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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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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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自己自始至终,其实都是黄巢军的人,黄巢军的将军、太尉、叛逆,始终没有脱离这个范围。

    “快走吧。”尚让再次开口劝道。

    “给我杀!”费传古根本没有理会尚让的异常,愤怒冲烧了了自己的脑袋。

    此刻费传古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掉尚让,一定要杀掉尚让这个逆贼,为死去的兄弟们复仇!”

    对于费传古来说,尚让一直是自己的偶像,“巢军神将,白袍尚让”,这个名号当年是多么响亮啊,在闽南夜行八百里飞度险关入岭南,在广州率领众将官一日攻克岭南重镇广州,三千锐士乘着竹筏夜袭大破唐军五万驻军,一个个大胜将尚让的声望推至到了顶峰,纵使像费传古这样的黄巢心腹,也对尚让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费传古一度觉得,有了尚让,黄巢军就有了主心骨,有了尚让这位神将,黄巢军就能够战无不胜,无所畏惧,人们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尚让,看着这位传说中的战神,费传古也是其中的一员。

    到了后来,黄巢软禁了尚让,削夺了其很多权力,但依然不妨碍人们对尚让的尊重,纵使其后来打了多次败仗,大家也都将其归结为皇帝还是对这位战将心存芥蒂,没有放开手脚让其施展,费传古甚至专门写奏折为尚让求情,被黄巢大骂了一顿。

    王满渡,这个改变整个黄巢军命运的战役,也改变了大家对尚让的看法,从最初的战神到叛逆,仅仅一炷香的功夫,当尚让带着唐军转身杀回黄巢军阵时候,无数的黄巢军崩溃了。

    “给我杀掉这个叛逆!”费传古喘着粗气,他甩了甩头,不想再回想那些痛苦的过往了。

    “费传古……”还没有来得及喊完,尚让的背后就突然一凉,一柄长刀从自己的背后插过,直接穿透了自己的胸膛,鲜血顺着刀尖一点点的滴落着。

    “你们……”尚让疼的说不出话,“噗嗤”“噗嗤”又是几声入肉的声音,周遭的人们也加入了击杀尚让的队伍中,一刀一枪地攮着尚让,将他浑身上下扎满了窟窿。

    “该死的逆贼!”费传古到了跟前,猛地提起自己手中的铁矛,用尽力气捅进了尚让的胸膛,“噗”尚让喷出的血吐了费传古一脸,“唉!”尚让长长叹了口气。

    “也好,冥路漫漫,你们非要下来,我也不会寂寞了。”尚让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一歪,死去了。

    “嗖嗖嗖!”一蓬箭雨从武宁军大军处射出,“为尚将军报仇!”李师悦看着尚让被一群黄巢军戕杀,紧接着催动战马向前冲去。

    “嗤”几根长箭射入了费传古的身体,其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嘴里兀自兴奋地喊道“奸贼,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声音也渐渐低沉,不可耳闻。

    “给我全部杀干净,一个不留。”李师悦走到了尚让的尸首前面,低下头仔细地打量着,尚让趴在地上,血水顺着身上的口子还在往外渗着,早已死去多时了。

    这下总可以跟节帅交代了吧,李师悦叹了口气,尚让也算是一个名将,最终却以这种情形死去了,让人不由地唏嘘感叹。

    “来人啊,将尚将军好生包裹起来,尚将军名将一世,为咱们武宁军战死沙场也算是马革裹尸还了,派一百名骑军,将尚将军的遗体,护送还归徐州吧。”李师悦故作沉痛地感慨道。

    “其他武宁军士就地掩埋了吧,随身的军牒登记造册,回还时统一报军镇,抚恤各个家庭。”李师悦轻声说道,“至于黄巢军逆嘛,就让他们曝露着吧,都是一帮叛逆,没什么可怜惜的。”

    (本章完)

