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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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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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浩沉声道:“刘平一,当时毒人炸裂,地上都是毒水横流,明军畏惧毒液,不敢上前,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休要胡言!”

    天狼摇了摇头,用手拨开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说道:“张十四说他的手是给那毒液给炸断的,毒人的毒液何等厉害,见血封喉,如果真是给那样炸掉的,那他早就毒发身亡了,还会等到现在?”

    张十四嚷道:“狗贼,当时老子只是齐肘给炸断,老子是忍痛把自已的肩膀那里也给砍下,直接就痛得晕了过去。”

    天狼冷冷地说道:“堂主,你觉得一个人自断一臂,又没有止血的药物,就在那死人堆里晕着,可能吗?这张十四先是说自己的手给炸断,再说是自断,先说是装死,后说是晕过去,前后矛盾,到底是谁在说谎?”

    阎浩看了张十四一眼,眼中已经闪过了一丝疑虑。张十四急得叫了起来:“堂主,我对圣教一向忠心耿耿的啊,你可千万要信我!我晕了两天之后才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来找您复命了,而这家伙一直到现在才回来,明明就是奸细!”

    天狼哈哈一笑:“阎堂主,如果我真的是奸细,那才会在坑了兄弟的同时,尽早就回来找你,这才能顺藤摸瓜,将你们一网打尽,张十四说我是奸细,那请问为什么我要过了一个多月,都拖过了和堂主接头的时间,才来这个地方?万一你们都走了,我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阎浩听得连连点头,扭头看向了张十四,眼中凶光一闪,张十四吓得连声道:“堂主,这刘平一一直不想在圣教呆了,他是想逃走啊,只不过最后想到自己吃过了药丸,怕毒发身亡才回来的!”

    天狼厉声喝道:“堂主,这厮一开始说我是奸细,现在又说我想逃走,还说我是为了解药才回来的,请问我如果真的要解药,还会等到过了约定时间才回来吗?我受的刀箭伤都养了十几天,东躲西藏到现在才能来到大同,他断了只胳膊却一下就找回来了,堂主,你说谁是叛徒?”(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回 死亡夜宴(一)

    阎浩站起了身,转向张十四,满脸都是杀气,恶狠狠地说道:“说,是谁指使你的,你回来有什么企图 !”

    张十四已经吓得尿了裤,密室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尿臊味,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堂主,您可千万别信了这家伙的鬼话啊,我对圣教的忠心,可昭日月,如果有心背叛,还会回来吗?我要真的是奸细,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来抓捕你们哪!”

    天狼断然道:“住口,你这个叛徒,你以为你的毒计我们堂主看不出来吗?你就是想趁机混进总坛,然后引来官兵一网打尽!”天狼曾经和刘平一交流过,白莲教的总坛不是固定在某处,每年都会换不同的位置,非堂主以上不得入,只有除夕夜的那次赐药大会,才会让香主们进入,象张十四这种级别的小虾米,是根本不得入的。

    阎浩哈哈大笑:“刘香主,多亏了你的提醒,才让我识破这个叛徒的毒计,怪我一时糊涂,险些错怪好人,张十四,如果你想死个痛快的话,现在就赶紧招出你的计划,念在咱们同乡一场的份上,我还可以。。”

    张十四突然抬起头,眼中凶光一闪,冲着天狼吼道:“老子跟你拼了!”说着就扑了上来,天狼心中冷笑,手指一弹,一缕劲风打灭了房中的那部灯烛。

    黑暗中一片人体扑倒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几声暗器出手时的破空声和惨叫。最后就是阎浩的怒吼声:“别放跑了这个恶贼!”

    打斗声很快平静了下去,灯烛被再次点亮,只见天狼正躺在地上。头上冷汗直冒,而张十四则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

    天狼痛得大叫:“快来人啊,把这狗贼从我身上移开!”

