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光道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沈贵妃当时得宠,虽然身份低贱,但是皇上喜欢她,一直流恋不放,可是此事遭人嫉妒,竟然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正好当沈贵妃产下小皇子的时候,皇上夜宿张贵人那里时,给几个宫女夜里想要缢杀,最后逃得一命,那些下手的宫女里,有沈贵妃的一个贴身宫女,所以当时的皇后和其他几个妃子,就此大做文章,说是沈贵妃想要谋害皇上,让自己的儿子提前登基,沈贵妃百口莫辩,只能一死了之!”
陆炳叹了口气:“怪我当年不在皇上身边,若非当时的侍卫失职,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让皇上深夜给人差点勒死!”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沈贵妃娘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我在宫中当值时打碎了外国进贡的珍贵玉器,本是重罪,是她保住了我,还让我当她的侍卫,只恨我不能用自己的命来换沈贵妃娘娘的平安,在她死前,求我带走皇子,为她留下一条血脉,而这个皇子,就是你看到的耿少南,也就是齐王殿下!”
陆炳吃惊地张大了嘴,即使是这个沉稳干练的大特务头子,也被震惊到了:“什么,齐王殿下?这个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这种龙子龙孙之事,牵涉江山社稷,一个给废杀的后宫嫔妃之子,是不会让外界知道的,当年皇上也知道沈贵妃的冤枉,但是无奈证据确凿,他也保不了沈贵妃一命,所以只能对我带小皇子出宫之事,网开一面,沈贵妃临死前求我,不得再把这孩子带回到宫中,参与夺储之事,这些年来,我带着他上了武当,侥幸地存活了下来,本以为就此渡过一生,没想到,却来了转机。”
陆炳的眉头一皱:“转机?一个连身份也没有的皇子,能有什么转机?耿少南的天赋异禀,是武学奇材,这些年来你也是按最正统的侠义之道来教育他,这小子宁可送命也不愿意放弃你们武当的道义原则,你能指望这种人去夺储?”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文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之所以从小到大一直把少南往正路上引,就是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为了这个弱点,他可以抛弃自己所信仰的一切,即使化身地府修罗,也在所不惜。”
陆炳的双眼一亮:“你说的弱点,可是何娥华?”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正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忍受着对何娥华求而不得的痛苦,在他内心深处,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小师妹,但是武当上下却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指定了何娥华跟徐林宗会成为一对。我原本指望他在受伤心死之后,再趁机鼓起他对权势的渴望,做一番事业,不过现在看来,徐林宗居然会爱上了屈彩凤,为此不惜一切,我的计划,就更有可能成功了。”
陆炳的眉头一皱:“老耿,你有什么好的计划?需要我帮助吗?现在瑞王一死,我以前得罪太子得罪得太狠了,只怕无法回头,若是你的这个齐王能成事,我可以全力助你。”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这第一步,就是让少南想办法登上武当掌门弟子之位,然后就是接掌武当,你别看武当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但却是天下正道武林的首领,有了武当的力量,我们就可以去查那些大臣官员们的把柄,到时候你可以联络朝中瑞王一系的御史,来弹劾那些忠于太子的官员。太子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所倚仗的武当,竟然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等到他明白的时候,就是少南可以公开身份,堂而皇之地取代太子的时候了。”
陆炳满意地点了点头:“此计甚妙,打着帮助太子的旗号,接触太子的核心机密,尤其是那些清流派大臣们私谋朝政,横行不法的证据,皇上最怕的就是这些臣子们内外勾结,拥立他的儿子逼宫。不过,你真的有把握,让耿少南顺利地接手武当?”
澄光道长冷笑道:“徐林宗已经不可救药,但唯一的阻力,来自于紫光,他好像发现了一点什么,这几天对我有所试探,我上次为了救你,被他的太极劲道所伤,现在内力无法恢复,只怕已经给他看出了些端倪了,别的事情我不担心,就是紫光得尽快除掉,不然我的计划,只怕无法实施就要胎死腹中了。”
陆炳的眉头一皱:“可是紫光道人武功盖世,你我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加上他在武当,有这么多弟子和高手护卫,怎么可能除得掉呢?我看,这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下毒施蛊是唯一的办法,需要我给你弄毒药或者是蛊虫吗?”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不,能杀紫光的,可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朝廷的刀,你这回要抓紧攻打巫山派,然后最好能直接擒获徐林宗,只要抓住了徐林宗勾结巫山派,刺杀瑞王的证据,那紫光就必死无疑了,为了保武当,他只能自尽,到时候徐林宗当不了掌门弟子,只有少南有这个资格,文明,这得靠你了。”
陆炳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回 路遇魔女
耿少南扶着何娥华走过了长长的山道,夜晚的冷风让两个人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当武当山门前的那点灯火映入二人眼帘时,何娥华轻轻地把玉臂从耿少南的手中滑了开来,低声道:“大师兄,谢谢你今天晚上安慰我,陪我。”
耿少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份内之事,师妹,应该的。对了,你背上的伤势现在如何了?还疼吗?”