第284章 话别() 
“将军,绕过前面的那个隘子,就是狼虎谷了。”引路的校尉指着前面的山隘大声地说道。

    古木参天,人们趟着树下的枯枝积叶慢慢行进着,一不留神就惊走了盘曲在枯叶间的蛇虫,将人吓得大叫起来。

    林言有些走不动了,日夜不歇地赶路,他领着几十名黄巢军,护佑着黄巢等一干人众向东面的山林谷地奔亡,这些人全部都是自己在控鹤司时的亲信卫士,每个人都对自己和黄巢都极其忠诚。

    “言儿,今夜就在这里歇息下吧。”黄巢皱了皱眉,狼虎谷,这个名字凶性太足了,自己总觉得很不舒服。

    先前的黄巢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与人斗与天斗,自己从来不服输,可现在,不行了,自打大齐国亡了之后,黄巢就开始多了很多顾忌,他总感觉自己的大齐国之所以没有持久,除了齐军自身的原因之外,还有一部分其他重要的原因。

    自己后来想想,当初自己即位时选择金戈鼓音就是失误了,哪个皇帝会选择战争的角鼓来应对登基的喜悦呢?鼓声虽劲但声短,远没有正常的号角声乐绵长,太失误了。这段逃亡的日子里,黄巢经常将失败的原因向其他事物上推着,而且还能够最终说服自己的内心。

    “扑扑棱棱!”几个枭鸟还巢,被树下的人众声惊起,边惊叫着边呼扇着翅膀逃离了此片林地。

    ????夜色如同拉起来的帷幕,一下子将整片森林顿时都笼罩在了其中,夜色之中,黄巢军部众们开始慢慢沉睡了,黄巢的妻子李氏坐在丈夫,安静地凝视着黄巢,这个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

    ????自己十四岁嫁给黄巢,做起了盐贩子的女人,就开始了担惊受怕的日子,黄巢和那些弟兄们整天带着刀枪棒戟在厅堂内出入,杀气腾腾地跟在黄巢的身后,自己却整天呆在家里为他们担惊受怕,担心他们会不会这一趟又遇到了官军围剿,能不能逃脱,会不会船遇到险滩,难以脱险?在深深的担忧之中,自己也慢慢地出落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而且怀中也多了一个孩子。

    ????李氏与黄巢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大儿子因为水厄夭折,如今只剩下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黄巢的内定“太子”黄皓,此刻年少的黄皓正身披锦衣,坐在一棵树下酣睡着,这条锦披其一直带在身边,自打离开长安之后就没有丢弃过,用黄皓的话说,躺在这条锦披之上,他就能感觉自己还是在大明宫内睡着一样。

    李氏看着夜色之中,儿子熟睡的轮廓,心里不禁生出一阵阵疼爱之意,黄皓和黄巢两个人样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性格却很迥异,黄巢刚毅坚韧,而黄皓性格却有些软弱,可能是父母的溺爱或者是黄巢自身的遗憾,黄皓自幼没有接触私盐、造反这些事情,却被黄巢安排到了一个隐匿的地方,读起了圣贤书,一直到黄巢建立了大齐国,黄皓才被接了过去,才在一片尊敬和赞美声之中,踏入了大明宫殿内。

    “夫君,”李氏轻声地喊着黄巢,自己幼时便嫁给黄巢,两人的感情已经被亲情完全融合替代了,不论黄巢是盐枭还是皇帝,自己对其的称呼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咱们也就罢了,皓儿年纪还小,这一路下去可怎么行,得为他想想办法呐。”

    “嗯,”黄巢低声答应着,自己这些日子里也渐渐看清楚了,自己算是完了,本想着和费传古他们找一个偏僻深山,隐姓埋名躲起来,就这样了此失意的一生,可没想到武宁军的追军如同附骨之蛆,死死追着自己不放,此番费传古等人为了保护自己全部阵亡了,那么下次还会有谁会为了保护自己挺身而出呢。

