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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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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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伊贺家的祖先在年轻的时候有奇遇。得到了家传的武功。称之为伊贺派忍法奥义,在爷爷手上将这套武功发扬光大,现在又传给了我,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伊贺派人越打越少,浅井家野心勃勃,四处征战不休,而我们伊贺忍者的尸骨和鲜血就是他们马蹄前的开路之物。”

    “爷爷之所以年过八十了还不能退隐。就是在于现在我们伊贺家已经人才凋零,几次与甲贺里的争斗都是吃了大亏。随着浅井家四处树敌,派给我们的任务也越来越多,天狼,你是想象不到我们伊贺派现在的压力有多巨大。”

    天狼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到了混不下去的地步,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生活了上千年的故土呢,伊贺姑娘,当初在南京城外初见你们伊贺派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是受了岛津家的指派,想来中原建立据点,为岛津家的入侵作准备呢。看来是我想错了。”

    伊贺天长笑了起来:“天狼, 你可能对我们日本还是不了解,岛津氏是在九州岛,而我们伊贺里所在的近江国,离京都很近,按你们中原的地理来说,岛津家相当于在川中,而我们伊贺里却是在开封洛阳一带,差了好远的,再说我们忍者里是不会为近江国之外的大名效力,要不然近江的领主知道了,很可能会派兵剿灭我们。”

    天狼也跟着笑了笑:“你们不是能打败将军总管的几万大军吗,还派个一国领主做什么?”

    伊贺天长摇了摇头:“那一仗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诸候们可以征发农民当兵,而我们的人却是死一个少一个,这样的大战,我们是再也打不起了,所以爷爷立下规矩,以后谁掌握了近江国,只要不象田中那样压榨我们,就向谁效忠。”

    天狼点了点头,眉头一皱:“只是按你的话说,浅井家应该实力很强大,这几十年下来四处扩张,也应该打下大片江山了吧,怎么听你的口气,好象越打越弱?”

    伊贺天长叹道:“日本的战争,每一个国内也许都会有几家势力,相互间势力犬牙交错,还通过联姻,结亲这些手段能拉到领地外的外援,战争的规模不大,即使大规模的合战,也就是几千人上下,更多的是几百人的冲突,打来打去也不过占了一个乡或者几个村。等到农忙时军队就要解散,往往夏天打下来的城寨,冬天就会丢掉。浅井家打了几十年,也不过刚刚完成了近江的统一,势力还没出近江国呢,可就是这样,也把我们伊贺里折腾得够惨了。”

    天狼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你们来中原后,又准备如何发展呢?我大明也不可能开出一个村子寨子,让你们这帮东洋人居住吧。”

    伊贺天长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本来我们以为严世藩是可信的,又有权势,所以跟他合作,他也答应帮我们找一处容身之处,中原之大,找一处人少的荒山,足以让我们安家落户了,而他的条件就是我们要帮他做一些刺探之事,中原没有战争,就算收集一些他的政敌的情报,也不会象在日本那样凶险,所以我思前想后,这条路可行,就答应了他。”

    天狼正色道:“这么说来,还是我妨碍了你跟严世藩的合作,对不住了。我没有严世藩的权势,不能给你这样的承诺,你如果为了全派人的生命,最好还是回头找严世藩,这点我可以理解,也不会阻拦。”

    伊贺天长摇了摇头,眼中的神色坚毅:“不。严世藩心术不正,我就算不来中原,也不能和他继续合作了。现在我知道,严世藩自己都想着要到日本去避难,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安置好我们伊贺一族?天狼,如果你能帮我解决安身之所的话,也许我可以不用坚持你入赘我们伊贺家,如何?”

    天狼突然想到了巫山派,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个去处,在我们中原象世外桃源一般,也许你们可以搬到那里去居住。”

    伊贺天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连忙问道:“什么地方?安全吗?”

    天狼点了点头:“是一处绿林山寨,规模很大,容得下十几万人,多是收留和照顾那些在战乱和灾荒中无家可归的孤儿寡母。寨主我认识。是个绝对的好人,如果你们真的是在日本过不下去了,我想她是会接收你们的。”

    伊贺天长笑道:“你说的是你们中原南七省的绿林山寨巫山派吗?”

    天狼没料到伊贺天长这么快就猜了出来,点了点头:“不错,你也听说过?”

    伊贺天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听说,巫山派的寨主是个女人,还很漂亮,是真的吗?”

    天狼笑了笑:“是的。她叫屈彩凤,是中原武林有名的美人。原来跟武当派的现任掌门徐林宗是一对情侣,只是后来造化弄人,两人因为门派的对立成了死仇,而屈姑娘也为此伤心,一夜白发,现在在中原道上多了个名号,叫白发魔女。”

    伊贺天长“哦”了一声:“听说你们中原有个叫伍子胥的曾经急得一夜白头,想不到这屈彩凤也是如此,天狼,你是锦衣卫,按说跟这些绿林山寨的土匪强人是天生对立的,又怎么会跟这屈彩凤扯上关系?”

