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我死在你面前也不可动一下,不然前功尽弃,真要成废人了,甚至连性命也难保住。”
李沧行此时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云涯子一脸的严肃:“我找到你的时候,就看你胸衣被人解开,两本书却已不见。你确认在和沐姑娘比武前书还在吗?”
李沧行回忆了一下,说道:“在的,书是贴肉放,我最后用鸳鸯腿攻击她时还能感觉硬硬的在胸前。”
云涯子“嗯”了一声:“这么说是你昏迷的时候给人取走的,你可有一点印象?”
“没有,弟子当时直接晕死过去,小师妹走时我就晕了。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是在这里。掌门,小师妹不会做这种事的,你千万要相信我。”李沧行生怕云涯子会对沐兰湘不利,连忙为她辩解。
云涯子按住了李沧行的肩头,示意他平静下来:“我相信你师妹不是偷书之人,因为她当时心里只有你的生死,而且如果她偷了书,必会及早想办法抽身离开,不会一直在外面守着你不走。你放心吧。”
李沧行心下稍宽:“那会是何人?”
云涯子双眼中精光闪动:“应该是本派之人,你们去的后山地形非本派中人不熟。还有个可能,是外人跟踪你所去,你引你师妹去时可还曾发觉有第三人跟踪?”
李沧行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弟子惭愧,没有留意。当时只想着如何让小师妹不再纠缠。”
云涯子道:“此事不可声张,山上一百多弟子人人都有嫌疑,我会暗中排查的。”
李沧行几乎要哭了出来:“弟子无能,自作聪明,连累师门丢失秘传武功,百死不足赎罪,待弟子好后,必将亲手寻回秘籍,将那盗书之人抓来由师父发落。”
这一刻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在找回失去的秘籍前,再也不与小师妹发生任何纠葛。
云涯子居然微微一笑:“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过你得先养好伤,不然腿没了怎么找秘籍。”
李沧行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是,我再也不动了,请掌门转告小师妹,我已经好了,不想见她,请她速速下山回武当。”
云涯子叹了口气:“孩子,你真是受苦了,还有什么要跟你师妹说的吗?”
李沧行想了想,说道:“就说我李大岩自认倒霉,以后是死是活自安天命,不劳她挂心了,这回为了两家的关系不跟她计较,要她速速离开,再也不想再见到她。”
云涯子转身离去,李沧行的耳朵里仿佛可以听到门外的窃窃私语声与小师妹的哭泣。
隔了一会后,云涯子回到洞内,道:“你师妹已经走了,她好象信了你真的是李大岩而不是李沧行。你就安心养伤吧,切记半个月内不可移动。”李沧行点点头算是答应。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李沧行可是度日如年,腿不方便行走,每日大小解只能在床上解决,火松子、火华子、火练子和火星子轮流来照顾他的起居饮食,私下里都对沐兰湘出手不知轻重而愤愤不平。
火松子更是每次一边帮李沧行换药喂粥,一边在骂沐兰湘,李沧行开始还为小师妹辩解,时间一长也放弃了,每次遇此情形时均闭目不言。
时光飞逝,到了八月底时,李沧行终于可以下地,慢慢扶墙而走了。
又过了两个月的调养,李沧行才基本上左腿能活动自如,伤口处也才能见水,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李沧行都不能洗澡,只能躺在洞内,还好山洞内阴凉潮湿,多少免去了酷暑之苦。
十月底洗澡的时候,李沧行的身上足足搓出了两层老泥,左大腿根处一道三寸长的伤疤触目惊心。
这段时间他无法练功,只能每日躺着练内功,而吃了不少伤药补丸后,内息运行反而有所加强,还打通了奇脉的六七个穴道,多少算是因祸得福。
十月底的这天,云涯子来探过他伤情后,终于允许他第二天正式回去练功了。
第二天一早,李沧行早早地来到了饭堂,这几个月受伤情所累,不能吃肉,只能喝稀粥,更不能喝酒,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天天晚上做梦都在想着肉包子。
一进饭堂正好见火星子刚吃完饭出来,见到李沧行便笑道:“师弟,你终于回来吃饭练功了呀,太好了。大家都盼着这天呢。”
李沧行先是本能地回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多谢,哎,我怎么成你师弟了呀。”
火星子哈哈一笑:“哎呀,你忘了门规么?大家排名要按每年的中秋比武来,上次你受伤了没参加,这一年要成所有人的师弟啦。”
李沧行苦笑一声,这个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几个月来无论是云涯子还是火华子等人,都没跟他透露过半句比武的事,他心里成天想着丢失秘籍的事,也无心多去思考这事,今天给火星子主动说破,倒也心中坦然了,于是大大方方地叫了火星子一句:“师兄。”
第一百六十八回 云涯子的私生子
火星子连连摆手:“哎呀,别这样叫我了,多不好意思,以后只有我们二人时还是我叫你师兄吧。”
李沧行笑了笑:“别别别,规矩不能变的,以前在武当时有个石浩石师弟,年纪比我还大了四五岁呢,但入门晚,还要叫小师妹作师姐呢。”
