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来自己看着李沧行忙前忙后时自己在石床上看到的记忆,东找西嗅地,很快就找到了那一大袋肉脯,拿出了三四大块,奔向了在石床上的李沧行。
李沧行只觉得一股肉香扑鼻而来,这一下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叫了,而嘴里也一下子生出了一大泡口水,他睁开眼,却只见屈彩凤换了身大红的罗衫,得意洋洋地在自己的面前,晃着手中的几大块肉脯,而她银铃般的声音此刻是那么地悦耳动听:“沧行,想吃肉吗?”
李沧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咕嘟”一声,一大泡口水咽下了肚子:“彩凤,你,你就别馋我了,我想吃。”
屈彩凤的美目笑得弯成了两道月牙:“哼,老娘前一阵躺床上不能动的时候,你找各种借口不给老娘喝酒吃肉,你可知道每天看着你有肉吃,鼻子里尽是这肉脯的味道,却只能喝白米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今天,老娘也要让你尝尝,眼前有肉,却是吃不到嘴里的滋味!”
李沧行没有想到,屈彩凤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为这事跟自己开起玩笑,他勾了勾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想不到这么快就给了你勾我馋虫的机会,也罢,最多我不吃肉了,有白米汤喝也行啊。”
屈彩凤笑着掰下一块肉脯,塞进了李沧行的嘴里:“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二回 与子携手
李沧行的嘴动了动,以前不觉得稀罕的肉块,这会儿却如同人间美味,他嚼了几口,就一下子吞进了肚子里,而屈彩凤也自己拿着一块肉脯啃了起来,一边不停地给李沧行喂食。
如此这般,两人都吃了十几块肉脯,足有两三斤,李沧行打了个饱嗝,感觉浑身上下的力气又恢复了不少,笑道:“彩凤,你可真坏啊,居然拿这个东西来逗我玩,你不知道现在我虚弱如婴儿,连自己下床走动都不可能,全要靠你喂了吗?”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爱意,又撕了一块肉脯,送进了李沧行的嘴里:“好啦,跟我还客气这么多做什么,你看看你,为了救我,身上一多半的血都没了,而且前一阵,一直是你在照顾我,这回,就换我来照顾你啦。”
李沧行的心中感觉到一阵暖意,不知不觉中,屈彩凤在自己的心中位置越来越重,可是不知为何,只要自己一睡觉,却是从没有一次梦到过她,每天梦中相会的,还是自己的小师妹,即使进入这山洞之后也是如此,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恨起自己的不解风情来,明明屈彩凤对自己的痴心一片,自己也愿意与她共渡一生,可是为什么在潜意识里,仍然没把她当成自己的爱侣呢?
屈彩凤看到李沧行的脸上表情渐渐地变得沉重起来,嘴里嚼肉的速度也开始放缓,奇道:“沧行,怎么了?是这肉干太硬,你不好下咽吗?”
李沧行猛地回过了神,看着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睛,一脸疑惑的屈彩凤。笑道:“不,没有的事,彩凤,我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屈彩凤正在撕一片肉脯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李沧行。神色也变得忧伤起来:“沧行,你,你又是在想我们这辈子也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事吗?”
李沧行连忙摇了摇头:“不,我,我没这么想,我只是,只是。。。。”
屈彩凤看着李沧行的表情,越发地感觉到疑惑:“你这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这可一点也不象你啊。我的大英雄。”
李沧行给屈彩凤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彩凤,我什么时候成大英雄了?你别逗我啊。”
屈彩凤拉起了李沧行的手,春葱般的玉指轻轻地摩挲着李沧行左手食指上那道深深的创口,眼中又泛起了泪光:“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在我的心里,你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屈彩凤一生自命豪侠,能入我眼的男儿没几个,可是沧行,你是最优秀的。”
李沧行心中感动,也抓住了屈彩凤的手,柔声道:“彩凤。其实,其实是我拖累了你,若不是我一再地想要追求真相,一次次地把你和小师妹置于危险之中,你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现在我们在这里永远也出不去了,你会怪我吗?”
屈彩凤抬起头,坚定地摇了摇脑袋:“不,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沧行,你我携手相伴十几年,不要说这种话,若不是你一直对我的帮助和关照,我屈彩凤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对你的恩情,我十条命也不够偿还的。”
说到这里,她转过了头,侧颜上闪过一丝哀伤,朱唇轻启,幽幽地叹了口气:“只可惜,只可惜这辈子太短,不能和你长相厮守,而且,而且我也知道,在你的心里,永远沐妹妹是唯一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插足者,蒙你怜爱,在你的心里有那么一点位置罢了,可是归根到底,你爱的还是沐妹妹。”
李沧行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安慰,屈彩凤却突然扭过了头 ,直视着他的脸,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沧行,你这次进了这山洞以来,跟我朝夕相处 ,却对我严守男女之防,甚至连睡觉都是背对着我,我想知道,如果在这里的是沐妹妹,你会真的这样无动于衷吗,会真的要等到成亲结婚后,才会和她同床共枕吗?”