    自己已经不再是大齐国那个万众呼拥的皇帝了,甚至不也是当年横冲直撞的冲天大将军了,如今的自己只剩下眼前这几十个人,里面还包括自己的兄弟、妻儿,惨淡至极。

    自己是不成了,这些日子里,黄巢总是感觉到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像是一双大手掐着自己的喉管,将里面的空气一点点捏出来,让自己难受至极,呼吸不了空气。

    “不能让皓儿再跟着咱们了,这些日子里,我感到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不能再耽搁了,明天我就吩咐下去,让刘鼎领着他去南面吧,南面有我的旧部,但如今这些人恐怕已经被秦宗权给控制住了,只能让皓儿见机行事了,他已经十六岁了,也不算是个小孩子了。”黄巢轻声地对李氏说道。

    “你也随皓儿走吧。”黄巢对李氏说道,接着从衣袖里面摸出了一方小印玺,递给了李氏。

    这方印玺还带着黄巢的余温,“带上它,以后有用着它的地方,明天你们随刘鼎一起往西南走,现在周遭的山里面躲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风头之后再出来,领着他们去亳州,找到城内的一家老当铺,你把这个玺印交给那个店掌柜,自然就会有人帮助你们的。”黄巢的话很缓慢,生怕李氏会错过遗漏自己的交代。

    “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李氏伸过手去,轻轻地握着黄巢的手,这只手杀过人、握过最高的权杖,也揭开过自己红色的盖头,如今这只手粗糙得如同树皮一样,但李氏还是觉得握着这只手,自己感到了无限的心安。

    “我还不能随你们一起,武宁军找不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估计着费传古他们应该都已经去了,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他们的血白流,我们只有分开走,才有一线希望,”黄巢摇了摇头说道,他看着李氏安慰着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死,我一定会去南方找你们的。”

    “夫君,你……”李氏说不下去了,黄巢的性格,只要是认定了,谁也改变不了,李氏只有暗自祈祷上苍保佑自己夫君这些人,希望他们能够逃过一劫。

    “夜深了,睡吧,明天还要赶路。”黄巢撤开了拉着李氏的手,轻轻地说道,“以后,皓儿长大了会孝敬娘亲的。”

    李氏听着黄巢的话语,感觉其像是在嘱咐后事一般,心里一阵黯然。

    (本章完)

第285章 狼虎谷() 
天亮了,初晨的露水打湿了人们的衣服,使其皮肤在潮湿的衣面之下打了个冷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走吧,”黄巢看着黄皓,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眼中泛出了一丝不舍,没有办法,黄巢自己如今自身难保,与其儿子黄皓跟着自己还不如让其向南而去,离开自己这个大目标,或许还能够保存住性命,也算是为自己留存下一个血脉。

    “跟着你娘,皓儿长大了,以后你娘就要靠你了。”

    “父亲,我不走,皓儿死也要跟着您。”黄皓感到了一阵慌乱,艰难处境,父亲难道要抛弃自己和母亲自己走了吗,一想到这里,黄皓就不由地一阵心慌。

    “糊涂!我带着你和你娘,咱们都要完,你和你娘暂且躲起来,等过了这一阵儿,爹就会派人来接你们。”黄巢看着黄皓有一些误解,索性也不解释,十分决绝地说道。

    “父亲,你太无情了。”黄皓一下子呆立在当处,看着黄巢慢慢背过身,其睁大眼睛,泪水在眼中泛着,自己努力使其不坠落下来。

    “走吧,”黄巢背着身,摆了摆手,“刘鼎,他娘儿俩都交给你了,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之心。”黄巢沉声说道。

    “臣必然不会辜负陛下重托,”刘鼎是当年控鹤司副指挥使,也是黄巢唯一公开承认的义子,从长安逃出来后,他一直也没有改变对黄巢的称呼,在其看来,黄巢是大齐国的皇帝,当年是,现在也是。

    “臣一定会将太子平安地带到南方。”

    “嗯,”黄巢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在经历无数次背叛之后,自己只能相信自己的内心,相信自己的直觉,有些人应该是不会看错的吧。

