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绕着走,不必勉强的。”九月微笑道,说出的话却还是带了火气,她是好脾气,可她不是泥脾气,她完全可以想到自己棺生女这个身份被余四娘点破嚷嚷出去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她倒不是怕后果,只是嫌恶余四娘这种行为,同是祈家人,这样闹对余四娘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你个没规没矩的死丫头,居然敢……”余四娘顿时拉下脸,张口便要教训九月。
“三婶,您记性这么好,想必还记得那天十堂哥说的话吧?”九月再次打断余四娘的话,依然浅笑着看着余四娘,“还是说三婶看不见我这张脸所以记不起来一些事了?要不这样吧,反正我也是天天闲,以后每天我便到三婶那儿早晚请安好不好?”
“不必了。”余四娘回得飞快,生怕九月真的早晚去她家似的,虽说每天早晚了,便是去一次,她也怕啊,她三个儿子,三个孙子,老三家的肚子那个也必定是个孙子,要是被这死丫头时不时的冲一下,出了事儿可怎办办?想到这儿,余四娘顿时忘记了刚刚要向掌柜的揭破九月身份的话,开始担心九月会不会真的去她家。
“唉,真是可惜了。”九月叹了口气,很婉惜的说道,“说起来也是怪了,我初见到三婶的时候就觉得三婶人很可亲,可惜三婶不给我机会好好亲近亲近。”
“谁稀罕看到你,你给我离我家远一点儿。”余四娘恼火极了,没想到这死丫头嘴巴这么厉害,掐着她怕灾星的事儿威胁她。
“原来三婶不愿意看到我啊。”九月很“失落”的看着余四娘,无奈的垂了头,“既然这样,那我只好走了。”
“走走走,早点儿走。”余四娘赶苍蝇似的挥着手。
“哦,对了,三婶,您说话的时候慢些,别闪了舌头。”九月还真的走了,只是走出三步她又回来,好心的提醒道,“当然了,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真闪了舌头,也没关系,我会些药理,我会天天去看您的。”
说罢,才冲祈喜招了招手走了出去,经过祈稷媳妇身边上善意的冲祈稷媳妇笑了笑。
015谁动了东西
回家的路上;水宏频频对九月侧目;不仅九月注意到了;便是祈喜也很奇怪:“宏哥,怎么了?”
“没事儿。”水宏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看了看九月,直言道,“只是没想到九月小小年轻这么能说。”
“不是啦,九妹平时很少话的,实在是被我三婶给惹急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盯着我九妹不放,都胡说好几回了。”祈喜一听,忙替九月辩解了起来。
“余三婶确实挺喜欢念叨。”水宏想了想,不由轻笑,“你们以后遇到她,还是避开些吧,免得吃亏。”
“我们晓得的。”祈喜提了关心,顿时喜滋滋的笑了起来,接着又说起了九月的好,“宏哥,你都不知道,我九妹可能干了,她会画画像呢,我奶奶的画像就是她画的,就跟真人一样嘞,还有,今天买的那些东西也是她编的,还有……”
九月缓步跟在后面,看着与平日不同的祈喜,不由哑然失笑,这就是恋爱的魅力吗?让一个那样胆怯内向的小姑娘也变得这样善言,想当年,初尝恋爱滋味的她,可不也是这么傻傻的把自己栽了进去?
