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没有被徐景念叨得打喷嚏,它现在正‘嗷呜嗷呜’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周九拍了拍翅膀,靠近了点儿,避开眼泪和鼻涕,碰了碰哈士奇的鼻子,当做安慰。
“得了得了,没事儿的。”
李兽医乐呵呵。
“刚刚涂了药,一时间冲到了它眼睛,你还以为它真的是疼得掉眼泪儿啊。”
周九闻言,冷静地收回了翅膀尖尖。
松鼠站在周九旁边,看着哈士奇哭得惨兮兮的模样。
蹦了几步,把爪子里的核桃,塞进了哈士奇的狗嘴里。
哈士奇:“……噗”
李兽医拍了拍哈士奇的背。
“老实点儿,给你缝针呢!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顶一脑门儿碎玻璃碴子,最大的那块都扎进去快半厘米了。”
哈士奇委屈地喷着气,一喘就把松鼠给它的核桃,吐出去老远。
周九拍了拍翅膀,飞到一边仔细看着。
这也是个意外,哈士奇没料到周九会冲它肚皮来一口,周九也没料到哈士奇反应那么大。
两相结合,茶几咣叽就被哈士奇狗头撞碎了。
一些玻璃渣就这么留在了哈士奇脑袋顶上,顿时血就流了下来。
一时间,房间空气都静下来了。
周九直接懵住了,它纯粹是被哈士奇撩贱撩烦了,想回揍回去,并没有想闹出血案来啊!
这特么发展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当务之急不是寻求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解决当下的一切。
周九赶紧带着松鼠,千辛万苦把门给打开了,带着见血腿软的哈士奇,直奔李兽医的店而来。
幸亏齐莞莞家的门的开关,是那种往下压,就会打开的门把手。
曾经还因为没有反锁关好门,被哈士奇跑出去过。
幸亏徐景初来乍到,不知道哈士奇曾经逃家的光辉战绩,也没有反锁门,才能让周九打开门。
也幸亏李兽医还认识这三只,而且还心善,愿意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给哈士奇处理伤口。
不然哈士奇就真的要多流好一会儿血了。
李兽医唠唠叨叨:“啧啧啧,你们也真的是,前几天才来看过伤,这回又来看伤。前几天秃了那只八哥,今天又秃了这只狗,下个是不是轮到你了,嗯?”
松鼠懵懵懂懂地跑过去,捡起沾满了狗口水的核桃,不懂李兽医到底在对它说什么东西。
李兽医也不以为意,转头又看向了一边的周九,此刻正看着哈士奇伤势。
“你这鸟儿果真聪明,知道带你受伤的小弟来找我,不过看你这紧张得,像是产房外等着抱崽的愣头青爹样,这狗肚里的……呃,不是,这狗脑袋上的伤口有你的原因在吧?”
周九一脚,就踩翻了李兽医的一包棉签。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
李兽医摇摇头,手上麻利地给哈士奇剃毛后消毒。
“明知故问是不好的习惯……你看你,识鸟不清就是这样,被鸟搞大了肚……呃,不是,搞伤了脑袋,人家连说都不让说!”
哈士奇配合的嘤嘤嘤,拿小眼神瞥周九。
周九拍了拍翅膀,到底还是没有飞走,只是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而另一边,暴怒过后的徐景,迎来了暴怒过后的惊吓。
几乎是吼完后的下一秒,徐景就看到了满地玻璃渣,以及里头那些鲜血。
对于血腥味异常敏感地徐景,下意识就做出了防备动作,压低身子,一手摸向了腰间,弓背将每一间房间都搜索了个遍。
空空如也,没有敌情。
但这样并不意味着安全,相反……
徐景崩溃四下找:“那三个家伙跑哪儿去了啊!”
徐景第一次来自己的心上人家里。
白天,心上人出门上班的第一个钟头内,家里的客房门被撬坏了。
白天,心上人出门上班的第二个钟头内,家里的客厅茶几被敲碎了。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家里的三只宠物。
自己妹妹和心上人的心头肉们,留下了一摊血,集体失踪了。
还有比这更加操蛋的事情吗?
徐景把工具包从门边踢开,因为刚刚进门,钥匙钱包都还在手上,就什么都没拿,直接关门跑了出去找。
这家里的三只要是走丢了,自己绝对会被妹妹,伙同心上人,活生生扒掉自己的皮!
虽然被打了麻药,但显然哈士奇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李兽医每下一针,哈士奇都要嚎上一通。
其凄惨程度,让周九忍不住去拨了拨李兽医打完麻药,留下来的针管,怀疑他用了假药。
“得了啊。”
李兽医注意到了周九的小动作。
“我可不是那些个缺德的人,给动物用假药,这些药都是正规的,刚刚打的那一针麻药,也是货真价实,分量恰好的!”
