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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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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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文渊的双眼中神光闪闪:“现在武当对外公布的消息只是说紫光道长死于屈彩凤之手,但对当时的详情却没有任何交代,对于外人来说,武当可能会为了面子而语焉不详,但沧行你是武当当年的大弟子,在这种时候回去,他们一定不会瞒你的,也许你跟徐林宗,沐兰湘这些当事人仔细地聊聊,以你的聪明才智,会查出些蛛丝马迹出来。”

    李沧行一想到这事,心情就变得极为沉重:“现在紫光师伯已死,武当已经没人知道我当年与师伯的约定,更没人知道我出帮卧底的真相,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个淫……贼,是个弃徒,这种时候上武当,更是心存歹意,想要抢夺掌门之位,他们不会信我的。”

    裴文渊一时没有说话,打开舱边的小窗,徐徐的江风灌了进来,拂动着两人的须发,裴文渊叹了口气:“这几年你除了和紫光道长见面外,还和武当的人有过接触吗?你的沐师妹知不知道你卧底的事情?”

    李沧行想到小师妹就是一阵心痛,他摇了摇头:“我和紫光师伯都是单独联系,没有经过外人,他也不可能把这些事情向他人透露,山下的客栈掌柜是我们联系的中间人,但我每次去都是易容,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至于我小师妹,我确实和师妹说过卧底的事,但口说无凭,就算她肯帮我作证,也不会有人相信。”

    裴文渊的双眼突然一亮:“沧行,上次我们回三清观的时候,你和沐姑娘就已经定情了,你是在当时就跟她说了卧底的事情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是的,在师妹面前,我什么事情也藏不住,明知不该对她说,也管不住嘴。”

    裴文渊哈哈一笑:“这就行了,沧行,你师妹肯定回山后也跟紫光真人核实过此事,你放心吧,至少沐姑娘会为你作证的,你一定可以昂首挺胸地回武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回 舱中密议

    李沧行原来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这回听裴文渊一提醒,心中的乌云一下子散了一大半,居然笑了出来:“哈哈,对啊,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小师妹最喜欢问东问西了,她回山后肯定跟师伯问过这事的!”

    但李沧行转念一想,情绪又一下子变得低落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小师妹还愿意不愿意我回武当,肯不肯为我做这个证。”

    裴文渊微微一愣:“你们之间又出什么事了?”

    李沧行闭上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两年前送她回峨眉时,我看到她一直带着徐师弟送她的笛子,心生醋意,把她大骂一顿,还要她回武当想清楚到底爱谁再来找我,当时我的本意是想让她好好呆在武当不要乱跑,但我真是心眼太小了,说着说着就真动了气,估计也把她伤到了。”

    “现在徐师弟回来了,她要是旧情复发,或者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和徐师弟重新在一起,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我回武当的,文渊,你说会这样吗?”

    裴文渊笑了笑:“你们这无非是小两口之间拌拌嘴罢了,当年沐姑娘孤身上峨眉的事情我也知道,如果她心里不是有你,怎会如此。这两年她虽然没怎么离开武当,但就是上次去洞庭做外交,也在一路打听你的下落,足见对你的真心实意,我想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你见到她好好哄哄就没事了。”

    李沧行叹了口气:“希望一切能如你所说,文渊,到时候能不能帮我个忙,先拜访一下武当,请师妹下山与我一会?”

    裴文渊有些奇怪地问道:“有这必要吗?沧行,你完全可以自己上山啊。”

    “不。我想先弄清楚师伯的死,有些细节我要私下跟师妹讨论一下,她若是肯来见我,那就不会对我有任何隐瞒。刚才我们讨论过了,师伯的死有太多的可疑之处,在回武当前,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事弄清楚,现在在武当我能完全信任的,也只有小师妹了。”李沧行平静地说道。

    裴文渊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怀疑徐林宗会与紫光道长的死有关?不可能吧,他是掌门弟子。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李沧行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现在在武当,除了小师妹,我谁都不信,徐林宗失踪五年才出现,这五年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回来就让他当掌门弟子,我现在全然不知。而且屈彩凤是怎么进武当的。又是怎么跟他一起向师伯求情,师伯死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况,我都得先弄清楚才行。”

    裴文渊点了点头:“听你一说,倒也真的要小心谨慎,想当年在三清观的时候,谁能想到从小一起被收养的火练子和火松子是叛徒呢。这个忙我帮你。只是我现在能以何身份上武当?”

    李沧行看着裴文渊,说道:“文渊,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吗?我除了在峨眉呆了半年外。不是在京师练功,就是在墓里呆了一年,对这两年江湖上的情况实在是知之不多。”

    裴文渊笑了笑:“自从离开三清观后,我就一边以布衣神相这个名号行走江湖,一边探访那火松子的下落。这些年来三清观已经完全成了锦衣卫的一个窝点,正义未泯的那些师弟们也都渐渐地明白了这点,很多人都离开了三清观。”

    “火星子师弟你还记得吗?他是第一个来找上我的人,现在我们秘密建立了一个门派,叫太乙教,都是象我这样行走江湖的方士,准备找到机会公布当年师父的死因真相,夺回三清观。”

    李沧行赞许地点了点头:“真是难为你了,只是要开宗立派,负责这么多人的生计,你的开支又如何来?以前在三清观是靠了上门学艺的师弟们的学费,还有观里的香火钱,你们这样游走江湖,难道是靠算命来养活自己吗?”

