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叹了口气,想到楚天舒最后的死状,不免心中一酸:“楚帮主也是上了那宗主的当,天蚕剑法霸道凶狠,诡异迅速,但因其运气方式的不同,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伤害,楚帮主也是因为这种伤害,甚至无法以真面目示人。”
在场群雄,听得连连点头,智嗔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不到楚帮主多年来一直戴着面具,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李沧行向着智嗔点头致意,继续说道:“武学一途,往往就是突破自身潜能极限的道路,越是高深的武功,对自身的伤害就越大,如果在下所记不错的话,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门门也是以伤人性命为目的,驱动的心法不同,若是强行练多门厉害绝技,那自身受的伤害就会越来越大,少林高僧之所以需要诵经念佛,除了身为佛门弟子的本份之外,也是要领悟佛道中慈悲,戒杀,感化的这些道理,生出慈悲之性,减少武功的杀气与戾气,智嗔大师,不知在下所说,是否正确?”
智嗔点了点头:“李会长所言极是,我少林曾有前辈高僧,一人学全了十四门绝技,天赋当居历代第一,可就是因为不通佛法,一味习武,习成第十四门绝技之时,便走火入魔,武功尽废,后来这位高僧武功虽废,但从此一心礼法,钻研佛经,反而成了一代大师,寿逾百龄,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李沧行向着智嗔点了点头,转向了谢婉如,说道:“楚帮主的情况与之类似,他练天蚕剑法时,人已经年近花甲,武功内力早已经定型,想要再上一层,难于登天,而天蚕剑法虽强,但一来反噬自身,二来快到一定的速度,便无法继续突破,前面大家也已经看到了,面对着天狼刀法大成的屈姑娘,只靠着天蚕剑法,楚帮主已经很难胜出。”(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回 忠心护主
李沧行的话虽然让洞庭帮众人听得不舒服,不痛快,但这是铁一样的事实,大家都是武林人士,谁高谁低这点还是能看得清楚的,谢婉如勾了勾嘴角,岔开了这个话题:“那么,按李会长的意思,就是这个什么宗主,在这时候开始引诱我家楚帮主,骗他吞下了这个金蚕蛊了?难道此物能增进功力吗?”
谢婉如所问的,正是所有人想知道的,在场的几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李沧行,李沧行神情严肃,点了点头 ,说道:“不错,金蚕蛊本身,是可以吸取宿主的精血与骨髓,为换取自身的成长的,但另一方面,如果按照一些妖法邪术来练习,可以把成长中的金蚕蛊,作为自己的另一个丹田使用,如此一来,就能够同时修行和使用两种极性不同的武功,甚至阴阳接济,达到武学的至高境界!”
谢婉如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颤声道:“这世上,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有如此邪恶的武功吗?”
徐林宗的声音突然冷冷地响起:“不错,世上确实有这样的邪物,金蚕邪蛊,本是云南万蛊门所炼制,除了象魔教的百尸蛊神丹那样,变成蛊卵进入人脑,定时发作,噬食脑髓,让死者苦不堪言外,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个蛊可以象胎儿一样,在宿主体内寄生,长大,甚至在破体而出前,给予宿主强大的力量,不要说武功高强的楚帮主,就是连不会武功的文人杨慎,体内有了威力不如金蚕蛊的金线蛊寄生时,也能成为绝顶的高手,甚至可以和李会长一较高下了。”
李沧行心知徐林宗定是审问了那黑石之后才知道了这些事情。但不管怎么说,他肯在这种场合为自己说话,虽然不知道其出于何种目的,可是李沧行仍然向他一抱拳,沉声道:“多谢徐掌门的仗义执言。”
徐林宗微微一笑,一个稽首回礼:“李会长。虽然你我现在立场仍然对立,可是兹事体大,我是不会乱说的,我也同意你的意见,这个宗主,害了本派的紫光先师,又害了楚帮主,如果你所说的是事实,连落月峡之战都是他一手策划。那么这个宗主,就是我正派最大的敌人,甚至对我们中原各派的威胁,还在魔教之上,必须合力消灭才是!”
李沧行点了点头,转向了谢婉如,朗声道:“谢副帮主,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五雷轰,灰飞烟灭,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李沧行发下如此毒誓,就连谢婉如也不免动容,李沉香紧紧地咬着朱唇,走到了谢婉如的身边。低声道:“谢姐姐,李大哥既然发了这等毒誓,那一定不是假的,看来楚帮主,确实是死在宗主的暗算之中。”
谢婉如的面色一沉。秀眉微蹙:“你这小妮子,现在是两帮派间的大事,别让你的个人感情影响了你的判断,楚帮主究竟如何身故的,还没问出来呢。”
说到这里,谢婉如抬起了头 ,正色道:“李会长,谢谢你告诉了我们这些事情,可是我还是想代表我们洞庭帮的数千兄弟问你一句话,楚帮主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上呢?请你据实相告!”