    短暂地告别之后,李氏和黄皓在刘鼎的护卫下,踏上了南去的途中,刘鼎带着他们再次钻入了大山之中,三两个人在这片苍莽的山中,如同树木野草一般,不会被人注意和发现。

    黄巢看着刘鼎他们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长叹了一声,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上苍,保佑这几个人吧,只要他们活下去,我黄巢情愿接受上天的任何惩罚。

    对于刘鼎的能力,黄巢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个刘鼎在跟着自己之前是个猎户家子,闯山下林子,捕猎很在行,后来父亲病殁之后,刘鼎才随着自己出来闯荡,其对山林的熟稔,应该能够帮助李氏他们躲过一劫吧。

    “咱们也走吧。”黄巢看着周围还剩下的人们,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大哥!”黄巢的几个兄弟们有些不乐意,一直盲目地行进着,大家都不知道黄巢想去哪里,黄巢之前曾设想在曹、濮扎根,结果天平军的朱瑄、武宁军的时溥联合派军镇压,自己在瑕丘更是大败了一场,丝毫也没有再翻盘的可能了。

    “大哥,嫂子已经去山里躲避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黄巢的四弟说道。

    “咱们现在不能停,武宁军的军马肯定比咱们还跑得快,倘若咱们去不了淄青的话,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黄巢被武宁军逼得万般无奈,只好想着从淄青军镇乘船出海逃亡的计划。

    人们沿着山路继续向前走着,到了晌午,出了山林不久前面出现了一片谷地,这就是狼虎谷了。

    狼虎谷顾名思义,林草茂盛,是个野兽出没的谷地,临近山林,因此虎、狼之类的动物时常沿着齐身高的野草,潜行至谷中,此处又与官道相近,有些胆大的人便抄近路从谷中穿行,却一不留神被虎狼偷袭吃掉,只留下了一堆惨白惨白的骨骸曝露在谷地之上,任由风沙侵蚀。

    “林言,派人去前面打探一下,你随我来。”黄巢吩咐林言道,自从送走了黄皓,黄巢就感到了一丝解脱,其领着林言到了旁边的一个高坡之上。

    “言儿,昨晚我想了很久,你说得对,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我们确实败得一塌糊涂,无法东山再起了。”黄巢沉痛地说道。

    “朕的大齐国是真的亡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们能跟着我到这里,已经对得起忠义二字了。”黄巢柔声说道。

    “叔父,”林言喊了声,再也说不下去了,自己随着黄巢一起从曹、濮起家,一直负责着黄巢的护卫,可以说是最了解黄巢的人,如今这么刚毅的一个人竟然甘心承认失败和放弃,自己这群人今后的前途突然变得异常迷茫,之前纵然知道抗争是无法胜利的,但有了个抗争的目标,也是自己这群人一直坚持下来的理由,而如今,在这片谷地之中,黄巢最终丢弃了勇气,让林言感到异常的失落。

    “言儿,咱们进入淄青之后想法登船,最好能够有去渤海国的船只,听说那里虽然终年寒冷,但也是个诗书礼乐的大国,咱们在唐庭治下是难有容身之地了,不如一起去那里碰碰运气。”黄巢轻声地对林言说。

    “一切凭叔父作主。”林言知道黄巢是没有再斗争下去的意志了,他点了点头,“叔父。。。。。。。”林言正准备继续向下说,突然一阵急切地喧杂声音传来,林言正准备顺着继续声音说下去,但看到了此前自己派出去的那个人,这个时候其坐在马上摇摇晃晃地,身后还中了两箭,羽箭白衑翘起来老高。

    “不好,出事了!”林言站了起来,他快步地向着那人跑去,林言看着眼前的副将,知道自己所言不虚,这位副将的勇气真的很是令人佩服,只是身后的这两支必然受伤的箭矢,能够穿在人们的身体上还不毙命,这个斥候,真的是很硬朗的身体。

    黄巢跟着林言一起从山坡上走了下去,不远处,一群人围着这个斥候,正焦急地问这问那。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看到了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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