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红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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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红颜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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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便退下了。化妆成老妇的他见他们走了,急忙凑过来,手搭在冰儿的脉上,沉思半刻,随即从身上取出一药丸,张开她的嘴用水伴着让她吞了下去。一盏茶的功夫,他又拿出刀子在她的胳膊上划了一刀,黑黑的血咕咕冒出。“你这是?”雪儿不解的望向他,他的眼始终没有离开冰儿,嘴里哼了两个字:“解毒。”很快,黑血便被全部放出,他找了块碎步,把她□的胳膊包扎起来,避免其继续出血。而后他搭了搭她的脉搏,嘴角上优雅的划过一弧线。“她已无大碍,给她喂点东西,过几天就可以恢复了,只是……”他扭头看向雪儿:“今晚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否则你们将有大难,明白吗?”

送走他之后,雪儿遣人做了些粥送过来。不久,那两个嬷嬷抱着火盆赶来了,然而进来就看到雪儿在喂着冰儿喝粥。她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半死人公主竟然可以吃东西了。两人相互交换了眼色,一人急忙出去,而另一人则随侍待命。很快,苏家二老便闻讯赶了过来,苏母看着本奄奄一息的女儿突然之间有了生命的迹象,登时便扑上去抱着冰儿大哭起来。大概是听到了母亲的哭声了吧,冰儿的眉头皱了皱,低吟道:“娘……。”听到了这句话,苏母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说:“好孩子,快醒来吧,娘,娘对不住你啊。”侍女小翠和其他几位侍女在苏父的眼色下拉开了苏夫人,小翠把冰儿的身体摆正,而此时,冰儿却伸出手,拉着小翠的衣袖,轻声叫道:“娘……,娘……。”听到这句话,苏夫人不知哪来的劲,竟然摆脱了侍女的纠缠,再次抱住冰儿,说什么也不肯放手。苏父叹了口气,随即掏出一张银票,对嬷嬷说道:“小女这些日子承蒙嬷嬷的照顾,方能起死回生,如今这是苏某的一点心意,还望嬷嬷笑纳。”嬷嬷见了银子,哪有不收之理,于是尴尬地笑笑把银子收了,回道:“公主起死回生是她的造化,以后必将大富大贵,王爷不必揪心。王妃此时也是人之常情,母心可敬。”此时,太医也慌忙间赶到了,在为冰儿细细把脉之后,他面带喜色的抱拳道:“王爷王妃郡主可宽心,公主的毒已无大碍,服些草药后便可醒了。”苏母闻讯,大喜之下忙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念道:“多谢观世音菩萨,多谢观世音菩萨。”就在苏母念叨之时,旁边的几个侍女像受其感染般嘤嘤哭了起来。苏王爷见势一摆手,喝退了屋内众人,只留下小翠照顾冰儿。而那嬷嬷也在他的眼色下,识相的退下了。

苏父在冰儿的房中停留了一会儿,便阴沉着脸出来了。没多久,雪儿试探性的小脑袋便神在了书房的门口。她的小动作自是瞒不过父亲的,苏父望向她,随即点头示意她过来。雪儿忐忑不安的靠近:“爹……,俄,不,父王,你找我?”苏父叹了口气,头向后重重的倚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雪儿啊,你也不小了,可为什么就不能像姐姐那样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呢?”“父王,”雪儿委屈的叫了一声,心里却大惊,心想难道是自己这些天的遭遇被父亲所知晓?苏父的目光转向她的脸上:“你在这里待了也不久了,该回去了。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马车,你待会儿回去收拾你的衣物,冰儿的病已经无大碍了,你今天就回去吧。”说罢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雪儿的眼里闪过一阵悲恸,但此刻她却不能发作,于是向父亲行礼离去了。当雪儿的脚步渐行渐远至于消失时,苏父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的眼里闪动着雾气:“雪儿,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们。”