李沧行摇了摇头,面色冷峻:“不,楚帮主是被宗主所杀,他本来已经和我消除了误会,愿意和我联手对付宗主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宗主却突然袭击,终于害了楚帮主的性命!”
谢婉如脸色大变, 声音也微微地发起抖来:“什么?宗主出现了?这怎么可能!你们两大盖世高手,难道连宗主在身边,都不知道吗?我不相信!”
陆炳那金铁相交般的声音也响起:“李沧行,人命关天,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不可胡言乱语,我们这么多人在上面,只听到了你和楚帮主交手时的喊叫声,从裂缝里钻出的战气,也是你们二人的,哪有什么宗主?你们要是联手对付宗主,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战,又怎么可能不留下半点痕迹?”
李沧行看了陆炳一眼,沉声道:“陆大人,这是我们江湖门派的事情,我想作为锦衣卫总指挥使的你,还是回避的好。”
陆炳哈哈一笑:“非也非也,楚天舒不但是洞庭帮的帮主,也是东厂的总指挥使,是朝廷的人,我作为锦衣卫总指挥使,本来就是配合他这回的行动,现在他人死了,本官自然要知道他死因的真相,以回报皇上!”
此言一出,全场惊讶,就是洞庭帮的多数帮众,也不知道楚天舒的东厂厂督身份,只有谢婉如,万震,李沉香等少数几个堂主以上的高级成员,才知道这点,毕竟六扇门里的人,和江湖侠士天生就不对付,而东厂厂督更是多为太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楚天舒活着的时候,陆炳不敢说,可他死了之后,再无顾忌,干脆就让这桩丑事,公之天下!
“啊,东厂厂督?这?这难道说楚天舒是个太监?”
“不可能吧,你看他说话那样粗浑有力,中气十足,完全不象娘娘腔啊。”
“哼,你们懂什么,高手都可以变声的,就是展慕白那个娘炮,不也可以装得如平常人一样吗,只有急了的时候才会把那太监音给暴露出来。”
“是啊,以前看那展慕白,涂脂抹粉,就不象个男人,可没想到还真是个太监,哎呀,他不是跟楚天舒一样,练的是天蚕剑法吗?既然他为了练剑断了人根,那楚天舒也一定是。。。。”
这个麻脸的武当低阶弟子正说得兴高采烈,突然只觉得身边一阵香风袭过,紧接着头顶一凉,一柄冷冰冰的剑,一下子顶上了他的咽喉,而他的头上道髻,却是顺风而落,从他的眼前掉下,春花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脸,定格了在他的瞳孔之中:“你再往下说试试?我家主人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回 剑拔弩张
这个名叫松云的武当弟子,吓得脸色惨白,身子都在不住地发抖,颤声道:“楚,楚帮主,他,他老人家是,是大,大,大英雄!”
春花冷冷地说道:“小子,以后说话最好留点口德,不然下一次,只怕没有说话的机会!”说着她的气场一收,宝剑呛然入鞘,松云的脖子上顿感那道死意退散,两腿一软,竟然要摔倒下去,几个师弟连忙上来扶助,才稳住了他的身子,不至于摔倒。
木松道人凌空而起,一个梯云纵,就落到了正向回走的春花面前,他的左手按在了剑柄之上,浑身上下蓝色战气滚滚,沉声道:“春护法,你这样当众羞辱我武当弟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春花咬牙道:“木松,作为师长,你不应该好好管管自己的徒弟们,别这样乱嚼舌头吗?你若不管,那只好本姑娘代你管教一下了!”
木松道人的眼中冷芒一闪:“管不管都是我武当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做这事了?春花,今天你不给贫道一个交代,别想这么离开!”
春花心中本就怒不可遏,听到这话,“呛”地一声,那柄青芒闪闪的宝剑出鞘,直指木松道人,厉声道:“好啊,打就打,谁怕谁!”
徐林宗的声音伴随着两声干笑而来,而他的身子一下子挡在了剑拔弩张的二人之间,转过脸,他对着春花说道:“别误会,都是友好盟帮,松云他们说的确实过分。是我们武当教导不周,春护法。我代表我们武当,向你表示歉意。”
木松道人一听。脸色瞬变,松云是他的弟子,而木松在武当一向也是恃宠而娇,哪咽得下这口气,急忙道:“掌门,我。。。。”
徐林宗也不回头,一抬手,阻止了木松道人继续说下去:“帮内的事情,回去后关门解决。松云确实出言无状,我武当弟子,是不可以妄议是非的,涉及当事人,人家一时气愤难平,也可以理解,此事休得再议!”
木松道人叹了口气,收剑回鞘,气虎虎地走回了本方的人群之中。两个亲传弟子想上来讨好他,被他重重地甩开手,分开人群径直而去,只剩下那两个弟子红着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春花的嘴角勾了勾,对着徐林宗一抱拳:“多谢徐掌门。”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回了洞庭帮中,而刚才窃窃私语的各派弟子。这会儿全都噤若寒蝉,虽然心里都在各种猜疑。可嘴上却是不发一言了。
谢婉如的嘴角勾了勾,转向了陆炳。沉声道:“陆总指挥,此事还要麻烦你解释清楚,我家老帮主不过是秘密接受了朝廷的东厂厂督一职,可从来没有入过宫,他的功力高深,练天蚕剑法虽然伤及经脉,但不至于象有些人想象的那样,你这样出口伤人,是想在我们洞庭帮的伤口上撒盐吗?”
