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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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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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属于北司(宦官势力简称)中的人物。

    在唐末宦官势力强盛时期,投靠北司门下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在当时宦官也算是一个正当的职业,虽说出来不体面,但并没有像后世人们那样受人唾弃鄙视。

    而真正仇视其的是文臣集团,也就是传统中的南衙,以宰相为代表的文臣集团始终与宦官集团保持着疏远或对抗的关系。

    唐文宗时期,大和九年,甘露寺之变,文臣谋划诛灭宦官的计划失败,大宦官仇士良领兵入朝,诛杀在庭的朝臣们,大明宫的朝房,殿前阶石之上,淌满了朝臣们的鲜血,虽然旧朝的文臣们大多数都被杀害了,但后来的文臣们面对着先辈们曾经染血的朝房,始终难以释怀,我没有经历过那场浩劫,但它却如同在我眼前历历在目。

    这种血仇情结沉淀在晚唐的文臣心中,虽然他们在利益面前与宦官们也时常亲昵,但骨子里面,文臣们对宦官们还是保持警惕和切齿痛恨的。

    这种对抗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唐朝灭亡,在此期间双方势力此消彼长,不是南衙压过北司,就是北司力压南衙,一直没有消停过。

    此时南衙的宰辅是陆岩,这位年仅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肩头已经担负了数年的帝国重任,因为其祖父路季登、父亲路群历任尚书郎的缘故,其在文臣集团内部的关系网很庞大,这也是其虽然年纪轻轻,却能将宰辅一职干的稳稳妥妥的缘故。

    这些年南衙和北司一直明争暗斗,作为南衙的领军人物,路岩的压力也很大,他始终找不到一个强大的盟友,能够和自己一起抗衡北司的势力。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人,年轻张扬,倜傥潇洒,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尊贵,驸马,而且娶的还是唐帝最为宠爱的公主,同昌公主。

    这个人就是韦保衡。

    同样都是进士及第,年兄年弟,情感上有着天然的亲昵感,路岩的祖、父辈在台阁内曾历任尚书郎,而韦保衡的父亲韦贞、祖父韦悫又常年在礼部任官,官场上的相互走动自然不少,携子拜谒的情景也是常见的。

    年少时的熟人再次在朝阁之中相遇,一个是年轻宰辅,一个是青年驸马,路岩想依靠韦保衡的皇戚势力来影响皇帝支持自己的决断,而韦保衡则希望摆脱驸马的裙带印象,在文臣之间树立起自己的威信,两人在利益的纽带缠绕下,立即形成了坚固的同盟。

    这个同盟第一次攻击的目标就是康承训,这个平定徐泗叛乱的最大功臣。

    当弹劾康承训的奏折还在酝酿之中的时候,康承训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靶子,他正沉浸在朝廷的恩赏喜悦之中。

    康承训缓步走下大明宫的龙尾道,夕阳还未下山,余晖涂染着整个大明宫,宫内群殿顶上的琉璃泛着绚丽的光泽,跟在其身边的中年男人兴奋不已,深褐色的眸子里也满是喜悦之意。

    朱邪赤心没有想到自己此番南下随军平叛,不仅被封节度使,而且还被皇帝赐予了国姓,连入了宗谱,出自郑王一房,自己也成为了皇亲国戚,这让自己这个沙陀酋长感到了莫大的荣耀,成为天可汗的族人,所部再也不是那个卑贱任人欺凌的边塞部族了。

    唐帝也许不会想到,自己的此番赐姓会令沙陀这个小小的部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它不再是一个偏远异族,他是李唐皇室的一支,虽非正朔,但也是皇族一脉,皇统继承是有份的。

    这是最重要的,在以后的烽火岁月里,谁也无法否认,沙陀人也是属于帝统皇枝的。

    (本章完)

第70章 沙陀回忆录() 
沙陀,这个如今消隐于历史长河中的民族,其曾经在唐末时期盛兴一时,而追究其兴盛的原因,与这次唐帝赐名认族有着莫大的关联。

    沙陀族为中国北方少数民族,原名处月,西突厥别部。处月分布在金娑山(今新疆博格多山,一说为尼赤金山)南,蒲类海(今新疆东北部巴里坤湖)东,名为“沙陀”的大沙漠一带,因此号称沙陀突厥,简称沙陀。