    裴文渊眨了眨眼睛:“你还记得当年西域白驼山的欧阳公子吗,他可是有钱人,在我离开三清观以后,就去西域和他建立了联系,本来是想和他一起研习武功,好找机会报仇的。”

    “他的白驼山庄虽毁,但是早已经把庄中的财宝给转移了,一听说我们三清观也同样毁在陆炳之手,同仇敌忾,当即拿出五十万两银子供我建立太乙教。有了这钱,加上这些年我们走南闯北,行侠仗义,替人算命,维持一两百人的生计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沧行松了口气:“文渊真是不容易,我这些年离开了门派,一个人过都不可能,只能给一些酒店饭庄打打杂,所以深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感觉啊,你居然还能建立起一个组织,太厉害了。”

    裴文渊叹道:“也只能左支右绌罢了,来的人都是以前三清观的师弟们,我自己是没招到什么新人的,四海漂泊,也根本不可能象以前那样一起切磋习武。沧行,我看得出你现在已经八脉小周天全通,步入顶级高手的境界了,可我这几年下来也才通了三分之一的任脉,照这速度打通整条任脉至少要十年,只会给你越拉越大了。”

    李沧行拍了拍裴文渊的肩头:“我那是有奇遇,如果只是自己练习,那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文渊不用这样介怀。”

    裴文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沧行,你想哪儿去了,我哪会妒忌你,我是在想火松子和火练子这两个叛徒,尤其是是火松子有那**如意刀法,这些年估计也是进步神速,只怕以后为兄亲手报仇的可能越来越小了。”

    李沧行默然无语,突然开口道:“这样,文渊,当年掌门传我玉环步,鸳鸯腿,还有黄山折梅手,这些武功秘籍当年我们去西域前埋在三清观的后山了,掌门曾说过,万一出事,要我们带上这些秘籍,远走高飞。”

    裴文渊点了点头:“可是这是当年师父让你一个人学的,没让我学啊,而且他当年也传给了我另一套三清观的上乘武功,墨者剑,这些年我虽不才,也把这个练成了,所以才能打通督脉,一直通到任脉呢。”

    李沧行抓住了裴文渊的手,眼神恳切:“文渊,当年师父的命令是针对我们在三清观的情况,现在三清观落入奸人之手,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不能让三清观的武功失传,你将来是要重新执掌三清观的,这武功你不学还让谁学?”

    “我现在四海为家,到处流浪,当年也和掌门说得清楚,以后不一定在三清观,所以这武功对于我来说,只能算是掌门的抬爱,不是说只传我不传你。”

    “这次我要回武当了,以后可能也不会有多少机会回三清观,碰到你一次不容易,现在我把这埋书地点告诉你,你有机会自己回三清观取到,多学这两门拳脚功夫,对你总是有好处的。”

    裴文渊微微一笑:“既然沧行这样说了,为兄再推辞就显得有点虚伪啦,那就多谢沧行了。”

    李沧行对那个聋哑艄公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用手指沾了舱内小桌子上的茶水,在桌上连写带比划,把当初自己埋书时的记号和地点都告诉了裴文渊,听得他连连点头,他从小在黄山长大,对后山的一草一木都是极为熟悉,很快就记了下来。

    二人商议既毕,李沧行长舒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他看着兴奋得两眼放光的裴文渊,说道:“回到刚才我们没商量完的那事,文渊,你准备如何约出我小师妹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回 洞庭崛起

    裴文渊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么,我可以先上武当,这些年我新组建的太乙教是秘密组织,没有在江湖上公开身份,但我布衣神相裴文渊的这个名头还是有的,以江湖人士的身份去吊唁紫光道长,想必不会有人拒绝的,只要在山下的镇上买身素服,扎根麻绳就可以了。”

    “沐姑娘如果人在武当,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肯定也会出来回礼,到时候若是有机会,我把一样信物递给她,让她知道是你来了,我想她是肯定会出来与你相见的。沧行,你放心,当年我们在西域时,我跟沐姑娘也算是认识,即使我不找她,只怕她也会主动找我问及你的消息。”

    李沧行心下稍宽,他从怀中摸出了那个一直贴身带着的月饼,用布包了,递给裴文渊:“文渊,到时候把这个带给小师妹,她就会知道是我来了。请她来山下十里渡口小镇上的玉堂春酒楼,我在那里等她。”

    裴文渊接过那个月饼,那股子陈年汗酸味和月饼发馊的味道隔着两层布都挡不住,他一边皱了下眉头,一边把月饼收好,说道:“沧行,你这也太重口味了吧,人家定情的东西都是个香囊荷包什么的,你怎么用个馊面团啊。”

