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奇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骗得过别人?再说了,魔教中人对此事难道无动于衷吗?”
楚天舒叹了口气:“我师父当年为达目的,不惜暗中与魔教阴布云作了交易,当时甚至不惜以把云飞扬逐出华山,允许他改投魔教为条件,让阴布云配合我们华山派做了这个局,而假扮阴素素的,正是现在的魔教右护法司徒娇。”
天狼这下给雷得外焦里嫩的,半天说不出话:“想不到你死我活的正邪双方,居然还可以为了自己的派内宗派之争,与敌人勾结,做这种肮脏的交易。”
楚天舒无奈地摇了摇头:“别说门派,就是国家也是如此,无外患的时候必有内斗,当时魔教经历了开国时被太祖的严厉打击,连总坛也总西北的光明顶迁向了云南的黑木崖一带,势力弱小,暂时不敢向正道各派挑战,江湖上也有几十年难得的安宁,所以正道门派内部就开始争权夺利起来,非但我华山,就是少林,武当,也有过或大或小的内斗。”
“毕竟外敌只是一阵子,而内部的武学流派之争,却关系了生死存亡,外敌打不过还可以忍,内部若是失了势,就会给逐出门派。所以虽然我也不同意我师父的做法,但多年之后等自己当了掌门后,才能体会他老人家的苦心与无奈。”
天狼心中仍然不以为然,但还是问道:“那后来呢?云飞扬去了昆明?”
楚天舒点了点头:“是的,云飞扬一听说阴素素没有死,立刻不管剑气二宗的大战,直接就去了昆明,剑宗弟子们本想把论剑之事拖后,我们气宗前辈却说他们只会靠一个魔教叛徒来撑门面,即使胜了也根本不配以华山传人自居,激得剑宗的人最后还是如期而战,结果一败涂地,剑宗弟子非死即伤,即使活着的人,也绝大多数自刎而亡,剑气之争,到这时才算分出了胜负。”
“华山经此一劫,精英几乎尽损,连我师父也是身受重伤,三年后身亡,即使是当时少年的我,也是身中一剑,至今思之念之,仍然痛彻心肺。”
楚天舒说到这里,解开了衣服,露出了胸膛,只见一道深达寸余,长约一尺的剑痕,从他的左肩斜斜劈下,直到右肋,只要再深半寸,就足以把他开膛破肚,即使是伤痕累累,九死一生的天狼看到这样的伤势,仍然不免动容。
楚天舒缓缓地合上了衣服,眼神变得落寞而空洞:“我接手华山派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比起你初出江湖时,也大不了几岁,看着你看你师妹的眼神,就好象看到了当年的我,天狼,你知道不知道,当年在武当山的时候,我就一眼看中了你,甚至超过了我的徒弟司马鸿。”
天狼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前辈,请别这么说,晚辈何德何能,如何能和前辈相提并论?”
楚天舒摇了摇头:“年轻人,不用谦虚,其实你做得已经比我出色了,后来我接掌华山,迎娶了师妹,几十年来一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每天朝思暮想的就是把华山派发扬光大,因为我的压力无处不在,不仅来自魔教,还来自我的师叔云飞扬。”(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回 反目成仇
天狼想到了这一层,只能一声叹息:“云前辈知道自己给戏弄了之后,一定是怒不可遏吧。”
楚天舒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魔教之徒个个阴险毒辣,他们算计了我师父,当云飞扬赶到婚礼现场时,他碰到的却是阴布云和冷天雄师徒二人,当然,还有司徒娇,他们向云飞扬说出了我师父与他们联合设局的事,让云飞扬先是心如刀绞,又怒不可遏。”
“等到云飞扬回到华山向我师父理论之时,又看到剑宗一败涂地,几乎被斩尽杀绝的样子,气得折剑为誓,从此退出华山派,若不是当年他入派时发过毒誓,不得同门相残,只怕我华山派满门在当时就会给他杀光了。”
“最可怕的是,当时魔教趁着我华山派内斗,元气大伤之时,阴布云,冷天雄等高手尽出,突袭我华山派,当时云飞扬前脚刚刚退出门派离开,魔教后脚就来了,重伤之下的气宗高手们又经历了一次浩劫,战死大半,连我师父也受了重伤,若不是少林派及时赶来支援,峨眉派又突袭魔教的总坛,我华山派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了。”
“从此云飞扬就与华山派形同陌路,为了保华山的名声,师父临终前遗言不得将此事内幕公之于世。而华山派气宗活下来的弟子几乎只有我和师妹二人,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这个秘密,直到现在。”
天狼点了点头:“可是这样重大的秘密,事关华山派名节。前辈又为何要向我和盘托出呢?还有您前面说过华山派的敌人就是云飞扬,他后来又做了什么?”
