏侯奕不是我二弟的孩子!他凭什么霸占夏侯家的财产?你这个不贞洁的女人,又凭什么让我二弟替你去死!你们母子两个跟夏侯家没有半点儿关系,却是害死我二弟的元凶!这么多年我忍着没把财产抢过来已经是仁至义尽,谁料你居然对我赶尽杀绝!好,你不仁,我不义,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这个秘密还是夏侯峥喝醉了酒不小心说漏嘴被他给听了去,这么些年,他连自己的婆娘都没告诉,可谓是非常信守承诺了。他自问完全对得起宇文冰!
宇文冰的双腿一软,靠在了门被上,夏侯夋到底知道多少?他对她们母子的软肋知道多少?深深、深呼吸,努力平复了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徐徐转身,让眼底的惊恐和慌张被冷傲取代,她是公主,是陛下的姐姐,是北凉国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她不能因一个地痞流氓的三、两句恐吓就吓得失了分寸,她要镇定,越镇定才越是有谈判的筹码,谁先亮出底牌,谁便是输家!
她戴上一张无形的优雅面具,容色清冷:“你不仁我不义?大哥,你讲出这种绝情的话可真是令我寒心,但寒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居然质疑我儿子的身份,奕儿怎么不是我丈夫的孩子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贞洁,那么,你倒是告诉我,我和谁有染了?奕儿又是谁的孩子?”
“这……”夏侯夋一愣,实际上,二弟当时不是没说出那人的名字,但一则,二弟醉了酒吐词不清,他只听了个大概;二则,时隔多年,他一直都在努力忘记那件事,哪里还记得清呢?
他咽下口水,强壮镇定道:“我怕说出来你会难堪,还是给彼此一点面子的好,反正,我答应你只要你替我解围,多余的钱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我分文不要,这个秘密我也会把它烂在肚子里!”
看来,他并不知道夏侯奕父亲的真实身份,那她倒也不怕了,反正她是公主,就算婚前有过男人又如何?就算孩子不是夏侯峥亲生的又如何?大家闲言碎语几句,她又不少块肉!
一念至此,宇文冰无畏地看向夏侯夋,冷声道:“好啊,大哥,你要是有胆子造谣尽管去,看污蔑一国公主的罪名会不会让你死得更快!”
语毕,再不理他,带着丫鬟回往了自己的院子,下午要带亲戚去逛街,她有大量的东西要准备呢。
夏侯夋气得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这样都没能威胁住宇文冰,她过门时肚子里已经揣了一个种,这种不贞不洁的女人哪儿来的底气反威胁他?真是……岂有此理!
夏侯夋愤愤不平地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一跨过月亮门,便被夏侯莲给拽进了自己房里。
“怎么了?”心情不好,语气也不怎么好。
夏侯莲讨好地笑道:“爹,下午不是要去逛街么?我身上不带点儿银子总是不自在。”
银子银子,老子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但夏侯夋向来疼惜这个女儿,冲她发火的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他拍了拍女儿的手,叹道:“你放心吧,你婶婶好面子,你看上什么她都会给你买的。”
夏侯莲撅起嘴,不悦地道:“她就喜欢三房的,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侯夋的眉头微微一皱:“什么三房不三房,讲得多难听?你跟祁家兄妹好生培养感情。”
“好生培养感情?我们不是不回青州了么?我跟他们培养感情做什么?”一连蹦了三个问题,不待夏侯夋回答,夏侯莲勃然变色,“爹!你不会是想让我嫁给祁云那个书呆子吧?我才不要!姑父就是一个小小地方官,我好歹也算侯府千金,都说嫁女高嫁,我……我在京城寻个好归宿!”
若没分家呢,她的确也算侯府千金,毕竟夏侯峥是侯爷,这么一想,夏侯夋觉得女儿的话不无道理,再者,女儿若嫁个好人家,他也能跟着沾点儿光,不是?他想了想,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回头与你婶婶说,让她给你留意留意。”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宇文冰应当不会拒绝。
夏侯莲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是像堂哥那样的最好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又长得一表人才,可惜他怎么是我堂哥呢?真是!”
夏侯夋的眼神儿一亮!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呢?要是自己跟宇文冰成为亲家,还愁宇文冰不帮自己?即便宇文冰不帮,夏侯奕也会看在莲儿的面子上救自己于水火的吧!反正二人没有血亲关系,至于身份么,大不了给莲儿弄个假的!现在最紧要的是俘获夏侯奕的心啊!
可……他不能贸然把这个秘密说出口,思虑一番过后,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莲儿,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你不是我和你娘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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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已经一天一夜,还是没有秦丽和青岩的消息,秦丽原是带着青岩先回来的,可结果他参加完婚宴了,仍不见二人的影子,派了所有的暗卫寻找,十二时辰过去,一无所获。
是秦丽逃走了?