雪儿离开了书房,而眼中的泪珠却止不住的倾泻而下。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会对自己如此冷漠,甚至不让自己去送姐姐。不知不觉中,她已走到冰儿卧居的院子里。侍卫见到她慌忙行礼,房间内,冰儿依然躺在床上,小翠正端着粥轻轻喂她食。见到雪儿进来了,小翠刚想行礼,便被雪儿压下。雪儿看着冰儿逐渐好转的脸色,心情也好多了。“姐姐醒了吗?”她低低的问着。小翠摇了摇头:“公主服了草药,按理应该醒了,可她……”小翠担忧地瞥了一下床铺,然而,就在她回头的那一霎那,冰儿的眼皮好像挣扎了一下,但一转眼又恢复如常。雪儿轻轻的走到冰儿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姐,爹爹执意要我离开,连送你的机会都不留。姐,你去南诏一定要千万小心,我和娘会经常为你祈福的。”说罢眼泪又再次流下。小翠闻言一怔,但也立刻前来劝。雪儿静静的哭了一会儿,直到冰儿的手微微一颤。“冰儿,”雪儿兴奋又疑惑地看着她,然而冰儿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隐约中,她似乎听到冰儿在说着:“雪儿快走,快……,快走……”随即冰儿的身体剧烈颤动起来,“哇”的一声,一口黑血从她的口中喷出。屋子人皆慌了神,随即有人跑出去请太医。而在混乱中,雪儿却异常清楚的听到了冰儿嘴里的话:“雪儿,快走,快走……”

半个时辰后,雪儿和侍女秀云被送上了车,后面跟着八位骑着马的侍卫。刚才太医前来查看,说冰儿只是把污血吐出,从此身体内不再留有病根。而前来探望冰儿的母亲也知道了雪儿要离开的事情,羸弱的她坚持到大门口去送雪儿,并叮嘱雪儿好好待着,路上别闯祸。一番话别,雪儿禁不住眼酸,但想到母亲的残弱,她还是忍着眼泪答应了。马车渐渐离开了苏母的视线,不知怎的,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过去的一幕幕又闪现在苏母的面前,只是,那时的天空飘着的是小雪,一片一片,仿佛是她的眼泪……

城外遇险

看来自己的霉运还没有到头,雪儿忿忿地想。今天也够郁闷的了,前几天一直都没有下雨,可自己一出门就下了小雨。这雨越下越大,最后竟一发不可收拾,还好路边有个小店可以避一下的。可当他们进去后,店家却很抱歉的告诉他们,小店刚刚被人包了,所以现在不做任何生意。还好车上有足够的干粮,只愿这雨能早点结束以方便他们赶路。不过,这雨除了越下越大,天空云块越积越多外,似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侍卫中有人不耐烦了,便要求店家再开几个房间。双方正在交涉中,突然听到楼上有个爽朗的声音叫道:“既然是故人来,怎么能如此怠慢!”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白衣男子正从楼梯上向下走来,他白衣似雪,黑发如墨,一双眼睛灼灼有神仿佛白昼的太阳。此刻,男子正笑眯眯的看向雪儿,雪儿在一怔之后兴奋地向他喊道:“孤鸣。”

孤鸣的身后立着四个并不言语的玄衣男子,其中两人生的十分清秀,另两人中,一人带着羊皮帽,手中拿着一珠算盘,而另一个人则拿着把黑色斧子,满络胡子。四双厉眼谨慎的盯着雪儿及她身边人的动静。孤鸣笑着摇摇头:“分别了那么久,你还是这样沉不住气。”话语中带着软软的责备,但这责备从那稳重的嗓音传来后却换了个味道。然而雪儿却不服气的撅了撅嘴:“沉住气如何,沉不住气又如何?反正自己的事做的了主就好。”孤鸣哈哈的笑着:“有趣,看来这些天你的故事比我多,雪儿姑娘,不知你可有兴趣上来一叙?”此言一出,雪儿身边的侍卫立即有人抽刀低声喝道:“大胆。”但雪儿只是对身后摆了摆手,不顾秀云的劝阻,提着裙摆上了楼梯。孤鸣温和的笑着,轻轻打开了楼上的一个小门,雪儿进去后,他便尾随她进去了。而几名侍卫则随侍在门外。

