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脸上却一下子被几支弩箭射穿,甚至有一个脑袋直接被****的弩箭射中,生生地从脖子上飞了出去,余势未衰,飞出数十步才落到了地上。
后排的几个反应快的小兵一下子扔掉手中的拒马,趴到了地上,只听头上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前面的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带着一蓬血雨倒下。这几个小兵心中暗道庆幸,刚一起身,却看到一片闪着寒光的槊尖直接冲着自己扎了过来……
大营四周的栅栏在铁骑骑士们旋风般的冲击下,如纸糊泥塑,一冲即倒,首批的三四百骑士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敌军的大营,第二排以后的骑士们甚至不需要用到长槊冲阵,直接纷纷按下机关把槊身缩短,挂在马钩上,转而操起了钉锤马刀之类的副兵器,准备大肆砍杀了。
黑面虬髯,年约四十的卢镗所部前军主将麻九秋穿着红色单衣,从自己的营帐里跑了出来,连上衣的带子都来不及系。
昨晚他刚刚和这卢镗前营里随军妓馆的几个姑娘连夜大战,加上喝多了酒,根本起不来身,刚听到营里有人东奔西走的时候还不耐烦地吼了句:“谁再敢扰乱军心,军法从事!”
但那由远及近的马蹄踏地声让麻九秋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他毕竟也征战沙场多年,灵魂深处那个熟悉的记忆再次浮现:铁骑,只有铁骑冲阵时才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势!
麻九秋冲出了营帐,却看到一大群甲骑俱装,戴着鬼面具的凶神恶煞,正在自己的大营里见人就杀,不少人挥舞的战锤上已经涂满了鲜血和脑浆,而整个营内自己的这万余部下,没有一个人还在有效的抵挡,不是哭喊着到处四散逃命,就是跪在地上,高高地举起了兵器投降!
麻九秋眼眶欲裂,双眼都要淌出血来,他大吼一声:“取我战甲和兵刃来!”
隔壁营帐里同样提着裤子跑出来的亲兵麻十三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将军,事已至此,您还是快点逃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啦!”
麻九秋一脚把麻十三踢得在地上滚了三滚,吼道:“卢将军把一万大军给我,我怎么能一走了之,传我将令,全军死…”
最后一个“战”字还在他的舌尖上打着滚,一支雕花狼牙箭一下子从他的嘴里钻了进去,势如风雷,麻九秋的尸体被整枝箭带地飞出去十几步,一下子钉在了一面大旗的粗厚的旗杆上。
麻九秋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穿口而入的箭杆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一匹比其他骏马更加神骏的黑色神驹,嘴里喷着带血的热气,停在了麻九秋的尸体前,马上一员剽悍的骑士冷冷地拉起了自己的黄金面当,露出一张杀气十足的英俊面庞,长槊一划一钩,便把麻九秋的脑袋提在了手上,舌绽春雷般地大吼道:“麻九秋已经授首,放仗者免死!”
卢镗大营北寨的哨楼,守将卢镗正立在寨碟前,看着寨北大营里的战斗,面如土色,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而伤兵的惨叫声和哀号声却是此起彼伏,随着远远传来的一些兵刃入体的声音,连这些惨叫声也开始渐渐地平息下来。
李一牛站在卢镗的身后,看着这位寨内的最高长官在微微地发抖,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头盔外的鬓角淌下,再顺着连鬓的络缌胡子向下巴处汇集。
不知不觉间,所有正在围观着寨北大营里的屠杀的将官们都跟卢镗一样,个个面色惨白,腿如筛糠。
寨北的前营里,一队队的俘虏们正在骑着高头铁马的铁骑骑士监视之下,把兵器和甲胄堆放到营地中间的一大块空地,而交了武器的俘虏则每二十人一组,相互间用麻绳把双手捆在一起,垂头丧气地围坐在河边。
天狼坐在黑云上,双眼精光闪闪,威严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吴惟忠问道:“战果都统计好了吗?”
