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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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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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呢?答案是安南。

    之前安南被南诏侵犯,朝廷急令诸道救援,邕州虽然所剩兵力不多,但因为距离安南最近,救急救难,义不容辞,既然职责所在,那也总得意思意思吧,这样本来就不多的军队跟着诸道军马一并去了安南,

    去和安南城的守军们一并抵挡南诏入侵。

    救急一时还好说,但问题是安南这边表示这里一直很需要大家帮忙,留下人就是不还了!

    这就让蔡京很上火,朝廷的西南方略是以邕州为基地,全面打造辐射四周的军事防御,你这位老兄倒好,直接把各道数万兵留你安南那里了,关键是这些兵员吃穿用度还属于我岭南西道的财政支出,人吃马嚼一天都是个庞大的开销,哪里有钱?蔡京发愁了,修复邕州钱还不够呢!

    老实讲,蔡京同志的抱怨是也有自己的苦衷的,一方面残破的邕州确实需要修复,岭南西道新立,工作重点自然是邕州,而安南作为其下属单位,至少应该服从上级命令吧,可蔡袭确实没太把这个领导当回事,这位把事业放在领导的前面的属下,对调兵的命令完全忽视,我这里危机还未解除,真要还兵回去,安南失陷了,掉的可是我蔡袭的脑袋。

    下属的事业心强,初衷也是对的,但这样的做事方式的结果往往却是很悲惨的。

    另一方面朝廷对岭南西道建设方面,肯定也是有强军要求和指标的,新建的行政区域自然要尽快体现出其优越性,以进一步证明朝廷决策的英明。

    再说最近南诏方面也挺安生的,大的入侵是没有的,你蔡袭整天说南诏威胁,不让诸道援军回归,是不是在借以邀功,不愿意放兵权啊?你一介武夫,死抓着兵权不放,什么意思,不会想割据谋反吧?领导心里的盘算,复杂呀。其实还有一点是蔡京最为头疼的,那就是供给军粮的问题,安南属于热带雨林气候,辖下多属于部族蛮夷,这些人不习耕种,多靠打猎捕鱼外加水果沙拉,这些叫不上名的水果、动物还真让这些远道而来驻防的兵士困惑不已。

    老乡,这能吃吗?你确定?这味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吃面吃米吧。

    数目庞大的军粮,需要长距离持续运输,翻开岭南西道的地图,我们可以看到从邕州周边州郡通往安南的陆路之上,崇山峻岭,大河险阻,官道盘转峭壁,一不留神连人带粮车都可能跌入崖下,尸骨无存,其间艰辛实难形容。

    运粮的限制,这也是安南一直驻军稀少,主要靠自己自给自足的缘故。

    总之狐疑、压抑的蔡京给中央写了一封信,信中将自己的顾虑和难处都一一道出,领导告黑状那必然是有水平的,一句武夫邀功就将朝廷的狐疑之心勾起来了,蔡袭这边也没闲着,给朝廷写信中列举了南诏种种不老实,要求驻军继续保留,实在不行给我留五千也好。

    资治通鉴上描述说朝廷不信蔡袭所言等等诸道军队都回归本道,但我们从后来战况描述和蛮书记载可以知道,朝廷应该确实斟酌同意了蔡袭的请求为其留了些兵力,但应该不是很多,至少五千是不可能的。

    最终的旨意到达了安南,朝廷的意见很明确,撤离大部分援军,还归诸道。

    金乌西坠,如血的残阳给城内锈迹斑驳的马援柱镀上面了一层金黄色,大批的军队开始陆续地从交趾城内开拔北归,这些大多来自北方的军汉们早已被闷热潮湿的天气折磨的乏透了,因此个个脸上露出了兴奋之意,对身后的城池没有半分留恋。

    此刻一身戎装的蔡袭肃穆地立在城头,满眼忧郁,许久才忍不住击了下身前的垛石,长长叹了口气。

    身旁的樊绰很了解蔡袭此时的心情,因为作为安南城的情报站站长,其对于南诏的情报甚至比蔡袭还要了解的更多些,现下南诏看似安生,但其对安南始终还是觊觎不已的,纵使上次摄于唐军势大而退,却一直留有游勇散兵巡弋潜伏在安南境内。

    通过这些日在城内郊外抓到的刺探,也能够推测出南诏这段时间的平静只是在隐忍,它在等待出现一个最佳的时机,来给交趾致命一击。?

