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皮痒了揍揍就好了。”没想到,阿安居然一本正经的接话道。
“喂喂,你们俩联手欺负人啊?是不是看我落单了好欺负呀?”张义一愣,随即品出了阿安语气中隐约的捉狭,这才心中一松,配合的抗议起来。
“谁要欺负你了?”九月撇嘴表示不不屑。“这么瘦。打着没劲。”
“那就先攒着,等养肥些再动手。”阿安也瞥了张义一眼,淡淡的说道。
“……我错了。”张义从善如流,“东家。你饶了我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那怎么行?”九月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只手托着桌子,身子前倾看着张义,“知错要改,这件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就交给你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啊?让我做什么事啊?”张义的思绪还注重在九月说的前一句知错要改上,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这句是什么意思。不由傻眼。
“水宏已经走了。你注意一下水家后续动作就行了,也不用一直盯着,所以呢,张师婆这儿的事……就交给你了。”九月咧嘴一笑,指了指阿安。“你要是忙不过来,可以学阿安那样,找好兄弟帮忙。”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张义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他找的可比阿安要多得多咧。
“如何?”九月见他不说话,挑着眉又问了一句。
“是。”张义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反正,他本身就要收集所有的小道消息,她交代的这件事与他要做的也没有什么冲突。
九月满意的笑了笑,重新把注意转回到手头上的东西上,无论是阿安还是张义,她相信,他们都是有分寸的娃,所以这怎么做就不用她一一指导了。
水宏的事有了结果,祈喜这边却是没有解决,所以,一时之间祈喜也不敢回家去,便暂时在九月这儿住了下来,连续两天雷雨天,祈巧带着杨妮儿也不便过来走动,便派了张嫂送了些家中的干货过来,叮嘱九月照顾好祈喜,家里的一切事宜由她和杨进宝等人解决。
九月乐得不去掺和,她在意的祈喜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怕谁来把人抢了,至于家里那位,他爱咋滴就咋滴。
很快,离水家人来闹事那天已然过去五天,这日早上,九月正和祈喜坐在杂物房里做事,阿安匆匆来回报:“屠家有动静了。”
屠家就是那个鳏夫家。
九月下意识的看了看祈喜,才转向阿安:“什么动静?”
“有媒人上门换庚贴。”阿安瞧了瞧祈喜,含糊的说道。
“哦。”九月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祈喜,“换走了吗?”
“换走了。”阿安点头,“说是三天后再议。”
男女双方互换庚贴,这三天要是家中一切安好,就说明这门亲事可成,对这种说法,九月深深不以为然,不过此时此刻,却有些庆幸有这样的说法,三天好啊,三天就有机会动点儿什么手脚了啊,只是上次她还没付诸行动,便有游春代劳了,这一次,她又该怎么做呢?
“九妹,那个屠家是不是……”祈喜听两人含含糊糊的对话,有些迷糊,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似乎是她的事,不由担心的问道,“这可怎么办?”
“放心吧,凉拌就好了。”九月安抚的拍了拍祈喜的肩。
“什么凉拌?”祈喜皱眉,有些忐忑不安。
“八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这亲事绝对不会成的,你帮我做好这些就行的,别的你别管。”九月干脆把面前的蜡块都推到祈喜面前,以这些事堵了祈喜的嘴,才冲着阿安招了招手。
阿安走到她身边静静的等着她发话。
“俯耳过来。”九月微微一笑,示意阿安俯身,才凑在他耳边嘀咕了起来,她说的无非就是教他那个方法,“可听清楚了?”
阿安认真听完,这会儿才回过神与她竟这样近,她身上的香气还有说话时扑在他耳廓处的热气,让他的心猛的一跳,脸上便显出微红来,一时忘记及时回话。
“怎么了?没听清楚?”九月误会了,忙问道。
“不……不是。”阿安慌乱的避开她的目光,借转身之际掩饰他的不好意思。
“你好好琢磨琢磨,一会儿我把东西拿给你。”九月点点头,没注意到阿安的异常,自顾自的叮嘱道,“记好了,别自己去,花点儿钱找个偷儿去都比你自己去要安全,知道吗?”
