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红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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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红颜落-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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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扬的脸色逐渐扭曲,他的手伸向了银月的脖子,眼睛直直望进了银月的眼睛:“原以为,把你嫁给段修白,就能平息你祸害的心思。可惜,你太不听话,即使中了美人殇,也丝毫不知收敛。既然如此……”意扬的眼中闪过几分狠厉,他握着银月的脖子,手中咯咯作响。

银月嘴边挂着凄楚的笑,她闭上眼,一头白发在风中飘扬。缘起缘散,不过是一场梦。耳畔仍旧传来疾劲的风声,风狂击着峭壁,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只有这样的声响,才能证明风的存在。她的命运,便如这谷间的风,一直困于自己的心魔中,无法走出。银月释然地睁开眼,嘴里发出一丝“呜”的叫声,鲜血从她的嘴里溢出。

意扬皱了皱眉头,他放下银月,掀开了她的嘴。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从银月的嘴里冲出,她的软舌,已经被咬断了。而银月的眼睛,则飘过了意扬,望向了远方。扬哥哥,银月罪孽深重,恕我不能再陪你了。如果有来世,我希望,陪伴我的,是他……银月模糊的眼中,出现了那个多日陪伴她的男子的影子,修白,原来你才是那个对我不离不弃的人,即使我发如白雪,恣意妄为,你都那样袒护我。如果我还有下辈子,就让我用来世去还你,好吗?

看着银月软绵绵的倒下,她嘴里不断溢出的鲜血,将地上的白雪染了一番通红。意扬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当他转身离开时,清冷的风吹到面上,一片微凉。原来,他竟流下了眼泪,是为银月,还是为了那不再下落的雪花?

落雪悲伤地望着银月的尸体,她是那么地爱意扬,才做了这么多糊涂事。可是,意扬决绝而去的背影,着实让人心寒了一把。就在此时,阳光出来了,将意扬落在地面的影子照的无比狰狞。那影子仿佛扭曲的怪兽般,挣扎着向她走来。影子越来越大,离落雪也越来越近,她甚至能看到怪兽背上的两只翅膀,还有它露出的獠牙。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喊道:“还不快跑。”落雪反应过来,正想转身逃离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影子所带来的黑暗笼罩,无论怎样都无法跑出这片黑暗……

惊恐中的落雪,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在强行进入。好痛……落雪捂住肚子呻吟起来,突然间,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为她驱散袭来的冰冷。这种感觉……黑暗仍在,可她的脚下却出现了一个光点,那光点越来越大,一个声音催促道:“快跳进去,那是你唯一的生路。”落雪望了望那洁白的光点,心一横,跳了下去。

一阵刺目的白光冲击着落雪的眼帘。落雪缓缓睁开眼,只见外面日光正浓,而一张憔悴的脸庞出现在她的床前:“你醒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庆幸。落雪不自信的看着那个实在她床前的男子,嘶哑地念道:“孤鸣。”

孤鸣的眼中泛着血丝,刚才落雪被魔障困扰,差点就入灭了。如果自己没有倾尽功力,那他将与她天人永隔。还好,她醒过来了,为她倾尽一切又有何妨?

“傻瓜,你终于醒来了。”孤鸣低沉着说道,同时将她搂入怀中,尽管隔着那球般的肚子,但他感到很满足。

“你怎么会在这里?”落雪虚弱的靠在他的肩上,问道。

“我做了个梦,梦到你有危险,就赶过来了。”孤鸣故作轻松的回答,这个谎说的是面不红心不跳。

“雨翎,她被段清云抓去了,你没有去救她?”落雪忽然想起了雨翎,急忙说道。

“放心,她没事的。”孤鸣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谈论雨翎,那个现在让他陌生的很的女人。

落雪闭着眼在他怀中蜷缩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他与她的处境,急忙推开他说道:“孤鸣,你……”

