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得这么煞有介事的,也不觉得心中发毛,连背上都觉得有些丝丝的寒意了。
屈彩凤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个,这个闹鬼的事情,都是好几百年前了,沧行,就算,就算有什么厉鬼,应该也不会存在这么久吧。”
李沧行知道屈彩凤有些害怕了,她也不可能有别的基地可去,唯今之计,也只有在这里先安身,治好屈彩凤的伤再说了。
于是李沧行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对了,就算是厉鬼,几百年以后,也早就灰飞烟灭,呆不久的,你们既然选这个基地的时候没有出现过闹鬼的事情,就说明这个厉鬼早就不在了。彩凤,我们可以安心在这里养好你的伤。再说了,我手里有斩龙刀,专门斩妖除魔,就算真有什么厉鬼,我也把它砍得永世不得超生,你说好不好?”
屈彩凤一下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地在李沧行的耳边说道:“沐妹妹真没说错,你啊,就是在江湖上学坏了,变得油嘴滑舌,一点也不正经。”
李沧行只觉得屈彩凤身上混合着汗香和淡淡酒气的那股子山茶花的幽香钻进了鼻子里,那是一个成熟,健康的绝美女子最真实的味道,一下子盖过了这地穴之中的潮湿**的气息,说不出的好闻,他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道:“那咱们走吧。”
走在这长长的,黑暗的甬道中,手中的火苗,随着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微风,在轻轻地摇曳着,跳跃着,李沧行就这样背着屈彩凤,在这条通道里一直走着,这里也是类似于刘裕墓那样,是一条环形的通道,并非直道,李沧行只感觉到一会儿在下行,一会儿在上行,高高低低的,难以捉摸,如此这般走了两三里地,耳边渐渐地传来一阵流水的声音,而空气也变得有些湿润起来。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正想转头问背上的屈彩凤是怎么回事,却听到屈彩凤笑道:“怎么样,沧行,没想到这墓穴之内,还别有洞天吧。”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是啊,一般墓穴内是没有水的,怕会冲垮了墓室,可这里怎么会有水呢?”
屈彩凤的两只大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因为这长沙王墓,就是建在一个水洞之中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八回 汉初诸侯
李沧行轻轻地“哦”了一声:“水洞?那又是什么东西?”
屈彩凤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天马山鹰飞岩上,本来是有一个中空的山洞,里面有一道暗曝,沿着洞壁而下,我看过那个古墓里的一个石碑,说是长沙王听了方士所说的话,他命中缺水,只有陵墓建在有水的地方,才能补上这个水,才能让他的子孙后代有福气。”
说到这里,屈彩凤突然双眼一亮:“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长沙王是西汉时期的,叫什么吴丙。还说他命中缺水 ,所以找了当时的汉高祖刘邦,放着中原肥沃的地方不去,就要到这靠着长江边的长沙城来当个长沙王,就是为了补这个水的。沧行,你学问比我足,这个吴什么丙的,你可认识?”
李沧行先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道:“什么吴丙啊,是吴芮,西汉初期的长沙王吴芮!”
屈彩凤不高兴地勾了勾嘴角:“哼,就你知道得多,我们女人哪要懂这些几千年前的古人啊。对了,王爷不是只能跟皇帝一个姓吗?我们大明朝的王爷就全是姓朱的,那个吴什么的芮,和汉高祖刘邦不是一家人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是的,吴芮是春秋时期的吴王夫差的后世子孙,当年吴国被越国所灭,吴国的王子们纷纷四散逃亡,其中有一支逃到了今天的江西鄱阳湖地区,安定了下来,而吴芮就是这一支的后代。无独有偶。过了几百年后,越国又被楚王所灭。这回轮到越王的后代四散逃亡,其中有一支化姓为梅氏。也进入了江西一带,跟吴氏的这支吴国遗民住到了一起,当年不共戴天的仇人,却同为天涯沦落之人,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屈彩凤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叹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灭国之恨,也经不过时间的冲淡,看来这吴氏和梅氏后人。倒也看得挺开啊。后来呢?”
