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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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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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老夫子,几日不来了,现下酒水存量不多,不单筛了!”店主柜和罗隐仿佛挺熟,起身迎了过来半开玩笑道。

    罗隐脸一红,好在他面皮本来较黑,显现不出来,“来个楼上看台的雅座,这次的酒要好的,可不能上搀兑的。”罗隐抖了下衣袖,迈步进了酒楼。

    柳升酒楼上下两层,上层回廊将正中围出一个天井,三人选了一个天字丙号台,虽然长安城缺粮,但是这个柳升酒楼却笙歌艳舞,酒肉不缺,听说掌柜是申王爷的门子,平时在后面替主家看护罢了,咱们看见的那个主柜还不是掌柜呢。天井中间一个四方的大台子,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波斯毯,毯子上面的花枝图案交错枝蔓,非常绚丽。一个龟兹女郎蒙着轻薄的面纱赤脚在上面轻娥曼舞,展现着自己曼妙的腰肢,以往这种场面,达官贵人们施撒金银无度,一曲下来,毯子上面铺满了金银饰品,钱币,如今战乱年年,店内人气不胜,只能依靠一些走私豪富在此维持,自然出手没有那么大方了,因此女郎舞起来也没有以往那么卖力。

    “嘿,如今的汴梁城也就鬼市还有些人气,你白天去西市走一圈,半天不见个人影,想当年那里可是寸土寸金之地啊!胡姬当垆,驼队连关,哪个酒楼里面不是人满为患?紫髯碧眼的波斯商人,回鹘皮帽少年的回旋舞,葡萄美酒夜光杯,夜夜伴吾高眠醉!现如今,空街寥寥无来客,鼓点歇罢尽寒鸦!真是时事变幻如一梦啊。”罗隐斟上酒,忍不住酒虫抓挠,先尽了一杯,喝吧抿了下嘴,感叹道。

    韦庄和李云奇知其酒性,也不在意,两人互敬了一杯,酒味浓郁甘冽,如此的好酒在汴梁恐怕很少有酒家能有了,只此柳升酒楼一家。

    李振乘着酒意将自己与僮儿出关遇险后来遇到朱温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306章 暗袭() 
“两位兄长,李振不才,然亦有兴国安民之志,如今唐庭昏庸,藩镇林立,数百年之基业早已虫蛀蚁蚕,朽败不堪,是以黄巢虽有一旅之众,驱天下豪杰一战克定京畿。两位兄长皆有伊吕之材,兴国匡民之志,如今李振在朱公帐下,可向朱公举荐,两位兄长未始没有施展才华之地。”李振看着两人,诚恳地说道。

    “嗤,”韦庄晒笑一声,“逸清受人恩惠,愿意与其玉石俱焚倒也可嘉,为何还要拉上我俩人一起陪葬呢?别人看不出,我和罗夫子可不是瞎盲之辈!汴梁城现在情势危如累卵,宣武军镇能不能撑得住今年还很难说,况且当年齐国定都之后,官吏堕落腐败和唐朝并无两样,这位当年的齐国大员与他人是否不同,尚未可知。你看看十步之外就有饿殍盈沟,此处酒肉乐舞如同升平治世,朱全忠初至汴梁,百姓翘首,然未满一月,军中有人便抢掠百姓财物,官员们鲸吞虎踞,小吏们鼠窃狗偷,朗朗乾坤,竟然如此乌烟瘴气,后来西市洗城,多少无辜平民百姓丧家灭门,如此藩镇怎能不失民心,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逸清啊,听听西市门口那些寡妇们的哀啼,看看那些孤儿饿毙街头的惨象,你还觉得自己是在为民为国吗?”

    罗隐喝完酒后,紫红色的脸膛显得益发黝黑,他嗤嗤地喘着气,对这李振嘿嘿一笑:“我等唐朝臣子,岂可臣首贼寇之流?逸清入幕宣武,可曾得到家中老父首允啊?若是传出消息,恐怕连累白首为之蒙羞啊!当今之势,唐庭腐朽然譬如家有老父,虽年老病衰,孝子不忍弃也,必当奉帚侍候在前,尽其愚心徐徐调理之,倘有不予,但尽吾心,当无憾矣。”