“傻瓜,你何必为了救我而那样伤害自己。”孤鸣的声音似是哽咽:“你可知,被抽取记忆的我,每日心中都空旷旷的,总是想记起那些被遗漏的片段,总是想记起那个曾经占了心的人,可是,我却无法想起,即使连零星的片段都记不起。你可知,这种滋味是多么痛苦。仿佛一颗完整的心,被人生生割掉了一块儿,我不是天神,无法护你周全,但我会尽我所有来守护你,哪怕,只剩下二十年的阳寿。”

“你都想起来了?”落雪的眼中,一片酸涩,沉淀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瞬间肆意的流出。

孤鸣轻轻吻着她的泪水:“傻瓜,以后,让我来守护你。无论发生什么,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

落雪哽咽地已经说不出话,她伏在孤鸣的怀中,如孩子般哭泣起来。

木屋外,雨翎将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去了。难怪,她看独孤哥哥的眼神那么特别,而独孤哥哥看她的样子又是那么痛苦,原来他俩早就……

雨翎忿忿地向外跑去,该死,独孤哥哥怎么会喜欢那个残花败柳且潦倒的郡主,对了,她应该还在被通缉中,如果把她交给天朝,那独孤哥哥碍于家族,一定不会再与她纠缠……忽然,奔跑中的雨翎撞了一堵人墙,只见那个面色冷毅的男子站在他面前,冷冷问道:“雨翎姑娘跑的那么急,要去哪里呢?”

“要你管。”雨翎狠狠推了他一把,快步向前走去。然而,那个人如鬼魅般飘了过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雨翎姑娘,强摘的瓜不甜,既然他无意于你,你这又是何必。”

雨翎见他执意阻挡,又观他身手了得,如果硬拼自己也不会占上风,只得悻悻地回去。哼,你们也别得意,我一定会抢回独孤哥哥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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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折重重

听闻落雪醒来的消息,柳氏急忙赶了过来,抱着落雪大哭道:“我可怜的孩子。”

“娘,”落雪也跟着抽泣道,眼见娘亲头发全白,面容一下子苍老了那么多,心中颇有不忍。

柳氏抽泣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她转眼看向孤鸣,又看向落雪隆起的肚子,疑惑地问道:“这位公子是?”

众人对这个问题颇尴尬,而孤鸣却坦然笑道:“在下独孤远鸣,是京城独孤府的公子,家中排行第二。”

“原来是独孤公子。”柳氏恍然大悟道,在京城时,她就听闻独孤家虽非世家,但其财力不可小觑。而独孤家一直人脉凋零,除了独孤二公子及其在世的几个刚刚成年的弟兄外,竟无一叔伯,着实让人郁闷了些。

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冥执那惨白的脸。此时,外面的台阶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冥执闻音冷哼了一声,笔直地坐起身子,等待着来者的出现。

“主人,”镜儿惊呼道,这些天,主人终于过来了。

意扬依旧带着白鬼面具,他的身边飘着朦胧的影子——婉清。“娘亲,这个老匹夫,就交给你处置了。”意扬不带感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这些天,他翻遍了崖下的每个角落,却始终不见她的影踪。他知道她一定还在人世,因为他们俩早已命运相连,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所以,只要他还在人世,那雪也一定存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带着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慢着。”镜儿抬起头,缓缓说道:“主人,爷爷做了那么多错事,确实当罚,可他已经心神俱碎,撑不了多久。主人若是还记得飞鹰对你的忠心,那就让飞鹰代爷爷受惩罚吧。”

意扬冷淡的眼神扫过了镜儿一眼,接着问婉清道:“娘亲,你意下如何?”