    几个白莲教众们马上上前,用刀架在张十四的脖子上,把他抬起,却发现他已经口鼻流血。气绝身亡了,而胸口,正插着一支钢镖。血正顺着钢镖的红布绸带不停地向下流。

    天狼的腹部也出了一个深约寸余的口子,正向外汨汨地冒着血,他的头上冷汗直冒,叫道:“该死的狗贼。偷袭我!”爬起身。抽出那枝钢镖,狠狠地向张十四的手上又扎了两下。

    阎浩看向了一边的墙壁上,正钉着一支同样的红绸钢镖,他知道张十四是以暗器见长,这钢镖就是他最常使的家伙,按他现在的方位,那钢镖正好是打灭蜡烛的那支,而他手中别无长物。打灭蜡烛后扑到刘平一的身上,顺手从百宝囊里抽出另一支钢镖扎中了刘平一。所幸黑暗中没有扎到要害,刘平一的武功又高过他,便反拔钢镖,一下把张十四给扎死,这应该就是刚才的全过程。

    阎浩长吁一口气,叹道:“刘香主 ,你不要紧吧。”

    天狼撕开了自己腰间的衣服,那个三角形的创口正不断地向外流着血,他恨恨地说道:“这狗贼情知不能幸免,就是来找我拼命的,堂主,对不起,刚才只顾着保命反击,出手重了,没留下活口,都是属下的错。”

    阎浩笑着摆了摆手:“刘香主,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今天多亏了你揭穿这个奸贼,不然我们整个圣教都有危险。你快看看伤处有没有中毒,然后处理一下。”

    天狼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笑道:“还好,这狗贼的镖上没有喂毒,口子不算太深,他刺我的时候我左手本能地挡了一下,没让他全刺进去,不碍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两个白莲教众递上的烈酒和绷带,对着伤处喷了一口酒,然后缠上了绷带,算是暂时处理了伤口,伤处的绷带顿时一片殷红。

    阎浩点了点头:“可惜这里没有药房,不能给你上金创药,刘香主,你且忍着点,我们先回堂里再说。这次你虽然在沧州没有得手,但是事出有因,是张十四这个奸贼向明军报的信,你回来以后揭发了他,忠勇可嘉,我一定会报告教主,为你请功的,解药之事,就不用担心了。”

    天狼心中窃喜,脸上也装出一副大喜的表情,哈哈一笑:“其实刚才张十四说的也不是全错,我确实有点担心这次事情搞砸了,加上这一年多来办事都不太得力,圣教会不会不给我解药了,所以也才犹豫了几天后,才咬了咬牙回来,反正不回来也是个死,至少,我得把沧州出的事回报给堂主您,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是这狗东西报的信,也是误打误撞地为兄弟们报仇了。”

    阎浩叹了口气:“刘香主,本来我们十天前就要撤离这里了,但是半个月前这个叛徒找上门来,说是你和李副香主出卖了大家,自己逃跑了,他还说你肯定会回来骗取解药的,到时候正好把你处置掉,我信了他的鬼话,才留下来等你,幸亏你及时揭露了这个奸贼,不然要是给他混进总坛,真是不堪设想。”

    天狼摇了摇头:“这个恶贼就是想把脏水泼我身上,然后取得堂主你的信任,再跟着混入总坛的,他的身份低微,根本没有进总坛的机会,只有借着我的脑袋,自己升到了香主,今年才会给弄进总坛,到时候教主都会有危险啊。”

    阎浩恨恨地抽出一把剑,在张十四的尸体上又斫了七八下,砍得尸体血肉模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张十四的身子又翻了过来,又在他脸上划了十余刀,直到一张脸被砍得烂如血泥,再也无法分辨。

    天狼知道阎浩是在毁容灭迹,笑了笑:“堂主,你这样砍也没用的,这家伙是一只独臂,别人能认得出来。”

    阎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来人,把这狗贼的尸体大卸八块,然后带走,只留个脑袋在这里,别的部位一会儿出城后扔到野外喂狼。”

    几个面相凶狠的白莲教众一声暴诺,纷纷上前,很快,房间里就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

    阎浩摇了摇头:“这狗贼为了混进我们这里,居然把一只手都给砍了,也算他够狠,刘香主,你说他这是图啥?”

