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香点了点头,伸手想去扶地上的林瑶仙,林瑶仙却说道:“不,李姑娘,你先回避一下好吗,有些事情,有些事情我想跟天狼说,谢谢。”
李沉香勾了勾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的,林姐姐,请你照顾好天狼大哥。”她从怀中摸出了两个药瓶,放在林瑶仙的身边,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很快,她的绿色身影,就消失在了远处。
林瑶仙幽幽地叹了口气,眼波流转,眼神中写满了哀怜,她轻启朱唇,说道:“天狼,现在没有别人了,你,你也没必要再硬挺着,给雷这样连着劈两次,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来,我来帮你涂抹伤药。”
天狼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冷冷地说道:“瑶仙,我有自我愈合的能力,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林瑶仙的眼中泪光闪闪:“你看你,就算内部可以愈合,可是这皮肤给烧成这样,一串串地起泡,流脓,你就算是铁打的,也总归要修复的吧。”
天狼看着林瑶仙,两只眼睛一动不动,久久,他才喃喃地说道:“瑶仙,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我,小师妹,还有彩凤,都因为我的原因,不得好下场,我这回要跟天地战斗,我真的怕,怕。。。。”
林瑶仙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不,天狼,我早就说过,从你上峨眉的时候,跟我在寒潭底肌肤相亲的时候,我林瑶仙就下定了决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放弃,以前,我不敢说出来,但是现在,我不想再隐瞒,天狼,我知道你对沐妹妹的感情,我不奢望你能象对她那样对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每天能这样看着你,这就足够。”
天狼看着林瑶仙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幽幽地说道:“小师妹,小师妹已经永远地走了,我的爱,也随着她一起去了,你硬要留在我身边,只会委屈了你,瑶仙,这样值得吗?”
林瑶仙的眼中流下一行清泪,认真地点了点头:“值得,太值得了,天狼,我说过,我只求天天能看到你,就足够了,不奢求你的爱,我知道,你的爱,你的心,永远在沐妹妹身上,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天狼的眼中红芒一闪:“以后,也许我会变得所有人都不认识,变成一个人间的恶魔,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后悔?”
林瑶仙坚决地点了点头:“不后悔,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走到最后,这就是我林瑶仙的选择!”
天狼点了点头,突然盘膝坐了下来:“好,那咱们就一起面对这个黑暗的世道吧,瑶仙,谢谢你陪我走到最后。现在,能帮我抹点伤药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回 宗主现形
远远的山头上,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身形瘦削修长,一头银色乱发在空中飞舞,全身上下包裹在一件黄色的龙袍之中,高鼻深目,五缕长须,可不正是化身为嘉靖皇帝的蛊真人?
只是蛊真人的后心,却是给撕开了五道长长的裂口,每道伤口,都深达五六寸,甚至可以看到那白花花的脊梁骨,伤口不停地淌着血,而每条伤口上,都爬着几十条,如同黑蛆一样的蛊虫,则在他的伤口爬来爬去,说来也神奇,随着这些黑色蛊虫的爬动,他那伤口流出的红色鲜血,却在渐渐地减少。
而站在蛊真人身边的,则是一个中等个头的身影,全身上下,包裹在一团蓝色的斗蓬之中,一对清澈的眸子,闪闪发光,看着远处,正用两只断臂夹着药瓶,往天狼身上涂抹着药膏的林瑶仙,一言不发。
蛊真人的脸色,随着那五道伤口的慢慢愈合,而变得好了许多,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身边那蓝色斗蓬里的人,微微一笑:“这次还得多谢谢你啊,宗主,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只怕这会儿,朕已经死在李沧行的狼爪之下了!”
宗主的眉毛微微一挑:“我只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各取所需,你这回遭遇了重创,在你复元之前,也不是天狼的对手,我看,你还是不要回京城了,找个地方好好养伤再说。不把云涯子给彻底消化了,你也难以痊愈。”
蛊真人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不,我们的计划不能变,李沧行现在死了小师妹,屈彩凤又在我们的手中,只会不顾一切地来救,愤怒,冲天的愤怒,才是我们最需要的。只有愤怒的李沧行,摧毁一切的天狼,才是你我真正想要的!”
宗主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开始脱离我们的控制了,蛊真人,这回我本可以直接达到我的目的,但为了救你,我才让李沧行回到了这个黑暗的世界,我作出了这么大的让步,你可不能毁约!”
蛊真人笑道:“放心吧,我要的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想要他的命,他早就死了一万回了,等我真正能成了神,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自然会让李沧行去做你想要的事情,现在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只差最后的一步,你在这个时候,要动摇,退缩了吗?”
宗主的眼中冷芒一闪:“我若是动摇,退缩,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退的!只是你记住,李沧行的愤怒,还有他的龙血,可以改变一切,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控制他!”
蛊真人哈哈一笑,摇了摇头:“也许我是不可以,但加上你,李沧行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啊。你看看,现在他这种满腔怒火,毁天灭地的气势,不正是你我所需要的吗?”