    沙陀亦作“沙陁”。唐代文献将沙陀原来的名称处月,译写成“朱邪”,作为沙陀统治者氏族的姓氏。

    说起沙陀的历史,这位李国昌大人肯定会痛苦地摆摆手,哎,说多了那都是眼泪啊。

    沙陀,这个汉化很深的游牧民族,早在唐代永徽年间就接受了唐帝的册封内附,作为北部的羁糜州府,捍卫着唐朝的边境,唐代包容性的民族政策,也使得沙陀族在边境地区过得还算稳定。

    安史之乱爆发以后,唐庭为了平息内乱,大规模抽调驻边唐军回援,这就造成了以往边疆相对平衡的攻防实力被打破了,唐庭边塞军力顿时大减,以前负责配合唐军的小部落们,面临着必须独挡一面的责任,关键是小部落们没有这个实力去抗衡吐蕃、回鹘等族,只能选择要么投降、要么覆灭。

    吐蕃没有错过这次良机,它开始积极地展开趁火打劫活动,通过一次次的袭扰,屡屡攻克唐庭边境重镇,并一度攻入长安城内。

    此时的沙陀对唐庭的向心力并不强,说白了其生存的法则,就是依附强者,也是为了在波云诡谲的边境势力中获得一席生存的权利罢了。

    小部落的难处和现状,决定了其在这场吐蕃和唐庭角逐沙陀中,只能做出依附强者的选择,无关荣辱,只为生存,要么投降归附,要么被吐蕃碾碎踏平。

    我选择归附吐蕃,为了生存,为了能继续活下去。

    虽然归附了吐蕃,但作为弱小的部落,沙陀在吐蕃依然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二等公民。

    没有任何权利,只有无尽的义务。

    对于吐蕃人来讲,沙陀人最大的价值是其强悍的战力,这个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比高原骑兵更加吃苦耐劳,战力彪悍。

    战力强悍的沙陀军就像一把锋利的刃剑,既好用又危险,怎么能够握在手中安全使用呢?战争,那就用战争来磨砺这群骑兵们吧,磨利或磨钝,都能使其更加容易被掌控。

    很快,沙陀军便被安排到了吐蕃与唐庭、回鹘交战的最前线,名义上说是对沙陀战力的推崇,派其作为大军前锋,实际上就是让这些沙陀人当第一轮进攻的炮灰。

    前锋,作为两军对垒的首发,战力强悍的背后是损伤惨重的事实,每次大战下来,吐蕃人在帐中欢庆胜利的喜悦,而沙陀人则默默地看着营前那大片残缺不全的尸首,黑色劲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妇孺呜咽的哭声渐渐从营帐驻地飘了出来。

    长生天的眼泪化作了飘洒下来的雨滴,滴湿了沙陀人的衣服,凉透了他们的心。

    在吐蕃的治下,只有自己的部落有利用价值才能有生存的权利,而为了生存,沙陀忍泪含血也只能不停地磨砺着自己这把锋利的刀锋。

    但作为部落的酋长却必须为部落的未来做打算,按照吐蕃人的想法,常年残酷征战中的沙陀,最后必然会随着男丁的大量陨伤而最终消亡。

    但事实上,在如此严酷的情势下,沙陀却依然顽强地生存发展着,在夹缝中生存的沙陀人更懂得审时度势,学会了左右逢源,同时也深深怀念着以前在大唐怀抱中的光辉岁月。

    808年,从吐蕃王城传出了一道诏令,令驻守于吐蕃和回鹘之间的沙陀族人迁至黄河西面,卡日曲的自然风光虽然旖旎,但举族到那处荒无人烟的地方无疑等于是被驱逐流放,而吐蕃方面日益加重的猜忌,也让沙陀族酋长感到如背芒刺。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沙陀族沉默了这么多年,

