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被王科这个主薄排挤以后,虽然旁人当面不敢说他什么,可背后损他的可是不少,而且,他的面子也不那么好使了。
甚至一些商户自认为攀上了王主薄,根本就不给他这个县丞面子,甚至还敢故意说些损他的话,让他听到。
这些或许是王科示意过的,可却也算是让他彻底的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哎。”
曾毅叹了口气,没有安慰莫高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在官场之上很是常见,而且莫高这还算是好的了。
“行了,你也下去吧。”
曾毅摆了摆手,示意莫高也退下,他留下莫高,就是为了叮嘱他一句,让他注意下分寸,现在话说完了,自然也就没必要让他继续留下了。
而至于那些他心里的算计,这个肯定是不会给莫高说的。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初来乍到,曾毅是谁都不会彻底信任的,是莫高发现了账册不假,可是,曾毅的算计却不会告诉他的,除非是必须要牵扯到他的算计,必须要告知的,其余的,曾毅是不会说的。
曾毅始终坚信一句话,连自己都守不住的秘密,又怎能强求别人替你守住?
若是连他自己的嘴巴都不牢靠,那莫高若是在把事情说给旁的他自认为十分信任的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76章 情之一字()
京城。
如今离曾毅从京城离开已经有数月的时间了,而当初因为曾毅所引起的那场风波,也已经落幕。
严家毕竟树大根深,虽然有些损伤,可也不过是些旁根末节罢了,根本就没伤到筋骨,唯一算是伤到筋骨的,就是吏部左侍郎的位置,只不过,这个位置是当今圣上动的,而且,正因此才算是引起了这场风波。
所以,这个位置的损失倒是不能算在其中。
而更多的,其实是一些原本不显山不漏水的官员们之间的争斗,借此机会有的在进一步,有的则是黯然离场。
不过,朝廷内部除了严家外的其他势力倒是因此得到了一些整合,只不过,这些官员到底背后站在哪边,倒是还没那么清晰。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严家的损失虽然不大,可是经此一事,严家的威望却是远不及之前了。
如今对严家阴奉阳违的官员也多了起来。
威望,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树立起来的,可是却很容易毁于一旦。
一旦威望没了,其实以严家如今的权势,还真不能在朝中造成太大的威胁,毕竟严世藩不过是六部里面冷门的侍郎罢了。
严嵩虽为内阁首辅,可毕竟已经被陛下敲打了,做事也不好太过了。
不过,虽然严家威望大减,可到底是有不少聚拢在严家周围的官员,在这些官员的聚拢下,严家的命令虽然不少人胆敢阴奉阳违,可到底是没有哪个敢直接反抗的。
整个朝堂之上,到是一时间清净无比。
只不过,严家此时却也算是内忧外患了,外患这勉强算是刚刚平息,可却也出了内忧。
“还没找到么?”
严世藩皱着眉头,靠在椅子上,独眼里全是深深的无奈之色。
这些日子忙于朝政,竟然没发现他那闺女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家出走了,等发现的时候,算下日子,竟然已经离家有两天之久了。
严世藩虽然混账,可对于自家闺女却是家教很严的。
这待字闺中的女儿离家出走了,这若是传了出去,算什么?偏偏还根本就不知道女儿离家出走的目的,这就更让一直自认手握乾坤的严世藩暴躁了。
“只是打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还没有具体的消息。”
负责打探消息的侍卫满脸苦涩,低着脑袋,根本就不敢抬头,这若是小姐真的找不回来了,或者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他这脑袋指不定就要搬家了。
“继续找。”
严世藩独眼中全是暴躁的厉色:“这么个大活人,难不成能凭空消失不成?”
“更何况不过是一个从未出过家门的弱女子罢了,身边就算是跟着个丫鬟,也不可能真的消失的毫无踪迹的。”
侍卫点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的无奈之色:“大人放心,卑职已经责令下面的人严加搜寻了,只是这事要秘密进行,所以速度怕是要慢上一些。”
严家的闺女离家出走了,这事自然不能张扬出去,虽说百官还不至于做出寻到他闺女用来威胁等的下流手段,可传出去,到底是会丢了严家的名声。
所以,搜寻的事情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可以说严家真正的力量动用了甚至刚刚一成罢了。
“加大搜寻力度。”
严世藩深吸了口气:“在增派人手搜寻,就不信找不到了。”
“是。”
侍卫点头,领命退了下去,这个时候能不出现在严世藩的跟前还是不出现的好,若不然随时都可能遭殃。
严家这边搜查的厉害,而严妙涵和她的贴身宴会小翠,两人已经女扮男装正朝着曾毅所在的湖州府赶路了。
“小姐,咱们休息会吧。”
小翠嘟着一张小嘴,满脸的苦恼之色,他们主仆二人可是根本就不会赶马车的,而且,两人又都是女流之辈,更是不敢雇马车,哪怕是一段一段的雇,也怕遇到坏人。
所以,这一路出来,她们这主仆二人都是徒步前行的。
一个是大家闺秀平日里根本就不用动手动脚,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平日里虽说做些事情,可却也从不用走这么多路。
如今这么徒步两三日,根本就受不了了,脚都发疼的厉害。
“又休息啊。”
严妙涵秀眉紧皱,似乎是有些不乐意,不过只是瞬间,就也苦着一张脸道:“好吧,那在休息会吧,实在不行,咱们还是雇马车好了。”
“要不然咱们这么走,等过年估计也到不了。”
严妙涵这话倒是实话,原本女子走路的速度就慢,若是她们两个在这么走下去,真是半年的时间也未必能到湖州府。
“可是……。”
小翠的小脸皱了起来,苦巴巴的道:“要是碰到坏人咋办啊?”