李沧行想到那天在云南的时候,击毙严世藩的那个夜里,自己和小师那的那次巫山**,尽管只是一个梦,可是那个梦却又是这么地真实,真实得不象一个幻梦,甚至自己这些天来反复地回想到当时的情形,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地清楚,屈彩凤的话说他无法直面回答,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如果是和小师妹在这里,只怕早就行了周公之礼,断不会拿什么成亲之后才能同房的话来自欺欺人。
屈彩凤轻轻地摇了摇头:“沧行,其实,其实我说这些话,也不是想给你什么负担,或者是质问你什么,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在于你的坦诚,不做作,我欣赏你的英雄气概,更喜欢你的品德,如果你真的是三心二意,喜新厌旧之人,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有的时候,我真的对你又爱又恨,恨你心里有别人,可又是爱你的这份深情,上天让我认识了你,却又是这样地折磨我,我是应该感谢,还是应该咒骂呢?”
李沧行长叹一声:“彩凤,对不起,我,我辜负了你的爱,你说得不错,尽管你我这十几年里同生共死,但在我心里,我却始终,始终没法把你摆得和小师妹一样,即使是做梦也是如此,是我对不起你。”
屈彩凤抬起手,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强颜欢笑道:“没事的,沧行,我也知道,你夜夜梦里叫的都是沐妹妹,这些我心里都清楚,不过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在一起,只是苦了沐妹妹,不知道能等你到何时,沧行,你说,我们死了以后,我们的魂灵有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告诉沐妹妹,你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李沧行一把搂住了屈彩凤,激动地说道:“不,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我们不会死,我们说好的,要三个人在一起好好地生活。”他越说越激动,眼睛却是一黑,鼻子里钻进了一股异香,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三回 时间加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沧行才悠悠地醒来,噼哩啪啦燃烧着的火焰声让他重新回到了清醒的状态,他的头很晕,很沉,象是被人刚刚狠狠地在脑袋上打了一拳后昏迷并苏醒时的那样,全身乏力,手脚冰冷。
李沧行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很沉重,呼吸都很困难,象是压着什么东西似的,他摇了摇脑袋,有些模糊的视线又变得清晰起来,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却是一惊,屈彩凤的一头白发,正铺开在自己的胸口,而她的身体,正象一只小猫儿似地,蜷缩在一起,脑袋和双手,正枕在自己的胸口,绝美的容颜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李沧行这一惊,身子微微一动,让屈彩凤也一下子醒了过来,她的头在李沧行的胸口轻轻地转了个圈,让半边的侧脸正对着李沧行的面部,秀目轻轻地睁了开来,正好看到李沧行的脸,她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甜美的笑容:“沧行,你醒了?”
李沧行一下子直起了身,身上盖的虎皮袄子随着他的这一下动作,脱落了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晕过去以后,屈彩凤给自己盖好了皮袄当被子,然后一直守在自己的身旁,也许是她也累了,就这样睡在了自己的身边。
李沧行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石床上,说来也有意思,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睡在这张石床之上呢,而一边的屈彩凤也有点神色慌张,把身子侧过了一边,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一头白发。却是不敢看李沧行一眼。
李沧行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看了下身上的衣服。非常完整,而屈彩凤的衣服也是好好的。最让他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在梦中把持不住自己,坏了屈彩凤的清白,这下他完全放了心,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屈彩凤,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梦里让我占了什么便宜?”
屈彩凤气得一拍李沧行的腿,嗔道:“你,你这家伙说话越来越没正经了,就你这样。跟条死猪似的,又能占我什么便宜?”
李沧行哈哈一笑,真要再跟屈彩凤斗嘴,忽然神色一变,就这一转头的功夫,屈彩凤的脸一下子象是衰老了五年,眼角和额头皱纹密布,连眉毛里也多出了几根白丝。
李沧行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屈彩凤也突然尖叫了起来:“沧行。你,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李沧行的心猛地一沉,摸上了自己的脸部。他在醒前下水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是把胡子刮干净了的。可是这一摸过去,却发现脸上的胡子已经是一阵疯长。几乎遍布了整个脸颊,甚至比下水前刮的那次。在外面足有一年才能留出的胡须还要多,下巴上的胡子,几乎已经要长到胸前了。
李沧行一下子抓住了屈彩凤的手,她的那只莹白如玉,光洁如皎月般的柔荑,已经枯得跟树皮一样,足象一个五十岁老妇的手了,长满了鱼尾纹,屈彩凤再也受了不了,一下子就跳到了石床,冲着水池边跑去,刚一下床,就两脚绊到了一起,扑腾一下 ,摔了一个大马趴,可是她完全顾不上这些,直接从地上一跃而弹起,几乎是两个箭步,就蹿到了水池边上,对着池水看起自己的容貌来。
李沧行叹了口气,他知道屈彩凤极为注重自己的容貌,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珍视,以前在江湖上打斗的时候,很多次为了避免破相,甚至不惜在别的地方受更重的伤,如今真的看到自己一梦醒来就苍老了这么多,还不要心如刀绞吗?