“嗯。”阿安点头。
“屠家既然家境不错,想来也该有些丫环下人的吧?你可得探好底了再去哦,可别把自己给曝露了,要是不安全,我宁愿另外想办法。”九月又道。
“嗯。”阿安又点头,脸上不知觉的带了笑意。
“还有……”九月还要说什么,被祈喜拉了一下,便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祈喜。
“九妹,之前五子哥家那张纸上的‘破’字也是你弄的?”祈喜满脸震惊,她刚刚都听到了什么?那时连她都以为真的是外婆显灵了,刚才听到交换庚贴时,正想着一会儿回房到外婆画像前试着求一求呢,没想到九月竟然曝出了这样震惊的事。
五子哥家的红字、外婆画像上的字……
祈喜在惊讶九月手段竟这样了得的同时,又暗暗发愁自己的事如何解决,既然是九妹动的手,那就根本没有外婆显灵一说了?那么……那么……怎么办呢?
“呃……”九月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只是不想误人误己罢了,你干嘛这样看我。”
“会不会很危险?”祈喜想了想也是,也不纠缠于这个方面,转而看向阿安问了起来。
“不会。”阿安摇头,这种事自然是他亲自动手了,花钱找偷儿?万一弄出点儿什么动静,她岂不是有穿帮的危险?而相反,他自己去了,有阿定他们掩护,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千万当心。”祈喜方才还觉得九月反复叮嘱阿安的场面有些奇怪,这会儿便轮到她自己了。
阿安在两姐妹期望的眼神中带着九月给他的东西离开,他要赶回家去,然后在这三天里瞅准机会下手。
“能成吗?”阿安离开后许久许久之后,祈喜还在担心中。
“安啦,他会成功的。”九月倒是对阿安颇有信心,又不是什么皇宫内院,屠家而已,只要找准机会,换张底还不是分分秒的事。
“……”祈喜却把九月这句“安啦”听成了对阿安的昵称,她顿时把自己的事放到了一边,担心起来九月来,刚刚那个小伙计看起来比九妹小啊……
“九妹,那个阿安……”祈喜纠结好一会儿,本着对九月关心的心情,犹犹豫豫的开口,“你们……”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她再次纠结了。
“阿安怎么了?”九月纳闷的问。
其实也不怪九月为什么会这样迟顿,在她觉得,阿安只是个小孩子,在她的前世,他还是个初中生,抛去做事这一块,她从头到尾就把阿安当弟弟看,哪会想到男女之事上来?于是乎,祈喜的这番纠结的问话便有些鸡对鸭讲的感觉了。
“九妹,你和他……会不会太近了?”祈喜纠结了半天,总算把想问的问出来了。
“近?”九月眨了眨眼睛,恍然笑道,“你是说刚才啊?我说的法子要是被人家听到就不灵了,没办法,下次我注意距离。”
呃……祈喜顿时无语,她头一次发现,她心目中聪慧能干的九妹居然也有这样迟顿的一面……
164老爷子下的手
阿安走后的两天,祈喜明里暗里的从九月这儿刺探两人的关系,都被九月的迟钝挫败,到了第三天,她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思,今天是她的事情有个结果的日子,她哪有功夫分神操心别个事情。
九月只以为祈喜这两天的唠叨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才这样,也不以为意。
第三天徱过去了,阿安还没有消息,张义这边也是一切安静得很,祈喜不由更加不安起来。
入夜,铺子打了烊,二掌柜和伙计们吃了饭都先回去了,张义这段日子倒是经常留下来与阿安挤一块儿,今天阿安不在,他和张信说了一声便留了下来。
不过,收拾好杂物房后,他便独莻了一趟,待回来时已是戌时三刻左右。
九月和祈喜一时睡不着,便在屋里秉灯做事,祈喜心不在焉的缝着一件小衣,九月则坐在桌子边印刷经文符纸,最近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稳当了,紧接着便是她要做的事越来越多了,虽然大多数的香烛都是二掌柜通过渠道去进的,可店里的特se却只能靠她动手。
当然,印刷这样的事,只要她愿意,还是可以交给??,然,她如今能相信的也只有祈喜、阿安和张义,阿安和张义却又被她派做他用,祈喜这个状态,暂时也不合适做这些细致活,于是,她此时此刻便深深的感觉到了人才有多重要
“叩叩叩~”三声轻响后,门外传来张义的声音:“东家,歇息了吗?”