    天狼正色道:“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屈彩凤的师父被人暗杀,嫁祸于中原武林正派,而屈彩凤也被严世藩挑唆,一时糊涂和严世藩在武林中的代理门派日月教,也就是魔教联手,与中原武林正派对立,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了,直到屈姑娘发现自己一直是被人利用,上当受骗,在目睹了严世藩通敌卖国的举动之后,与他一刀两断,这其中的事情我一直参与,所以跟屈姑娘很熟悉,其实我在加入锦衣卫之前就跟她算是认识了, 几次接触,她对我也完全信任,如果我推荐你们伊贺里去巫山派的话,想必她不会拒绝。”

    伊贺天长面具后的嘴角勾了勾:“天狼,你究竟认识多少个美女啊,是不是你跟这屈彩凤,也有感情纠葛?”

    天狼摇了摇头:“不,屈姑娘心里始终只有徐林宗,而我的心中却是另有他人,我们之间算是肝胆相照,共托生死的朋友,但不是男女之情,这点请你不要误会。”

    伊贺天长的眼神中明显透出一丝放松:“我想也是,如果你跟那个屈彩凤有什么的话,想必凤舞也不能忍。不过。。。”

    天狼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伊贺天长这要吞吞吐吐,似乎有事瞒着自己,他坐直了身,问道:“伊贺姑娘,有什么不对的吗?”

    伊贺天长咬了咬牙,说道:“天狼,你信我吗?”

    天狼一愣:“为什么这样问?你救我的命,我为何不信你?”

    伊贺天长点了点头:“好,这次我不是试探你,但牵涉到你和你未婚妻子凤舞的关系,我如果说了,信不信就由你了。”

    天狼的心中闪过一丝阴云,手又抓紧了被子:“什么事,你说吧,我会听。”

    伊贺天长叹了口气:“其实,我前面跟你说的,也不完全是骗你,凤舞确实和严世藩有过秘密商议,大概他们以为我是日本人,不通中原的事情,说了我也听不懂,可是我在上次派十兵卫来中原的时候,同时让另一个汉话说得好的手下化身小贩,在中原打听了两三个月,对中原的武林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所以你说什么巫山派,武当派,我都知道。”

    “凤舞本来在船上是不想搭理严世藩的,但严世藩跟她说联手对付巫山派的事,还说她难道就愿意看着屈彩凤跟你一辈子这样不清不楚吗,然后凤舞就跟严世藩进小舱中秘密商议了。我听到的就是这么多。”

    天狼想到上岸之前凤舞曾经跟自己提及过屈彩凤。当时自己突然意识到陆炳可能会和严世藩联手,共同对付屈彩凤,还曾经严厉地逼问过凤舞。结果给她一通使性子给对付了过去,但自己心里总是有些疙瘩,至今未解,听到伊贺天长这样说后,他一下子大急:“伊贺姑娘,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千万别骗我?”

    伊贺天长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天狼,我挺喜欢你,但还不至于现在就这样非赖着你不嫁。一开始跟你说的,我说过,是试探你而已,如果你对凤舞不忠。想要另寻新欢。那我会杀了你,最起码也不会和你有任何合作了。”

    天狼心中方寸大乱,他定了定神,沉声道:“不,凤舞不至于为了妒嫉去和严世藩联手害屈姑娘,这点我不信!”

    伊贺天长正色道:“凤舞也许是不会,但她爹呢,我在东洋见过太多这样心狠手辣的大名和领主。冷血无情,全无信义。天狼,你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他是锦衣卫,专门就是要剿巫山派这样的土匪山贼,而你跟那屈彩凤的关系如此之好,如果我是陆炳,也一定要消灭掉巫山派,免得你到时候站队选到了跟他敌对的一边。”

    天狼咬了咬牙,伊贺天长言之在理,陆炳确实是这样的人,现在朝中严世藩的势力强大,只要皇帝不对他下手,那陆炳现在是不能与之对抗的,灭掉两个人共同的心腹大患屈彩凤,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天狼抬起头,说道:“伊贺姑娘,我现在伤没好,无法行动,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到巫山派的总舵巫峡走一趟,告诉屈姑娘,请她一定要当心,作好防备,最好是要改掉门派的防卫布置,以防陆炳和严世藩联手袭击。”

    伊贺天长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屈彩凤,她不会信我的。再说,她现在人就肯定在巫山派的总舵吗?还有,我对中原地理一无所知,那巫山派在哪里,怎么走,我根本是两眼一抹黑。”

    天狼仔细想了想,从床头自己的衣物中拿出了屈彩凤给过自己的一块令牌,这是巫山派内通行的令牌,执此可以在总舵内通行无阻,当年自己与屈彩凤冰释前嫌后,在沙漠她给了自己,只是天狼从来没有用过,但为防万一,一直带在身上,想不到今天却能派上用场。

    天狼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直接钻出了被窝,就穿着一条底裤站在伊贺天长面前,把手中的令牌交给了她,说道:“伊贺姑娘,你执此令牌,去一趟巫山派总舵,就说是天狼找屈彩凤,有要事相告,如果她还不相信,你就告诉她一人,就说李沧行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你来示警,她一定会相信的。至于去巫山派的路,那巫山派乃是在川湘边境渝州城外,以姑娘的聪明,到了渝州城后,找到巫山派门人,向他出示这个令牌,让人带你去见屈彩凤,这个对你来说并不难。”

    伊贺天长“哦”了一声,伸手接过令牌:“就说陆炳和严世藩已经联起手要对付她,要她千万当心?”