何娥华低着头,尽量避免和耿少南的目光接触,声音不高,但却让耿少南听得清清楚楚:“已经好多了,不妨碍我行走,要不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来了,只是练功之事还要等上一阵子,大师兄,你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今天也起来了呢?”
耿少南有些慌张,他不想说是师父告诉他这些事情,才让他提前下地,他的脑子里飞快地一转,说道:“其实,其实本来我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是今天晚上是师妹你来找我的,我自然不能推辞,所以。。。。”
何娥华的粉脸微微一红:“看我这记性,都忘了是我来找大师兄的。对不起,连累了大师兄。只是,只是我除了你,实在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了。”
耿少南柔声说道:“师妹,别这样说,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你来找我,不管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推辞的。我永远是你最后的依靠。”
何娥华轻轻地叹了口气:“大师兄,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对不起,我的心里现在乱得很,不能给你什么,今天我们这样偷偷出来,已经是犯了门规了,让师弟们看到也不太好,所以。。。。”
耿少南点了点头:“师妹,我明白你意思,刚才我一时激动,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面去,你先回去吧,我在山道上走走,过会儿再回去,不会让大家看到我们在一起,招惹是非的。”
何娥华抬起头,看着耿少南,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大师兄,我先走了。”
耿少南看着何娥华的倩影消失在了远处,心下黯然,默默地自语道:“她的心里还是没有我,也许,只有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才会想到找我寻求安慰,等到平静下来的时候,满心满脑又是徐林宗的影子,耿少南,你的命可真苦啊。你说何娥华在徐林宗这一棵树上吊死,无怨无悔,可是你自己难道就不是吗?你的这一切,都是自找!”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向了后山,山道之上,坎坷不平,他一边想着这些烦心的事情,一边长吁短叹,时不时地把挡路的一些土疙瘩石块给踢走,就象狠狠地踢徐林宗或者屈彩凤一样,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的心情好受一点。
一块不小的土块落在了耿少南的面前,他心中恨起,骂道:“贼婆娘,不要脸跑到武当来勾引男人,我踢死你!”一脚飞出,这土块凌空飞起,“扑”地一声,正好是砸中人的声音。
耿少南的心中一惊,连忙抬起头,这一下险些让他吓得摔倒在地,就在一丈之外,屈彩凤一身大红罗衫,周身上下都腾着粉色的天狼战气,背后隐约间腾起一头张牙舞爪的战狼,那战狼的双眼,就如屈彩凤的两只眼睛一样,碧绿通透,如同鬼火一般,带着冷冷的杀意,直盯着耿少南,她的容颜依然绝世,一轮明月钻出乌云,洁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山飞吹拂起她一头披散的黑发,在这个场影中,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恐怖气息。
耿少南的喉咙里“咕”地一下,那天的东厂之夜,屈彩凤给他的印象太深了,现在的她,跟那晚在东厂里大杀四方的凶残女魔头,一无二致,而她的十指之上,指甲变得又长又黑,如同狼爪,更可怕的是,狼爪之上一片腥红,还残留着血滴子,显然,刚才她已经与人动过手了。
耿少南本能地想要去拔剑,可是手刚一抬起,还没举起,就停在了半空中,今天晚上他和小师妹出来,可是没有带武器,却没有想到,居然在这后山碰到了杀气腾腾的屈彩凤。
耿少南的额头开始冒汗,但他仍然厉声道:“屈彩凤,你想干什么?你在武当伤了什么人,快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开了架式,拉开了武当绵掌,顺手从怀里摸出一枚示警烟火,这是直接挂在衣服内襟的,耿少南从小到大从没有用过,但现在事情紧急,他一咬牙,烟火冲天而起,“嗖”地一声,蹿上了半空。
屈彩凤的眼中突然绿芒大盛,她的整个人一下子腾空而起,脚踝上的银铃一阵响动,一股强大的,灼热的战气,如同火箭上天时喷出的尾气一样,把耿少南生生地钉在了原地,他吃力地仰起头,只看到屈彩凤那雪白的天足,玉雕般的脚趾,还有那浑然如玉石般的小腿,甚至,那粉色的亵裤也在这大红的裙落间若隐若现,耿少南的浑身上下血脉一阵贲张,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这无边的春色。
可是那预料之中的烟火爆炸之声却是没有响起,耿少南的身后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动静,他转过了身,只见屈彩凤已经落到了他的身后,而她的右手里,却是捏着那枚烟火,刚才还“嘶嘶”燃烧着的导火索,这会儿已经给她生生地捏断,她的一双绿芒闪闪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无形的杀意,看着耿少南的脸,仿佛是恶狼盯着自己爪中的猎物,随时都会咬上来。
耿少南咬了咬牙,摆开了架式,沉声道:“来吧,你想要祸乱武当,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我耿少南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害我们武当的师弟师妹的!”