“这小丫头,倒是蛮有恩义的。”婉清瞥了瞥冥执,眼中的恨已经不复往日:“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她爷爷造孽,就没必要去为难这个小娃。”

“飞鹰,你背着本座,眼睁睁地看着银月换走夫人。在新婚那日,又将夫人放入地道里,害得她如今生死未卜。这个人,你也不会陌生。”说完,意扬拍拍手,一个瘦小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男人婆。”男子扫了眼前面的人,在看到镜儿后,不由得高兴的喊了起来。

镜儿不安地看着被带进来的飞鼠,其实落雪被换走的那日,她并不是故意放纵银月那样做的。那日,她见意扬离开,于是便偷偷进了地牢,救出了飞鼠并放他离开。然而,待她回去后,银月已经换走了夫人并伪装成夫人的样子。在日后的相处中,镜儿不是没有感到那个假夫人的不对劲,可她在暗月教生活了十几年,也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于是,她保持了沉默,除了那次给意扬的一点儿提示外。至于将落雪放入暗道里的事,说实话,她并不知道那床的下面是条地道,更不想会有人从那地道里带走落雪。哎,人算始终不如天算啊。

镜儿给了飞鼠一个勿再说话的眼神,可后者还是大咧咧地说了起来:“男人婆,你把我扔在那个鬼院子里真是害死我了。那地方没有水,没有食物,我饿着肚子出来,却又被你这主子抓回来。喂,别捆得那么紧吗,好歹给我点东西吃,我可是好久没吃过饱饭了。”飞鼠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意扬不耐烦的将飞鼠推到地下,并从怀中掏出三个瓶子,对着镜儿说道:“这三个瓶子,其中两瓶添了药粉,你可以从中选一瓶喝下去。此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暗月教无关。”

冥执闻言,笔直的身子仿佛颤抖了一下,他那混浊的双眼,偷偷地打量起那三只瓶子。而镜儿望了望意扬,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瓶子,眼中闪烁着清亮的光泽,她缓缓走到意扬的脚边,双膝跪道:“主人在上,飞鹰曾宣誓生死效忠主人,主人要飞鹰是生是死,全看主人一句话。今日莫说两瓶毒药,就是二十瓶,飞鹰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只是,主人可否看在飞鹰为主人出生入死十几年的份儿上,放了我爷爷与飞鼠?”

意扬的眼盯着镜儿,深邃的眼中埋藏着他内心的情感。镜儿伸出手,从意扬手中拿过了一个瓶子,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男人婆,你,你快吐出来。”飞鼠见状,急忙大喊道。他倒在地上,碍于被绑住的手脚,只得匍匐着靠向镜儿。

镜儿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她望向意扬,竟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终于结束了,她对意扬十几年的执着,爷爷与意扬母子的爱恨情仇,就在她逝去的瞬间消散了吧。

冥执笔直的身体再也坐不住了,他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镜儿的身体。这个孙女,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当初,他将她安插在意扬那里,为的就是看住意扬,谁想,她竟然做了意扬的暗卫,甚至成了他的首席杀手。如今,她竟为救自己而死,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

“哈哈哈。”冥执发出一阵儿大笑,凄厉的笑声在地牢里回荡着,如同噩梦曲。他错了,错了,想自己机关算尽,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连唯一的亲人都不在这世上,他争来争去,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冥执倒是释然了。他看向意扬身旁的婉清,低喃道:“倒是扯平了。”随即伸手打向自己的天灵盖。一代长老,就这样孤独的倒在了地牢中。

意扬冷眼看着冥执的尸体,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而飞鼠则爬到镜儿的身旁,正要为她大哭一场时,几个大汉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抬起镜儿与他的身体,齐齐向外走去。

待他们转了几个弯儿后,飞鼠与镜儿被塞上了辆马车。那马车被封的严严实实,其中一个大汉狠狠刺了一下马身,受了刺激的马儿嘶鸣着,驾着马车呼呼地向着山外驶去。在走了一段儿后,马车停下了,飞鼠已经解开了身上捆绑的绳子,他掀开帘子向外面一看,只见外面是一片秀美的山林,下面是一片墨绿的草地,马儿已经低头大快朵颐了,唯独不见了驾车的人。飞鼠顾不得狐疑,他抱起镜儿是身体,抹了把眼泪道:“男人婆,你真够仗义。你放心,我飞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一定会厚葬你的。”