    李沧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么,是有一定来历的,你就别多问啦,小师妹只要一看就知道是我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裴文渊,话锋一转:“文渊,这些年你还是一个人吗?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

    裴文渊咬牙切齿地说道:“大仇未报,哪有空顾及儿女私情,汉之霍去病还知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而我那可是不共戴天的杀父夺帮之仇,只有夺回三清观,才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李沧行叹了口气:“这件事一年半载地急不来。毕竟他们后面有陆炳这个大特务,我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攻击三清观,就算打下来了,陆炳也会把你给剿灭的,毕竟他是官,我们是民,到时候治我们一个杀人放火之罪,是跑不了的。文渊。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使是掌门的在天之灵,只怕也不愿意看到你不去娶妻生子吧。”

    裴文渊没有接这个话茬,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先不提了。现在我们是逆大江而上,离到武当还需要十几天。你再想想到时候怎么跟你师妹说。”

    李沧行点了点头。两人开始在船舱里打坐运功,渐渐地进入灵台净明的状态,李沧行和裴文渊这样一聊,倒也宽心了不少,不象今天上午那么浮躁了。

    当天晚上船只行到了历阳,在采石渡口稍作休整。继续前行,一路之上,李沧行和裴文渊没有上岸,路上都是在码头向小商贩买点现在的米粮。就着船舱里储存的鱼干吃,中途李沧行也提及这几年江湖上的种种事件,尤其是对洞庭派的来历详加询问,希望能从裴文渊这里得到多一点的信息。

    可是裴文渊这样消息灵通的人士也是对洞庭帮两眼一抹黑,这个组织实在太过神秘,崛起得也非常突然,行事手段狠辣凌厉,在攻灭巫山派的洞庭分舵,也就是原来大江帮的总舵时,没有留一个活口,也没有放走一个人,连着魔教助守的十余名高手,总共三百一十四人全部被杀,一下子震惊了整个武林。

    而接下来打退魔教和巫山派反扑的那两仗,不仅战术上打了个时间差,而且在作战时伏击,下毒,火攻,炸药,无所不用其极,绝非一般江湖人士的做法,与其说是江湖仇杀,倒更象是军队或者是锦衣卫在剿灭绿林山寨。

    事后也有不少人怀疑是陆炳所为,但是是巫山派直到现在还是和锦衣卫有合作,巫山的总舵里还是有锦衣卫在驻守,加上这阵子陆炳一直人在京师,分不开身,所以也就打消了别人的猜疑,而洞庭帮的那个无论何处都要蒙面,武功深不可测的帮主楚天舒,以及他手下春夏秋冬的四大护卫,他们的来历也引发了许多猜测,正邪各派都否认和他们的关系,洞庭帮也拒绝了伏魔盟的主动示好。

    李沧行还问及原来大江帮的谢老帮主千金,昆仑派高足,擅使如意珠的谢婉君的下落,毕竟洞庭帮也算帮她报得了大仇,裴文渊说最近听到消息,说是楚天舒已经任命谢婉君为帮中圣女,由她出面召集原来的那些船工旧部。

    当年大江帮的船工们虽然多数不会武功,只是些跑船的汉子 ,但是洞庭湖乃至这大江上的航运之事一向是这些人负责,论起操船驾舟,他们可比打打杀杀的江湖汉子们强得太多,巫山派占了洞庭分舵的这几年,完全是入不敷出,不仅不能给总舵带来多少收益,反而要总舵派人拨钱来驻守,就连助守的魔教弟子也过得不好,到最后只派了些资质平平的三四流弟子在这里做做样子。

    但洞庭帮复帮之后,这些大江帮的旧部们一下子结束了长达两年的非暴力不合作状态,不少跑长江运输或者是改行的老弟兄们又回归洞庭帮门下,操起老本行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洞庭湖的水运又变得重新热闹,而正是靠了航运带来的高额收益,洞庭帮也广招各路高手,一个月不到的功夫,崛起成为江湖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实力不在三清观,宝相寺这些二流门派之下了。

    这船上的那个聋哑艄公以前就是大江帮的人,这几天裴文渊也跟他比划着聊起洞庭帮新兴的事情,连这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都兴奋地两眼放光,说是跑完这一趟后,就把船弄到洞庭湖去,投奔大小姐。

    十天之后的早晨,船终于行到了江陵渡口,李沧行这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在长江坐船这么长时间,越是接近武当,他的心就跳得越快,这几天来日夜难眠,在潺潺的流水声中不停地设想着和小师妹见面的情况,他甚至都准备好了几百套台词,准备一见面就和小师妹陪不是,他暗暗地发誓,这次再也不会离开小师妹了,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小师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一上岸 ,李沧行和裴文渊顾不得吃饭,直接就向着十里渡口奔去,那里是武当山的北边,要绕一个圈子才能到,但李沧行对那一带的地势更熟悉,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两人只用了一个白天的功夫,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到了那镇子上的玉堂春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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