一提到小师妹,李沧行心中一酸,竟然说不下去了。火星子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他们的事,一见他这模样,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饭后李沧行到云涯子那里去了一趟,这二个月云涯子一直在找机会试每个弟子的功夫,但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火松子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也是一切如故,没有一丝破绽。
二人商量了半天仍无头绪,临走时云涯子又给了他丢失的二招腿法与折梅手的招式书,是云涯子自己这两个月根据记忆重新写出来的,书上墨迹尤新,云涯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李沧行这回千万要收好,李沧行惊喜之余,叩谢而去。
从这时开始,李沧行除了练功以外,更多的是跟每个师兄拆招,试图从中能找出有人练过这二门功夫的证据,为了达到这目的,他下手不象以前那样只用五六分劲,几乎每次拆招都用上**分力,两个多月下来打成轻伤的师兄就有十余人,以至到了后来,没几人愿意再陪他拆招了。
而每天晚上,他都会象一个夜游魂一样地跑遍整个后山,想找到有没有人偷练这功夫,连除夕之夜也没有放过,让他失望的是四个多月下来,同样没有一点线索,每晚找人的最后结果就是自己在后山找个地方练到三更。
已进寒冬,李沧行为了弥补自己近三个月没练功的损失,日夜苦练,鸳鸯腿法的八式已经全部练成,折梅手也练到了最后一招,可以不看秘籍自行修炼。
为防万一,他把两门武功书都还给了云涯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来到。
这一天的早晨,李沧行吃过早饭后被叫到云涯子的闭关山洞,一进洞后发现火华子也在,云涯子坐在榻上,一脸严肃。来三清观一年多了,李沧行还很少见他这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只听云涯子缓缓地说道:“武林的大劫难恐怕就要到来,少不得一阵腥风血雨了,你们二人速速作些准备,午后就下山,去西域的甘州白驼山庄。”
李沧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掌门,出什么事了?我们和西北一带的武林素无往来,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
云涯子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一封信:“白驼山庄新任庄主,人称玉面郎君的甘州大侠欧阳可,十日前遍发英雄贴,请天下英雄于三月初三齐聚白驼山庄,他说要当众揭露林凤仙的死因。”
李沧行猛地浑身一震:“什么,那个什么欧阳可查清了此事?”
云涯子点了点头:“信上是这样说的,他说另有真凶,峨眉派绝不是真正的凶手,但没具体点出是谁,只是说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揭开这个谜底。”
李沧行想起当然和澄光的对话,心中一阵酸楚:“当年我和澄光师父讨论这事时,师父就认定此事太过巧合,绝不是这么简单。想不到果真如此。”
云涯子正色道:“是的,叫你们去就是想弄明白这事,也许对我们当前的查黑手一事有所帮助。”
李沧行一听云涯子说出查黑手一事,猛然想起火华子还在旁边,急得连向云涯子使眼色。
而云涯子则哈哈大笑,捻着胡须道:“沧行,有些事情也不用再瞒你了,华儿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我们的事情一开始都是向他公开的。”
李沧行睁大了双眼:“为什么?您不是说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吗?那火松子和火练子师兄是否也能信任?”
云涯子摇了摇头,神情肃穆:“不一样,因为,华儿是我的亲生儿子。”
李沧行的脑袋“嗡”地一声,不觉向后退了二步,再仔细一看火华子与云涯子,眉目间果然有几分相似,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些,心中暗骂自己该死,转而一想却觉不对,拱手道:“此事应该是本派绝密,为何掌门要向弟子告知?”
云涯子叹了一口气,道:“本派内忧外患,上次失书的事足以证明紫光道长的担忧是对的,奸徒已经混入了本派,事实上在你来我派之前,就有人去过我的卧室翻过,只是我藏书处一向隐秘,别人无所得知罢了。”
李沧行倒吸一口冷气:“竟有此事!?”
云涯子点了点头:“本来我以为只有我派一家有这内鬼的存在,上次你和我说起过你在武当时就遭人陷害,我才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强大的黑暗势力渗透入到各门各派,所以才会彻底相信你。”
李沧行一下子全明白了,他看着火华子,说道:“那,那华师兄也一直在为掌门探查这些事了?”
云涯子看了一眼火华子,说道:“当然,在你来以前,他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本派之内,火练子心思缜密为人深藏不露,火松子则是大巧藏于拙,外表轻浮莽撞,实际上人极聪明,我到现在也不能看透他们。多次试探,也不能查出什么端倪。”
李沧行继续问道:“别人是否得知华师兄的身份?”