听了这话,镜儿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她被放到了地上。飞鼠用衣服擦了把眼泪,急忙就地挖起坑来。想当初,这个男人婆把自己藏到林子里,可他醒来后,却被意扬的手下抓到。关在牢中的那些日子,若不是男人婆暗暗关照他,恐怕他是挨不过多久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人竟然要拿他祭凶兽。上古四凶兽啊,被他们吃掉的人会永不得超生的。想到这里,他的身上仍起出鸡皮疙瘩。如果不是男人婆放走了他,他已经在凶兽的口中了吧。这个男人婆,看着那么凶,对他可真够哥们了。

飞鼠挖呀挖呀,终于挖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坑儿。飞鼠擦了把汗,待抬起头时,太阳已经沉了下去,满天的星子,如细碎的银锭,挂在夜幕上。飞鼠走过去,抱起镜儿道:“男人婆,这个地方有山有水,风水挺不错的。但愿下辈子,你能投胎到好人家。”

说完,他将镜儿放到坑里,流着眼泪向坑里填土。突然间,飞鼠朦胧的泪眼看到镜儿的身体动了一下,紧接着,镜儿睁开了一双眼,狠狠地看向自己。

死不瞑目……这四个字立刻飞现在飞鼠的脑海中,男人婆,竟然诈尸了。飞鼠吓得向后退了几步,结果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哭喊道:“男人婆,我飞鼠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德,可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你要是想报仇,马车还在那儿,你可以坐着去找他们报仇啊。”

镜儿刚从坑里爬出来,听了这话,差点没栽回到坑里。“胆小鬼。”她不由得咒骂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飞鼠听到了。不是吧,死人还会说话?飞鼠狐疑的看向镜儿,只见镜儿嘴角还残余着血迹,但那双眼睛却是有神的,看向他时还是满眼的鄙夷。

“男人婆,你没死。”飞鼠惊讶道,心中一阵狂喜。

“废话。”镜儿白了他一眼:“还不快拉我出来,否则我就真诈尸给你看。”

飞鼠闻言,急忙从坑中拉出镜儿,镜儿一身都沾了土,嘴角还带着血迹,在月光的映照下,倒也蛮像刚诈尸出来的般。

“男人婆,你喝的那瓶没有加毒?”飞鼠问道。

镜儿无力的坐下,其实,主人给她喝的药水,里面加的是散功的药粉,服药者会被侵蚀内力,功力一点点被化去,可这却无伤性命的。主人,果然不想要她的命啊。可惜,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暗月教的人了。

“我们走吧。”镜儿对着飞鼠说道,随后添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喂野兽的话。”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狼的嚎叫。飞鼠望了望四周寂静的林子,浑身不免发冷了起来。他扶起镜儿,一步步地向着马车走去。

“既然是独孤家的公子,请恕我们懈怠。冰儿,你还没有给独孤公子安排房间吧。”柳氏转头问向冰儿。

冰儿低下头,尴尬地回答道:“还没有。”

柳氏的眼睛不满地扫了眼冰儿身旁的琼沧,接口道:“还不快去。”

冰儿抬起头,略带歉意地看向孤鸣,示意他跟着出去。然而,孤鸣却半跪在柳氏面前:“王妃在上。孤某与郡主早已倾心相许,然而,郡主身份高贵,与在下的终身大事还需长辈定夺。孤某的长辈并不在这里,还望王妃能为在下与郡主做主,共结姻缘。”

落雪听了这话,不自信的望向孤鸣,心中被颤抖的喜悦填满。孤鸣,这是在提亲吗?

柳氏没想到孤鸣会如此表态,她犹豫再三,说道:“独孤公子远道而来,如今天色已晚,公子还是去休息吧。”

孤鸣闻言,只得向着柳氏行礼,缓缓退下。临走还不忘给落雪一个和煦的笑。冰儿见状,急忙跟了出去。琼沧与柳氏的关系向来不是很好,毕竟冰儿本该是南诏的太子妃,却因为琼沧而沦落在外,所以,柳氏对这个女婿,一直心存芥蒂。如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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