    而这个时机很快就出现了,还是唐庭自己所提供的良机。

    一旦这些驻防军队北归,安南境内的防守军数量必然急剧下降,数量不占优势的唐军将再也抵挡不住南诏的大规模进攻。

    明知倾城危险即将来临,却又无可奈何,蔡袭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朝廷的旨意是不容质疑的,自己可以不理会岭南西道的行文,但对于朝廷的命令自己只能无条件遵从。

    看着最后一批队伍离开了交趾城,消失在蜿蜒的沿山官道之上,蔡袭的目光彻底黯淡了下来,劣势已经无法扭转,南诏的兵锋随时都可能再次扫来。

    安南危亦,安南危亦!

    蔡袭手按佩剑,紧紧地握了握,眼中闪现出一丝决绝。

    纵使知道失败的结局,作为军人,也要坚持抵抗到底,因为那是自己守城的职责所在。

    来吧,南诏,纵然无法阻挡你,我也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因为大唐不可侮!

    (本章完)

第26章 徐州出事了() 
当大唐的目光正密切注视着西南边陲之时,临近朱温所在地萧县的东侧——徐州,又出大事了,祸患蹙起于肘掖之际,让唐庭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徐州,武宁军这个让唐庭一直颇为头疼的刺儿头军镇,再一次刺痛了唐庭敏感的神经。

    咸通三年七月,徐州军乱,逐节度使温璋。

    在大唐的漕运水系之中,有一条蜿蜒的水道沟通着黄河与淮河,这就是通济渠,南部的粮米贡献载装上船,过长江,经山阳,然后便沿着这条水道北上,最终经黄河河道、广丰渠直抵长安。

    这是一条极为繁华重要的水道,而其恰恰处于徐州的监控之下,对朝廷来说徐州不能乱,徐州若乱,粮道必然受到影响。

    粮食安全自古以来都是社会的基石,军队、朝廷、民众都十分仰赖南方的粮米供应,本地粮食供应不足,过度依赖外地进口,这种国情使得大唐的国运和这条浅浅的水道息息相关,粮食安危重于泰山,粮道不容有失!

    武宁军,以武治宁,这个光辉和丑陋并存的军镇,在大唐中期坚实地捍卫了唐庭的安宁,屡次顽强地抵御着淄青、河朔三镇的进犯,对内也会帮忙朝廷平定一些偶然的叛乱,在强敌环侧的生存环境下,练就了一身打不死的小强脾性。

    然而晚唐时期徐州的数次军乱,却严重威胁到了区域的稳定,逐渐成为了唐庭的眼中钉,肉中刺。

    提起徐州军乱的根源就不得不提及一位将领,王智兴。这位王大人一手造就了徐州的兴盛,同时也埋下了徐州数十年军乱的伏笔。

    这位王大人当初也是在部属的推拥之下,造了上司的反,才上位一把手成功的,上位之后其深刻地总结了相关的经验教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节度使的护卫力量一定要搞上去。

