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直被吓得不敢出声的中年美妇一看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笑着迎了上来:“哎呦,公子啊,是哪阵风把你们吹来了,老身可是想死你们啦。”
天狼心中暗道,我从没来过这里,你想我做什么,还是想我们兜里的钱吧。而在前面的屈彩凤更是一脸的鄙夷不屑,冷冷地“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径自就走进了水榭,找了个视线不错的位置坐了下来,紧接着就有几个美婢献上了果盘小吃。
天狼摇了摇头,暗道这屈彩凤果然不太通这些人情,从怀里掏出了一小锭金子,给了那中年美妇:“我这同伴不太通世事,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那中年美妇本来讨了个没趣,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一看到金灿灿的黄金,马上又喜笑颜开,一把抓过这金子,塞进了自己的腰包里,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这就去安排最好的姑娘们坐花船跟公子们相见。”
天狼也在屈彩凤的身边找了个小案坐下,另一边,上泉信之,徐海和那个蛮汉也都从下,徐海介绍了一下,那个蛮汉名叫毛海峰,三人乃是合伙做生意的客商,以前没来过南京城,今天也是慕名前来,想要见识一下这十里秦淮的无边春色。
天狼心中冷笑:做什么生意啊,还不就是倭寇那些打家劫舍的没本钱买卖。但他刚才靠着超人的听力,已经听到了徐海和上泉信之的对话,原来这二人今天来找美女,不是为了自己寻欢,而是想作为礼物献给严世藩,看起来倭寇果然和严家父子有勾结,而那胡宗宪作为浙直总督,居然可以容忍倭寇头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看来通倭之事也是板上钉钉了,这可是比贪污**更要命的,天狼强忍着要把这些倭寇一网打尽的冲动,想看看他们下一步会如何进行。
屈彩凤明显情绪不高,她本是个率性直为的人,面对着一些自己恨不得现在就拔刀相向的倭寇,还要身处这种青楼妓馆,实在有些难为这个女中豪杰了。只见她也不多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她的酒量很好,就这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喝下去二十多杯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天狼看着对面的三个倭寇头子也在相互间窃窃私语,似乎也在猜测着自己的来历,于是哈哈一笑,对着那徐海说道:“徐兄不知经营何种生意,可否见告呢?”
徐海微微点了点头:“一点小生意罢了,倒手一些玉石而已,主要还是通过罗兄进货,最后通过毛兄在内地销售。”
天狼“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的,听说罗兄是徽州人,如果在下记得不错的话,和浙直总督胡宗宪胡部堂可是同乡?”
上泉信之“嘿嘿”一笑:“确实是同乡,只是在下做生意,从不依仗胡部堂的名声。”
天狼点了点头:“罗兄真乃豪杰也。”
几个人正说话间,河上已经飘过一艘艘挂着灯笼的小船,经过这水榭的时候停了下来,天狼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个身着各色罗衫的女子,从小船中走出,对着水榭中的众人盈盈一个万福,然后各持乐器,在小船上就吹拉弹唱起来,拨弄乐曲间,眼波流转,带着盈盈的笑意,向着榭中的客人们展现着自己的才艺。
这些女子都是眉目如画的美女,年纪约是十七八岁上下,环肥燕瘦,各有风情,看起来拨琴鼓筝,别有一番雅韵,绝非天狼上次在黄山脚下的牡丹阁里看到的那些俗艳的青楼女子。
屈彩凤原来也以为这妓院里都是些狂蜂浪蝶,却不曾想却是些才艺双绝的美人,她自幼在山寨中长大,不通音律,但也能听出这些乐曲的高雅,感觉非常受用,放下了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女子们看,时不时地拍手叫好。
而天狼却很清楚,这些女子虽然可称上等佳品,才艺双绝,可是对于严世藩这样的色中饿鬼来说,只怕还不足以将之打动,而且这些女子看起来都过于柔弱,严世藩找女人除了为了发泄兽…欲外,还要练他那邪恶的终极魔功,只怕这些女子都经不起他的摧残。
果然,对面的那三个倭寇也一直在不停地商量着,天狼只看他们那聚在一起,面色凝重,不住摇头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也对这些女人不完全满意。
小船也漂来十余艘了,十余个各色各样的美女都表演过了,而三个倭寇却还没有挑出一个人,屈彩凤一开始看得挺新鲜,这时候也有些乏味了,拉着天狼的手,暗语道:“你还在等什么?这三个家伙不挑女人,我们就不动手了吗?”
天狼摇了摇头,暗语回道:“不行,刚才他们说是要给严世藩找女人,可见倭寇和严贼早有勾结,我们要用这个机会查获他们之间勾结的证据,有了这东西,直接可以扳倒整个严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回 秦淮名妓
屈彩凤的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可是看这架式,他们也没看到什么中意的美女,若是今天挑不到,那怎么办?”
天狼沉吟了一下,暗道:“那就想办法跟踪这几人,他们总要找到和严世藩打交道的东西。”
二人正说话间,河边却起了一阵骚动,水榭之外的河岸上突然有不少人争先恐后地涌到岸边,更有些好事者开始大声嚷嚷:“王姑娘来啦!”