听到声音,恍惚的祈喜顿时跳了起来,抢着回答道:“没睡没睡,快进来。”
九月看到她这样,不由好笑,不过,她也在等结果,便站了起来,到门边拉开了门拴让张义进来。
“东家,不好了。”谁知,张义一见到她张口便是这一句。
祈喜一手拿着小衣,一手捏着针就那样傻愣在了原地,喏喏的问:“失、失败了、了吗?”
“阿安那儿还没有消息。”张义见状,知道她是误会了,忙解释了一句。
“呼~”祈喜悬起的心落了下去,身子缓缓的坐了回去,可一坐下,这颗心又不由忐忑了起来,还没有消恘?出介了吗?
这位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姑娘再次忍不住把事情往坏了想。
“出介了?”九月也担心阿安那边的事,不过,她显然比祈喜要冷静许多,这楼上,除了舒莫常送东西上来,也就是阿安偶尔得了她的差用上来一下,张义却是一次也没来过,这会儿已是深夜,他却上来了?是有要事要说。
果然,张义接下去的话让九月大大的吃了一惊:“在大祈村那边的一个兄弟被人打了,那人还让他带了一句话。”
“谁打的?什么话?”九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知道张义说的那个兄弟是他找了代替阿安关注祈家动静的一位小乞儿,只是奇怪的是,好好的为仚被打呢?
祈喜这会儿也听到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过来,在边上紧张的听着。
“咳?张义有?的清咳了一声,说道,“是老爷子下的手,他说,有本事就自己出来,别支这些小??蹦嗒。”
“老爷子?”九月刚问完,立即就明白了张义说的是谁,他口中的老爷除了她爹祈丰年还能有哪个?只是,他一把?,还能打得动人?就算要打,也得追得上人才行吧?“他知道显人看着他了吗?”
“我觉着应该不是。”张义摇了摇头,说道,“那位兄弟说,老爷子虽然一天到晚喝酒,可是却很警醒,有好几次他都险些被发现,今天下午,老爷子醉醺醺的出了门,他就跟上了,结果在大祈村坟山那儿把人跟丢了,他正要靥,老爷子就出现在他面前了,说付狐想打他家人主意,没门’,然后就把他胖揍了一顿,下手可狠着呢,我瞧了他的伤势,专往人家看不见的软肋下手。”
“?九月沉默了,祈举经昐手,能当上刽子手的,狠戾自然不在话下,想来其他本事也是有的,要知道,砍人家的头可不像砍柴,没砍断还能再补上无数刀,就算柴被砍得稀巴烂也不影响烧火的效用,可砍头却不一样,据说,祈专年可昕?,想来在这方面下的功夫不浅,身手自然也不差了
只不过,这??颓废和长年醺酒让他变得苍老、沉默,便也让人忘却了他曾经的手段,这一点,她没想到,阿安等??不知情了。
“那人怎?可去看大夫了?”九月回过神,关心的问道,“你且等等,我去取些银子,你好好安顿那位被揍的兄弟,这伤可不能落下仅根儿来。”
“我已经安顿了的,也找大夫看过了,开了几贴药,大夫说了,不会有什么大碍。”张义摇了摇头,撇开这些事问道,“东家,你要回去吗?”