李沧行一边回忆起自己以前看过的史书内容,一边说道:“后来这吴梅两家,还开始了联姻,吴芮的父亲就娶了梅氏的女人,生下了吴芮,吴芮自小就武艺高强,但是命里缺水,有几次都差点渴死或者是被火烧死,也许是冥冥中有老天相助。让他逃过了这些劫难,后来成了鄱阳一带有名的大侠,就连朝廷官府的官员,都要让他三分呢。”
屈彩凤笑道:“可惜我们没有生在那个时代。看起来这秦汉相交的时候,绿林豪强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嘛,不象现在这样到处给狗官欺压。”
李沧行微微一笑。说道:“时代不一样,那时候春秋时各国还是封建制度。王权不下封地, 而贵族领主们也不怎么横征暴敛。尤其是对处在江南之地的鄱阳来说,往往是举村或者举乡自治,推举有力人士代官府征收一些粮食赋税即可,由于那时候都是举族而居,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意思逼得过狠,所以象吴芮这样的豪强之士,就有点象你们的巫山派,自然为民众所景仰,甚至只认这吴芮,不认皇帝呢。”
屈彩凤点了点头:“真羡慕那个时代。后来呢?”
李沧行继续道:“后来秦始皇灭六国,在各地置郡县,鄱阳就成了江西省的第一个郡县,叫番邑县,可是这里当年是楚国故地,秦国还来不及消化,也不能把严酷的秦法强行在这里推举,所以采用了怀柔政策,让当地的民众自行推举一个县令来统治,结果当地的百姓就共推这吴芮为番邑令。”
屈彩凤笑道:“照这么说,要换成我们到了那时候,岂不是我也能当上县令了?”
李沧行笑着点头道:“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的屈女侠,就会成为屈大人了,每天坐堂审案,出行则是前簇后拥, 好不威风啊。”
屈彩凤摇了摇头:“我一点也不稀罕这样,还是跟着你,还有沐妹妹到处行侠仗义来得好。只要当了官,就得做很多有违本心的事情,哪有自已能自由自在地来得痛快。”
李沧行的眉毛一挑:“彩凤说得是。继续说这吴芮的事吧,他当了鄱阳令后,就让自己的亲戚,也是母亲的族人,从小一起玩大的同伴梅涓当了军官,统领了几千名迁移过来的越人,向南越过五岭,到达了现在广东省的梅县一带,为番邑镇守了南部的边境。后来秦国末年,秦二世倒行逆施,激起天下民变,陈胜吴广率先在大泽乡起义,天下从者云集。后来成为一世帝王的刘邦,项羽也先后起事。一时间狼烟遍地,秦朝的统治摇摇欲坠。”
屈彩凤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后来秦朝先是给项羽灭了,然后刘邦项羽争夺天下,最后刘邦胜出,建立了汉朝,是这样的吧。”
李沧行叹了口气:“陈胜吴广起事点燃了天下百姓反抗秦朝暴政的火种,可是他们自己却先被秦军所消灭,吴芮身为秦国官吏,但是看到天下大势如此,决定弃秦而去,于是召回了守在梅山五岭一带的梅涓,共图大事,一开始他们没有打出反旗,而是保境安民,持观望状态,等到项羽在巨鹿一战消灭了三十万秦军主力后,他们才判断出秦朝的覆亡不可避免,于是正式反秦, 投入了项羽的部下。”
“吴芮当年还暗中庇护了一员纵横天下的猛将,名叫英布,此人乃是刑徒出身,脸上被刺了字,又称为黥布。”
屈彩凤奇道:“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刺了字就要改这个姓呢?”
