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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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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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式掀开帐帘,快步走了进去,陆续跟随进来的近卫将领们站定后,这才发现帐内竟多了很多持刀军士,而且已经将帐门堵死了。

    ‘大人,您这是?’这些将领们突然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都给我拿下!”王式此时阴沉着脸坐在大帐之中,“朝廷待尔等不薄,尔等却逐帅叛乱,来人!”

    义成、忠武军将闪出,“朝廷有密旨于我,着义成、忠武协助本官剿灭乱军,执行去吧。”王式严声令道。

    “领命!”两将肃然领命。

    待两将出帐不久,帐外便突然一阵大乱声传来,顿时骂声、哭闹声、喊杀声响了起来,剑戈相击的金属碰撞声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涌入账内,令人闻之不禁作呕。

    帐内被擒下的亲卫将领们各个面如土色,知道王式狠,没想到这么狠,这是要对银刀等军斩尽杀绝啊,诸人绝望地盯着王式,眼中充满了怨毒之意。

    王式看了眼这几个人,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人也都算得上朝廷的彪勇之士,没为国死在沙场之上,却耻辱地以叛军名义被斩首,真可悲啊。

    他摆了摆手,帐内军士立即会意地将嘶吼着求饶的几个将官拉了下去,帐外噗噗噗几声之后,一切都归于平寂了。

    烈阳照在校场之上,此时的校场已没有了早晨的宁和,四周景象如同修罗地狱一般,血污将地面的枯草染的通红,散发出阵阵血腥,断臂残肢散落一地,断刃和枪头残留在尸体之上,数千银刀诸军就这样在毫无防备之下,尽皆被两镇军队给剿灭了。

    王式走出帐外,看着满目的尸体,叹了口气,领着军队向徐州城进发,一场彻底的大清洗即将开始了。

    城中残余的银刀诸军风闻突变后,纷纷逃出城去,王式一面负责缉捕,一面告知自首者不问,关键谁也不敢再信这个王大人了,信他的后果太惨烈了。

    鉴于徐州总是叛乱不已,朝廷决定,将徐州分裂成几部分,徐州划给兖海节度,设立团练使(朱温所属的萧县也随徐州一道划分)、濠州划给淮南道管理,宿州自己设立团练使,兼管泗洲,由中央直辖。

    徐州军只能留下来二千守城,其他军卒分散各地隶属蕃镇,就这样强大的武宁军被肢解了,但这么大的变动,倔强地徐州人心甘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一股暗流正在下面流动着,在某个时机,这股强大的暗流将会猛烈地喷溅出来,如岩浆一般发泄出暴烈的怒火。

    (本章完)

第28章 岭西乱() 
当皇帝也不省心呐,这边徐州银刀军乱平息的奏表刚批完,那边的岭南西道军乱的消息又让唐帝再次头疼不已。

    “蔡京,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唐帝揉了揉额头两侧的鬓角,愤怒地低吼道。

    其实这位蔡大人也是很无奈,新官上任,自然想搞出点政绩让领导瞧瞧,可是不久他就悲哀地发现,看来自己对这片边陲之地了解的还是不够深啊。

    古邕州治下境内各民族杂居,大多以蛮荒部族为主,多以采集狩猎为生,传统农户不多,田地耕种非常率低下,因此本道自产粮产匮乏,单靠农耕经常吃不饱肚子,自然要开动脑筋想别的办法,偶尔拦路抢个劫、偷个东西,也是可以理解的,穷山恶水出刁民,邕州现状自然民风彪悍。

    蔡京同志新任岭南西道节度使,其实也是蛮拼的,干劲足,压力也很大,因此有时候心情比较焦躁,做事也难免会偏激些。

    一方面南诏军事力量不停在北方聚集,对邕州的威胁无时无刻不在,保不准啥时候再给邕州来一下,这就要求要尽快完善邕州周边及自身防御体系,比如修建堡垒、修浚城池之类。

    可这些工程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邕州城经过上次被南诏蹂躏之后,城内人员大幅减少,服租庸调的人数不够,因此就需要让当地的部族积极加入到朝廷建设活动中来,但这种吃不饱饭还白干活的工作,显然对当地人吸引力确实不大。