可青岩总该给他留点儿信号什么的。
况且,他不认为秦丽有逃走的理由。
梦爷在房里踱来踱去,因为陷入沉思,连与宁西公主的约会也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青风敲响他的房门,高声禀报,说马车准备好了,何时启程去皇宫接宁西公主,他才想起自己约了宁西游湖。
他收起略有些不安的思绪,从容地走出房门,已经死了一个秦雅,若再死一个秦丽,秦国极有可能会兴起对他不利的言论,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不想筹谋那么多年却因一个公主的死而功亏一篑。所以,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秦丽,并保住秦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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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荷院,明琅一挨着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这厮太能折腾了,她只想睡觉,睡个饱饱的觉。
夏侯奕俯身,亲了亲她软红的唇,邪魅一笑:“乖乖睡,养精蓄锐,晚上再‘战’。”
明琅一个字也没听到,若听到了,定立马跳起来,陪宇文冰一行人去逛街了。
天热,夏侯奕便没给她盖被子,只拿了一块丝绸护住她小腹,想着这里不能受凉,如果不然,不容易有孕。
当然,她还太小,他其实不舍得让她怀孕。
但她……
想起每次他打算体外处理的时候,她偏缠着他不让离开,或许,自己是该禁禁了。
他看向钗儿和玉儿:“好生照顾你们主子,她醒了就去书房通知我一声。”
“是!”
夏侯奕去往书房,半路上,一道雪影风驰电掣般冲向了他,快到几乎难以用视觉捕捉其移动痕迹。
夏侯奕单臂一捞,把她抱入了怀中。
丸子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贴住他温暖的脖子,嗷呜——好想你,夏侯夏侯夏侯!
夏侯奕抱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其实我也很想你。”
丸子对谁都十足聪明,唯独在夏侯奕面前从来都是智商为零,她留下一滩口水,狭长的眼眸里闪动起无数桃花,嘤嘤嘤,人家好感动!
夏侯奕握住她的一只美丽小爪,笑得诡异:“哎呀,谁让咱们丸子有这世上最锋利的爪子呢?所以,我想你想得不行了……”
丸子的心咯噔一下,警报自动拉响,夏侯每次使用美男计的结果就是她生不如死不好!糟糕!又有任务!而且估计是累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赶紧——
闪人!
不对,闪狐!
丸子纵身一跳,华丽丽地在空中打了个晃儿,紧接着,一个接一个晃儿。
她扭过头,泪流满面,又揪她尾巴,说了多少遍不许揪她尾巴!
呜呜……
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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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街道热闹繁华。
宇文冰带着夏侯歆一家以及王氏和夏侯莲在中心大街转悠,因筹备婚礼的缘故,她没少光顾这里的店子,店家对她都甚为熟悉,走到哪儿都是五星级待遇,随行人员也跟着狠狠地享受了一把。
祁云年十六,生得眉清目秀、长身玉立,一身书卷气分外浓厚,倒是和倪涛属于同一物种,走在大街上,直惹来好多世家千金的小家碧玉的注视。他对此浑然不觉,见过了世子妃那样的绝色,再看她们当真觉得平淡清浅。
路过一个卖小工艺品的摊子时他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同心结发带,红艳艳的,精巧绝伦,让他想起世子妃的衣裙,也是这般如火颜色。他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掏钱买下了它。
祁湘燕也买了不少东西,不过不是胭脂水粉,也不是衣衫布首饰,而是一卷又一卷的书,好在公主府的奴仆够多,倒也没把她累着。
王氏难得抓住这么一个宰人的机会,自然是怎么划算怎么来了,但凡她瞧得上眼的,根本不看价格,直接让人打包,反正公主府的人会跟在后边儿付钱。
若说谁逛得很是苦恼,当属夏侯莲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原本的大小姐早夭,娘亲受了刺激,疯癫成性,爹才找了模样相似的她回来顶替。爹还是为了不刺激娘亲,她最好别提起当年的伤心事。可是,她也好伤心!
在心里默默地流了两滴泪后,夏侯莲充分发挥了乃父的风范,自我阿q,既然不是夏侯家的孩子,那么她与夏侯奕便不是堂兄妹,如此一来,她成为世子侧妃的梦便不再是个梦了。
思及此处,夏侯莲忽而觉得,她也没倒霉得那么彻底,于是,心情又好了起来。
“妗妗,我要吃糖葫芦!”祁湘莲被宇文冰抱在怀里,指向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软软糯糯地道。
“乖,你已经吃了一个了,再吃对牙齿不好,妗妗给你买别的,行不?”宇文冰虽喜欢祁湘莲,但也没宠溺得毫无章法。
祁湘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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