“……。”
一主一仆,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一时没了主意。
曾毅在乌程县,过的倒还算是安稳,毕竟有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他这个县令去做的,而且县里一般是琐事毕竟多,只要懂得放权,那县令其实就真没什么事情可忙,就是真的闲着发号施令了。
而大多数县令其实是不懂得放权的,毕竟好不容易当上县令了,若是权力给了下面的人,自己该如何?
可曾毅却不同,或者说他的眼光不同,格局不同。
曾毅的格局可不仅仅是一个县,所以,县里的琐事他不愿意去管,倒是放权给了下面的人,而多出来的时间,他则是琢磨那些户籍土地等等事情。
来自后世,曾毅自然眼光十分远,而且更想做出一番丰功伟绩被世人所传授,而最难同时也必须要做的,其实就是改革。
这些曾毅现在就想提前先琢磨一番,然后有一个大致的计划,日后慢慢的在把这个计划彻底的填充起来。
这些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远,可曾毅却明白这一点都不远,因为这个时候,在京城,他的那位便宜师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只不过还未彻底成型。
所以他自然不能落在了他那位师兄的面。
(本章完)
第77章 人命案()
清河村,因村子紧邻从太湖分支出来的一条河流而起的名字。
村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不过倒也民风淳朴,从未出过什么大的事情,可这平静了不知道多久的日子,一大早的却被外出打鱼的村民给打破了。
“让一让,让一让,县令大人到了。”
原本聚在远处隔着老远看着热闹的人群被吆喝声给吓得后退了一些。
“听说没,那人可不是淹死的……。”
“这还能有假,这可是老赵亲口说的。”
“老赵的话怎么不能信了?这事还是他报的官,今早他打鱼的时候发现的。”
曾毅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在离河还有三四米的位置停住了脚步,现场他并不想看,而且,他也不是专业人士,验尸什么的,自有仵作来做的,用不着他这个县令亲力亲为。
他从来都不认为他是全能的,有些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做会更好。
仵作验尸的时间,赵忠奇凑到了曾毅的身边,低声道:“大人,刚才卑职过去瞧了一眼,估摸着是被人抛尸的。”
“这人身上的穿着短衣,脚下却并非草鞋,很明显并非是附近的百姓。”
“估摸着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仆人……。”
曾毅眯着眼睛,心里对赵忠奇却是有了那么几分另眼相看,毕竟这番分析还是有理有据的。
如今已经是夏天了,附近普通百姓几乎都是穿着草鞋的,这草鞋可以自己编织,而且很是简单,不用花费银钱。
可这人既然身穿短衣,却又穿着布鞋,有很大可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仆人,这些大户人家注重面子,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允许下面仆人穿草鞋的,都是发下来的布鞋,虽然料子不怎么样,可比起布鞋来,却也是好一些的。
而且,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早上,这也就说明,有极大的可能是昨晚出的事情,正常人家,大晚上出来河边作甚?