    王智兴于是便将其近卫亲军——牙军,进行了扩张和改编,改编之后的牙军人数众,素质高,总人数高达两千之余。

    这下王大人彻底安心了,睡觉也安稳了,纵使手下有人造反,凭借这群彪悍而数量不少的亲军,也足以自卫平叛。

    这位王大人不仅扩充了牙军,而且对其还进行了形象包装,效果那是相当的拉风。

    王智兴和各位部将平常议事的时候,大量的牙军环坐在门外及两旁廊亭之下,这些人的姿势摆的都很酷,刀露外刃,寒光森森,而且眼神中流露出随时准备给你来一下的狠劲。

    主帅在内议事,倘若哪位不长眼,一言不合,惹得主帅不爽,那还不是指哪儿砍哪儿,想砍哪位砍哪位啊。

    这些牙军们的名字也很形象,银刀、雕旗、门枪等等,玩过三国类游戏的同学请自行进行脑补,枪兵,刀兵等,总之这些人就是主帅强大的私人警卫力量。

    保护领导,最重要的就是工资收入不会少。

    为了自身安全,主帅自然要对这些人好,用感情买不来的忠诚,咱们就再用金钱来弥补。

    这个王智兴是有钱就是任性,今天赏,明天赏,后天还是赏,滥赏久了牙军们就被动养成了习惯,哪天主帅不给点儿,这帮兄弟们还真不习惯呐。

    当福利成为了惯例,那么也就不会有人再对泛滥的福利报以感恩之情,相反如果稍稍恢复正常,人们则会感到极度的愤慨,会有被苛扣、削减的不平之感。

    惯的,都是给惯坏了。

    后面继任的几个节度使都贪图于这种强大的安全感,以至于疏忽了对这些亲卫士兵们的防范,待以后节度使们若对这些人稍加管束,这些牙军们就敢聒噪着驱赶节度使。

    朝廷一直没能腾出手治理这个隐患,只是一味地安抚姑息,而姑息的政策也使得这些牙军兵将们更加有恃无恐,有着一股子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豪情。

    这位新上任不久的温璋大人就很无辜,他其实并不想和这些银刀卫军们闹翻,甚至还专门放下身段摆了几桌酒席请这些亲卫军的头头脑脑们过来搓一顿,可是这些亲卫军们就是看着温璋不顺眼。原因也很奇葩,因为大家听说温大人管的严厉,怕受不了,领导太严厉了,以后不好混哎,怎么办,那就送送你吧,温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这帮近卫军赶出了徐州城。

    萧县离徐州这么近,相信这个消息在城内的朱温肯定也会听说吧,但也只是听说而已,小朱温,洗洗睡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温璋仓惶地离开了徐州,骑着青驴,带着数名随从踏上了归京之途。

    此时心情抑郁的他不会知道,自己将会在不久,亲自宣判一名才女的斩刑,这名才女的名字叫鱼玄机。

    此时的鱼幼微还未出家更名,刚刚从东面游历还回长安城,少女兴奋地从信使的手中接过了书信,这是来自老友温庭筠的信,应该又是有新诗佳作了吧,展开信纸一首新诗呈现在了眼前,少女面对着这首佳作诗文又痴痴地发呆了。

    西江贻钓叟骞生

    晴江如镜月如钩,泛滟苍茫送客愁。

    夜泪潜生竹枝曲,春潮遥上木兰舟。

    事随云去身难到,梦逐烟销水自流。

    昨日欢娱竞何在,一枝梅谢楚江头。

    心思已经飘到了友人身旁,与之同感凄苦,然而对月落泪的少女能否想到,最终宣判自己命运之人此刻也正匆匆赶往长安城。

    命运就是如此,在偶然、必然中,交织出一连串的荒诞无奈。

    如今,朝廷和平控制徐州的希望落空了,这一次,年轻唐帝的耐心非常有限,既然早晚是个祸害,那这次就用武力彻底解决吧。

    当朝廷下定决心除去这数十年的隐患之时,徐州的乱卒们还在沉浸在赶走节度使的喜悦之中,他们在猜想下一任节度使是否好说话,是否会给大家带来更多的赏赐,浑然不觉阴云已经悄然笼罩在了他们头上,朝廷的雷霆之怒即将降临。

    徐州,这个饱经苦难的大地之上,即将开始拉开动荡的序幕。

    (本章完)

第27章 流血的银刀() 
当时的宰辅是刚从西川调任回京的夏侯孜,面对这种平叛的专业活,这位夏大人自然立刻就想起了一个专业人士——王式。

    王式同志,上次表现得不错,既然浙东的叛乱已经平息,你就不要呆在那里清闲了,组织上准备给你换换地方,你去徐州吧,那里更需要你。

    朝廷也知道这位王大人嫉恶如仇,喜欢玩狠的,又怕这位大人势单力薄,正好忠武、义成两军随从王式平叛浙东,还留在那里没有回归本道,那就跟着王式一道,顺路把徐州的问题给办了吧。

