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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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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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当天狼再次转过身时,一个跟刚才的脱儿哈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就在哈不里眼前出现,连身形也一下子变得跟脱儿哈相当,若不是亲眼所见,哈不里绝难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易容术。

    易容成了脱儿哈的天狼对着哈不里道:“这下总行了吧。”

    他说话间把外面穿的袍子一脱,赫然里面穿着一身英雄门低阶弟子的衣服,跟哈不里身上分毫不差。

    哈不里定了定神,挤出了一丝笑容:“阁下好本事,你真的只要救人?”

    天狼嘿嘿一笑,但戴着脱儿哈的面具上却是毫无表情,这也是他刻意为之,因为他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刚才脸上就戴了面具,一般的易容术即使能做到改头换面,也很难做出表情。

    天狼说道:“拿钱办事罢了,我不想再说一遍。现在,麻烦你带我去英雄门,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半个时辰后,天狼和哈不里来到了英雄门总坛之外,门口还是和一个时辰前一样,四名紫衣蒙面弟子站在门外,眼神冷峻,一言不发。

    哈不里向天狼使了个眼色,两人向着门内走去,为首的紫衣大汉伸手拦住二人去路:“口令!”

    哈不里行了个礼,恭声道:“英雄无敌!”

    紫衣大汉的眼神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神色,继而笑着点了点头:“义烈千秋!”说完退后一步,给二人让出了一条入内的通道。

    入得大门后,哈不里低声对天狼说道:“跟紧我,别东张西望,帮里有规矩,乱看乱问的当场格毙!”

    天狼低声回道:“带我去关展慕白的地方就行了,我们俩的身份能去吗?”

    哈不里边走边小说声道:“算你运气,今天本来也正好轮到我们两个到地牢值守,记住,别张嘴,一切等我说话。”

    天狼冷冷地说道:“你只要记着自己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就可以了。”

    哈不里的身形顿了一下,马上又继续前行,天狼冷峻的眼神盯着他的后背,一言不发。

    英雄门的总坛并不大,这点从那个更象军营栅门的入口大门就可以看出,两人穿过一片空旷的练武场,又经过了一批打造着武器和防具的铁匠铺,就到了一排低矮的建筑群,这些建筑的高度只有总坛里那些帐蓬的一半左右,完全由黄土夯筑而成,阴森森地透着股诡异,不用说就是这英雄门的地牢。

    哈不里来到了地牢门口,两个守门的灰衣大汉两眼顿时放出了光,左边的一个三十多岁,两只眼睛大小不一,高颧骨的蒙古汉子没好气地冲着哈不里说道:“老哈,你平时交接班从不误时,今天怎么迟了这么久?害兄弟们在这里多等了一个时辰,都误了喝酒赌钱啦!”

    哈不里的脸上赔着笑:“阿里黑兄弟,今天真是对不住啦,黄左使下令让我们出去办了个事,我们这也是刚回来。”

    阿里黑歪了歪嘴,没有回话,却扫了一眼哈不里身后的天狼,脸色微微一变:“老脱,你今天是怎么了,板着个脸,也不说话,平时一向都是你话最多,今天反而是老哈一直在开口,难不成是你赌钱赌输了?”

    天狼心思一动,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头歪向一边,看也不看那阿里黑一眼。

    哈不里叹了口气,把阿里黑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别提啦,刚在顺溜赌馆里输掉足足五两银子,要不是我硬拉着他走,估计他连家里老婆都能输掉了。不瞒兄弟,今天他来得晚也就是这原因,多多包涵下啦。”

    阿里黑狠狠地向着地上“呸”了一口:“他奶奶的,老子就知道是这原因,老哈,以后这什么出外办事的借口别跟兄弟扯了,太假!不过还好老哈你提醒了我,他娘的,看来今天不能去赌馆,还是改去妓帐里乐呵乐呵好了。”

    阿里黑说完后,把腰间的一大串铁钥匙往哈不里手上一塞,然后冲着一旁的同伴招了招手,看也不看天狼一眼,直接扬长而去,只留下天狼和哈不里二人还在原地。

    天狼等二人走远后,低声对哈不里说道:“展慕白给关在哪里?现在带我进去!”

    哈不里急忙摆了摆手,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说道:“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们是两个身份最低的弟子,在这里就是看门的,里面可是牢房重地,哪轮得到我们进去乱跑?”

    天狼冷冷的目光透过毫无表情的人皮面具,在哈不里的脸上扫来扫去:“那你说怎么办?我要是进不了这地牢,又怎么救人?”