楚天舒幽幽地说道:“若是云飞扬就此离派,与我们尘归尘。土归土,倒也罢了,但他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向我们报复,他不能亲自出手杀我华山派中人,就想了另一个损招,想从我们的弟子身上下手。让我们的门徒再次背弃气宗理论,转投剑宗,以此证明他才是华山正道。而我们只不过是一帮歪理邪说而已。”
“云飞扬观察多年,终于把目标选定在了我的大徒弟司马鸿身上,司马鸿是我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抚养。他骨骼清奇。是绝佳的练武材料,可是为人个性却和云飞扬相似,狂放不羁,正邪之分的道义原则淡泊,从不尽大师兄的表率作用,整天下山喝酒惹事,甚至结交了不少江湖匪类,我和师妹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多次劝诫甚至是责罚。都收效甚微。”
“司马鸿从小到大一直喜欢我的女儿岳灵娇,我本来也有意把女儿许配给她,管管他的野性,可是我夫人却并不同意,母女同心,她知道女儿跟自己一样,喜欢温雅沉静的君子,当年我年轻时就是这样的人,而展慕白也是这样的人,可是司马鸿不是,所以灵娇虽然从小到大把他当大哥一样看待,却从无男女之情。”
天狼想到了沐兰湘在自己和徐林宗之间,又何不是如此,自己虽然从小到大沉稳内敛,却不似徐林宗那样灵性十足,会变着花样讨女孩子的欢心,最后小师妹也是选择了别人,想到这里,不仅黯然神伤,低头不语。
楚天舒却不知道天狼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云飞扬却从鸿儿的身上看到了机会,对于四十岁之前,内功未到一定程度的人来说,精妙的剑招显然比纯正的内力更有吸引力,也更容易提高自己的修为,所以云飞扬借着鸿儿因为被我责罚,上悔过崖的时候,趁机现身,以忘年交的身份与之结交,并传之独孤九剑。”
司马鸿得独孤九剑的经过,江湖尽人皆知,天狼当年也曾听澄光提及过,曾经羡慕不已,但听到楚天舒这样说后,只有一声叹息:“知人知面难知心,这种无来由的神功相赠,总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突然想到了陆炳前不久这么轻易地把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传给了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凛。
楚天舒点了点头:“不错,可惜鸿儿没有你的智慧,也怪我和师妹没有告知他华山旧事,他并不知道这个挂着华山名宿之名的师叔,是做梦也想灭我华山的头号大敌,所以跟着他学剑,云飞扬在传剑的过程中还有意无意地挑拨我们师徒关系,说什么我只限于宗派之见,不愿弟子在剑招上有所突破,这些都或多或少地影响了鸿儿,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武功又不高,哪能分得清这些是非对错,从此就与我生出了隔阂。”
“就在鸿儿在悔过崖上之时,我却听说了青城派的于桑田,终于准备对福远镖局下手了,当时我也不知道天蚕剑法的真正奥秘,只是根据我华山派先辈们的记忆,知道这剑法当年曾天下无敌,料想就算展家后人再怎么不济,学了此剑法,对付一个青城派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当年我并不知道展霸图是背叛南少林,偷跑出来的,还以为福远镖局有南少林作为外援,青城派断不敢下手。”
“但无论如何,当时华山派情况危险,魔教亡我之心不死,而剑宗后人又在云飞扬的暗中支持下几次三番地回来闹事,就是衡山派,也有吞并我华山之心,江湖的大争之世即将来临,我为保全华山基业,心急如焚,最后想到了趁乱夺回天蚕剑法,重振华山这一招。”
天狼奇道:“前辈,不是华山派有莲花宝典的剑谱原本吗,为什么还要到展家夺取?”