天狼和屈彩凤不约而同地向着河面望去,只见下游的河面远远地飘来一只渡船,与前面的那些画舫船成群结队而行,上面的各色佳丽争芳斗艳不同,这只船孤零零的,也没有华丽的装饰,不似前面的船那样大红灯笼高高挂,这只船只在画舫的四角挂了四盏宫灯,上面绘着梅兰竹菊四色植物,幽暗的光线配合着船上香炉里袅袅腾起的檀香,显得古朴而高雅。
河岸上的众人都停住了话,屏息凝视,仿佛在等待着仙子的出现,而上泉信之等三人的眼睛里也开始放出异样的光芒,停止了互相间的交头结耳,齐刷刷地看向了湖面,屈彩凤看着天狼目不转睛地盯着画舫的模样,再一看这满河岸男人们都要留口水的样子,心中恼恨,把头扭过了一边,还狠狠地睬了天狼一脚。
天狼刚才一直注意着那画舫,一不留神给踩得几乎要叫出来,回头一看,只见屈彩凤气乎乎地背过了脸。知道她是使小性子了,低声道:“别闹,正主儿来了。”
屈彩凤小声地嘀咕着:“男人全都这德性。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了,哼。”
天狼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间听到一阵银铃声响起,只见那画舫的珠帘微动,一位天仙也似的美女捧着一部琵琶,莲步款款地走了出来。
一块浅黄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眼睛的弧线和青色的翡翠耳坠。白皙的皮肤,仍然若隐若现,依稀可辨。那明亮如水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取下了那层面纱。一张无懈可击的脸在灯光下显露了出来。下巴尖尖的,如同瓜子般的脸庞,一只巴掌就能罩得下来,小巧玲珑的嘴,唇线分明,唇间点着两抹朱砂,鲜艳欲滴,她的鼻梁不算太高。鼻尖是小而挺直的,大大的眼睛正顾盼生辉。扫视着岸上一张张的脸。
她的视线正好下垂,那又长又密的美丽睫毛就好象在眼下投了一排阴影,只是这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又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她的秀发如乌云一般,高高地挽了一个髻,而那部琵琶正好遮了她的半个脸,露出外的半个脸上,一道弯弯的眉毛整齐地向着鬓角延展,美丽之中现出一份柔和,那是一种纯粹的柔和,可以让任何激动荡漾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在这美丽与柔和之外,天狼还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与前面那些娇艳美丽的佳人们不同,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气质,“高贵”,天狼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形容这种气质的词语,与这位女子一比,前面那些看起来很美的花朵仿佛都成了路边的野花杂草,而这一位却如同空谷幽兰一般,宛如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又如仙界的精灵,偶然来到这尘世间。
这姑娘身着一丝白纱,一尘不染,如同她那双清澈得能映出人倒影的眸子一般,传递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飘逸出来,可是不知为何,天狼从她的眉眼中,分明能读出一丝哀伤,仿佛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位仙子一般的美女失去了所有的快乐。
这女子半抱着琵琶,向着岸上的众人盈盈一个万福,坐了下来,春葱般的玉指拿着一只上好的象牙拨子,轻轻地拨了一下琵琶的弦,一声悠长的天籁之音在这夜晚的秦淮河上回荡着,天狼不通音律,但也能听出这音由心生,分明是上上之品的乐曲。
河岸和其他的榭台亭阁中有不少贵公子模样的文人,都是乐中行家,一听这声音,就齐刷刷地喝起彩来,只听那女子的拨弦忽快忽慢,而音律也是抑扬顿挫,乐声如泣如诉,有着说不尽的心事,似乎是在诉说一段凄美缠绵的爱情故事,天狼听着听着,眼前仿佛出现了沐兰湘的影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小师妹的爱恨纠缠,情不自禁间,两眼都渐渐地湿润了。
天狼突然意识到这乐曲似乎能摄人心神,又似乎能勾起人心中最柔软的回忆,正惊异间,突然看到屈彩凤也是双眼中热泪盈眶,不自觉地低声说道:“林宗!”