    哈不里低声道:“你听我的,一会儿有进牢里送饭的机会,到时候你跟我走就行了,展慕白每天都会被转移到不同的囚室,你今天要是运气好也许就能碰到。”

    天狼“嗯”了一声,双眼的寒光直射哈不里的一对招子:“别怪我没警告你,不要试图和我玩花样,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好好合作的话,会有你好处,我也不会伤人。不然的话以你们这地牢的守卫,想困住我只怕也不容易。”

    哈不里咬了咬牙:“我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回头路了,你也不可能老实呆在这里一动不动,到时候事情败露了我落到门主手里,想求死都不容易。再说我肚子里还有你下的虫呢,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冲进牢里好了。”

    天狼嘿嘿一笑,在牢门口站起岗来,不再说话。

第十七回 地牢围攻

    过了两个时辰后,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一个穿着杂役服的老奴走了过来,天狼知道,蒙古人这里没有什么汉人那边仆役的概念,部落间的攻杀多数会把捉到的俘虏掠为奴隶,而眼前的这位,脸上皱纹一道道的,就象是黄土高原上的那些沟壑。他的脚步沉重,吃力地拎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过来。

    这个老奴身形瘦小,边走边咳嗽,象是得了肺痨,天狼突然有点可怜起那些牢里的犯人,因为他看到这个老奴刚才咳出的一点血痰,落到了那个隔着十丈远就一股馊味传来的饭桶里。

    哈不里的眼神中闪过一道惊愕,转瞬间便恢复了镇定,大喇喇地对着那老奴说道:“老张头,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巡逻的兄弟们半个多时辰前都吃完啦!”

    老张头没好气地张了张嘴,一颗大门牙只剩下了半截,说话都漏着风:“老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牢饭在厨房那里都是前几天的剩饭馊汤,当然得先让咱们的人吃完才能让这些囚犯吃了,今天厨房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现在才做好,你要是嫌慢,以后自己去拎这牢饭好了。”

    哈不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拿起腰间的钥匙,开起了那铁质大门,而天狼则冷冷地看着这老张头,尤其是他那枯瘦的双手总让天狼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股霉味混合着屎尿的恶臭扑鼻而来,天狼也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哈不里捏着鼻子冲着老张头说道:“快进去吧,早点喂完了这帮猪,我们也好去吃饭。”

    哈不里说着,就一个人走在了前面,经过天狼时使了个眼色,天狼心领神会,等那老张头也进去后,跟着一闪身进了大牢,顺手合上那道牢门。

    一道狭窄的通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那股带着霉味和恶臭的阴风一阵阵地袭来,让人浑身发冷,两侧的石壁上隔着十几步就插着一支火把,在这阴风中被吹得火苗直晃,让这通道里的光线也是时强时弱,而牢中囚犯们的呻吟声和惨叫声更是让人有置身于阿鼻地狱的感觉。

    牢里没有一个狱卒,两边的牢栏都是由粗如人臂的精铁打造,从栏杆间的缝隙里伸出了一双双手,仿佛地府的孤魂野鬼一样,极力地想抓住每一个从他们面前经过的人。

    老张头突然回头看了天狼一眼,咳了两声,说道:“脱儿哈,今天你是怎么了,好象第一天来这里似的,往常不都是会主动来帮你拎桶么!”

    天狼的人皮面具上没有任何表情,而眼神和声音一样冷若冰霜:“我为什么要拎桶?”

    老张头先是一愣,转而重重地把那饭桶往地上一丢,腰间插着的一把木制勺子也掉在了里面,黄黄绿绿的菜汤溅得天狼满身都是:“你他娘的今天是犯什么浑啊,是不是魂又丢在赌场了?”

    走在最前面的哈不里连忙先是拎起了桶,又把那勺子在汤桶里好好搅了搅,接着嬉皮笑脸地拉住老张头:“你消消气,他今天在赌场亏大了,这会儿还在悔着呢,有点脾气别当真。”

    老张头摇了摇头,骂骂咧咧地走过了哈不里,天狼的眼神如炬,发现在这门口的角落里,堆着一叠破碗,一个脏兮兮的铁勺子有气无力地躺在灰里,想来以前一向是自己拎桶,而老张头负责给囚犯打饭。

    天狼低声问哈不里:“不就一个送饭的奴才吗,哪这么大脾气?”

    哈不里苦笑道:“我们的饭也是这家伙送,你也看到他那副样子,往你的菜里吐个痰咳个血啥的,想想也不用吃饭了。”

    老张头颤巍巍地捧起一堆让人看了就想吐的破碗,那个铁汤勺又被他挂在了腰间,他转过头,浑浊的眼神仿佛眼睛上蒙了一层灰:“快点走啦,你们很喜欢在这里面呆?”

    天狼拎起了那个木桶,馊味让他胃里一阵泛酸,再一看那个还在桶里的木勺活象一根搅屎棍。这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居然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果然天下间的牢饭都是最难吃的。顺便迈开了腿,跟在老张头的后面前行。

    一路走过,不管是不是有手伸出栏杆外,老张头都是机械地拿起破碗,从这木桶里盛上一勺,然后从栏杆下面的一个小洞里塞进去。

    天狼一路走过,只见这里关的人五花八门,有僧有道,有老有少,奇形怪状的都有,唯一一个共同点,除了都是男人外,就是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可是身上都被透骨钉,离魂针之类的东西钉住了气穴,导致无法运起内息挣断身上的镣铐与锁链。

    一路无语,拐了两道弯后,天狼眼前突然一亮,这已经是这座地牢的尽头,而在这里,四名全身白衣的蒙面人象幽灵似的杵在这里,而四人的身后,则是一道厚厚的铁门,门上连个透气孔也没有,透着一丝阴森森的恐怖。

