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翰林院包括朝廷那些重要衙门的点卯薄可是一直存放的,除非出现事故丢了或者如何。
而今个,只要他们在这翰林院的点卯薄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哪怕今晚朝廷在下圣旨,让其去别的衙门任职,那也算是在翰林院呆过了,那也算是翰林出身了。
曾毅他们这一群人自然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一个个瞧着这点卯薄的时候双眼跟饿狼见肉一般,就差泛着红光了。
徐波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当年他初为翰林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
虽然明知道日后天天都要点卯,可第一次在点卯薄上留下名字的时候,仍旧是非常的激动,似乎生怕晚上那么一刻,点卯薄就会被收走一般。
可其实,真是入了翰林院之后,过是十天半月的,到时候,就该对这点卯薄十分的厌恶了。
丁士美是从六品的官员,所以,今个肯定是要丁士美第一个在上面留下名字了,之后是榜样谈话,在之后才是曾毅他们这些庶吉士。
而过了今个,之后就是看谁来的早晚顺序了。
(本章完)
第11章 针锋相对()
曾毅他们这些翰林新秀在点卯薄上留下名字之后,徐波就领着他们去了正厅。
说是正厅,其实就是平日里翰林院接待客人或者是学士训话的时候的地方。
“学士今个去了西苑,不过事情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下来。”
徐波笑眯眯的说着,捋着下巴处的胡须,先是看着丁士美等一甲三名已经有了品级的:“你们三人自然不必安排,已经有了陛下钦命的官职。”
“在咱们翰林院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可以来问,包括学士大人。”
“这是大人昨个特意交代过,让说与你们听的。”
丁士美等人连忙点头,笑着道:“多谢学士大人惦记。”
“日后有事,肯定是要请教大人您的,到时候还望大人您莫嫌弃麻烦。”
虽说丁士美使坏曾毅的手段有些普通,以至于凭白多了曾毅这么个敌人,可其到底是状元郎,昨个晚上也算的上是自视甚高,有些瞧不起曾毅这个二甲第一的缘由在里面,同时,不甘心曾毅一把普通的折扇竟然与自己那金贵的礼物同样得到严世藩的满意。
这种瞧不起加嫉妒的心里混合在一起,才算是让他昨晚做出了直接用了最错误的一种方式来给曾毅制造麻烦,同时得罪了曾毅。
可面对徐波,丁士美可是不敢有丝毫骄傲的,这可是翰林院的长官,虽是半级之差,可有些人是一辈子都追不上的。
翰林院内不好进,同时翰林官的品级更是不好往上升,在翰林院内官升半级的难度比的上普通官员七品官到五品甚至是四品的难度。
所以,哪怕是只差半品,哪怕自己是今科的状元郎,丁士美在徐波跟前仍旧表现的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咱们日后都是同僚了,谈不上请教,是互相指点。”
徐波笑着,翰林院内和别的地方不同,几乎没有上官欺压下官的事情发生,毕竟翰林院太过特殊,指不定哪天一个没品级的庶吉士就就成高官了,过些年入阁成为内阁大学士了,这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诸位庶吉士在咱们翰林院内的职位就要等过些日子学士大人亲自决定了。”
徐波仍旧是满脸的笑意,不过却没过多的解释了。
既然能进的翰林院,那定然也大概知道翰林院的规矩的,他们这些庶吉士一次进来这么六人,和丁士美等人不同,那是皇帝钦命了官职的,一切按照规矩就行。
而曾毅他们没有品级,就需要翰林院的长官给他们安排翰林院内的一些差事了。
可翰林院别看官职不高,平日里有时候还要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书等等,皇帝有事,有时候也会询问翰林院的。
可以说是位卑而权重。
所以翰林院的每个职位安排,肯定不能随意的。
既然如此,肯定是要等一段时间,等翰林长官学士大人观察过他们之后,在安排他们的位置。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掺杂在里面的。
“我等记下了。”
曾毅等人拱手点头,根本不用徐波解释,他们也知道自己和丁士美等人的差距,倒是不会有什么怨言,要怨,只能怨自己没进一甲。
“你们这些日子每日点卯之后,可以去看看咱们翰林院的藏书,也可以在咱们翰林院四处转转,熟悉一番。”
“或者是看看哪位大人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过去相助一番。”
徐波捋着下巴处的山羊胡须,笑呵呵的道:“等过段时间你们就该知道了,咱们翰林院其实是非常清闲的。”
“不过,虽然清闲,可却也是陛下经常问询的地方,那个时候可是千万不能出了差错的。”