想到前世,九月的笑容顿时凝住了,自从离婚后,她便刻意的把一切都封存了起来,这些年一直不曾去想这些,可这会儿竟这样突兀的冒了出来。
时间果然是疗伤的最好良药,如今再想起,她居然也能平静的对待了。
祈喜和水宏在前面并肩而行,渐渐的与她拉开了些距离,阳光照射下的影子短短的拖在他们身后,时不时的叠影在一起,一下子把她带到了那个初冬的午后……
认识他时,是在一位老者的葬礼上,他是送殡的贵宾,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完全自主的主持一场葬礼,虽然并不是尽善尽美,却也完整的画上了句号。
离开的时候,他开车送她,他们就是这样一起走向他停车的地方。
他说,她主持时的神情很是神圣,那种神圣让他着迷。
当时,她以为他是玩笑的恭维话,可接下来的几个月,他几乎风雨无阻的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对于她这个从未恋过的刚出社会的小女生来说,面对那样热情那样浪漫的攻势,面对的又是有几分好感的优秀男人,她心动了。
也是这样的午后,她付出了她的初吻。
也是这样的午后,她步上了那条神圣的红地毯成了他的妻子。
成婚后那一年,她确实是幸福过的,可那幸福却那么短暂。
那张甜言蜜语的嘴,不知不觉中便变了味儿,当初觉得神圣的事也变成了他以及他家人深深顾忌的根源。
面对他冰冷的眼神,面对他说的那些话,面对那个娇艳如花的清纯女生,她什么也没说,直接签了字,净身离开了那个只建起来一年的家,后来,她不止一次在别人的葬礼上遇到他们,见一次,痛一次,相识相爱又相伤的一切便被她埋得更深一分。
后来,她至死都是独居,再没有恋过一次。
她想,今生她只怕也是一个人走了,这样暖暖的午后,也只能有她一个人感受了吧……
“九妹,快点儿。”祈喜这时才察觉到九月没有跟上去,停了下来转头招呼道。
“来了。”九月应了一声,心情一松,这辈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很快便回到了大祈村的村口,祈喜依依不舍的和水宏道了别,一步三回头的拉着九月回家。
“八姐,你喜欢他?”无人的地方,九月忽的问道。
“啊?”祈喜吓了一跳,一张脸顿时红透,她慌乱的看了看四周,凑近九月说道,“九妹,别乱说,我没有……”
“喜欢就说呗,你也十六岁了,自己的亲事也该自己上上心了,我瞧着他人也不错。”不知为什么,九月很自然的说出了这番话。
“我……”祈喜红着脸,没再否认什么,只是低了头忸怩的绞着自己的衣带,“爹不管这个的……”
“他不管还有大姐。”九月给出了个主意,她今天是头一天见水宏,不过,她直觉水宏这人坏不了,对祈喜是真心的,过日子,有个可以依靠的真心人就够了,爱情什么的人,前世的她吃了大亏,这世嘛,更不是能拿来玩的,今天已经被余四娘看到了祈喜和水宏在一起,万一哪天传出点儿疯言疯语,八姐只怕便要被毁了,对这个八姐,九月也不希望她走到那种地步。
“可是,这让我怎么说啊……”祈喜分明是认可的,这会儿,她又变成了那怯怯的内向小姑娘。
“要么,你跟宏哥透个口风,让他来提亲。”九月又抛出一个主意,要是水宏也愿意,这个方法是最最妥当的。
“我……他……”祈喜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似的,头更低了。
“需要我帮你去说么?”九月的思维方式还是有些停留在前世,却忘记了今天祈喜能这样和水宏相处已经是极大胆的事了,让个小姑娘去跟一男的说提亲的事,估计也就只有她能这样想当然了吧。
“不不不。”祈喜连连摇头,急急说道,“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行吧,需要帮忙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声。”九月点点头,从自己腰间均出二十文钱塞到了祈喜手里,“这些是你的。”