    王式的声名在外,这次携两镇军马前来上任,这个爆炸性消息自然很快传遍了徐州城内外。

    玩大了,这些骄兵悍将们顿时有些慌了神,怎么办?以往军乱后朝廷派来的节度使都是来发钱的,这次肯定没戏,而且恐怕还要受惩罚。

    扯旗叛了?不敢,造反这个事情说起来容易,真正实施确是苦难重重。这帮军痞子们跟朝廷又没有苦大仇深,谁不是坐拥大量动产和不动产,家中娇妻美妾成群,哪个舍得跟朝廷火并从而丧失一切。

    其次环境不允许,周边的蕃镇包括河朔蕃镇名义上都是归朝廷节制的,只要徐州敢造反,朝廷一声令下,分分钟就有蕃镇杀过来,帝国内部长治日久,河朔三镇与唐庭保持着名义上的臣属关系,立这种平定蕃镇叛乱的大功,不容易,那得抢啊。

    最重要的是王式领大军过来了,徐州军想都不想就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打不过。用评书里常说的那句话,人的名树的影,王式的名气太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徐州军在焦虑和恐惧中等来了王式的到来。

    大彭馆外,黑压压的军队列队在馆驿两旁,初秋的露水打湿了将士们的盔甲,军卒们握刀的手不由地哆嗦了起来。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泗水水道两旁的芦苇已现初败景象,枯黄的杆叶在雾气中轻微地摇曳着。

    ‘’来了,来了!‘’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人群中立刻哄动了,大家都延颈向南望去。

    几艘官船沿着泗水缓缓地驶来,泗水西侧义成和忠武军卒,正沉默地跟随行进着,越来越近的浆声和军步声,如同阵阵军鼓,敲在徐州军的心头咚咚作响。

    惯例,新任节度使到任,军将在十里外相迎相导,这次纠结的徐州军一直等到王式领军临城,才最终放弃了种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先看看领导的意思吧,只要能活命,谁也不愿意去得罪这个活阎王。

    与传闻中的样子不同,舱中走出的王式并没有威风凛冽,凶神恶煞,而是一副和蔼的老者模样,这两年的奔波辛劳,让王式的鬓角苍白了许多。

    王式看了看岸边的徐州军,微微一笑,缓缓走下官船,一一搀扶起上前参拜的将校,他回头吩咐忠武义成两军在城外安营暂歇,然后便随着徐州军众人进了徐州城内。

    两镇军队不进城,徐州军的军心随着王式的坦荡而慢慢稳定下来,一连三日王式都在府内处理府事,派人出城犒赏城外驻军,丝毫没有处罚乱军的意思。城内提心吊胆的人们渐渐放松了警惕,或许朝廷还是会像往常一样,继续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们总是喜欢把事情向美好的方面想象,但事情真实的结果却往往事与愿违。

    三日后的清晨,城外西校场,一身戎装的王式站在校场口,身后跟随的是这次倡乱的银刀诸军。

    通过这几日的沟通,近卫七军的这些彪悍的将领对王式也是服服帖帖的,猛人就是猛人,人格魅力果然是无穷的。

    王式领着几位亲军将领进入议事军帐中,近卫七军全部在帐外原地待命。

    今天是要为义成、忠武两镇军队送行,整个银刀诸军上下顿时一阵轻松,这两支外镇队伍在城外驻扎,却形成莫大的武装威慑,让人们如履薄冰。现在好了,这些军队马上就要走了,等他们走了之后,这位王大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再猛也是个被拔了牙的老虎,大不了把他也撵走就是了。

    王式掀开帐帘,快步走了进去,陆续跟随进来的近卫将领们站定后,这才发现帐内竟多了很多持刀军士,而且已经将帐门堵死了。

    ‘大人,您这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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