    李振叹了口气,摇首道:“天下鼎沸,唐庭失政无道,譬如秦失其鹿,捷足者先登,今日之势与隋末相类然却大有不同之处,隋末天下民乱多处,豪杰之流揭竿抗隋自立,今日地方藩镇多为唐庭所立,然多与其貌合神离;依奇之见,天下大势不归唐,亦不归齐,唐虽有藩镇拥护但政令不行,宦官当权,腐朽难为,弑逆之事必难避之;当年齐虽拥兵占据京畿,但群敌环肆,后继无援,破灭亦不远矣。吾所忧者,乱世纷纷,明主何在?今日朱公与我有大恩,且其为人刚毅果决,杀伐明断,真乱世枭雄也,我愿竭力扶之,助其避祸转福,成就霸图之业,当今之世,兵戈纷纷,只有霸主出世方能以战止战。”

    韦庄仰首尽了一杯酒,击节长叹道:“逸清所言也不为虚,然道出多途,你我各有所志,勉强不得,倘若我等之中有人得幸调梅,务须竭尽心力,拯天下苍生于水火,天下一统百姓方可避死锋镝,百年藩镇割据才使得大唐多病日衰,政令归中,天下才有太平之望。今日你我满饮此杯,作一酒誓,此生为苍生百姓谋,苍天鬼神为证!来!”

    罗隐和李振也都热血沸腾,一齐站起来对饮了此杯。罗隐抚了抚沾在须髯上面的酒滴,哈哈一笑,手持酒杯吟道:“沧桑国运转艰辛,钟鼎沸沸群枭嗔,为君一扫胡尘静,笑卧青牛隐山林。”

    韦庄说了声好,推案而起:“我也来一首明志,百尺大厦颓欲倾,可堪只手拯苍生,不辞天涯颠簸苦,无愧十七叶君明。”

    李振在屋内踱了几步,“两位兄长律诗气势排山倒海,压得小弟无法再起高调,非词曲不能明吾心中郁结,”说罢,取下挂在包厢墙壁上的紫钿螺纹七宝琵琶,手指轻轻一抹,一阵哀怨之曲便流淌而出。

    “山河破碎狼烟,城头旌旗变幻,一番寒雨凄凄下,埋痊白骨荒原,惹恨闺房愁怨,奴只愿他能平安回还,管他那家天子王朝建?离乱乱,刀刃残,锋镝之上热血凝,长朔挥却头颈断,何时明主出霸图,斩长鲸兮殄豺虎,解黎民之倒悬,绝了烽火燃,太平年。”

    曲罢,“铮铮”几声,李振双目含泪,罗隐和韦庄也垂首默不作声。天井处胡姬和着方响、云拍与羯鼓快速地舞了起来,周遭的看客多了起来,一些看似宣武军镇的官员和军吏之人混坐在周边,大声地喝彩,纷纷抛掷着系着彩缯的金银,柳升酒店内一派和煦融融的景象。

    朱温从西城门视察城防后,出来打马径直回府,心中还在细细盘算着防守作战方略,自己的那点儿人马攻击敌人的中军确实少了点儿,但是如果能够出其不意,若能奇袭倒还有些胜算,关键就是如何隐蔽好自己这支军队。

    朱温正在马上悠悠地想着,不知不觉已到了永兴坊与崇仁坊交界的堤岸,城内两条沟渠交界之处,堤岸两边荒草蔓蔓,在微风轻轻吹拂下高低起伏,懒懒的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朱温眯着眼慢慢策马向前,此处地近内城,多为官宅,路面之上行人较少,因城防之故高树多被砍伐,留下的灌木丛却生长的枝蔓虬伸,森森可怖。

    “嗯”朱温勒住马头,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高低起伏的荒草从中竟然反射着兵器刺眼的白光,他定了定神,正想再仔细看看。

    “嗖”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射出一支冷箭,正中马儿脖颈,一声怒吼悲鸣,朱温胯下的枣红马恢恢了两声,向前猛冲几步,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抽搐着,嘶嘶地喘着粗气,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箭伤处,口鼻间都淌出了黑色的乌血。

    “卑鄙!”朱温在地上一滚,踞身在地,暗骂了一声,“噌楞”从腰间拔出宝剑,低头看了马儿一眼,叹息了一声,立刻俯身疾步向南奔去,嗖嗖几支冷箭又射过来,擦着朱温的身体而过,埋伏在荒草从中的五六个刺客此时也跳了出来,举着锋利的冰刃朝朱温追去。