    为此蔡京大人肯定做了强迫当地民族服役之类的事情,导致当地民众对这个苛政民怨沸腾。

    另一方面发展邕州军事重镇,就需要广募兵员,数量想要跟上去,门槛自然会低下来,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人员素质自然良莠不齐,看似声势壮大,其实军事质量很低下。

    为了尽快打造出一个可以捍边的邕州军,蔡京自然要日以继夜地操练新军,而对于那些不配合的兵卒施以严刑峻法也是必要的,可是这些懒散惯了的军士们不习惯啊,干嘛啊,吃你一碗饭,就要这么玩命的练,太不划算了。

    看来治军方面思想工作太重要了,而蔡京同志就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只会一味地下令,根本没有去了解这些军士们的感受,要知道大多军士参军的目的都很纯朴,就是为混口饭吃,没有太大的追求。

    当蔡京将自己的伟大理想寄托在这群没追求的人身上时,通过严刑峻法的手段,最终没有得到想要的铁血军队,反而使得双方的矛盾激化起来,(邕州军乱,逐节度使蔡京。)

    蔡京被赶出城后也充分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节度使失去了对属下的管控,不管怎么辩解,朝廷的处分是免不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否尽快将城池想法收回,或许能减轻罪责。

    这位蔡大人第一时间不是向朝廷汇报军乱的事情,而是迅速跑到了较近的藤州,自己是岭南西道的节度使,节制全部岭南西道军政大权,藤州的军队总是该听自己调遣吧。

    连夜在密林之中穿行,一路上饱受蚊虫叮咬,精疲力尽的蔡京终于赶到了藤州城,可是等其到了藤州一点军,立马气的直冒烟,容州这也太损了,藤州划给了岭南西道,你容管经略使就把原来驻守藤州的军队给撤回了?

    而且还是一个不留!

    没办法,蔡大人只好就地召集些土军乡丁们,勉强凑了凑人数前去平叛,可这临时的行伍能有多大的战斗力?

    邕州军其实也不行,关键是弱中更有弱中手,比弱,邕州军,你还嫩点儿。

    很快,蔡京带领的杂牌军就被打的一败涂地,好在这位大人跑路能力比较强,这次又没有被活捉。

    孤伶伶的蔡大人彻底绝望了,环顾四周,竟无一人跟随,完了,再也翻不了盘了,怎么办?

    去求求岭南东道的兄弟们帮帮忙吧。

    蔡京立即想到了桂管观察使郑愚,自己与这位兄台曾有一面之缘,而看样子对方是个厚道人。

    当蔡京抵达桂州边境时,桂州全境戒严,理由就是邕州军乱,以备非常。

    在蔡京对城守表明了身份之后,并没有获得相应礼遇和尊敬,更多的是白眼和讽刺,刚上任就分走了人家的垄象二州,对方自然不爽。

    更重要的是观察使郑愚此时并不想见这位蔡大人,你都已经倒霉了,就别再拖累本官了,本来就没啥多深的交情,你一来倒显得咱们多亲密似的,会影响仕途的,要避嫌啊,郑愚果断地拒绝了蔡京入境的要求。

    就这样一个堂堂的朝廷大员,岭南西道节度使,就这样滞留在东西两道边境,沦为了政治难民,风餐露宿,凄惨可怜。

    蔡京的难民身份没有保持太久,朝廷的处分很快就到了,给予蔡京行政处分,降职到底,崖州司户。

    去崖州找找李鄠,总结总结经验教训。没事一起去海边看看那椰子树,白浪逐沙滩去吧。

    蔡京的反应倒是很奇葩,我不去!也能理解,自己一心为国,兢兢业业,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皇上我冤啊!况且那时候的崖州(三亚)还没发展起来,大多属于蛮荒之地,否则也轮不着贬斥的官员去那里了。

    愁冲毒雾逢蛇草,畏落沙虫避燕泥。

    蔡京同志很倔强,我不去崖州,我要回家,差事没干好,大不了,老子辞职不干了!