楚天舒摇了摇头:“一来当年魔教入侵,把祖林二位祖师留下的剑谱和心法给抢走了,二来当年我们华山派根本不知道自宫练剑的密法,所以魔教夺了剑谱和心法之后,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出精通天蚕剑法的高手,就是那阴布云,听说也是强练莲花宝典不成,反而走火入魔而亡,也算是报应了。”
天狼哈哈一笑:“这可真是恶有恶报,前辈,后来呢?我听说展慕白最后练成了天蚕剑法,难不成。。”他突然想到了展慕白那娇艳如妇人的模样,一下子呆住了,头上的冷汗也开始直冒。
楚天舒点了点队:“不错,白儿一定是自宫练剑了,他虽然身体柔弱,但内心却是极为坚强,走到这一步,我不奇怪。回到天蚕剑法的事,我当年并不知道福远镖局天蚕剑法的秘密,只是觉得青城派有意挑战福远镖局,或者我可以从中混水摸鱼,一探这剑法的虚实,于是派了灵娇和二弟子劳德诺到了福建泉州,在福远镖局运镖出城的道上设了一个茶棚,以观察情况,而我们夫妇也随后赶到,暗中准备出手接应。”
“后来的事你应该听说过了,青城派少主于正男,在小茶棚调戏灵娇,被年少气盛的展慕白碰到,动手间展慕白失手误杀于正男,青城派就此与福远镖局新仇旧恨一起算,几番试探下来,于桑田发现展慕白之父展天行武功稀松平常,镖局中无一高手,便生出了灭门夺剑谱的野心。”
“也怪我当时也存了夺剑谱之念,而且总觉得即使展家武功不济,南少林总会出手相救,武林中门派之分严格,贸然去管其他门派俗家弟子的事情,无异于插手别派的家事,所以我一直选择了隐忍观察,结果于桑田一路对展家夫妇施以酷刑,展天行夫妇却抵死不说,最后自尽身亡,这时候我才出手,却只救下了展慕白一人而已。江湖上后来都说我岳党是伪君子,只图谋剑谱,这话也只算说对了一半,我图谋剑谱确实不假,但也没想到青城派身为正派,居然真的下此毒手。”(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回 华山秘事
天狼叹了口气:“青城派这样的只是徒有虚名的正派,不过话说回来,顶着正派之名的少林武当,每件事做得都问心无愧吗?我闯荡江湖十多年,也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当然,比起魔教那种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地公然做恶,名门正派做事还是要好得多。前辈,后来怎么样了?”
楚天舒说道:“后来我带了展慕白回山,由于我一开始就存了夺取天蚕剑法的心思,所以特意让他和灵娇拆招,想从他的剑术中看出什么端倪,结果他的剑法稀松平常,比起灵娇都差了一大截,一度我曾经绝望而放弃,以为福远镖局已经失掉了剑法真传,所以才会招致此祸。不过灵娇在与慕白拆招的过程中,倒是喜欢上了这个秀气的书生,暗中与他山盟海誓,缘定三生。”
“这时候鸿儿也离开悔过崖了,见到此情形更是心痛万分,与我夫妇的隔阂进一步加深,他在练独孤九剑时,因为练岔了气,导致内力走火入魔,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为了救他,提前将镇派的心法秘籍,也是我华山派至高心法紫云神功相赠,想要救他一命,可是心法书却被人出手抢夺,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天狼奇道:“怎么会有人抢夺这个心法书呢?”