    朱温穿的是软甲朝服,所以跑不开脚,撩着衣摆才跑了几十步就被追上了,五六个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朱温困在中心。几人都是全部蒙面打扮,身体彪悍,兵器都是一模一样两尺长的长柄剑,从兵器上看不出底细。朱温知道此刻已经躲避不得,只能性命相搏,便一声怒吼扑向其中一人,“铛”两人兵刃相击,对方兵刃被朱温强猛的膂力磕得飞出,朱温顺势一划,刺向左边的矮个子刺客,那刺客应该平时不善用剑,此时猛地看朱温刺来,竟用剑横在胸前抵挡,哧地一声,朱温的剑在矮个子身上猛刺了一剑,矮个子一个回合就倒在了地上,剩下几个人手持兵刃刷刷攻上,朱温袖衫破裂,背脊也受了多处伤,还好都不致命,几番交手下来,朱温又刺倒一个,剩下四人手持长剑一步步逼近朱温,也不敢贸然攻击。

    (本章完)

第307章 寺庙() 
“嗖”又是一支冷箭,朱温用剑将箭拨开,分神之际又被刺伤一剑,他用剑护在前面,慢慢向南退,眼看就要退到沟渠堤坝边,再退就是水渠了,水渠中的水并不深,只是开凿出用来运送物资而已,如果跳入水中,不仅逃脱不了,只能更加行动困难坐以待毙,朱温咬着牙,恨恨地盯着前面几位刺客,一面紧张地思考着如何逃脱的计策。

    刷,几位刺客看到朱温陷入穷境,一齐猛攻过来,朱温分力抵抗,左支右挡,正在此际,嗖,灌木丛中又射出一支冷箭,朱温此时分身乏术,又无三头六臂,顿时心如死灰,心中不禁哀叹,今日竟然是我命丧之日。

    嗖,一支箭后发先至,从刺客们的背后射过来,正好将灌木丛中射出的冷箭击落,朱温一看不禁精神一振,稳了稳神,一挥手又刺伤一个刺客。几匹马儿嘶鸣,嗖嗖嗖,马上的骑士们箭珠连发,剩下的三个刺客登时中箭倒地,灌木丛中也发出几声惨叫后便归为沉寂,朱温拄着剑强立在地,杀他的和救他他都不认识。朱温俯身拉开了一位刺客面纱,这个人还没死,利箭穿透了肺部,嘴角不停往外泛着血沫子,朱温扯住他的领子问道:“谁派你来的,为什么来杀我。”

    那个刺客并没回答,只是很轻蔑的喘说了句:“叛家狗。”然后头一垂便不动了,朱温身子一震,慢慢地将此人放下。

    只见救他的几名骑士分别奔向灌木丛和自己方向,对地上的刺客一一补刀,朱温有些不忍,但没有说什么,自己也不想再问什么了。

    朱温拱了拱手,“感谢诸位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请问各位尊姓大名,他日自会报答。”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笑道,朱将军客气,我们是奉朱瑄节镇之命前来救援,节镇也是才得到不利于你的消息,所以急忙派我等前来援助,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让将军受惊了。

    朱温绷着脸,身上的血将衣服染的点点斑驳,他点了点头,对骑士说道:“回复节镇大人,朱温谢过了。”

    那骑士说道:“节镇大人说了,这些人是齐军旧部军混入城内刺杀齐军将领,正好碰到将军,希望将军能够明白,切勿声张,以免有骇视听。”

    朱温点点头,长嘘了一口气道:“在下明白,谢过节镇大人指点。”

    几人留下一匹马让朱温坐骑,余下众人远远暗地跟随护送朱温回坊,朱温看了眼枣红马的尸体,心头不禁愤恨不已,他哀叹一声,扬起马鞭,纵马离去。

    朱温带领着军队循着汴水向西潜行,出了汴梁百十里就到了清梵寺北部,秦诰的攻击减弱了,但为了赶走齐军,朱温与朱瑄约定在清梵寺附近合击秦诰,清梵寺原先只有南北二塔,寺院内僧舍十数间,后来武则天大兴佛教,清梵寺地处汴梁城附近,加之又是白马驮经第一缘所,因此香火鼎盛不亚长安诸寺,历经多年发展,到达现在已成为了僧众数千,碑林数百,僧舍鳞次栉比,蔚为壮观的大寺。来往胡商,南北旅人,甚至一些亡命之徒都在此停留、隐匿,加之乱世之际,这些寺院也都有常备的护院武僧,少则百余,多则千人,实在不容小觑。