进屋后,雪儿与他双双坐下,然而重逢的喜悦却冲不去她眼里的哀愁。孤鸣感到了她的不适,很体贴地为她倒了一碗茶,新倒出的茶汤冒着热气与香气,瞬间便钻入了雪儿的的小嘴。茶,水温控制的恰到好处,而且不妨碍茶原有的特色。她抿了一口,清新的茶汤里有股花的香气。雪儿感觉热茶正带着自己的烦恼,化作汗雨从自己的身上翻滚而出。“这茶是……”她抬起小脑袋,充满希望的问着孤鸣。孤鸣优雅地笑着:“这是我的庄子里种下的茶,附近栽有桂花,呵呵。”“你很喜欢桂花吗?”雪儿好奇地问着。孤鸣依旧笑着,这次却没有作答。他的头默默转向窗外,像是在感伤着什么,一时间,屋内有股说不出的静寂。雪儿感到了这份不寻常的寂静,但捧着香茗的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和他一起望向窗外。窗外,雨并未平息,雨水像珠帘般从屋檐上流下,偶尔几只被雨淋透了的燕子,拍着翅膀从窗前飞过。风淘气的吹进来,迎面雨滴,伴随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慢慢地让她想起家。只是,她的家在哪里呢?西平的家已经空无一人;而在京城的家,父亲却与她生疏,而唯一的姐姐也要远嫁他乡。一样的雨天,一样的窗外,不一样的人儿,不一样的思绪。

两人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雨渐渐小了起来。而这时,楼下竟传来一阵骚动,随即传来桌椅板凳乒乓碰撞的声音。孤鸣从沉思中转过了头,仿佛习以为常般的起身离开房屋。雪儿目送着他离开,星般的眸子里闪动的都是不解。当她离开房间时,秀云急切的围了上来,小声的说:“郡主,那些人打起来了。咱们还是走吧。”随行的八名侍卫也围了上来。雪儿望向楼下,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十几名黑衣人围着四名玄衣男子,激烈地打斗着。一时间,刀声剑声斧子声算盘晃动声,竟然盖住了外面的雨声。而孤鸣,则在楼梯的一侧和一个黑衣男子低声交谈着,没多久,那黑衣人亮出双剑向孤鸣刺去。“小心,”雪儿大叫,随即庆幸地看到孤鸣身形一闪,跳出了楼梯,那黑衣人也随之跳下。两人在下方优雅地打斗着,周围的打斗声仿佛停止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静止在了那两人的身上。孤鸣出招柔和,但招招如幻,让人看不清招式,而黑衣人出手则又快又恨,仿佛要在瞬间置对方于死地。然而,由于急于求成,黑衣人的招式竟然出现了破绽,其右手上的剑被孤鸣挑下,于是他便用左手和孤鸣继续打斗。雪儿心中暗暗佩服黑衣人,心想如若是她这般不要命地打架,恐怕现在就要到下面去跟阎王喝茶去了。黑衣人的破绽越露越多,孤鸣逐渐占了上风,而其他的黑衣人见势急忙过来增援,但都被玄衣男子挡了回去。突然,孤鸣身形一闪,只见与孤鸣打斗的黑衣人手里一阵闪亮,冷飕飕的风过,雪儿登时感到手臂冰凉,随即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身体,好痛,好痛阿,这是雪儿晕倒前唯一的意识。