“九妹,这明明是你辛苦赚来的,我哪能收,你快放起来。”祈喜还没回过神,手里便多了这么多铜钱,不由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便要还回来。
“要不是你帮忙,我也赚不了这么多。”九月退开了些,淡淡的说道,“收起来吧,这是我们一起赚的,你要不收,以后我也不会让你帮忙了。”
“这……”祈喜犹豫了一下。
“快回去补个觉吧,我也有些乏了,回去睡觉去。”九月挥了挥手,转身往岔路走,扔下还在发呆的祈喜。
祈喜眼睁睁的看着九月离开,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铜钱,想起九月刚刚说的话,脸上再次的烧了起来,脸上不自觉得漾起娇羞的笑,把铜钱捧在胸口缓步回家去了。
九月不急不慢的顺着小路回到了家,刚到门口,她便停住了。
边上的地似乎被人动过了,她愣了愣,立即上前察看起屋子四周来,她故意堆放在屋子四周的树枝倒是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门上的锁也是好好的锁着,只是,地被人翻过了,灶台后面堆柴的地方也似乎高了许多,顺着路来到蓄水的水坑边,上面的简易棚子似乎也密了许多,前面空着的一方也被挂上了一方草帘子。
她能肯定,今天一定有人来过了,却不知道是谁。
难道是几位堂哥?可自从余四娘那天在这边闹了那一场后,几位堂哥便没有出现过了。
会是谁呢?九月回到土地边上,细细的查看着被翻过的那些土,翻得挺深,而且翻得很细致很松软,里面干干净净的再找不出一条草根,这样的劳作,肯定不会是个和她差不多的新手能做到的。
不过,无论是年长的祈稻,还是最小的祈稷,他们可都是长年在田地里忙活的能手了,这也看不出到底是哪个。
渐渐的,她便来到了中间,忽的,她闻到了丝丝酒气,她蹲了下去,遁着那酒气找到了中间那一处潮湿,伸手撮了些土放在手心里拔了拔,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是酒。
几个哥哥里,有哪个爱喝酒的?答案却是无从得知,她来这些天,也没见他们喝过酒,也没有人跟她说他们中谁会喝酒谁不会喝酒。
蹲着看了看四周,九月放弃纠结这个问题,反正,这人做的都是好事,得到便宜的人也是她,她何必这样费尽心机的想呢?兴许以后还会遇上,到时候再好好谢谢人家吧。
抛开了纠结的九月把手里的土扔了回去,起身拍了拍手,转身回屋。
正好,有人都帮她把地给翻好了,今天她也买了种子,就趁着这会儿给种上吧。
开了锁,九月坐到竹编的凳子上,把今天赚的钱掏了出来,今天也算是开门红了,所有的东西都卖了出去,得了近八十文钱,买种子花了六文,给了祈喜二十文,余下的五十几文全在这儿了。
想了想,九月数起了四十文钱,从坐的凳子里面取出针线篓子,里面有些碎布,还是外婆用剩下的,她用这些碎布现缝了一个小布袋出来,把这四十文钱装了进去,又移开了竹桌子,找了那把柴刀过来,在底下掏了个土坑,又翻了一个小小的竹篓子出来安了进去,布袋装在篓子里,盖上了盖子,又把那些土填了回去,再把竹桌子拖回原位。
做完了这些,她才收起桌上的东西,连同那余下的十几文钱装在针线篓里放回了凳子里面,这才起身去了灶间。
中午等到水宏后便去了杂货铺,后来又被子余四娘那样子一闹,竟忘记了吃饭,这会儿干粮又都在祈喜那儿,要填饱肚子也只能勤快些了,正好,还得烧些水洗洗脸泡泡脚。
016怎么又是你
做了些面条填饱了肚子;九月便拿着种子出去全种了下去;覆土浇水;一个时辰后;她才乏力的回到屋前;原本还打算去砍些竹子回来的想法也暂时取消。
日子要一天一天的过,她可不想这辈子还像前世那样过劳死,谁知道这次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再重生一次呢?