楚天舒摇了摇头:“紫云神功乃是当年我华山派创派祖师亲传的内功心法,江湖上自然是眼红的人很多,也怪我做事不密。竟然把此神功失传。”
天狼点了点头:“后来呢?天蚕剑法又是如何重现于世的?”
楚天舒叹了口气:“鸿儿因为丢失了紫云神功,又身兼独孤九剑,当时我不知道那就是独孤九剑。以为他是勾结江湖匪类,偷学剑术,还以本派至宝紫云神功交换,一气之下把他逐出师门。而鸿儿走后,就有一些剑宗的弟子和江湖黑道高手轮番来华山生事,我抵挡不过,只能带着师妹和剩余的弟子远走他乡。避上一避,当时一路躲避追杀,渐渐地就到了福建泉州慕白的故居。”
“皇天不付有心人。这次慕白居然找到了天蚕剑法,大喜之余,我们一起研究起来这剑法,其实这次找到的剑法和之前慕白默写出来的口诀和心法并无二致。只是多了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这句口诀。”
天狼突然想到了什么,失声道:“前辈,您不会,您不会是练了这天蚕剑法吧。”
楚天舒的眼中已经老泪纵横,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尖又细:“天狼,现在你知道了我为什么要假死了吗?知道了我为什么有派难回,有家难归了吗?”
天狼的心中突然异常地感动:“前辈,你为了保华山派的基业。居然作出如此牺牲,天狼佩服。”
楚天舒惨然一笑:“慕白没有成亲。不能让他练这个断子绝孙的武功,而我反正当时已经年近花甲,也无所谓这男女之事了。这功夫我不练,还让谁练呢?”
天狼半晌默然无语:“此事您的家人,还有其他华山派弟子知道吗?”
楚天舒摇了摇头:“当时慕白得到剑谱时,衡山派的两名俗家高手在一边窥探,幸亏我在一边跟踪,才夺回了剑谱,杀了那二人,后来我才知道,衡山派的盛大仁,多年来一直企图趁机吞并我们华山派,而我的二弟子劳二乔,也是他打入我华山内部的奸细,向他汇报我派的一举一动。而那紫云神功,大概也多半是他偷了去的。”
天狼长叹一声:“想不到同为伏魔盟的正派,却也是如此勾心斗角,实在让人心寒,上次灭魔之战的功亏一篑,也正是各派存了私心的原因。”
楚天舒点了点头:“我自宫的事情,只有慕白和我两人知道,这剑谱是他家传之物,我也不想夺了去,所以当时跟他言明,我会帮他报这血海深仇,但至少在他与灵娇生儿育女之前,不准他学此剑谱,为了取信于他,我把剑谱还给了他,并将这天蚕剑法与我华山派的往事一一相告,这才让他放下了戒心,从此真心归附于我华山派。”
天狼摇了摇头:“前辈,此事您夫人也不知道吗?”
楚天舒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后来她还是觉察到了,虽然我夫妇已经年老,不同房已经很久,但她仍然从我脱落的须发觉察到了异样,终于在她的追问之下,我坦承了此事,她当时伤心欲绝,却还是为我保守了这个秘密。在这个世上,知道我这秘密的人,除了展慕白,也只有我师妹了。”
天狼眼光一亮:“那前辈为何会把此秘事告之晚辈?按说自宫练剑这样的事情,是奇耻大辱,别人即使无意知道了,也要杀之而后快的,您今天本可将我拿下,却为何要对我公布身份在先,说出此秘事于后?”
楚天舒正色道:“因为这事牵涉到武林中最大的一个阴谋,就是落月峡之战。”
天狼奇道:“落月峡之战?这不是当年正邪双方的决战吗?又能有什么阴谋?原来我曾以为此战是陆炳为了削弱江湖武人的力量而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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