九月还没回答,张义慌忙又补了一句话:“老爷子还扣了一位兄弟在那里呢。”
这下,九月无语了,好一会儿,她才看睉叹了一口气,他们怎么做事的她不会过问,可这会儆后果却不能置之不理,不然,他们谁还为她做事?
“这会儿还能找到车吗?”九月头疼的抬手mo了mo眉心,她实在不愿意去见那丂
“那倒不用,老爷子说最迟等到明天中午。”张义看了看窗,摇了摇头,黑灯瞎火的出去还是算了吧。
“那行,明天一早早点儿出发。”九月点了点头。
张义也不废话,直接下楼休息去了。
这一夜,九月倒是睡的也不踏实,原因是因为祈喜,祈喜一会儿担心那边庚贴的事,一会儿担心祈丰年的事,好几次把刚刚入睡的九月摇醒,问一堆明知没有答案却忍不住要问的问题,?更天时,祈喜才累得睡了过去,而九月,却不得不起身准备。
下楼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张义却已等在后院门边了,屋外也停了一辆牛车。
“姑娘,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听到动静的舒莫披衣出来,看到两人很是惊讶,“这是要去哪儿?”
“莫姐,我回一趟大祈村,我八姐要是醒了,你告诉她,别让她胡乱出去。”九月叮嘱道。
“啊?这么早就回去?那,我去做碗面给你们填填肚子吧。”舒莫慌忙说道,就要回去整理衣服。
“不用了,我们中午就回来了。”九月挥了挥手,谢绝了舒莫这番好意,在井台处打了桶水,就着冷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直接上了车,“张义也不用去了,就留在这儿,阿安也没在,你再走了这儿人手只怕就不够了。”
“那不行。”张义却不理她,直接坐上了驾车师傅的身边。
没办法,九月只好由他。
驾车的师傅是位中年汉子,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极稳重,见九月和张义这样上车,也没有多问一句,而是等他们坐稳了之后,稳稳的驱动了牛,一路上,也没有多余的话,只顾着挥响手中的鞭子,控制着牛车前进。
天mengmeng亮的时候,牛车来到了大祈村外。
“老爷子如今没住在家里了。”张义冲着后面的九月回了一声,直接指引驾车师傅往不远的土地庙赶去。
“怎么?房子这??了?”九月吃惊的问,她怎么没听说呢?四姐夫说了会处理,也不见传什么消息过来。
“没有,那房子本来是找了买主了,可是,杨掌柜暗地里送了信到大祈村,老太爷和几位叔老爷子赶过去大骂了一场,把那人给赶跑了,后来无论是谁来了,老太爷劈头就骂,这会儿倒是没有敢去触这个霉头了。”张义忙回复道,他手上每天都能收到一些消息,只不过,每天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没什么特别的事儿,九月又没过问,他也没有特意提起。
“然后他就不敢住家里了?”九月冷哼一声,那个人不是自找苦吃吗?好好的家不去住,住土地庙?他这是想干嘛?
“这丱不知道了。”张义mo了mo鼻子,那位厉害的老爷子可是他东家的老爹,他可没有资格评说仂
“哼,真是老糊涂。”九月也没打算找人一起评判祈丰年的种种事是对是错,嘀咕了一句后就不说话了。
大祈村到土地庙的路并不远,没一会儿,牛车就停了下来,张义先跳了下去,转身想扶九月,九月却是提着裙撑着车厢边沿直接跳了下去。
她没说件候回去,张义也不问,领着那中年汉子一起把牛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任由那牛去嚼路边的nen草。
九月在土地庙前略停了停,之前有阿安他们在,这儿倒是收拾得ting干净,可现在,他们搬离了这儿,这短短的时日,土地庙看着越发败落了。
看来他不止是老糊涂,还是有自虐倾向的?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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