想得很开的九月回到灶间打了热水,回屋洗洗涮涮去了。
今天因为余四娘,她要买的好多东西都还没买回来,比如现在她就急需一个浴桶,好痛痛快快的泡个热水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洗。
唉,她想,她的人生暂时有目标了,她需要一间再结实些的屋子,嗯,不过太大,一卧室一客厅一厨一卫便够了,装饰不必太好,像现在这样用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儿创造出来就行,看着舒服住着舒心便够了,吃的嘛,蔬菜新鲜偶尔开开荤就好……
九月边洗边天马行空的想着,她甚至在脑海里开始勾勒自己未来的小家该是什么样子,她前世的职业或许是神圣的,可那并不防碍她丰富的想像力,哪怕她过了十五年清心寡欲的日子,这点儿想像力却还是保留着的,前世的想像力用来写小说,这一世嘛,就用来打造自己的小日子吧,以后要是有机会,也可以写一些故事出来自娱自乐一下。
想到这些,九月今天有些浮动的心顿时安静了下来。
洗漱完毕,又舒舒服服的泡了脚,给自己做了个足底按摩,九月才收拢了衣服拿到河边去洗,洗完晾好,天色已然有些昏暗了,她想了想,把衣服晾在了隔壁杂物间里。
中午吃的有些晚,这会儿也不觉得饿,九月干脆不做晚饭,去灶台收拾了一番,便回屋反锁了门休息。
这一躺下便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习惯性的瞄了屋子一眼,突然的,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隔壁有人!
九月的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背脊后一阵发凉,她迅速的坐了起来,从枕头后摸出剪刀,赤着脚便凑近了那边的墙,说是墙,其实也不过是绑得结实的稻草,她悄无声息的贴近,侧耳细听了听,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可她却直觉得觉得,那边就是有人。
会是谁呢?
九月皱了皱眉,左思右想,若说是贼,窃物?就她这破茅屋有什么可偷的?窃色?以她灾星之名,谁敢冒着不要小命来打她主意?更何况,这一片也是被人忌讳的地儿呢。
难道是她直觉出错了?隔壁进的不是人是什么野兽?
可是,她在这儿住的也有些日子,也没听祈喜提起过什么野兽啊,便是她在这儿住着,也没见到什么野兽的脚印什么的。
九月忐忑的听了一会儿,愣是没听出什么来,忽的,她想起了之前回到落云山时那一次,她就是这么感觉。
但,那毕竟是偶尔,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带着刀剑的人出没的?又不是拍江湖剧。
想到这儿,九月的心定了定,她决定过去瞧一瞧。
于是,她摸到了门后面放着的棍子,一手剪刀一手棍子的开了门出去,一步一步接近隔壁的屋门。
那边的屋自然也和这边一样换了竹子的,不过,因为里面堆放的都是杂物,她一向不会上锁,这会儿推开也是轻而易举。
九月几乎是屏了呼吸,背上一阵一阵的发凉,可为了下半夜能睡个安生觉,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一看究竟。
门开了,她也迈了进去,可就在这时,她眼尖的瞥到左边衣服晾着的地方有个影子,她顿时心头狂跳,手中的棍子下意识的挥了出去。
然而,刚挥到一半,她只觉手腕一麻,手中的棍子便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手便被反剪到了身后,她还来不及反应,背后便贴上了一个人,而那人的手则绕到了前面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一下,她可不止是心头狂跳那么简单了,此时,简直可以用魂飞魄散形容她的心情。
完了完了,她的直觉真的失灵了,这么危险的事儿,她居然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刚刚她还在想像着未来美好的日子,可只几个时辰,她便落入了魔掌,结局会是如何呢?先那什么再杀?还是先杀了再那什么?
“别喊!”正冒冷汗之际,身后的人低低的开了口。
这声音……九月的魂魄似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归了位,她认得这个声音,可不就是那天回落云山遇到的那个男人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几乎下意识的,九月略略侧了头,却意外的碰触到一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触电般的感觉瞬间袭击了她整个人,她愣住了,而他身后的男人整个人也是一僵。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她贴到的居然是他的唇……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后退,可她整个人都被控在他怀里,这一退反倒让他们贴得更紧。
“姑娘,只要你不喊,我就放开你。”男人似乎有些歉意,语气也缓了缓。
“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