徐波的话看似非常多,可其实却并不多,毕竟曾毅他们今天是第一次来翰林院,他肯定是要大概给曾毅他们讲述下日后该如何如何及翰林院的规矩的。
所以,徐波今天这话,其实已经够少了。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虽然徐波的话不多,可却已经快晌午了。
“今天就不多说了。”
徐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诸位都回去吧,今个下午也不用来点卯了,这是学士吩咐过的,也算是历来的规矩吧。”
“只不过,这也就是今个这一天,从明天起,这点卯可就不能迟了的。”
曾毅等人连忙拱手,心里也都明白,这是他们第一天入翰林院,心里肯定激动,所以给他们一天的平缓时间。
从翰林院出来的时候,一群人脸上的神色已经变的和之前大不相同了,多了些傲气,或者说是多了些骄傲的神色。
“曾贤弟,今天可已经是第一天了啊。”
丁士美笑眯眯的看着曾毅,嘴里喊的也算是亲切,若是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他们两个是好友的。
“是啊,已经第一天了。”
曾毅不见丝毫的恼怒之色,同样满脸的笑意:“丁兄可也要小心了啊,似这等见不得旁人好的事情可切莫在做了。”
“做多了,容易遭雷劈的。”
说完这话,曾毅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空,笑着道:“难怪今个丁兄敢光明正大的出来,原来是今个没打雷。”
曾毅这番话,可是没给丁士美留丝毫面子。
若是那种暗中使手段的仇人,见面了,虚伪几句,装作不知道,这点曾毅肯定是能做到的,而且也必须这么做,毕竟既然为官了,那就肯定不能在那么的爱憎分明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可是碰到丁士美这种当面为敌毫不顾忌的,哪怕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给好脸色瞧的。
这并非是城府高低的问题,而是态度。
“你还是担心自己能蹦跶几天在说吧。”
丁士美冷哼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翰林院的院门:“可别就在这翰林院内呆上三天,若是那样,瘸着一条腿离京,那可就成笑话了。”
“多谢丁兄关心。”
曾毅挑眉,脸上不见丝毫担忧之色。
好歹也是两世为人,岂会被丁士美一番话给说的胆怯了?
(本章完)
第12章 求助()
曾毅和丁士美剑拔弩张的斗嘴没人搀和进来劝架,包括杨吉这个榜眼和林士章这个探花,按理说,同为一甲三名,关系应该还算可以的。
可其实不然,丁士美算是官宦出身,而杨吉和林士章两人是寒门出身,且丁士美为人自大,只有面对比他官职要高或者他有用的人才会表现出谦和的模样。
就像是之前在翰林院内,在面对徐波这个六品侍读的时候,丁士美表现的就很谦和,其善于在上官跟前表现谦虚宽容而在不如他的官员跟前骄纵跋扈。
杨吉和林士章两人都属于寒门出身,最厌恶的就是如同丁士美这般的人。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昨个晚上丁士美的行为太过让人厌恶了,以至于包括杨吉和林士章两人,在看向曾毅的时候,都有那么一丝的同情。
“哎。”
衷贞吉叹了口气,目送曾毅和丁士美两人离开,虽说刚才曾毅脸上不见丝毫的胆怯之色,可他是知道曾毅出身的。
想要凑齐三千两银子的礼物,难啊,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丁士美在一直使坏。
“这事咱们还是少搀和的好啊。”
胡喜在一旁同样叹了口气,他父亲是礼部右侍郎,他倒是不怕丁士美这个七品官,只不过,这浑水他没必要去搀和的的。
转过翰林院前面的大街,曾毅脸色逐渐变得沉稳了起来,这件事,如何应对,他大概有了法子,只不过,却还是需要有人帮忙,若不然,单靠他自己,是绝对不成的。
“张居正。”
曾毅双眼眯了一下,想起了他这个便宜师兄来,他这个师兄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从五品的官员。
不过今个去翰林院,倒是没见到张居正。
不过,这也算是给了曾毅去张居正府上拜访的由头。
在街边买了些礼物,打包,然后曾毅提着就直奔张居正府上而且,这位置还是昨个曾毅在徐阶府上的时候,临行前,特意问过的。
毕竟徐阶有言,让他们两个师兄弟多亲近亲近的。
张居正府上可是没有门子的,他虽是翰林院从五品的官员,可正因为此,才要懂得什么叫做韬光养晦。
曾毅敲门许久,院内才传出了张居正带着鼻音的询问。
“来了,来了,谁啊?”
听声音,很明显,张居正应该是染了风寒了。
说话间,张居正已经把门给打开了,在看到曾毅的瞬间,楞了一下神。
“今个去翰林院,不见师兄,只好上门前来看望师兄了。”
曾毅笑眯眯的说着,眼中带着关切之色:“师兄可是病了?怎么也没个人照顾?”