    朱温趁黑将部队埋伏在清梵寺西部林中,这里离齐军安营扎寨之处不远,又有大片杨树林遮蔽,正是伏击的好地点,黑夜中,齐军巡逻的火把影影绰绰,刁斗之声隐隐可闻。秦诰率领的两万齐军驻扎在汴梁城东面一处高地_林寨,林寨是一座小城,城内不能大量驻军,因此城外驻扎的齐军和东面的唐军形成了野外对峙态势,按照出发时的调令,朱珍军队将会在明早辰时发动攻击,自己将在两军胶合之时,策应齐军,同时突施冷箭,击溃齐军中军大帐。

    朱温坐在大杨树底下,李振端坐在一旁石头上面,自打朱温从城外回来之后,便直接将李振带在身边作为参军幕僚,两人低声商议着明日用兵之法。李振盯着齐军的营寨,沉声说道:“明日攻击敌人中军,以我军现下兵力,确实不足撼之,然选得时机,朱珍将军与唐军胶着之际,我军出击方能克敌制胜。主公此军策是对的,但是有一点,林寨附近多是平原,我方因埋伏不能有瞭望高车,无制高之处观战略机,时间难以判明,这是军策中最大的漏洞。如果出击过早敌人分兵绞杀,我军或许尽陷敌阵也未可知,不要忘了,天平精锐步军也在附近,只有等两军都加入战争,我方袭击才能使其慌乱失措,这就需要有个能够瞭望之地,又不会暴露我方军队之处。”朱温点了点头,这片杨树林虽然很大,但是此处缺雨干旱,较高的大树却没有,没有适合瞭望的场所。朱温向后倾了倾身子,头依靠着树干,仰首望着满天的星斗发呆。

    “铛,铛,铛”清梵寺的钟声敲响了三下,辽阔的平原间,钟声传递的清晰而又洪亮,寺内塔中的供火逐级亮了起来,侍火僧人开始点燃塔内灯火,一级一级的灯火亮了起来,仿佛一道神圣的佛光从下面一级一级通向天庭。

    “有了,”朱温突然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佛塔,李振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立刻明白了,佛塔不就是最好的瞭望所吗,而且也不会引起齐军的注意,真是绝妙的地方。

    “氏叔宗!”朱温沉声喝道。

    “末将在!”

    “你带着一队人马悄悄入驻清梵寺,明日辰时朱珍将军将会发动攻击齐军,你派军士在佛塔之上瞭望战情,两军胶合之际便摇动红旗,指挥我军进击。”

    “领命。”氏叔宗最喜欢拼杀征伐,对于这种观敌瞭阵的指派不是很乐意,但是自己也知道朱温将令如山,从无更改之理,稍有异议,纵使自己追随已久,也难逃军法,是以不假思索,领命而去。

    走出杨树林,氏叔宗带着两百人的一队兵士,衔枚熄火,探着腰,半身掩在杂草中,趁着星光摸向清梵寺。刚一出杨树林,氏叔宗就突然犯难了,这清梵寺偌大的寺庙,按理说应该有不少护院僧兵,如果自己强行入院,自己带的这些兵士将这些僧兵击败恐怕也要受损不少,而且如若打斗起来,夜间此处空旷寂静,呼喊叫骂声必然会传到齐军那里,势必要引起齐军的警觉,那宣武军的埋伏就会暴露无遗。

    (本章完)

第308章 入寺() 
等宣武军小队摸到了清梵寺北墙处,氏叔宗等人并没有翻墙入内,而是领着宣武军队伍沿着寺墙径走到寺院大门外。

    夜色之中,山风料峭寒凉,此刻,高隆的山门两侧立了七八个荷枪持棍的武僧,两盏风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山门后面看得不甚清楚,隐隐听见两侧僧房内还有僧侣窃窃的声音。

    氏叔宗领着队伍大模大样地就在山门前的空地一站,几个僧兵早已看见,两个僧兵看来者众多,急急向内跑去,两侧厢房内很快窜出数十个手持利刃的僧众们,众人站在山门台阶上警惕地看着氏叔宗等人。

    不多时,只见一名身材高的中年僧侣站出一步,喝道:“何方人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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