周九踩了踩针管,看了李兽医一眼,又低头瞧了瞧,嚎得惨兮兮的哈士奇。
哈士奇像条毛毛虫似的,拱了两下,把脑袋上的血口子伸到了周九面前。
一副恃伤而骄的模样。
周九果断昧着良心,把一记鄙视的眼神拐了个弯,抛给了李兽医。
李兽医:“……”
一时间无话可说。
……
第079章 憋屈的徐景
同样说不出来话的,还有沿着血迹,一路找过来的徐景。
只不过,李兽医是不想说话,而徐景是说不出来话。
一路狂奔而来的徐景,几乎瘫倒在地板上,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自己侧腰的伤口,使得它隐隐作痛。
刚才这么剧烈的运动,似乎是扯着伤口了,不知道有没有又崩开,崩开了就糟糕了。
徐景慢慢走到门边,手肘撑着门,让自己喘匀气。
两只眼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瞅了瞅三只,很好,都在。
李兽医眼见喘成狗的一个年轻男子跑进屋,二话不说,眼神就定在了三只身上,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李兽医开口道:“别着急别着急,先把气喘匀,里头有水可以喝。”
已经是中午时间,李兽医提前去吃了饭,轮班让店里的其他人都出去吃饭了,店里就李兽医一个人。
他一个人要照顾这只正嘤嘤嘤的哈士奇,空不出手来招呼那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
徐景慢腾腾,尽量不扯着伤口地走过去,没有去喝水,而是拧眉看了看哈士奇的伤情。
徐景的影子投在哈士奇身上,哈士奇甩了两下舌头,眼睛一闭,也不嘤嘤嘤了,直接装死。
徐景:“呵。”
哈士奇持续装死。
徐景把目光转向了抱着核桃,离哈士奇比较近的松鼠,松鼠呆愣愣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半晌,把核桃藏到了身后。
不知怎么的,看着它这幅小气吧啦的样子,徐景莫名有点儿来气,眼神又转向了周九。
此刻的周九,悄咪咪地压着头上的呆毛,蹲着身子,连飞都没有飞。
一步一步迈着无声的步伐,试图远离这块区域。
徐景:“呵。”
周九呆毛一炸,硬是没回头看一眼。
周九自己还是没有察觉,他重生成为一只八哥,到底还是有点儿影响到他的心性的。
比如说,他认了一只贱兮兮癞皮狗性格的哈士奇做小弟,就不知不觉中感染了一丁点儿它的脾气。
换做以前,一鸟做事一鸟当,哈士奇这伤虽然不是周九直接造成的,但他间接的成分如此之大,周九肯定会一力承担下来。
但现在,周九下意识反应是先溜走,等人家消气了再说。
徐景也不去管气死人的三只,反正找都找到了,要收拾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先行向李兽医了解情况:“医生,请问我这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这狗。”
李兽医麻利地缝上最后一针。
“这狗是你的?”
感觉这断句有点儿问题,但没有计较太多的徐景。
“是这样的,徐音是我妹妹,齐莞莞是我朋友,这狗叫麦麦,正被我妹妹领着住齐莞莞家,也就是旁边小区呢。”
李兽医摸了摸哈士奇剃掉毛的光脑袋。
“你这么一说,我可不认,你看这狗都不理你呢。”
徐景闻言,敲桌子唤道:“麦麦?麦麦你怎么样?”
哈士奇咧着狗嘴,闭着狗眼不出声。
徐景探头过去一瞧,好家伙!
刚才打麻药缝针都清醒地瞎嚎,现在手术做完,两秒钟就睡着了。
它这是睡着了,徐景这里就尴尬了。
李兽医捏了捏哈士奇的腮帮肉,给它捏醒了。
哈士奇想也不想地就是一口过去。
吓不死这个叨扰狗睡觉的,也要糊他一手口水!
李兽医敏捷避开,徐景伸手捏着狗下巴,把哈士奇的视线吸引过来。
徐景开口:“麦麦,是我,你怎么搞的?”
哈士奇目光放空,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李兽医:“认错宠物这种理由,我记得上个月识破过一个人,后来是怎么了来着……哦,送警察局了。”
徐景听懂了李兽医的言外之意,咬牙愤恨地点了点哈士奇脑门上的三把火。
“你记着。”
转头看向了马上就要离开这片儿的周九:“乌鸦,你过来一下。”
周九顿了顿,窝下来停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往回走,步履那叫一个沉重。
活脱脱一个满怀心事的揣袖子老爷子。
李兽医其实还是相信徐景是认识这三只的,多问一句,其实也就是多探个底。
见周九都听到话走过来了,李兽医也没有继续端着。
“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
李兽医绕到另一边去拿纸和笔开药。
“不严重呢,是因为扎进去的玻璃渣子都不深,扎进去的也就一两块。严重呢,是因为毕竟是脑袋扎玻璃渣子,吓都吓坏人,以后必须要严加看管防范,再也别有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机会了。”
徐景连连应是。
李兽医顿了一顿:“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伤着的?”