    终于忍无可忍了。

    回去,向东去,沙陀人想起了之前在唐朝的日子,虽然也不尽如意但至少还过得下去,此时的唐朝经历了安史之乱以后,休养生息多年,已经不再是那么虚弱不堪一击,而吐蕃方面则是在唐庭和回鹘的数十年联合夹击阻拦下,实力消磨,也再难以有大的突破。在这种情况下,沙陀人理性地选择了再次投向大唐。

    沙陀人的目的很简单,我想活,而且想活的好一些。

    就这样,在点燃启程的篝火,虔诚地祈求长生天保佑之后,数万族人拔帐东行,离开了生存数十年的甘州。

    沙陀人踏上了前途未卜的东归之路,而前方迎接他们的是难以想象的艰辛。

    (本章完)

第71章 东归英雄传() 
这恐怕是最早一版的东归英雄传,其比后来著名的土尔扈特部东归清庭的时期还要早近千年,而此刻,这条东归之路注定要比千年之后的土尔扈特部落所经历的苦难还要艰辛的多。

    朔风扬起了沙陀大酋长朱邪尽忠帽前的流苏,风中夹杂的沙砾尘土扑面而来,让其不由地眯起了双眼。

    天边的冻云凝滞在空中,阴沉黛青色的云朵压的很低,遥遥望去,仿佛与青黄的草原连成了一片。

    朱邪尽忠看着身旁行进中的队伍,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躁和不安。数万族人延绵了成了一条蜿蜒的黑线,在天地之间缓缓移动着,妇孺们坐在毡蓬车上,牛羊、骆驼跟随在两侧,这是一场举族迁徙,而游牧民族的主要财产就是这些牛羊和骆驼,但这些牛羊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朱邪尽忠看了看队伍最后面的殿后队伍,长子朱邪执宜正在其间策马和部众们缓缓前行,骑兵们皆是控弓策马,时刻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嗒嗒嗒嗒”从西面突然驰来一骑,上面的沙陀兵士拼命地策马疾驰,全然不顾背后插着的数支箭矢,血已经洇湿了整个背部,如同披挂着一展红色的披风。

    朱邪尽忠看着驰近的骑士,心立马揪了起来,看来部族的迁徙已经被吐蕃发现了。

    虽然临行之前沙陀部族做了很大一番功夫,比如向附近居民、部落透露要随吐蕃东行,还留下了一些自愿牺牲作为迷惑障眼的老残部众,继续在空荡的部落中留守应对。

    然而毕竟是举族迁徙的大事,又能瞒住多久呢?

    朱邪尽忠和儿子这几日已经预感到了那种战争即将来临的危机,虽然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但吐蕃军还是这么快就来了,而唐军此刻还在遥远的灵州边境,无法长途奔袭接应。

    一切都要靠自己了,部族的命运会是怎样,存还是亡?就看今日了!

    人们将驰回报信的斥候骑兵扶上毡车,吐蕃大军正追击而来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部族,人们全部慢慢放缓了脚步,一起看着族长朱邪尽忠。

    该怎么办?

    朱邪尽忠看着众人无助的眼神,心中一阵悸痛,自己既然是族长,那么就要为部族的生存贡献和负责,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权利往往伴随着责任,权利越大责任就越沉重,在危机时刻,领导更要起模范带头作用。

    朱邪尽忠轻轻策马出了队伍,驰行到旁边的小土丘上。

    他环顾了下四周的一干部众们,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弯刀,这柄乃是是唐高宗所赐,后来沙陀历代族长传位时所持,它饱饮过吐蕃、回鹘人的鲜血,也沾染过唐人的血液。

    刀刃在寒风中虚砍一道弧线,破风的轻响哧地响起。

    “沙陀的勇士们,吐蕃人就要追来了,身后就是我们的妻女和母亲,如果我们逃跑了,我们的儿女将会被屠杀奴役,我们的妻子将会在敌人的怀抱中哭泣,我们的母亲将会再也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你们说,我们该怎么选择?”朱邪尽忠尽量使自己激动的情绪变得更加沉稳。