陆炳嘿嘿一笑:“别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本官只是说出了楚老帮主的身份罢了,谢副帮主,这点你不会否认吧。”
谢婉如自知理亏,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想着要靠什么办法,才能给楚天舒洗脱那个太监的嫌疑。
李沧行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下可以作证,楚老帮主是正常人,而那天蚕剑法,并不是非要自残肢体,才可练成的!”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屈彩凤的秀眉一蹙,对李沧行密道:“沧行,你这是怎么了?楚天舒明明就是自—宫练剑,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李沧行面不改色,震着胸膜,回密道:“彩凤,不要急,你可能和楚天舒有些误会,到他临死前,他是意识到这种误会了,还托我向你说声抱歉。”
屈彩凤紧紧地咬着嘴唇,恨恨地密道:“成千上万条人命,这是说声抱歉就能解决的?就算总舵那次我可以不跟他计较,可这次呢?总不会又是说严世藩逼他的吧。沧行,死者为大这句话,对楚天舒不适用!”
李沧行摇了摇头,也不回话,继续开口道:“天蚕剑法,邪恶凶残,运气之法与所有正邪武功都不一样,若是功力不济,想要速成,则只能象展慕白那样自残肢体才行,可是楚帮主内力精纯,可以改变自身的经脉穴道,所以他是不用象展慕白那样的,这一点在下与楚老帮主交过手,最后也看过他的尸体,可以在这里向天下英雄作证!”
此言一出,各派弟子又是议论纷纷,而洞庭帮众们则个个面露喜色,原来看向李沧行的那些带满了仇恨的目光,又变得有几分柔和了。
陆炳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也没有料到李沧行居然会为楚天舒说话,他的喉结动了动,沉声道:“那么,李会长,楚老帮主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所说的宗主偷袭,又是怎么回事?还请你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环视四周,大家的说话声随着他这一通目光扫视,而渐渐地平息下来,偌大的山寨内部,变得鸦雀无声,李沧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在下刚刚进入地底时,就看到了楚帮主的真身,一开始,我们没有交手,他因为误信宗主的话,吞食金蚕蛊,在拥有了第二丹田的同时,人也变得很可怕,所以他提议跟我联手,让我交出彩凤,而他会放弃与我为敌,转而继续支持我们黑龙会。”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屈彩凤冷冷地密道:“哼,老贼的出价,还真是不高,沧行,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为啥不把我交出去?”
李沧行眉头皱了皱,回密道:“彩凤,你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一会儿不见你,就句句带着火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屈彩凤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沐兰湘,一跺脚:“对,我以前就是个不知轻重,给人愚弄的蠢女人,比不上你朝思暮想的小师妹,你既然帮楚天舒都不帮我,那跟沐妹妹过就是了,她现在更需要你的照顾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回 还原真相
李沧行从今天一开始上到地面,就感觉到了屈彩凤和沐兰湘之间的关系怪怪的,本来亲如姐妹的二人,居然没有互相间起码的眼神交流,甚至互相不说话,屈彩凤的这句气话终于把他的猜想变成了现在,他连忙密道:“你们究竟出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屈彩凤冷冷地“哼”了一声,再不言语,沐兰湘淡淡地密道:“没什么事,大师兄,你现在正事要紧,好好应付眼前的事吧,我们的事情,等你解决了正事后再处理不迟。”
李沧行点了点头,回密道:“有什么事情过会再说,彩凤,小师妹她最近可能心情不好,你多担待着点,楚天舒的事情,你听我向大家解释了以后再说,好吗?”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看了沐兰湘一眼,叹了口气:“也许是我的问题,不多说了,沧行,你不要烦我们的事了,我会好好照顾沐妹妹的。”说着,她笑着走向了沐兰湘。
李沧行心下稍安,这时候,谢婉如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李会长,你既然和我们的老帮主一起落到地下,又听到他给出了那样的提议,后来你是如何应对的呢?”
李沧行平复了一下有些纷乱的心情,正色道:“这样的提议,我当然不能答应,无论何时,我李沧行都不会把自己的女人推出去,换取任何东西,永远不会。”
说到这里,本来一起气鼓鼓,甚至不愿意看李沧行一眼的屈彩凤,突然又变得热泪盈眶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沧行,脸上尽是爱意。沐兰湘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眉头微皱。
谢婉如眨了眨眼睛:“既然这样,你和老帮主就开始打了,对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想到与楚天舒的那惊心动魄的一战,生死只在一瞬间之间。隐身于黑暗中的自己,也是全无防备,若是给楚天舒出土后看穿自己的行踪,不是攻击幻影而是攻击本体,只怕这会儿留在地下的,就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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