李沧行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变得跟老树皮一样,到处开口干裂,而自己胸前的胡须,居然也已经是半黑半白,原来披肩的长发,这会儿已经长到了半个背部左右,快赶上屈彩凤的那一头银瀑般的白发长度了,他从耳后分出一缕,拈在二指前,放到眼前一看,也已经是黑白分明,不要说屈彩凤,就连自己,也是一夜白头,大梦十年!
屈彩凤已经在一池的碧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容貌,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脑门上的头发,不信地摇着头,一开始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到后来终于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甚至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浸入了这池寒潭之中,久久不肯出来。
李沧行长叹一声,走下了石床,拿起床边的两条手绢,这是屈彩凤一直放在枕头应急之物,走到了屈彩凤的身边,坐到了她的身边,一觉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这洞中诡异环境的影响,本来失掉了一半多血液的他,在吃了那么多的肉脯,又睡了一觉之后,居然感觉就跟失血前一样,又变得精力充沛了,一度已经连肌肉都萎缩的左手,伤口早已经结疤落痂,甚至连一点痕迹也看不到了。
李沧行心中一动,又看了看自己手臂和小腿上那些在水中划过的伤痕,一处处也是消失不见,甚至一扒自己的前襟,毛茸茸的胸膛上,以前受过的大小刀剑枪伤,那些歪七扭八,如同蚯蚓蜈蚣一样的扭曲疤痕,居然也一条也不见了。
李沧行又惊又喜,转而看向了屈彩凤,她换的那件大红罗衫上,隐约可见里面的肌肉,他一下子冲到了屈彩凤的面前,一把撩起了屈彩凤的罗衫,整个香肩,完全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而这一回,李沧行看得真切,那道从前到后,贯穿了整个右肩的剑痕,也已经完全不见,甚至连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
屈彩凤本能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头霜雪般的白发上,沾满了滴滴水珠,她向后一跃跳出了三步,睁大了眼睛,看着李沧行敞胸露怀的样子,吃紧地说道:“沧行,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沧行哈哈一笑,屈彩凤毕竟是女人,天生就有防备心理,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也对自己能产生戒心,他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你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了吗?”(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四回 怒不可遏
屈彩凤的粉脸一红,她以为李沧行突然又开始卖弄肌肉耍帅,啐了一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情跟我开玩笑,你这身肌肉确实不错,可是,可是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情。。。。”
说到这里,她突然双眼一亮,嘤咛一声,跳到了李沧行的身前,又惊又喜地看着李沧行的胸腹部:“天哪,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满身的伤疤呢?”
李沧行哈哈一笑,低头指着自己胸前的肌肉,说道:“没了,全没了,这可比你的那个什么祛痕灵药都有效,一觉醒来,我全身上下的伤痕,一条也不见了。”
屈彩凤条件反射似地看了看自己右肩那里,然后又捋起袖子和裤脚,看看自己前臂和小腿,除了皮肤已经略显松驰外,莹白如玉,她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笑容,转过身,解开了自己后背的几枚扣子,露出了整块白玉般的美背,说道:“这里,这里的几十条伤痕,也没了吗?”
李沧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身:“没了,全没了,彩凤,你现在全身上下也是完美无瑕,不再有一点伤痕了。”
屈彩凤扣上了扣子,高兴地几乎要跳了起来,从大悲到大喜,来得就是这么地迅速,可是等她无意看一扭头,看到了池水中的自己时,又瞬间呆在了原地,两行清泪从她的美目中流下,而此刻的她,眼部下方的肌肉也开始松弛,甚至连眼袋都清晰可见了。
李沧行轻轻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把屈彩凤搂在了怀里,她的脑袋贴在李沧行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之上。咸咸的泪珠浸在李沧行的胸口,凉津津的。李沧行知道她的内心,也几乎是一样的冰冷,刚才刚刚燃起的一丝快乐,马上就给严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李沧行叹道:“彩凤,其实,其实现在已经这样了,伤心也是无用,至少,至少老天对我们还不错。让我们能干干净净的,带着一副好皮囊,在一起渡过这生命的最后时光,不好吗?”
屈彩凤幽幽地叹了口气:“沧行,我原以为我们会是慢慢变老的,甚至,甚至还以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可是,可是我真的无法接受,一觉醒来,我们就成了老头老太。这太可怕了,我没办法接受我现在这个样子。”
李沧行突然笑了起来:“彩凤,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你老了。我也老了,少年夫妻老来伴。现在我们不就是这样一起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