    天狼咬了咬牙,说道:“不行,陆炳曾经助守过巫山派,对巫山派的防守布置一清二楚,光是换防恐怕还不够,你最好跟屈彩凤说一下,要她把所有的手下都撤走,撤到别的分寨或者是其他地方,哪怕是暂时先散掉不能作战的老弱妇孺,等风头过去后再想办法恢复,也比坐着等死要强。”

    伊贺天长微微一笑:“只是,光靠这令牌,或者是你这个真名,她就会信我吗,就是让我伊贺派放弃基业,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这十几万人的巫山派?”

    天狼急道:“伊贺姑娘,时间紧急,来不及多作解释了,巫山派的总舵也只有上万人,没到十几万,几天内疏散还是来得及。我想屈姑娘一定会信你的 ,我的真正身份几乎在中原无人知道,屈彩凤是仅有的几个人之一,加上有这面令牌,我想她一定会相信你的。”

    伊贺天长点了点头,把令牌往着袖子里一塞,变戏法也似的,直接就消失不见,她说道:“那我走了,你的伤怎么办?你也知道,每天都要换药的。”

    天狼摇了摇头:“巫山派上下几万条性命,比我的伤要重要,若不是我现在重伤之余无法行动,早就自己走这一趟了,你放心,现在我的刀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内息还需要调整,这双屿岛上也应该有不少疗伤灵药,一定能治好我的,徐海也会帮我的忙,你快走吧。”

    伊贺天长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青瓷瓶放在桌上:“这是你的刀伤药,每天换一次,可管十天,我料你七天就可痊愈,等我的消息。”说完之后, 她的身影几乎是平空地消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异香还留在天狼的鼻翼中。

    天狼喃喃地说道:“来得及吗?”(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回 徐海来访

    天狼只觉得心中一阵烦乱,也不知道伊贺天长是否能完成这个任务,一直以来,他都为屈彩凤与陆炳之间这种极度的对立而头痛,刚才他没有告诉伊贺天长,陆炳真正不能放过屈彩凤的,还是那太祖锦囊之事,如果不能从屈彩凤身上骗到这太祖锦囊,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了巫山派,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下,屈彩凤已经和严世藩势如水火,陆炳很识时务,一旦皇帝选择了严世藩而不是仇鸾,那陆炳会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就算不把凤舞重新送给严世藩,也会在别的事情上作出让步,联手消灭巫山派,也许就是最好的一个选择,既讨好了严世藩,又让皇帝满意,还让自己断了跟屈彩凤在一起的可能,何乐而不为呢?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天狼的脑海之中,伊贺天长是否真的可靠?这个谜一样的女子,跟自己也不过是两面之缘,武功高绝,智计百出,她跟自己说的那个故事是否真实?还是她也是跟严世藩一伙,要套自己的口风,然后去赚屈彩凤的太祖锦囊呢?

    天狼的浑身开始冒汗,这个结果太可怕了,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体内因为刚才的突然变化而有些紊乱的内息稍稍平复了一些,盘腿打坐,连念了几遍清心寡念咒后,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开始冷静地思考起这个可能。

    屈彩凤和自己的关系,他并没有向任何人完全透露。跟陆炳也只是说过两人曾经互相帮助,消释误会与仇怨,没有男女私情。至于太祖锦囊之事,自己只是承认知道屈彩凤有这东西,可没说过自己知道太祖锦囊的下落,陆炳应该也不会以为自己真的知道太祖锦囊在何处,要不然也不需要拐个弯再通过自己去骗屈彩凤,赚这个太祖锦囊了。

    但陆炳仍然可能主观认为自己和屈彩凤的关系非同一般,能好到让屈彩凤把太祖锦囊相托。可问题是真的只要自己开口,屈彩凤就会把太祖锦囊奉上吗?更不用说只是自己找了一个东洋女人,拿着一块令牌作为信物罢了。就算知道自己的真名,可是陆炳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屈彩凤的智慧,当不会如此轻易上当。

    想到这里。天狼的心中稍宽了一些。继续想道,那伊贺天长跟自己比武的时候,出手绝对是杀招,没有半分留情的可能,若非自己强行坠落,以硬吃一刀的方式反击,只怕当时自己就死在她的刀下了,高手较量。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她当时存心要了自己的命。自然不可能设这个局来套屈彩凤的太祖锦囊。

    至于自己受伤之后,伊贺天长当场就跟严世藩翻了脸,自己当时已经重伤,这二人也没有任何时间可以临时交流,自然也不存在联手做戏给自己看的可能。

    那会不会是自己受伤昏迷的这几天里,凤舞,严世藩和伊贺天长又重新达成了某种交易呢?天狼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连陆炳也不知道太祖锦囊和自己的关系,更不会把此事告诉严世藩了,就算凤舞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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