屈彩凤突然身形一动,整个人倒着飞向了武当的方向,那枚烟火在她的手上,“轰”地一声炸开了,把她的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团弥漫的硝烟之中,耿少南脸色一变,向前冲出了几步,等到他钻出这团烟雾之后,却已经失去了屈彩凤的身影,只有她那一身浓郁的玫瑰香气,还留在山道上。耿少南一跺脚:“不好,她去了武当!”(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回 武当劫(一)
耿少南心急如焚,也不顾浑身上下作品撕裂的痛苦,一路狂奔,他把身法用到了极致,可是仍然只能看到远处的那个红色的身影,越飞越快,越飞越远,直到在视线里完全消失,冷风吹刺着他那些因为剧烈运动而崩裂开来的伤口,把他的贴身中衣上染得血迹斑斑,整个中衣被血汗粘在了身上,稍一牵扯动作,就钻心地疼,可是他根本顾不得这些,急奔向武当。
还没有跑到山门,他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耿少南定睛一看,只见刚才和小师妹回来时还看到守在山门处的四名弟子,清松,苍木,何不识,成林之,这四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首异处,断肢残腿,死状极惨,鲜血和肝肠流得满地都是,四人的肚子都给生生破开,耿少南见过东厂的那些杀手们的死法后,再清楚不过,这一定是屈彩凤所为!
耿少南的眼中泪水都在打转,跪地哭道:“师弟,师弟,你们醒醒啊,你们快醒过来啊!”这四个小师弟比他年轻了四五岁,在他眼里就跟家中的幼弟一样,平时里一招一式都是他亲手指导的,就在前几天的大战中,这些人还跟自己一起浴血奋战,联手对敌,想不到,他们逃过了锦衣卫和东厂杀手的恶战,却是在武当山上,死在了魔女之手,这怎么能不让耿少南心如刀绞,肝肠寸断呢?
耿少南悲从心中来,泪珠子断了线地落下,突然,他的脑中电光火石般地一现,屈彩凤一定是冲过山门,进入武当了,从她那天晚上的屠杀来看,她一定会是不择手段地到处攻击,所有的武当弟子,从紫光掌门到小师妹,全都有生命危险!
耿少南的身体开始发抖,他分明地听到远处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渐渐地越来越远,直往紫光道长的卧室方向而去,他顺手抄起一柄死难师弟落在地上的长剑,起身向前狂奔,不管如何,哪怕是这条性命不要了,也不能让魔女在武当大开杀戒!
耿少南奔出二十多步后,一个慌张的身影从斜刺里奔出,几乎与耿少南撞了个满怀,耿少南本能地一剑刺出,月光映在他的长剑之上,照亮了来人的脸,小师妹那失色的花容一下子映入了耿少南的眼帘,他吓得三魂出窍,连忙把剑头往边上一偏,整个人都给带地向边上跌出了三四步,这才没有铸成大错,刺中小师妹。
何娥华的手也已经摸到了剑柄之上,她惊喜地说道:“大师兄,怎么,怎么是你?”
耿少南看到何娥华安然无恙,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可是再转眼一看,她的浑身上下都是斑斑血迹,一身月白色的弟子袍上,已经给染得通红,他惊得扔掉了长剑,一下子扶住了何娥华的香肩,惊道:“师妹,你,你受伤了?”
何娥华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这些,这些是师弟们的血,大师兄,你不也身上到处是血吗?难道,难道你和那魔女交过手了?”
耿少南这才心下稍安,松开了手,正色道:“我在后山山道上碰到了那屈彩凤,她那样子太吓人了,就跟那天我们在东厂看到她时一样,我知道不是她对手,于是摸出报警烟火想要通知帮里,结果却被她凌空摘下,然后她就弃了我,直接来武当了,都是我无能,没有挡住她,也没有通知帮里。”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扫视四周,只见就在这附近,四五具武当弟子的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满地,他的眼中泪光闪闪:“这么多师弟就死在这妖女的手上,师妹,我们一定要为死难的师兄弟报仇!”
何娥华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我刚才回帮后一时睡不着,信步走到掌门师伯那里,就看到,就看到屈彩凤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我问她话,她也不答,直接就冲我攻击,若不是掌门师伯冲了出来,挡住了那妖女,只怕,只怕我这会儿已经见不到大师兄了。”说到这里,她想到刚才生死只在一线的样子,吓得放声大哭,一下子就钻进了耿少南的怀里,紧紧地环着他,说什么也不敢松开手了。
耿少南这会儿脑子还是挺清醒的,他眉头一皱,轻轻地扶起了何娥华,正色道:“不行,师妹,掌门师伯挡住妖女,是让你来召集大家的,妖女虽然凶悍,但是紫光师伯剑术天下无敌,她未必能胜,我们现在赶快去找你爹,还有其他长老跟师兄弟们,大家一起围攻她,就算她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一个人独挑武当!”
何娥华也反应了过来,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