吴惟忠紫色的脸膛上多了一道血痕,是刚才冲阵时被流矢擦了一下,而那个射他的敌兵早已经在他的铁蹄下化为了一滩肉泥。由于是为数不多身上挂了彩的铁骑骑士之一,吴惟忠在刚才的战斗中打出了血气,死在他手下的敌兵不下四十。
听到了天狼的问话后,吴惟忠点了点头,刚才战场上那个以熟铜棍碎颅如敲瓜的恐怖杀神,又变成了沉稳如水的铁骑副将,他沉声说道:“回狼大帅的话,此役我军大胜,杀敌三千两百二十七人,其余七千四百一十九人皆降,敌军大将麻九秋被狼大帅亲手射杀,未有一名敌兵走脱。”
天狼点了点头:“我军损失如何?”
吴惟忠笑了笑:“我军阵亡三人,都是冲进营地时不慎落马,被后面的铁骑踩死的,伤者二十七人,皆是轻伤,均可再战!”(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回 破寨之后
天狼看了看吴惟忠脸上的那道血印子,摇了摇头,叹道:“惟忠,你的运气不太好啊,一共就伤了二十多个,居然有你,是年纪大了,身手不如从前了吗?”
吴惟忠“嘿嘿”一笑:“狼大帅这样说可不厚道了哇,明明是我为你挡了侧面的一箭才会落下这道印子的,还要这样消遣我,那下次再有人偷射狼大帅,惟忠可不管了啊!”
天狼点了点头,眼光投向了远处的卢镗大营寨,他在马上略一沉吟,开口向着身边的徐文长问道:“徐参军,你说我们攻这寨北大营时,卢镗大营寨里无一兵一卒过来救援,是何情况?”
自从胡宗宪入狱之后,徐文长就转而跟了戚继光,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又得以和天狼再度携手合作,今天的突袭战法,就是昨天晚上天狼与徐文长反复扮演之后,才确定的,以天狼的神勇和袭击的突然,这一仗打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徐文长哈哈一笑:“他们是吓破了胆呗,我军突击的速度太快,声势也太强,敌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狼大帅请看,这寨北大营的敌军连拒马桩和鹿砦都来不及布,营帐里的士兵们更是既不穿甲又不执兵器,寨里的兵也可想而知了!”
“依我看啊,直到现在,我军都已经消灭了这前营里的敌军,大寨里的兵恐怕还没来得及整队呢。”
吴惟忠举起了那支熟铜棍,指向了哨楼,而这支棍头上还在滴着红白相间的液体:“狼大帅,哨楼那里有几个将官模样的,应该是敌军守寨的大将。徐参军说得不错,他们一直在那里看着这里,根本没有出兵救援的意思,只怕现在早已经给吓破了胆,根本没有出寨一战的勇气了。”
天狼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河对岸,离此三百多步的另一侧河岸上,一袭白衣的林瑶仙正在十几个卫士的簇拥下坐在马上,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而李沉香也换了身盔甲,女扮男装地混在侍卫当中,只是那身娇小的身形显得格外的显眼。
天狼看着卢镗大营寨那高大的寨墙,脸上表情依然凝重,眉头开始深锁起来:“徐参军,这寨外前营好打,可是卢镗大营寨高池深,我这一千铁骑兵如何攻寨呢,你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徐文长想了想,对天狼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了,不用攻寨就能让卢镗大营寨的敌军投降!对了,狼大帅,你的那只铁胎大弓可以在百步外射中寨楼吗?”
卢镗站在北门哨楼,惊恐地看着寨北的前营里有了一阵动静,营门打开,一个骑着高大黑色骏马,全身兽面连环甲、银盔血缨、黄金恶狼面当的骑士冲了出来,离北门四五百步外停住,他高高地举着一支四米多长的纯精钢斩龙槊,槊头上戳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正是那寨北大营的守将麻九秋!