徐景也是一头雾水,这再怎么皮,也难把这茶几给砸碎了呀。
徐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想了想,要伤到脑袋,还要把茶几撞碎的姿势……
徐景脑补出了一只哈士奇,用脑袋在茶几上磕头,磕得哐哐响的那种。
徐景不禁被自己的脑补吓老大一跳,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哈士奇。
这家伙,总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蠢到开始犯神经了吧……
哈士奇不知道徐景在想什么,但看着徐景看它的眼色越来越诡异,也觉得有些不妙,张嘴就开始一通嗷呜加比划的解释。
哈士奇伸爪子指着周九,冲着徐景,就是一顿又委屈,又找撑腰的嗷呜嗷呜。
李兽医赶紧地把哈士奇给按了一把:“别乱动,当心伤口。”
说起伤口,徐景的腰侧又开始隐隐作痛。
再加上哈士奇一通嚎叫,徐景的耳朵也受到了摧残。
脸上顿时就带了点儿火气。
觑到徐景脸色的哈士奇顿时闭嘴了。
徐景顺着之前哈士奇指的方向看向了周九,周九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了,没有再被哈士奇传染的习性带着又,不避不退地对视了回去。
哈士奇是在徐景手下讨过日子的,徐景生气了,哈士奇心里就虚了。
赶紧把自己能隐藏多深就隐藏多深,能弄多低调就弄多低调。
而这会儿。
生气的徐景顺着狗爪子指过的方向,看向了周九……
第080章 秃头哈士奇
被带了些火气的徐景盯着,平时徐景压住的气势,就这么冲着周九放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周九感到压力很大。
哈士奇告状,其实是在周九的预料当中的。
毕竟哈士奇可是有过前科,而且还是诬陷告状的前科。
周九还真就没有多怪它,毕竟是宠物,受伤了,的确也会想找自己的主人宠着。
完了也想让自己的主人给自己撑腰。
但哈士奇见到徐景生气地望向周九,一下子似乎就愣住了。
虽然之前是哈士奇它自己告的状,但是想到徐景之前的手段,哈士奇突然之间就好像是后悔告状了一样。
哪怕紧张得浑身的毛都炸了,仍旧使劲去扒拉徐景的衣服,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这一出倒是出乎了周九和徐景的意料,对峙的一人一鸟,转过头看向了着急的哈士奇。
徐景的视线挪开,让周九松了一口气。
徐景笑了笑:“哟,你还会护着,刚刚不是你告的状吗?现在又来护着它。”
周九拍了拍翅膀,决定以后对这货好一点。
哈士奇脑袋顶上的毛被剃光了,顶着一个大秃头,现在的样子格外可笑。
松鼠抱着自己那个折腾来折腾去,折腾了无数遍的核桃。
慢腾腾地爬过去,伸爪子戳了戳哈士奇的脑袋,似乎对自己的小伙伴怎么光了脑袋,显得有一点好奇。
徐景的眼光正好看着哈士奇,见到松鼠的动作,徐景也把注意力落到了哈士奇的大光头上。
配着哈士奇那一副不可一世的脸,还有总是翻着白眼的三白眼,它的大秃头显得特别的好笑。
徐景也真的笑出了声。
李兽医摸了摸哈士奇的背,对无良嘲讽自己受伤的宠物的主人道:“宠物可不笨,你这么笑它,当心它会记仇的。”
徐景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别怕,这货它根本不存在记仇这种高级技能。一般有仇,它当场就报了。而且它智商也就这么高,我现在笑它,它都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李兽医默默看了眼哈士奇,一无所知的蠢脸,默默不语。
周九拍了拍翅膀,替哈士奇记下了这个仇。
哈士奇它蠢,不记仇,它的小伙伴可不蠢,可记着仇呢!
徐景乐够了,一把就捉住了松鼠后颈的肉皮儿,把它拎了起来,放到了李兽医面前。
“既然这三只里头,两只都秃了,未免出现排斥情况,那也给它剃秃一点儿吧。”
动物之间的确会有出现排斥情况,会排斥与它们长相、气味等方面不一样的动物。
但是……
周九看着徐景跃跃欲试的脸,无比确定徐景,这根本不是担心什么排斥情况,他就是闲的无聊,想搞事情。
懵懵懂懂的松鼠被拎了起来,还不忘抱着它的核桃,全然不知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
周九踩了踩爪子,犹豫了半秒,决定不阻止。
他才不承认他看着松鼠完好的皮毛,会有一丢羡慕嫉妒恨呢!
幸亏这里一圈儿人和动物里,李兽医还是个明智的,道。
“这一没受伤,二没怎么的,就不要随随便便给小动物剃毛。眼看着秋天过着过着,一天天的,都要入冬了。留着它的毛,可以给它御寒。”
徐景也不是真的非要给松鼠剃毛,逗了它两逗,把松鼠给放了下来。
闲话说的差不多了,徐景就开始奔入正题。
“谢谢您医生,这可多亏您帮忙了,请问这医药费是多少钱啊?”
李兽医望了望门口,门口处几个助手,正说说笑笑的吃完饭往回走。
李兽医大手一挥:“不谢不谢,应该的,你去那边,问他们去。”
徐景一愣,这次他自己诊治的,怎么还要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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