天狼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一边的那三个倭寇首领里,上泉信之和那毛海峰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似乎没有被打动,只是欣赏着那女子的美色,而徐海却停住了酒杯,痴痴地看着那女子,眼中竟然也隐隐有泪光闪动,天狼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乐曲是在勾起人心中对于不完美爱情的回忆,为情所伤的人都会感同身受,不自觉地深陷其中,而象那上泉信之和毛海峰之类的悍匪,不识人间真情,却也不会受这乐曲的影响。
天狼轻轻地按住了屈彩凤的肩头,用腹语暗道:“屈姑娘,收神,这乐声有异,抱元守一,灵台清明。”
天狼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一语惊醒梦中人,屈彩凤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默念起清心咒,片刻之后,她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天狼,暗道:“多谢你及时提醒,不然我还真会陷进去了,就是给人取了性命也不知。”
天狼叹了口气:“这只怕不是什么武功,而是这女子是在用心奏曲,感同身受,这应该是一个经历过悲欢离合,有着离奇经历的女子,这才会打动同样有着痛入骨髓的感情经历的你我,而如果没有这样的生死虐恋,只怕也不会这样深陷其中。”
屈彩凤一眼看去,只见河岸上的众人,有一些也和自己刚才一样,低头默默地流泪,更有一些人已经止不住地号啕大哭,而大多数的人,却只是流着口水,饱餐秀色,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
一曲奏罢,这名仙子也似的歌女停止了在琵琶上的弹拨,站起身,向着河岸的众人一个万福,便轻移莲步,向着画舫中走去,在进入画舫时,不经意地回首一看,一眼正撞到徐海那泪光闪闪的眼睛,不知为何,微微一愣,竟然呆了一呆,然后又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一低头,钻入了那座画舫。
徐海的魂就象是被那女子勾走了似的,一动不动,微张着嘴,眼中泪光闪闪,似是想说什么,上泉信之看到他这样子,上前想要碰醒他,徐海被上泉信之这一碰,突然本能地使出擒拿手法,反过来扣住了上泉信之的脉门,他的周身突然腾起了一阵白气,而整个人的气场也一下子在这水榭中显现出来,连天狼和屈彩凤隔了好几丈远,额前的头发都被这阵子气劲一阵浮动。
上泉信之的手臂上青筋直跳,脸上的那道刀疤也随着他的面部肌肉抽搐而不停地扭曲,丑恶异常,显然这一下徐海用上了真力,气劲从他的脉门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体内,让他如受冰冻火焚,他咬着牙,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徐兄,是我,罗龙文!”
毛海峰也站起身,一身的黑气渐渐腾起,看起来象是准备出手相救,徐海突然回过了神,连忙松开了手,那阵子白气也一下子消散地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回 赎身王翠翘(一)
随着徐海的手从上泉信之的脉门处松开,上泉信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胀得象猪肝一样的脸色总算恢复了正常,他看着徐海,疑惑地摇了摇头,问道:“徐兄,你这是怎么了?”
徐海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罗兄,刚才被这乐曲声所吸引,想到了一些往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上泉信之点了点头,转而笑道:“徐兄,你看这女子如何?”
徐海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真是人间极品,只是。。。”
上泉信之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何不妥吗?既然连徐兄也说是人间极品,那去献给那位贵人,岂不是再合适不过?”
徐海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狼与屈彩凤,欲言又止,上泉信之明白了他的意思,和毛海峰凑了过来 ,三人在桌上用手指沾着酒写起字来。
天狼的心里却猜了个七八分,他也和屈彩凤拉着手,用腹语交流:“屈姑娘,你觉得这女子如何?”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表情不是说明了一切吗?还用问我做什么?”
天狼叹了口气:“好了,屈姑娘,现在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那三个家伙应该是在商量要不要把这女子献给严世藩,你怎么看。”
屈彩凤皱了皱眉头:“他们想送就送呗,反正严世藩那厮也不缺女人,这个女人虽然是绝色,但我估计严世藩玩上一阵子也就腻了。怎么,你是担心严世藩会因为这女人和倭寇勾结上?我觉得不至于吧。”
天狼的眼中光芒闪闪,暗道:“屈姑娘可曾听说过终极魔功?”
屈彩凤微一愣神:“你说的是上古先秦大将白起的那种邪功?这只是在传说中出现。两千多年来没听说有谁练成啊。怎么突然提这个?”
天狼沉声暗道:“那严世藩学的就是这功夫,上次我也是伤了以后陆炳才告诉我的,那武功邪恶凶残,阴气入体,让我根本无法运功,若不是练了十三太保横练,以药酒的纯阳之力驱这邪气。只怕这会儿我还得找地方慢慢疗伤呢。”
屈彩凤吃惊地吃大了嘴:“不是吧,这狗贼居然学的是这门功夫,怪不得以前在江湖上没听说过他。却想不到有这么高深的武功,连你都打他不过呢。”
天狼点了点头,暗道:“这武功你应该也知道个一二,需要采少女天葵之血来练这门邪功。那女子如果被送给严世藩。只怕经不起那种摧残。”
屈彩凤突然笑了起来 :“李沧行,你还真是不懂女人呢,那天葵是少女初潮时的血,或者也可以指女子第一次破瓜时的血,可这个女人既然是秦淮名妓,早已非完壁了,给严世藩用处也不大呀,除了床第之欢外。对他练那终极魔功,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呢。”
天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暗道:“我对这些还真是不太清楚,不过我看那女子生得楚楚可怜,而由曲知心,她的心也应该是纯粹无邪的那种,这样的女子送给严世藩那恶贼,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屈彩凤微微一笑:“你说的倒也是,即使生为女子,我看那人也是我见犹怜,甚至有些嫉妒呢,不能便宜了严世藩那个恶贼,不过你不是想通过这事来查严世藩跟这些倭寇的关系吗?若是你劫下了这女子,那这几个倭寇找不到绝色美女,你还怎么查严世藩呢?再说了,你准备如何劫这女子,凑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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