那骑士举着长槊示威似地在寨下来回奔跑了几趟,麻九秋的脑袋上大嘴张开着,里面还插了支长箭,表情停留在死前的瞬间,那个惊恐万分的状态,让人不忍卒睹。
骑士单手举着这支足有一百多斤重的纯钢斩龙槊,一点也不显得吃力,甚至一手控马,不时地做些急停、前立、跳马之类的高难度动作,大秀自己的马术。
哨楼的守兵们一阵骚乱,有些人开始低声地惊呼起来:“天狼,这就是大破倭寇的猛将天狼!”而哨楼的队长们怕影响军心,一阵鞭抽脚踢才让这些小兵们安静了下来。
天狼听到了哨楼的议论声,勾了勾嘴角,停下了马,摘下了面当,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地向哨楼喊起话来,声音震得寨上每个人的耳膜都在回荡着:“守寨敌将可是卢镗?速来回话!”
卢镗阴沉着脸,把头伸出了寨外,也大声喊道:“天狼,找本座何事?”
天狼沉声道:“你们一时利欲熏心,跟随暴君作乱,现在见识到我天狼教的天威了吧!本座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现在开寨投降,或可免你们一死,要是顽抗到底的话,这麻九秋就是你们的下场。”
天狼说完,单手一按那斩龙槊的机关,槊身一缩,麻九秋的脑袋一下子降了下来。
天狼插槊于地,手握箭杆,取下槊尖的人头,抽起背后的那杆六石铁胎弓,贯劲于臂,搭弓上箭,鼓起丹田之劲,大吼一声,串着人头的狼牙箭势如流星,直奔卢镗而去。
卢镗吓得一激灵,连忙缩回了脑袋,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半边的脸感觉象是被一根烧红了的铁棍擦面而过,紧接着就是“叮”地一声,那是劲箭入木的声音,左右传来一阵惊呼。
卢镗回头一看,只见麻九秋正龇牙咧嘴地盯着自己看,似乎是怪自己不去救他。
哨楼又是一阵大乱,这些将兵们只听说过天狼单手平倭寇的传说,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这一下更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若不是畏惧于军法的严苛,不少人都想现在就扔下武器一逃了之啦,而几个回过神来的将校则拼命地弹压着士兵。
站在大营门口的徐文长一见哨楼如此混乱的情形,知道火候差不多到了,只需要添最后一把柴,于是他挥了挥手,早有准备的二十几名铁骑骑士们纵马而出,奔向了天狼的方向,其中的十匹马上各自扔下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而另外的骑士则每个扔下了一根小臂粗的圆木桩,坚着立在地上,足有一马高,骑士们纷纷用长槊刺下,生生把这些木桩钉到了地里,纹丝不动。
带着俘虏的骑士们一个个下了马,把那些已经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俘虏绑到了木桩上,哨楼几个眼尖的士兵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窃窃私语起来:“哎,左边第三个不是吴百户么!”
“是啊,右边第二个我认识,是李百户,昨天还进寨议事的,当时我正在寨门值守呢,这家伙可横了!”
“中间那个是刘游击,前几天就是他来俺乡里,把俺拉进的队伍!”(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回 威逼敌降
哨楼那几个负责弹压士兵们的军官,跟这些人多数都是同僚加死党,这两天还在一起喝酒吃肉逛窑子,眼下看这些人都成了这副模样,一个个呆若木鸡,纷纷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天狼戴上了黄金恶狼面当,说来也怪,面当一戴,寨上的人们突然注意起他浑身上下战甲和战袍上的累累血迹了,也不知道刚才一战死在他手下的有多少人,而那精钢长槊的槊身也早已经沾满了鲜血,只有护手的那一段还不是红色。
只听天狼厉声吼道:“寨中诸将,不要为了尔等的一已私欲,心存侥幸,抗拒天兵,这十名军校,都是在大军杀到时企图对抗天威,负隅顽抗的死硬之徒,现特在军前正法,如果我杀到第十个人后还不投降,就立即攻寨,大军过处,一切化为齑粉!”