    他马上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走到了零陵境内,朝廷的使者与之相遇了。

    蔡大人,别闹了,你丢的起脸,朝廷还丢不起这个人呢,喏,赐你一杯毒酒,聊表朝廷的一点心意,此刻的蔡大人也只能被迫接受命运的安排,饮鸩而亡。

    对蔡京来说这是一场悲剧,对大唐来说这是一场闹剧,而对与南诏来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时机终于到了,趁着唐廷应对邕州军乱自顾不暇之际,一举拿下安南!

    酋龙举起手中的剑,坚定地指向了沙盘中的安南。

    南诏的大军在薄雾清晨出发,沿着红河谷快速地向交趾进发。

    唐林危急!太平危急!交趾危急!

    安南顿时陷入了巨大危机之中。

    (本章完)

第29章 失陷岭南() 
交趾城外,五万南诏大军将这座飘着大唐旗帜的城池团团围住,而城内却只有数千的唐军依城而守。

    经过蔡袭的修葺和垒筑,交趾城的防御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双方持续了一天的攻防战最终随着残阳的隐没而暂时停歇,南诏军在城下留下数百具尸体,慢慢撤退了下去。

    交趾城的烽火楼上,浓烈的烟火已经逐渐地熄灭了,白天时冲天的狼烟想必邻州的斥候已经看到了吧,五烟齐升,这是大敌侵犯的信号,朝廷一定会来救援的。

    一袭戎装的蔡袭此时站在城墙垛口处,凝望着东面,如果朝廷来军驰援的话,必然会从东面的岭头翻越而来,就像那天自己领兵而来的情景,旌旗猎猎,手提重旅,勒马而立俯视敌酋。

    想到这里他不禁握了握手中变冷的朴刀,城下不远处,南诏军营里篝火点点,人影绰绰,嘈杂无忌的蛮语顺着微风隐隐传来,令人烦心不已。

    南诏,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一定能守到援军到来的那天。

    邕州方面马上就收到了安南被犯的消息,新任节度使并没有火速救援,而是选择第一时间向朝廷告急,因为单单靠岭南西道的兵力,这事搞不定。

    这位新任的节度使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拒绝蔡京入境的桂管观察使郑愚。

    说实在的,这位郑大人还真不愿意趟这岭南西道的浑水,没油水不说,关键还得整天备战打仗,这份工作与自己这个文化人的专业不太对口。但没办法,朝廷的委派,还是要尽心尽力地干好的,郑愚到了邕州很快平息安抚了乱军,好容易才使得邕州事态平缓了一些,就传来了南诏进犯安南的消息,唉,真是头疼啊!

    朝庭的反应倒是很快,迅速调发荆南、湖南两道兵二千,桂管义征子弟三千开赴邕州增援,加上邕州本地增戍的各道兵马、土军,一时间人马拥挤,邕州城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军城。

    郑愚一方面忙着布置安顿这些援军,另一方面却陷入了一个困难的抉择中。

    朝廷的意思很明确,这些援军交岭南西道节制,没有具体方针指示,但要求肯定是安南不能有失,当然岭南西道也不能有闪失。

    关键是臣妾做不到啊!

    先不说这些数量的援军根本不足以救安南,就算冒险去救,南诏如果掉过头来攻陷邕州,那整个安南地区就被包粽子了,很可能全军覆没!