李沧行笑道:“先秦两汉的时候,肉刑盛行,犯了罪的人不象现在这样是打板子,坐牢,而是直接砍断断脚,最轻的也是在脸上刺字,成为犯人囚徒,要强制进行体力劳动,英布脸上给刺了字,所以又叫黥布,这个黥,就是刺字刑的意思。”
屈彩凤恨恨地骂道:“什么狗屁刑罚,脸上刺字,以后还怎么见人?这些以前的皇帝老儿,真是太坏的,真应该在他们脸上也刺个字才是!”(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九回 悍将英布
李沧行点了点头:“秦法严苛,确实残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刘邦后来靠了宽刑松法,与关中父老,乃至天下百姓约法三章,很快就取得了民心。那个英布曾经被人算过命,说是会大富大贵,但需要是在刑法残身之后,所以后来他犯罪当了刑徒,给脸上刺了字时,反而很高兴,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就带了一帮英雄豪杰,逃入山林之中,成为盗匪呢。”
屈彩凤哈哈一笑:“沧行,你早说英布不就行了嘛,那个什么吴丙还是吴芮的,我根本不知道,但这个英布,却是我们绿林好汉的始祖,又是在江西一带占山为王,不少绿林山寨现在还把他当成大神一样供奉起来,希望能得到他的保佑呢。又或者是想跟英布一样,最后能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李沧行笑道:“英布后来投靠了那个吴芮,吴芮见他英雄了得,于是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英布,以笼络英布的心。”说到这里,他突然眉头一皱,停住了话,他想到楚天舒一直想要把李沉香塞给自己,这和当年吴芮收英布当女婿的做法如出一辙,而那英布最后的悲惨结局,也正与之有关。
屈彩凤见李沧行突然停住了话,有些奇怪:“咦,沧行,怎么不说了呢?”
李沧行回过神来,笑了笑,继续说道:“吴芮有了英布和梅涓这左膀右臂,加上他部下的战士精锐,很快就成了项羽的得力助手。跟着项羽一路打进关中,尤其是英布。在攻打函谷关的战斗中表现出色,连项羽这个当世霸王都赞赏不已。把他从吴芮的麾下要了过来,留为已用。”
屈彩凤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这项羽也太过份了吧,横刀夺爱,抢人部属。”
李沧行摇了摇头:“乱世之中都是这样,又不象咱们江湖门派,一般不容易改换门庭,否则会给视为叛徒。吴芮充其量不过一方义军首领,而项羽却是天下义军的共主,换句话说。就相当于整个武林盟主,英布跟了他,就可以和吴芮平起平坐了。一般人当然会选择跟项羽。”
屈彩凤叹了口气,看得出她仍然是不能接受这吴芮的做法。李沧行继续说道:“后来秦朝灭亡,项羽入了关中,大封一起起事灭秦的各地义军首领,英布给封为九江王,而吴芮则给封为长沙王,另一个吴芮的大将梅涓。也是战功赫赫,但就是因为跟着吴芮,没有转投项羽,所以只封到了个十万户候。可见当时英布的改投项羽,看起来还是个明智之举啊。”
屈彩凤冷笑道:“这样背叛朋友和主上获得的王,我一点也不希罕。”
李沧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后来楚汉相争,刘邦项羽这对曾经的战友反目成仇。争夺天下,吴芮和英布就成了他们争相拉拢的对象。吴芮早早地投奔了刘邦,而实力雄厚,地处要冲的九江王英布,却是举棋不定,一方面意识到项羽失去人心,未必能胜,但另一方面又感激着项羽的知遇之恩,不忍背叛,所以在长时间内都是保持着中立,两不相帮。”
屈彩凤的秀眉一蹙:“我敢打赌,这个英布最后还是会背叛项羽,站到刘邦一边的。”
李沧行奇道:“哦,彩凤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屈彩凤笑道:“一次是叛徒,终身也是叛徒,第一步走出了,以后再走第二次,第三次,也就没了心理负担,楚汉相争一开始形势就很明朗,天下诸候几乎全都站在刘邦这一边,连英布都知道项羽要输,不然早就帮项羽了。只不过项羽毕竟是霸王再世,他的九江离项羽太近,不想第一个被消灭罢了。”