    天狼“哼”了一声:“想必此贼早就和官府勾结到一起了,自古以来,这种卧底死士自残肢体的,比比皆是,春秋时的要离刺庆忌,就是自残肢体,骗取了庆忌的信任,南宋时的王佐说服陆文龙归顺岳飞,也是自断一臂进入金营,而这张十四的上司如果手段够狠辣,那么断他一臂,逼他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阎浩的眼中凶光一闪:“娘的,想不到官府中也有这样的狠角色。”

    天狼低声说道:“堂主,我这一路回来的时候,发现各地都在搜查我们白莲教,那些官府的官差捕快们一个个都只不过是趁机搜刮,可是我看到有一些神秘的人物,戴着斗笠,远远地站在一边察看,这些人的武功都很高,依我看,说不定是锦衣卫呢。”

    阎浩的瞳孔猛地一收缩:“锦衣卫?你可确定?”

    天狼摇了摇头:“这只是属下的猜测,不过这次圣教接应蒙古大军,一路之上出力甚巨,想必朝廷也知道了此事,出动专门负责谋逆大案的锦衣卫,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是锦衣卫办事,那断张十四一臂,可就再正常不过了,他们本就是手段酷烈凶残,不讲王法的。”

    阎浩点了点头:“不错,锦衣卫曾经在铁家庄和我们有过交手,他们中间是有些厉害人物,此地不可久留,我们撤!”(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回 死亡夜宴(二)

    嘉靖二十九年的除夕之夜,山西雁门外的一处秘密山洞内,灯火通明,几百名一身白色劲装,白巾蒙面的大汉手持火把,把这处能容纳千余人的大洞照得纤毫毕现,大洞的后端,一尊弥陀佛正笑嘻嘻地坐着,只是与一般寺庙里的弥勒佛不一样,这尊弥陀的手上,托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里正是白莲教的一处临时总坛,也是今年白莲教召开例行年会的地点,由于关内被官府和正派武林人士们追捕得很凶,今年白莲教徒们选择了这关外的雁门关,作为年度大会的开会地点。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大会不是由赵全和李自馨主持,阎浩坐在了主位上,看着下面三十多个香主,面色阴沉。

    天狼蒙着面,坐在山洞正中的一个席位,每年的这种宴会都是一人一个小桌子,盘膝而坐,前面的酒肉都不是大家关心的,宴后的那颗解药,才是所有人真正操心的事情。

    白莲教的实力随着蒙古的入关一战,损失极大,从今天与会的人数就能看出,往年满满当当有一两百香主,今天只剩下七零八落的三十多个,位置空了一大半,显出一副冷清和诡异,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高高在上的阎浩,许多人都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今天二位教主到哪里去了?

    天狼却是心知肚明,那赵全和李自馨都在铁家庄一战中被自己重创,这会儿只怕还没有痊愈。不知道猫在哪个地方养伤呢,所以今天的除夕之会,是由阎浩来主持。今天来这里之前,他被人引着从秘道出了雁门关,然后眼睛给蒙上了黑布到达此地,只是以他独特的判断能力,一路之上所经过的道路,全都了熟于心,而且他还通过凤舞的那种莹光粉。一路之上留下了标记,这会儿大批锦衣卫的杀手,只怕已经潜入到这山洞的附近了。

    天狼的心中还是微微有些遗憾。今天赵全和李自馨不在,最多只能抓到阎浩这个堂主,和预料中的战果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可是能把所有的白莲教香主堂主。连同这些总坛卫队一网打尽,对他们的组织也是毁灭性的打击了,经此一击,赵全和李自馨也就成了光杆司令,想要再建立起这种规模的势力,只怕非数十年不可了,再加上这二人以后无法在关内立足,白莲教也可以说名存实亡。

    阎浩站起了身。对着下面坐着的六七名堂主和三十多名香主,拱手道:“各位。我白莲圣教正值多事之秋,帮主和副帮主因为另有要事,今年的大会不方便出席,特命我来主持今年的除夕大会,赵帮主说了,今年是我们白莲教胜利的一年,战斗的一年,被朱明走狗们压制了一百多年后,我们白莲教终于雄起了!”