张居正把门打开,示意曾毅进去说话,同时笑着道:“妻儿全都在老家呢,管家出去买药去了。”
曾毅点了点头,满脸后悔之色:“若是早知师兄病了,小弟就该不该来麻烦师兄了。”
张居正是何等聪明的人物,更何况今日登门是有求与人,有些话,还不如早些说出来,以免让对方心里不满。
张居正眉头一挑,脸上仍旧带着和善的笑意:“怎么?师弟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曾毅苦笑连连,冲着张居正拱手,道:“师兄所言不差,原本,师弟是不敢来叨扰师兄的,可思来想去,这事怕也就师兄能给拿个主意了,恩师那里,若非万不得已,小弟是万万不敢前去在给恩师添乱的。”
曾毅这番话,其实也算是一举两得,其一,在张居正跟前表现一下他的尊师重道,其二,则是最为主要的了,那就是不动声色的捧了张居正一下,徐阶虽然如今门下出色的弟子并不多,可那是因为徐阶被严家打压的结果。
可其实,徐阶众多弟子当中,还是有争斗的,那些表现优秀的弟子,哪个不想被徐阶当做接班人培养?
哪怕是众多弟子直接官职相差甚多,可要知道,有时候只要资历足够了,官职的差距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而如今曾毅这句话,其实就是意味着,不好给恩师徐阶添乱,而之下就想到了张居正这个师兄,意味着曾毅是认可张居正地位的。
虽说曾毅如今不过是庶吉士,可架不住潜力高,所以曾毅这番话,张居正还是十分受用的。
“师弟有事,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是该帮忙的,就算愚兄力所不及,可出几个注意应该还是可以的。”
张居士虽然脸上笑意更胜,甚至心里对曾毅的识趣多了些的满意之色,可却也没一口就应了曾毅之事。
到了张居正这种位置,其所经历的事情更是繁多,早就已经过了被几句奉承话就拍着胸口承诺的年纪了。
在屋内坐定,曾毅方才满脸愁容的冲着张居正拱手,叹了口气道:“师兄有所不知,小弟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
“昨个从恩师府上回去……严世藩……。”
曾毅款款而谈,只不过,虽然言辞间多了几分的忧愁之意,可却并没有过多的唉声叹气,这倒是让张居正对曾毅刮目相看。
从昨天刚得到选馆消息就去恩师府上拜见,到今个得罪了严世藩后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并没有完全失了方寸。
这让张居正对曾毅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贤弟刚才的话里,愚兄听出了几分胸有成竹的意思。”
张居正捏了下鼻子,原本因为风寒带来的几丝困意也消失殆尽:“师弟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让愚兄听一听。”
曾毅连连点头,道:“小弟倒是想出了个法子,只是不知是否可行,特来请师兄指点。”
“严家父子祸国殃民,上瞒君主下压黎民,……其多行不义……肆虐……。”
“小弟以为,如今之计,小弟自然不能真如了那严世藩之愿,可除此外,唯一之计,就是弹劾严家父子。”
张居正双眼闪过精光:“你可知道?弹劾严家父子的官员,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到不如为兄为你筹来三千两纹银,以应对此劫,如何?”
(本章完)
第13章 方法()
看着张居正诚恳的眼神,曾毅坚定的摇了摇头,满脸刚毅之色:“小弟多谢师兄关爱,只是,小弟绝不愿与此等恶獠低头。”
和张居正诚恳的神色相对比,曾毅则是满脸的坚定,就像是刚出茅庐还是满脑子热血的青年,为了心中的正义绝对不会像恶势力妥协一般。
其实,若是有可能,曾毅是真不愿意得罪严家的,毕竟严家虽然日后下场悲惨,可如今在朝中还是说一不二的。
而且,现在离严家倒台还有三年左右的时间,这个时候得罪了严家,那这三年就要过的提心吊胆了。
可,曾毅不得不这么做,别看张居正现在神情诚恳,可却瞒不过曾毅这个后世之人。
徐阶可是倒台的中坚力量,只不过一直隐藏的很深罢了,就算到了后来,也是暗中指使弟子邹应龙弹劾严家父子,以至于严家彻底倒台。
可就算是如此,最终徐阶也没对严家喊打喊杀,由此可见徐阶的城府之深。
而张居正是被徐阶当做掌舵人培养的,试问,既然能被徐阶当做是日后的掌舵人培养,那张居正岂会和徐阶二心?
这个时候,曾毅若是敢答应了让张居正去筹银子,那最后肯定是银子也没,同时也会被徐阶这边抛弃的。
这个时候,选择就非常重要了。
“哎。”
张居正无奈叹了口气,不过看向曾毅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和善了:“你这性子,和为兄初为官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张居正这话倒是实话,他初为官的时候,也是性子刚硬,正因为此,才会在前些年的时候向朝廷请病假离京,直近年来才回翰林院供职。
“你既然想要弹劾严家父子,这也的确是自保的一种手段。”
“可你要清楚,你这弹劾必须要有效果才行,最好能够让世人瞩目,如此一来,日后就算严家父子真的加害于你,也定然会有几分顾忌,且那些不满严家的官员也才会可能在暗中帮你。”
张居正这话,说的很实际,既然已经确定了曾毅的立场,而且曾毅还愿在老师门下以他为这个师兄为尊,那张居正自然是要出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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