李沧行笑道:“彩凤的高见,可比不少史家都要出色啊。”
屈彩凤得意地摇了摇头:“其实这些军国大事,跟咱们帮派的厮杀也是一个道理,就如同当年魔教势大,落月峡一战后拼命扩张,那个南岳衡山派,就是第一个给消灭的,因为离魔教太近,接下来就是大江帮这样的帮派,如果他们能识点时务,接受魔教和我们的合作条件,成为一个名义上的分舵,也不会弄得后来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说到这里,屈彩凤心中遗憾,不免长叹一声。
李沧行点了点头:“是啊,英布后来还是被刘邦派来的说客随何说动,反了项羽,逼得项羽在彭城大胜刘邦后不及追杀刘邦,转而对付九江的英布,结果刘邦是安全了,可英布却倒了大霉,几乎全军覆没,妻儿老小也尽被项羽所杀。但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和项羽彻底翻了脸,以后在刘邦的帐下屡立战功,为战胜项羽,创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屈彩凤点了点头:“这些我也有所耳闻,后来英布是汉初时有名的诸候王吧,可他为什么又要造反呢?是因为当绿林好汉当惯了,觉得当官甚至当王不自在?”
李沧行讶道:“这是谁说的?当王不如当山寨头子?”
屈彩凤的美目中光波流转,说道:“那些供奉英布的山寨都这样说啊,说大家要象英布一样讲义气,即使当了王,也不跟狗官和官府同流合污,刘邦后来欺压百姓,杀一起起事的兄弟,英布就一怒而反 ,虽然兵败身亡,但也不失英雄好汉。我以前也信这些,但今天听了你所说,这英布本身就是个卖主求荣之人,我看他也不可能为了兄弟出头。”
李沧行微微一笑:“其实这次传言倒是没有说错,当年刘邦灭项羽,除了本来就跟着他的手下外,就数韩信,彭越和英布这三个人出力最多,功劳最大,后来这三个人也都给汉朝封为了异姓王。”
屈彩凤正色道:“这三个人我都听说过,尤其是韩信,不过他们的结局好像都不太好,最后先后都给刘邦所杀。又是为什么呢?”
李沧行叹了口气:“帝王之心无常,打天下时可以称兄道弟,同生共死,坐天下时就会担心这些兄弟以后会威胁到他的统治了。所以历代开国君王,往往要大杀功臣,本朝洪武皇帝,不也是火烧功臣楼么。”(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回 绝恋情诗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叹道:“权力真的会让人异化,连对自己的生死兄弟,也要下手夺命吗?沧行,你如果以后真的有一天起兵造反,当你当上皇帝以后,会不会也跟刘邦,朱元璋这样,忘恩负义,转而诛杀自己的兄弟们呢?”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不是他们那样的人,对权力也没有兴趣。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也不起兵了。彩凤,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对你,对小师妹,对我黑龙会的兄弟们翻脸不认的,我李沧行可以对天发誓。”
屈彩凤幸福地靠在了李沧行的肩头,柔声道:“好啦,随口一说而已,看你还这么认真,嘻嘻。那后来呢,吴芮也给刘邦杀了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没有,大概是吴芮一早就看出了刘邦绝非容人之君,不会与自己共富贵,所以很聪明地选择了交出权力,解散兵马,甚至把大部分的封地给了刘邦的儿子和兄弟,只保留了湘江以南的这长沙城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实力弱小,又是边远蛮荒之地,当时的整个岭南都归南越王赵佗所有,所以实际上吴芮的长沙国成了边疆地区,刘邦自然也不会再对他赶尽杀绝。”
“可是韩信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三大异姓王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