宗主咬了咬牙:“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也许下一次,李沧行的力量,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住了!”
蛊真人点了点头,直接一个大转身,向后走去:“那就要看造化了,这次,就是我的渡劫,过了李沧行这一关,天上地下,再无我的对手,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能做到你想要的,咱们京城再见!”
蛊真人的身影,随着一阵黑风,渐渐地消失在了山岭之下,宗主的眼睛,没有落在蛊真人的背影上,却是远远地看着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有泪水在脸上静静流淌着的天狼,长长地一声叹息,喃喃地说道:“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宗主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果决的神色,面具之后的他,咬了咬牙,一个大旋身,向着蛊真人相反的方向急奔,一个起落,就生生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见踪影,只有一道淡淡的青烟,消散于无形!
一天之后,天台山下,戚家军的临时营地,这里是昨天戚家军将士们连夜扎起的营寨,天狼根据刘裕的兵法,加以特殊的部署,营盘之中,暗合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加上空营,虚营,不过六千人的部队,却摆开了足有三万人的营地,连营二十余里,旌旗招展,与五十里外,两座官军的大营遥遥相对。
中军大帐外,一面高高的旗杆傲然竖立,足有三丈多高,旗杆的顶端,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狼头,狼牙之上滴着鲜红的血液,而狼爪之下,则按着一具尸体,正是嘉靖的模样,这是天狼昨天晚上特意定出的天狼教的教旗,一夜之间,全军全营就飘起了这样的旗帜,所有人都坚信,这面嗜血的狼旗,一定会从天台山飘起,一路插到京师皇城内的城头!
而天狼则穿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盔甲,昨天一战,他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虽然他有自愈能力,但表皮的灼伤,仍然让他极为痛苦,虽然在下属和兄弟们面前,一直强撑着没事人一样,但当他坐到地上时,却是疼得几乎整个人都要晕过去。
林瑶仙虽然少了一对素手,但是把药膏抹在断肘之上,轻轻地抚过他身上的那种感觉,配合着清凉的灵药,却是那样地异样,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二人的亲密接触,如果换在少年时代,一定会让天狼血脉贲张,说不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了。
一夜之间,天狼居然神奇地愈合了,就在昨天的那个晚上,他的身上蜕下了足有两层厚厚的血痂,几乎是换了一整张皮,那表皮剥离,新皮生长的痛苦,非言语所能形容,整个过程中,林瑶仙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在他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是林瑶仙的臂膊,一直紧紧地让他握在手中,给了他无尽的力量,这么多年来,这个姑娘第一次真正地走进了天狼的内心,虽然仍然守着男女大防,但是这对名义上的夫妻的感情,却是有了难言的进展。(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回 大帅天狼
天狼的脸上,已经戴上了一个狼头面具,黄金打造,冰冷而冷酷,只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还在这面具后闪闪发光,他的那道生于头顶,穿过脑兵,直到脊梁骨的漂亮长毛,又已经重新生出,这让他几乎不用盔缨,也能显出一股狼性的狂野与剽悍,十足一副冲锋陷阵的大将气质。
而在天狼的周围两侧,则站着两排戚家军的军将,在他的身后,林瑶仙和李沉香二女背着剑,蒙着面,穿着轻铠皮甲,站在李沧行的两侧。
林瑶仙的手上,已经安装了一对精钢假手,这双假手,她一直带在身边,本来是可以作武器和暗器使用,铁手之内,暗藏机关,不仅五根手指可以弯曲扭动,而且钢指可以飞出作暗器,更是在铁掌之内暗藏烟火,必要之时,可以发射雷火弹,虽然对付气劲强烈的绝顶高手不管用,但对付一流级别的普通高手,还是足足有余的。
天狼把斩龙刀化为了一把斩龙钢槊,在战阵之上,要的是长兵器的突刺与冲杀,而不是武林人士的短刀长剑,而戚继光的那匹名为黑云的汗血宝马,也归了他骑乘,现在的天狼,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金光闪闪的双层钢甲之中,扶槊而坐,绝对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天狼沉声道:“各位将军,现在我们的正面,是卢镗和俞大猷的军队,加起来有三万人左右,他们昨天退兵之后,本来是撤向各自的驻地,但在听说了我重出人间,而原戚家军,现天狼军已经向我效忠之后,他们又围了上来,这回,他们手上已经没有了人质,我们可以正面打一仗了。”
原戚家军的副将吴惟忠说道:“大帅,我军毕竟寡不敌众,卢镗和俞大猷的两支军队也算得上是东南的精兵,并非一般的卫所部队,现在我军可战之兵不过五千左右,敌军是我军的六倍以上,正面决战的话,胜算恐怕不大,不如扎营固守,寻机突围的好。”
天狼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吴将军,你太谨慎了,当年戚将军在横屿,在牛田与倭寇大战的时候,哪次是兵力占了优势?敌军虽众,但是一向对戚家军心存忌惮,现在戚家军变成了天狼军,他们又亲眼看到过自己所效忠的皇帝,不过是个蛊虫所变化的妖怪,心里就是七上八下,正面决战的话,只要我军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就不怕他们不崩溃!”