天狼说完后,也不管哨楼的反应,长槊在手,全力地向前冲刺起来,在一阵惊呼声中,高举着的长槊突然放平,第一个人的脑袋如同一个被打烂的西瓜一样,血水与脑浆齐飞,小河共长天一色。
卢镗身后的李一牛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转过头去大口地呕吐起来,而卢镗的脸上象是被汗水洗过一样,流成了一道道的河流,两只眼皮都在剧烈地跳动着。
铁骑骑士们发出了一阵喝彩声,有几人更是掏出了号角吹了起来,须臾,从寨北大营那里奔出了数百名铁盔铁甲的骑士,迅速地在木桩后排好了队形,个个一手举槊,一手持弩,如同一座钢铁方阵,立于木桩一侧。
天狼仰天长啸,从另一个方向再次狂奔,这一回他没有象上次那样暴力戳脑壳,滴血的槊尖从右边第一人的脖颈处一闪而过。
一颗人头马上从脖子上搬了家,随着战马冲刺的惯性飞出去十几步,才落到了地上,而那无头的尸身因为给捆着而无法栽倒,脖颈处的血液象喷泉一样向上直冲三尺高。
哨楼传来卢镗有气无力的声音:“狼大帅,别杀了,我愿降!我愿降!”
半个时辰后,高高的吊桥重重地放下,寨门大开,卢镗摘下了头盔,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脸苦相地走出了寨门,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队队的士兵,每个人在经过寨门前的一片空地时,都把随身的盔甲和武器分类丢下。
这些垂头丧气的士们在数百名跨马持槊的铁骑骑士的夹道监视下,跟河岸边的那些捆在一起的俘虏们坐到了一起,由于他们是主动投降,因此并没有象那些士兵一样给串成一串捆绑起来。
卢镗和十几名百户以上的将校步行走到了并排而立的天狼和徐文长的马头前,跪了下来,纷纷把腰间的佩剑解下奉上。
天狼想起了徐文长所说的话,心中一动,神色平静,跳下马来,把卢镗扶了起来,说道:“卢将军迷途知返,有功于天下,本帅一定记得的。这位徐参军,乃是我军的军师,由他负责处理战后之事,他刚才说了,你们有功,可以赦免尔等的死罪。”
卢镗本来以为自己现在不死也要给囚送台州问斩,一听天狼这话,又惊又喜,连忙对徐文长说道:“徐参军,我没听错吧,你说我有功?”
一边的徐文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笑道:“暴君在位,不得人心,迟早必败,你们作为他的下属,一时被其蒙蔽,受他胁迫,也是情有可缘。”
“这次你们也看到了,天狼神教的动作是如何的迅速,平叛时的雷霆一击是多么地威力十足,如果你们还心存侥幸,那就是跟麻九秋一样的下场,如果都和卢将军这样识时务,甚至对暴君反戈一击,助天狼军平叛,那非但无罪,还有重赏!”
卢镗站在一边被徐文长这样耳提面命,居然一点不脸红,还面有喜色,道:“这么说徐参军肯放我等回去吗?”
天狼心中冷笑,但还是装着略一思忖,道:“这可不行,你们就这么回去的话,嘉靖皇帝不会放过你们的,但直接让你这一万多人进关中,恐怕天狼也不会太放心,我看这样吧,你们先向天狼神教证明一下你们的忠心,然后过河到天台山前的河滩上扎营守备,等着天狼神教的大军到达后把你们编进天狼军,到时候再戴罪立功,讨伐嘉靖皇帝。”
卢镗的脸色一下子晴转多云,他跟身边的十几个将校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只见这些人也是一脸的茫然。
于是卢镗转向了徐文长,小心翼翼地问道:“徐参军,请问我等还要怎么才能表现出对天狼神教的忠心呀?我们可是已经出寨投降了呀,难道这还不够么?”
徐文长“嘿嘿”一笑:“卢将军,你是聪明人,这会儿你的投降是因为被我铁骑天军的武力所逼迫,要是我们走了以后,嘉靖皇帝再派大军过来,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