    天狼飞快地估算起这四个人的实力,尽管他们外息全无,似乎连呼吸也停滞了,可是那眼中偶尔一闪的慑人寒芒,还有体内那流畅的内息运转,都分明地显示出这四位都是至少打通了小周天一百九十六个穴道,九条经脉的强一流高手。

    四人里为首的一名冷冷地看了三人一眼,也不说话,闪到了一旁,而走在前面的哈不里和老张头自拐过这弯后就象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大气都不敢透一口,低着头向里走。

    天狼也不敢有任何大意,收起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气息,有样学样地低着头跟在二人的后面,经过四人时,他眼角的余光扫清楚了四个人,身形高矮几乎一模一样,每个人的腰里都别着一把弯刀,而且显然有两个人是左撇子。

    三人走到了铁门前,那扇大门忽然“喀喇喇”的一声摇晃着向上收起。原来这是一扇足有几千斤重,四五尺宽的一道大铁闸,而这牢房里则是一个天然洞穴的最深处,天狼通过身后的气息能感觉到,刚才那四个白衣人同时出手拉了一个环扣状机关,在四人合力下这铁闸才会打开。

第十八回 逐风苍狼

    随着铁闸的收起,一个披头散发,浑身上下穿着件脏兮兮囚服的人展现在了天狼的面前,他身上的那件囚服上到处是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斑,清晰可见的臭虫和跳蚤在他身上蹦来蹦去。

    这个囚犯手肘的曲池穴,胸口的膻中穴,腹部的气海穴,左膝的环跳穴上,都钉着几枚透骨移魂钉,足以让任何一个顶尖高手变成废人。

    囚犯似乎听到了些响动,吃力地抬起了头,透过一蓬乱发,那只眸子却依然清澈闪亮,直觉告诉天狼,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华山掌门展慕白。

    想到这里,天狼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蹲到地上,嘴里吐出白沫,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右手开始拼命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抓来抓去,眼睛瞪得大大的,而左手则直接指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茫然的老张头。

    那四名刚才站得跟标枪一样的白衣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在身后的一块突起石头上重重地一击。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巷道口落下了一道千斤巨闸,本来还算敞亮的通道一下子变得暗了下来,而就在微弱的火光中,四名白衣人动作整齐如一,齐刷刷地抽出四把刀,两左两右,揉身向着那老张头扑来。

    老张头的脸上挂着惊愕的表情,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面前摇晃,脚下却是不住地向后倒退,而站在他身边的哈不里一看这架式,直接向地上一趴,以躲避这扑面的劲风。

    四道白色的人影如同闪电一般从天狼的身边掠过,而四只手臂则纷纷划出两个圈,推手出掌,一阵排山倒海的劲风吹过,老张头连哼都没哼出来一声,便喷出一口血,径直飞了出去,落在那展慕白的脚边,动也不动。

    为首的白衣人“咦”了一声,似乎对老张头如此不堪一击有些吃惊。

    就在他们准备把目光转向地上的天狼时,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燃烧,一股从没有感觉到的强大气息瞬间出现,就象一颗震天雷在身边猛地炸开似的,四人都是一流高手,不约而同地吼了一声“不好”,便分散向四个方向跳出。

    已经来不及了,地上的天狼一下子蹦了起来,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一片,他紧盯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白衣人,手指箕张,屈成一个鹰爪,幻出漫天的爪影,直接把白衣人的周身要穴笼罩在内。

    这名白衣人咬了咬牙,他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此乃少林绝学龙爪手,变生肘腋,敌人的整个身形已经撞到自己身前不到半尺,根本来不及回刀应对,他干脆不闪不避,右手丢刀,鼓起全身之力,也不防自己胸腹处,直接向内一搂,一招怀中揽月,直击来人的脑后,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招式。

    天狼哈哈一笑,对手的这个应对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身形如鬼魅一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居然一飞冲天,白衣人全部的功力都用在这回拳伤敌上,却没想到来人居然不去格挡,而是能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一跳几丈高,电火火石间,白衣人连忙撤去自己右臂上的气劲。

    饶是他一流高手,内力早已经收发自如,但这一下仓促间撤力,仍然是内息倒转,经脉受损,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张口“哇”地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来,紧接着只觉得颈后大椎穴被人重重一击,顿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随着这名白衣人的身体重重地倒下,其余三人盯着在他背后傲然而立的天狼,个个眼神阴郁,多的话不用说,来人何等武功他们都心里有数,即使是突袭,能在这样三招之内制住自己兄弟的,天下不会超过五个人。

    为首的白衣人沉声问道:“阁下何人,来此是为了这展慕白吗?和我们英雄门为敌,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天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阴森森的话语声配合着封闭的巷道,阴暗的光线,让人听了后背发凉:“我没时间和你们废话,逐风四狼,你们的刀阵已破,还指望着能和我一较高下吗?识相点打开机关,还可以留你们一命。”

    这四名白衣人乃是横行大漠的巨寇逐风苍狼,马家四兄弟,四人系一母同胞,从小喝狼奶长大,异常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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