吴惟忠和其他的众将被天狼的气势所感染,原来紧皱的眉头也纷纷舒展了开来。天狼点了点头,说道:“我军的战马有多少?骑兵可有一千?”
吴惟忠正色道:“回大帅的话,全军的战马只有五百,不过如果加上拉车的马,数量能有一千,我们戚家军虽然一向是以步兵为主,但是灭倭之后,戚将军说过可能我们以后要调到北方,对抗蒙古,所以有针对地训练了一支铁甲精骑,不仅骑士有铁甲,就连马也披甲,这支骑兵由徐文长徐军师带领,昨天没有出动,就藏在天台山边的密林里,如果大帅需要的话,可以作为奇兵使用!”
天狼猛地一拍手:“好,那事不宜迟,现在我就出动这一千铁骑,本帅亲自上阵,就以这一千铁骑,强攻卢镗前部的大营!”
第二天的寅时刚过,天边渐渐地泛出了鱼肚白,第一抹晨曦洒在了卢镗大营的辕门,照得在哨楼守了一夜的士兵们一个个哈欠连天。
卢镗大营哨楼的守兵队副李一牛正打着呵欠,他站了一夜的岗,看着营西的前军大营里的那些兄弟们喝酒吃肉,那酒香肉香似乎都能顺风早晨的清风飘到这高高的卢镗大营哨楼,让他馋得不行。
李一牛心里早已经骂了把总王富贵一万遍,为啥要把守夜这个杀千刀的任务摊到自己头上,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不能喝酒吃肉,而是只能看着别人喝酒吃肉,自己却在这该死的哨楼喝风。
隔壁的同乡小兵张金宝突然结结巴巴地对着李一牛道:“一牛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李一牛正愁找不到出气筒,一下子狠狠地踢了张金宝一脚,嘴里骂道:“怂样子,什么狗屁声音?听了一晚上的小河流水声把你听傻了啊?!”
张金宝今年只有十七岁,是那天卢镗大军路过杭州寨外李家村时强征入伍的,从没打过仗,他一紧张就结巴,因为这点最近几天没少被其他的兵欺负,只有李一牛作为他的同乡一直护着他,只是这会儿李一牛窝了一晚上的火,才会拿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怂蛋出气。
张金宝给重重踢到了屁股一脚,却顾不得喊痛,指着南边的方向道:“一牛哥,那好象真的是马叫的声音啊!”
李一牛愈发愤怒,高高举起了蒲扇般大小的巴掌,嘴里骂道:“你这厮不仅胆小,耳朵还不好使,老子当兵这几年的脸都给你这个怂货同乡丢尽了,看老子不打死你个……”
李一牛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落不下去了,张大的嘴里也象塞进了一个核桃,一下子也不说话来,因为他看到寨南方向,就在张金宝的脑后,一片黑压压的铁流正在迅速地向着寨北大营的方向涌去!
战马已经开始加速,钉着精铁马掌的的马蹄踏在岸边布满了碎石子的河滩上,发出了奔雷般的巨响,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杀气冲天。
李一牛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马上又是一脚踢到了张金宝的屁股上,吼道:“快去报信给王把总!敌军铁骑来袭,敌军铁骑来袭!”
张金宝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寨去,而李一牛则大声地冲着寨楼左右的兵士们吼着,下起了一道道命令:“收吊桥!关寨门!弓箭上弦!滚木快点推过来,快!”
奔腾的铁骑没有任何攻击卢镗大营寨的打算,从寨门口的那座刚刚收起的吊桥前一箭之地经过,甚至没有一个人抬头看这卢镗大营哨楼的守军一眼。(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回 铁骑冲营
五十骑排成一排,骑与骑间相隔五步,排与排间相隔十五步,所有的战马都披上了厚厚的盔甲,连马头都装了尖尖的撞角,坐在马上的骑士们则举着高高的长槊,槊头闪着冷冷的寒光,远远看去象是一座快速移动的钢铁森林。
寨北的大营里也有人发现了异状,守门的卫兵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把营门后面的拒马和鹿角推出,试图阻住铁骑的冲击,营中的鼓角声,锣声响成一片,更混合着不少人绝望的喊叫声:“铁骑来袭,铁骑来袭!”
转瞬间,那奔腾的钢铁森林发出了一阵慑人心脾的战吼声,上千人开始有节奏地跟着马蹄踏地的节奏,喊起“杀,杀,杀!”来,一眨眼的功夫,钢铁森林的速度抖然加快,第一排的骑士们的长槊开始放平,战马也开始全速冲刺,向着那兵荒马乱的大营冲去。
十几个军士两人一组抬着拒马和鹿向门外吃力地搬去,还没出门,只听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几个军士刚一抬头,脸上却一下子被几支弩箭射穿,甚至有一个脑袋直接被****的弩箭射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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