    此话一出,洞内的喝彩声一片,连那些守在外围的信徒们也都晃着火把,齐声高叫:“明王降生,弥勒出世,白莲,白莲,白莲!”

    天狼跟着嘴在动,却是一声也不发,他的心中冷笑,心中一股嗜血的**在慢慢地开始燃烧,一会儿如何放手大杀,如何能拿下阎浩,已经是他现在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了。

    阎浩等到这些狂热信徒们喊了三遍之后,把手向下一压,洞内摇晃的火光又恢复了正常,阎浩哈哈一笑,继续说道:“今年我们白莲圣教,借着蒙古大军的势力,重创了朱明的狗皇帝,狗皇帝吓得缩在北京城,出都不敢出来,赵教主他老人家在北京城下冲着皇宫撒了一泡尿,就是这样朱明皇帝也不敢动,最后我们白莲圣教跟着蒙古大军一起,洗劫了北京周围,抢了二十多万人口,回草原去了。”

    “这里也不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教主和副教主两位现在正在俺答汗那里做客,商量着我们建国的事情,大家以后再也不用做朱明的子民了,这次教主让我来召集大家,就是为了把大家给接到大漠,从此我们可以在草原上奔驰打猎,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向谁低头啦!”

    在场的白莲教众们又是一阵欢呼,天狼却皱起了眉头,听阎浩这意思,白莲教可能真的无法在中原立足了,可能俺答汗为了保持和严世藩的交易,勒令赵全和李自馨把白莲教迁往关外,要这样的话,以后想深入蒙古把他们一网打尽,也就更难了。今天如果能把这些白莲教徒们一网打尽,那赵全和李自馨也就成了光杆司令,对于俺答汗,成了食之无味的鸡肋,想要除掉他们,也不是太难的事了。

    正当天狼仔细思考的时候,只听阎浩说道:“现在,我们就要发放解药了,今年教主特别吩咐过,解药第一个发放的,是拯救了我们白莲教的大英雄,刘香主,请上来吧!”

    天狼心中一动,在一片羡慕加嫉妒的目光中,走上了高台,他的耳朵很灵,分明听到有几个家伙在交头结耳:“这家伙怎么成了大英雄了?不是听说他没成事吗?”

    “哼,就是,平时也是他发牢骚最多,说什么我们白莲教给蒙古人当走狗。”

    “姓刘的当年入教时就是在阎堂主手下的,阎堂主要是处罚了他,就是打自己的脸,今年的大会是阎堂主主持,还不是他说了算!”

    “就算是他说了算,也不能赏罚如此不明吧。我们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李堂主亲自带人炸开了大同的城门,放蒙古兵入关,这都不算功劳第一,却给了这个没完成任务的刘平一,这也太过分了吧。”

    下面议论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阎浩听到这些闲言碎语,面沉如水,而阶下的几个堂主虽然一言不发,但都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显然也是对这个决定相当地不满,天狼满不在乎地站在台阶上,正面冲着阎浩,背对着众人,面无表情。

    阎浩摆了摆手,示意下面的香主们都闭嘴,等声音平息下来后,他沉声道:“各位的话,阎某都听到了,你们是不是认为我处事不公?”

    没有人回答,阎浩自嘲式地笑了笑:“各位恐怕有所不知,刘香主对于本派的大功,不在于攻下沧州,而是查出了叛徒,如果不是刘香主,只怕今天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一网打尽了!”

    此话一出,如同激起千层浪,台下一片哗然,就连几个堂主,也都勃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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