    领导难,难就难在决断方向上面,郑大人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啊。

    这个时候郑愚之前的老领导韦宙站出来了,他知道这个老部属肯定搞不定,不如他来替郑愚说两句话。韦宙向朝廷指出援救安南的难处,以及如今邕州自身糜烂的态势也是岌岌可危的,从而提出了先保邕州,缓顾安南的策略。

    老实说这个策略是有私心的,保住岭南西道就能遏制住南诏东进,这样的话在西道的遮蔽下,东道的建设才能不受影响地安心进行,但其直接导致的结果就会是安南在无援的情况下,最终失守沦陷。

    这位韦大人不仅身兼朝廷官职,还选修了门医学专业,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翻阅下其的《集验独行方》。

    最需要提的是这位韦大人有一位侄女,当年韦大人为了联络工作感情,将其下嫁给了自己部属,两人的孩子后来在这片岭南之地开创了一个大大的事业。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刘隐,我们后续会提到他。

    朝廷在得到韦宙的奏表后,认真分析后得出的回复很令人无语。

    大体意思就是既然上次李鄠能够在交趾失陷的情况下,在海门重新组织反攻,那么蔡袭同志,组织相信你也一定能够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请你暂时退守海门镇,进行战略转移吧,离开交趾向邕州方面靠近,这样也方便岭南西道整体战略收缩防御。

    但是已经晚了,蔡袭根本没有想到朝廷会放弃交趾,一开始打的就是阵地战,你杀我八百,我砍你一千,最大程度地杀伤南诏军,而自身也是损伤严重。

    在孤城中围困月余,有些扛不住的蔡袭再次发出求救信号,然而唐军派出巡探的山南弓箭手们面对势大的南诏军,也只能逡巡止步,不敢向前。

    孤城,大敌围攻,一群陷入死地的唐军汉子们,一座残破悲壮的城池,残阳如血般照抚着这群久战的军人们,脸上的血污,散乱的头发,还有那一双双倔强的眼睛。

    交趾城如今到了崩溃的边缘,失陷的命运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咸通四年,正月,寒风刺骨,渭河上游的冰凌还未开化,城墙上的冰溜子挂的老长。

    长安城内外戒严,金吾卫的仪仗从朱雀大街一直延伸到明德门外东两里处的圜丘,斋戒数日,一脸虔诚的唐帝正肃立在圜丘之上祈祷上苍,保佑来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此时的唐帝又怎会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安南交趾城头,正在进行着如何惨烈的搏杀。

    交趾城即将陷落了。

    艰苦守卫了近两个月,疲惫的唐军再也抵抗不住南诏大军的进攻,城头上堆满了两军厮杀的尸体,箭簇多如猬毛,暗红色的血在城墙上缓缓地流淌、凝固,正中的城门早已被撞开,门扇歪斜倒塌在一旁,蜂拥的南诏兵士如潮水般涌入,喊杀声已经从城头转入到了城中坊间。

    东门口,蔡袭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身中十几枚箭矢将自己射的如同刺猬一般,好在身外的盔甲多少阻挡了致命的伤害,但失血过多的头晕症状却开始显现出来。

    此时只有一个幕僚——樊绰还死命跟随着自己,护卫们在都护府突围时,为掩护自己,舍身抵抗南诏军,已经全部壮烈殉国了。

    “大人,快,监军大人的船已经备好,在岸边等着呢。”前来迎接的军卒见到蔡袭赶紧搀扶着。

    监军昨夜就已经跟自己说过,实在守不住,则弃城顺着江河入海,然后再回岭南西道。

    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当为这座城池拼尽了最后一份力气的时候,无奈的蔡袭选择了弃城。

    而当几人仓惶地跑到水边的时候,却只见浪花滔滔,白茫茫的水面之上看不见船只丝毫的影子,几人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原来胆怯的监军在舟中一看城中形势危急,便催促军船提前开走了。

    怎么办?

    “我是朝廷的安南都护使,守城不利,唯有殉国,之前贪生已是惭愧,为大将者不可落入敌军手中。”此时已经没有力气的蔡袭喃喃说道,他挣脱了部下的阻拦,向着前面的江水,慢慢地走了下去,向北,再向北,北面是我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

    “樊绰,”蔡袭突然站定扭头说道,“本将有遗命。”

    樊绰泪眼模糊地在岸边跪下领命。

    “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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