    “杀!杀!杀!”沙陀的青健们被这几句话语刺激的热血沸腾,顿时忘记了吐蕃骑兵的强大战力。

    死亡,每个人都会畏惧,但为了自己挚爱和亲人,死亡有的时候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责任,用我的生命为你换回一线生机,我觉得值得,非常值得。

    生物种族的延续过程中,面对自然的灾难,总会有群体会站出来牺牲自我,来延续种族的继续,这是出于一种本能,生物本能。

    社会群体中的人类为了自己的部族、团体、家庭牺牲自我,来保全集体,这也是一种本能,社会本能,甚至突破了生物本能的极限。

    此刻的人们忘却了死亡的恐惧,怀着悲壮的心情,拿起了自己的武器,策马离开了队伍,再看一眼妻儿可爱的容颜,亲吻一下母亲那苍老的额头,再见了,亲人们,为了你们,我决定死不回踵。

    一个个沙陀骑兵从队伍中缓缓走出,汇聚到队伍的后面,停顿许久的队伍再次缓慢向前移动了。

    “天色苍茫,天色苍茫,牛羊下山已回栏,男儿何时还故乡?……”

    悲凉的歌声从部族队伍中飘散出来,人们在垂泣中咬牙前行。

    朱邪尽忠策马立在高坡之上,儿子朱邪执宜骑马立在身旁,他们看着部族的队伍慢慢消失在高土背后,才将目光转向了西方。

    那接天的尘土被扬起了老高,黑压压的骑兵在奔驰之际,如同裹着一团黑黑的尘雾,声势分外骇人。

    吐蕃大军追来了。

    (本章完)

第72章 血泪归途() 
沙陀人竟然违抗王命逃跑了,这让吐蕃王庭大为火光,看来之前对其的怀疑都是对的,恨只恨没有提前动手灭掉这群可恶的沙陀人。

    王庭的怒火化作了一道旨令,很快,吐蕃的骑兵行动起来了,东部的军队迅速集结,他们跨过河、湟,沿着沙陀人行进的足迹一路追袭,沿途沙陀人布设的阻碍、堡垒在吐蕃大军面前迅速被扫除、陷落。

    “警!”当盘旋在天空的鹰隼振翅俯冲,最后轻轻落在了沙陀斥候的左臂之后,斥候立即将手中的红色旗帜举起,并坚定地指向了西南方向,那个地方是鹰隼死死盯着的地方,那个方向应该是敌军的主力所在。

    大地在震动,漫天的黄沙被驰行的骑兵军队卷扬起来,将西面的景物遮蔽的模糊起来。

    沙陀军士们看着眼前身着火红色战袍的吐蕃骑兵,握了握手中的弓矢,冷静地开弓,搭箭,瞄准,射出。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

    蜂蝗般的箭矢遮天蔽日地飞向了吐蕃军中,冲在前侧的吐蕃骑兵顿时被射翻落马,暴怒的战马惊慌中踏碎了骑兵的头颅,血液、脑浆、断肢一时间四下横飞。

    潮水般的吐蕃大军如同突然遇到了一座堤坝,阵型顿时凝滞了一下,在短暂的混乱过后,吐蕃军队开始了还击,双方往复的箭矢如同乌云般遮蔽住了上空,不停地有人被射中倒毙,都是骑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双方的弓马武艺都是相当娴熟,刚开始的对射打了个半斤八两。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吐蕃骑兵,沙陀军士们纷纷改弓持刀,呼喝着驰马杀向了敌军,我一定要将你们重创,因为我身后就是我的亲人,我们部落延续的希望。

    一方抱着必死的决绝心,拼死一搏,一方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履行工作,双方就在这片空旷的原野之上,奋力厮杀着,一个个沙陀军士倒落下马,一个个吐蕃男儿血染黄沙,拼杀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寒冷的朔风暴虐地吹拂着原野,仿佛想努力刮走这弥漫着的血腥。

    吐蕃军队根本没有料到沙陀人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潜力,加之此时的吐蕃军队正经历着衰落的阶段,虽然庞大,但战力早已不像先前的那样强大精锐。

    在玩命抵抗的沙陀面前,吐蕃人损失惨重,权衡了利弊之后,他们最终选择了暂退,横亘在沙陀人东归的路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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