雪儿的眼前一片昏暗,父亲严肃的脸,母亲慈祥的脸,姐姐温柔的脸,一个一个地从她眼前闪过,快得她无法抓住,最终,黑暗来临,一切是那样寒冷,冷得她想闭上眼了。“赌局才刚开始,你就想退出吗?”一道柔媚的声音冷不防响起,随即,雪儿胸前的明珠发出了炫目的白光,一眨眼的功夫,白光便将她全身覆盖。白光里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她仍然感觉到寒冷,好冷阿。那道声音不紧不慢的想起:“放心,你是不会死的,任何打开赌局的少女,在赌局结束前,都不会死掉的。”“赌局”,雪儿微弱的问道:“什么赌局?我,我可没跟人赌过什么呀。”“哼哼,”那声音一阵冷笑:“任何进入这个赌局的人都不是自愿的,可惜你们却都复原了这颗困住我的珠子,还原了我的魂魄。我曾发誓,要与复原了这颗珠子的人做一个赌局,如果你们赢了,那我就实现你们的一个愿望;输了,你们将像我一样,万劫不复。”当她说道万劫不复的时候,语气非常地重,好像每个字都是在敲击着她的骨头。“万劫不复,”雪儿喃喃道:“怎样万劫不复?”“哼”白光里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万劫不复就是像你娘那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背负着他的罪孽,最后因他而死。”说道这里,那声音有了一点颤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我娘?”雪儿大吃一惊:“我娘她活的好好的,你怎么能如此咒她!”“你真是笨的无可救药,”白光冷冷的颤动:“你现在的父亲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此刻的母亲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他们自会告诉你你的身世。而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的赌局在你将两颗珠子还原的一霎那就已经开始,赌局没有结束之前,你的命是我的,哈哈哈……”白光随即收拢,化作一个白点,跳入那是她胸前的珠子里。刹那间,周围变得又黑又冷,她这是到了鬼门关了吗?雪儿抱着头,无助地蹲了下去,就在这时,仿佛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一股热力从她的手上缓缓传至身体。雪儿的身体慢慢回暖,朦胧中她的眼前射过了一束光,指引她向前走去,直到耳边传来吵闹的人声。

当雪儿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巨大的白色幔帐,此时的她正平躺在一宽阔的大床上。刚才的幻象依然在她的脑海中盘桓。赌局,爹娘……“郡主,您终于醒来啦。”秀云看到她睁开眼,高兴的喊了起来,声音中有一丝的颤抖。“我们这是在哪里?”雪儿虚弱的问道。“郡主,我们现在在孤公子的客栈里。”侍女的声音中掩饰不住兴奋:“郡主,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向您射了毒镖,他被孤公子制住后,竟然不肯交出解药,现在仍被公子押着,公子说此人听候郡主发落。”雪儿“嗯”了一声,突然又接口道:“那没有解药,你们又是怎么解了我的毒呢?”“这……”秀云有些踌躇:“回郡主,刚才是孤公子救了您,不过孤公子说他只是暂时缓解了毒性,他现在还无法完全为您解毒。”“此话怎讲?”雪儿好奇的皱了皱眉。看到雪儿脸上的不悦,秀云惶恐的回道:“回郡主,公子说您中的毒是金线蛇毒,必须有金线草才能解此毒,可是现在……这里是没有金线草的。”

说了半天,自己的毒还是没有完全解掉。雪儿头晕晕的,只想继续晕倒下去。此刻,门口却传来了孤鸣那懒懒的声音:“郡主,在下可否进入查看郡主的伤势?”秀云看到雪儿轻轻颔首,于是便小跑过去把门打开。孤鸣依然穿着白色的衣服,飘逸的衣袂,俊美的脸庞,让屋内两个少女霎时屏住了呼吸。而孤鸣却径直走到雪儿的床前,拉过雪儿的手腕为她把脉。雪儿的脉象很平和,除了因毒物干扰而有点悬外,其他一切正常。随后,他退后两步,拱手说道:“郡主,您的毒暂时伤不到身体,但此毒毒性非比寻常,这些日子您还要好好地休息。”雪儿轻轻的望向他的脸,疑惑地看到他的脸紧紧绷着,眼里闪动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只在一瞬间,他恢复了常态,便拱手告辞了。

雪儿轻轻地闭上眼,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胸前的珠子。不知为何,本来冰冷的珠子现在却变得滚烫。好像,好像是在燃烧,突然间,雪儿感觉很热,口很渴,是,她非常想要喝水。在秀云的搀扶下,她艰难的端起水杯,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秀云又给她斟水,反反复复了几次,两人都是大汗淋漓,不过秀云是因为太忙了才出汗,雪儿则是因为珠子烘的她太热而出汗。当汗出得差不多时,雪儿重重地躺在床上,疲劳感侵袭着她,于是,她很快入眠了,而她胸前的珠子,也退回到了原来的冰冷。

睡梦中的雪儿,正在经历一场场奇怪的梦。她梦到一个少女坐在草地上,细心地包扎着一只受伤的小兔,而后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传来,她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和星子般的眸子,马背上,一个男子正惊讶地望着她;随后场面一转,花丛里,另一个男人正在追逐着那个少女,两人欢笑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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