就算是那些赶路的,除非是独自一人赶路,若不然哪怕失足落水,今个也该有人来报案或者沿河寻找了。
独自赶夜路,且又失足落水,这个可能在曾毅看来,是很低的。
不过,这番推测其实算不得什么,只要仵作查看过后,就几乎能确定是死因了。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仵作才算站起了身子,反身朝着曾毅走了过来,在离曾毅有四五步的时候,主动止住了步子。
“大人,已经查过了。”
仵作冲着曾毅拱手低头,这年头,仵作的地位原本就不高,更何况面对是还是曾毅这个县令。
“年纪大约二十来岁,手上有老茧,却并不算厚,后背有伤痕,是钝伤,有淤青,不像是在河里碰到石头造成的,但是应该不足以致命。”
这年头又没什么先进的设备仪器,仵作的检查其实就是这么多了,尤其是经河水这么一冲,能看出来的东西就更少了。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是不愿意接触尸体的,所以,才会出现了仵作这个位置。
“恩。”
曾毅点了点头,冲着身边站着的赵忠奇吩咐道:“去上游找一找,看看有没什么痕迹,在去城门旁边的摊位问一问,看看昨个又没出过什么事情。”
乌程县的城池所在,就是这条河流的上游,而且乌程县的县城离这河的距离也不算远,所以曾毅才会有此一说。
至于是问城门旁边的摊位,这是因为曾毅知道县里的城门按理说是有人看守的,只不过平日里大多数是见不着人的。
“是。”
赵忠奇点头,转身就招呼旁边的衙役低声吩咐了下去。
“剩下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摆了摆手,曾毅示意剩下的事情交给赵忠奇了,转身就走,他能出现在这,漏下面,这就足够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赵忠奇的消息了,至于有人来寻尸体没,这个曾毅根本就没吩咐,若是赵忠奇连这个都不会贴出告示去,那他这个捕头也就该换人了。
“多少年没出过事了。”
曾毅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他来乌程县这段时间,可是看过案宗的,虽然也有不少案子,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人命大案却是十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若非是明知道这不可能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命案还不可能动摇了他县令的位置,他都想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用这种手段来想摘了他县令的帽子了。
“可惜了。”
叹了口气,毕竟人命关天,死了一个人,曾毅还是有些忍不住叹息的。
“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莫高气喘吁吁的从县城的方向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脸上全是汗水,身上的衣襟也有些湿透了。
这段时间,莫高可是一直都围着曾毅转的,毕竟他这个县丞想要坐稳,还是要靠曾毅才成。
今个他得了消息这边出了人命的时候,曾毅已经赶过来了,他一个县丞,又没轿子,还是文官,只能一路小跑着赶过来,其实他过来也没事,不过是要在曾毅跟前漏一下脸,让曾毅认为他恪尽职守同时紧紧跟着他这个县令罢了。
“出了人命案子,肯定要过来看看了。”
曾毅冲着莫高点了点头,这个莫高的管理能耐还是十分让人佩服的,虽然有些地方略有瑕疵,不过这也正常,人无完人,最起码这几个月内县里的政务几乎都是莫高在处置的,而他自己不过是在旁观。
之所以如此,其一,曾毅是想抽出时间对以后的改革趁着这个机会摸出个底子来,当然,这个太早了,而且他日后能走到哪一步还不定,最为主要的,是他不认为自己就能很好的管理好一个县。
所以,暂时放权给莫高,其实也是一种学习的法子。
“大人您爱民如子,下官不如啊。”
莫高脸上陪着笑脸,嘴里说着各种奉承的话讨好着曾毅:“这么大热的天,大人您还……下官日后定然要以大人您为……。”
曾毅嘴角浮起一丝好笑,每个人的为人处世方法不一样,所以,他虽然不喜溜须拍马,可却也不会因此就训斥莫高什么。
(本章完)
第78章 进展()
乌程县的面积虽然不小,可这个时候有一个普遍的现象,那就是地广人稀,所以乌程县的人口并不多。
而且出了人命案子,出事的范围大概已经可以确定了,接下来查起来也方便的多。
案子发生的第二天,这事就已经大致查了个清楚。
“你是说人是城里赵员外家的?”
曾毅看着正向自己禀告此案详情的赵忠奇,眉头略微舒展了下来。
“是的,这事已经能够确定了,而且赵家也承认了,不过赵家所说,这死者是他们府上的仆人,偷盗了家中银钱被发现逃走的,后来没追上,不知踪迹。”
赵忠奇开口,把这事的前因后果都给说了出来。
不过若是真如赵忠奇所说这般,那这事和赵家可就没什么干系了,可曾毅却不信这案子就这么简单了。
这年头,仆人的胆子还是没这么大的,除非是主家出了什么变故,若不然没几个敢偷盗的。
若不然就算得手了,可只要主家报官,日后成了犯人,藏头露尾的,得些银钱又有些什么用处?
而且,就算是偷盗,他一个仆人能够偷来多少东西?
若是家中有急用,偷盗了之后估计还没解决家里的难题,人就被抓了,只会更糟。
所以,赵家所谓的偷盗银钱,这个曾毅是不大信的,若说是窃贼偷盗,这个他还能有几分信,可是家中仆人偷盗,这个他至多有那么一成的相信。
“带人随本官去赵家走一遭。”
曾毅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头皱在了一起:“这仆人的家人去寻了么?”
不管人是怎么死的,既然知道身份了,肯定是要同知家里人的。
“已经派人去送信了,估计要到今晚才能敢来。”
赵忠奇在一旁开口,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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