火华子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话突然开了口:“全派上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哦?”李沧行这回倒不是非常吃惊了。
火华子解释道:“因为家母并不是人所共知的那位师父的元配师妹,而是以前他行走江湖时邂逅的一位女侠,后来师父临危受命执掌师门,为稳定人心,必须要娶自己的师妹清虚道长,她也是上任掌门,青灵子师公的千金。”
火华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家母则在生下我后得了场病,不久就去了。后来师父把我接上了山,而清虚道长得知此事后,也赌气云游四方,再也没回三清观过,对外只说是到三清观的别院白云观任观主。”
“为避人耳目,师父对外一直宣称我是他捡回来的徒弟。这些事本不足为外人道,但你对我们无所隐瞒,现在事情紧急,我们也不能再瞒你此事了。”
第一百六十九回 千里西行
云涯子接过了话头:“依我的推测,这次欧阳可一旦公布真凶,很可能会和这黑手有关,到时候一定会牵连出许多门派许多事情,一场大的风波是肯定要到来的。”
“那个潜伏在我们帮里的黑手也一定会蠢蠢欲动。这个黑手势力能渗透进江湖各派,甚至可能连邪教的巫山派与魔教都有他们的人,势力何其可怕,我等必须早做打算。”
李沧行理顺了思路,清了清嗓子道:“掌门和华师兄有何吩咐,请直言相告,弟子无所不从。”
云涯子笑了笑:“我们相处虽然不到两年,但我对你的为人与心中所想,应该还是有所了解的,你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小师妹沐姑娘,对吧。”
李沧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不过在娶师妹前,我一定要找出黑手帮师父报仇才行,不然以后也不可能有太平日子。”
云涯子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李沧行连忙说道:“掌门别这样说,折煞我了,有事请尽管吩咐,弟子无所不从。”
云涯子紧紧地盯着李沧行,表情严肃:“你们此去白驼山庄,一定要保自身平安,一旦发现有情形不对,安全第一脱身为上。万一路上听到为师遭到暗算,不在人世了,请你首先保华儿平安,伺机再考虑报仇的事。”
“不会的,掌门,您不会有事的,我们不去什么白驼山庄,留在这里保护您。”李沧行急得语无伦次了,一下子跪了下来,动作过猛,左腿伤处一下子又有点疼。
火华子也跪了下来,道:“孩儿无论如何不离爹爹身边。”
“傻孩子,要是我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你们两个在这里又有何用?都先起来。”说着说着,云涯子把二人扶了起来。
云涯子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万一,是最坏的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发生的。其实这次让你们去,就是想向天下英雄宣示一下我三清观未来将会由华儿接掌,这也算是跟天下英雄打个照面。就象你紫光师伯以前把这些外交的任务交给你徐师弟做一样。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沧行?”
李沧行心中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弟子鲁钝,刚才不曾料到这层,真是惭愧。”
云涯子叹了口气:“本来你的资质在华儿之上,但你入派太晚,强行把位子传给你,只恐惹得内部不和,华儿虽然不如你,但也算是上上之材,又自幼在我派长大,他来坐这位置不会有人不服。”
“而且你的目标是你那师妹,将来总会回武当,我只想请你帮华儿一个忙,以后能扶正他的位置,这是我作为掌门,也是作为父亲的一点私心,也算是我求你的事,行吗?”
李沧行突然想到了澄光,以前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心中一酸:“掌门快别这么说,您待弟子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弟子就是拿命也无法偿还的。火华子师兄坐这位置我没有半点意见。”
“别说将来我要回武当,就是我人在三清观,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他当掌门我第一个支持,谁要是不服,让他先过我这关。”
云涯子大喜,说道:“有你这态度我就放心了。这次你们离山时,把六阳至柔刀的下半本刀谱和鸳鸯腿法、黄山折梅手的秘籍先藏好,以免不测。”
李沧行摇了摇头:“这怎么可以呢,这些秘籍都应该由掌门来保管才是。再说我们本领低微,万一失掉了怎么办?”
云涯子笑道:“我这些书早已经背熟,即使你们出事我也能默写出来,你忘了上次丢书的事了么。?”
李沧行听了后默不作声。
云涯子从身边取出了三套书,一本六阳至柔刀谱给了火华子,而两套鸳鸯腿法与黄山折梅手的武功秘籍则给了李沧行。
云涯子郑重道:“万一我有何不测,你们记得把六阳至柔刀的上半本想办法夺回,一定不能忘了祖师爷的吩咐。只有这刀谱全了,才有资格接任本派掌门,这是历代掌门的遗训,切不可忘。”
二人均跪下磕头称是。云涯子又交代了几句后,二人便出了洞去,在后山中各自分头找了处隐秘之处,将秘籍埋好,又留下了记号,作为寻回的依据。
做好这一切后,两人在山门前会合,火华子从仓库领了盘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