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告诉我皇宫里面机关重重,那样我走的时候还会准备点绳子啊打火石之类的,强起在黑灯瞎火中摸索。
脚下的石块终于不动了,她轻轻的站起来,黑暗中的她凭直觉感到四方有很大的空隙。她拿出身上的铜币朝一方扔去,铜币发出了落在地面的清脆响声,路应该在这里吧。雪儿摇了摇头,心想这次豁出去了,死在这里也比连累爹娘姐姐好。她摸黑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前面依稀有亮光,有光就有希望,雪儿的心里也随之一亮。她顺着光走过去,那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耀眼,很快,她就来到一石厅里,厅里有床,有被子,有褥子,有椅子,有亮光,而且那光是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所发出的,镶有夜明珠的墙壁很高,没有轻功是飞不上去的。现在宫里该乱成一团了吧,今天真不适合外出啊,还是赶快离开好了。
雪儿在厅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墙壁都可以活动,她试着推开一处的墙壁,伴着“吱呀”的声音,墙壁打开了。在她前面的是一横向的长长的通道,根本看不到尽头。通道内插有火把,火把正燃烧着,为她照明了道路。不过,该往左边还是右边走是个问题,雪儿思索片刻,从衣服里摸出了最后的铜币,默默念到:“老天爷,看在我曾经行侠仗义保护姐姐的份上,请指引我正确的道路吧,往左走铜币字面朝下,往右走朝上。”说罢双手合十,拜了一拜,然后将铜币抛出,铜币做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很清脆的落在了地上,字面朝上。雪儿捡起铜币,双手合十又拜了一拜,转向右边行了。雪儿往右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吧,赫然发现前面没有路了,她顿时气得直跺脚,“老天爷啊老天爷,您何苦为难我呢!哎,我才十七岁,真的要留在这个见不到人的鬼地方吗。”她沮丧的退了回去,靠在了身后的一堵墙上,想到自己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她愤怒的一拳打向墙壁,然而令她吃惊的是那墙壁竟然是活的,自己那拳正好打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砖头上,结果砖头向后一推,旁边的墙壁豁然打开。雪儿高兴的往里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雪儿气得又跺脚:“什么鬼地方,通道一条接一条,简直就是迷宫吗。”没办法,前面的也是条长长的通道,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尽头。反正有路总比没路强,雪儿硬了硬头皮,从墙上摘了一火把,迈入了新的通道。然而,就在她的双脚踏入这个通道的刹那,进来的石门“砰的”合上了。雪儿很不满的看着这道门,心里已经把设计这地道的人骂了千百遍。
这条通道和刚才的那条道不太一样,墙壁上没有火把,很潮湿,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怪怪的味道。好像是腐烂的气息,一切一切都在提醒她,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可她是不能走回原路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走了一段,雪儿看到墙壁上有个很光滑的地方,而墙壁的其他处早已青苔斑斑,难道这又是机关?前两次都是无意中触到的机关,这次却被她看到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启它,她不能保证这次出来的是逃生的通道还是置人于死地的暗器。不管那么多了,她的手轻放到那个地方,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如若不是逃生之路而是暗器的话,至少要给自己留个全尸,不然下辈子都投不了胎了。终于,她按下了那机关,周围一片出奇的静寂,雪儿沮丧得低下身子,可不想那石壁又开启了,而她正倚在那块墙壁上,所以一个重心不稳“哇”的一声向前倾去。
娘呀,这又是什么地方?雪儿的心里暗自念道。抬起头来,这里已经不是什么阴冷空寂的通道,而是一装饰华丽的房间。房间里挂满了白色的幔布,无数的幔布随风飘起,让人如梦如幻。穿过层层幔帐,她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浴盆,盆里飘着无数的花瓣,浴盆里的水还向外冒着热气。雪儿悄悄移过去,心中升起了对水的渴望,之前在地上爬和一路上的摸摸索索,已经让她自觉污秽。看来这地方的主人暂时不在,那自己过去使用一下他也不会介意的吧。她很快移步到浴盆边,掀开袖子清洗着自己沾满泥土的双臂,清洗完后她解开头发的发髻,低头开始梳洗。当她的脸离开水面时,她惊讶的发现水里竟然多出了一张脸,不,应该是一个人。此人的身体全部潜在水下,只露出了张似笑非笑的脸,不会这么走霉运吧。雪儿做了一个无奈的鬼脸,正转身想逃跑,然而双手却被桶里的人紧紧制住。
“怎么又被抓住了啊。”雪儿郁闷的撅起小嘴,有点不甘的看向那个男子,男子已从水中慢慢起身,在弥漫的水气中,他那洁白的身体优美的弧线竟让雪儿霎那间有种天神下凡的错觉。等等,他好像没穿衣服啊。雪儿急忙闭上了眼,这次可不能攻击那人的要害了啊。可这家伙不会要□着见她吧。天呢,这事要是被人知道,那自己真要钻到石头缝里了。“喂,那个你起来了没,我不是有意进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洗澡,我只是想洗洗手,那个……你能不能放我走?我不会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的。”她故意把音调放得可怜兮兮,希望那男人能怜香惜玉放她一马,可不料上方却传来男人爽朗的大笑。男人戏谑咬住她的耳垂,“想这么勾引我,你可真是别出心裁。也罢,今夜我就让你如愿。”雪儿心中一紧,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抱起,然后那人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随后,她被扔到一柔软的床上,她想睁开眼,可又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遂爬起蜷缩在了床边,“不,这只是个误会,我走错了才会来到这里……”然而她还没有说完,她已被人强行按倒在床上,那人霸道的攫取了她的唇,火热的舌伸入她的与她纠缠,而男人的手,此刻正不安分的伸向她的衣襟。雪儿的脸忽地红了起来,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让她伸出了左腿,故技重施狠狠的击向男人的要害,那人被她一顶,毫无防备的翻倒在床的另一侧。雪儿则迅速跳下床铺向外奔去。一路狂奔,跑到一处幽静的地方,在确定那人没有追来后,她浑身像散架般瘫倒在地。“如果这是个噩梦,那就赶快醒了吧。”她轻轻呢喃着。
苏府里,夜已深,空旷的大厅里,苏夫人正不停的唉声叹气擦眼泪,而冰儿则是一脸愁容的坐在厅里,两人呆坐了许久,雪儿终于回来了,只是身上臭臭的。原来为了出宫,她竟跳入馊水车中,这才换得全身而退。不过回来后看到母亲和姐姐这一阵势,顿有大事不妙之感。她们不会因为发现自己的偷溜而担心吧。母亲和姐姐抬头看着她,欣慰之余却又叹息起来。雪儿拘谨的站在那里,原以为母亲和姐姐会凶她一顿的,可母亲只是低下头,一言不发,良久,冰儿站起身,对大家说:“娘,夜深了,女儿就不打扰你了,女儿先行告辞。”苏夫人抬起了她那沉重的头,下巴微晗以示允许,于是冰儿便先行离开了。而悲伤中的母亲看了看雪儿,似乎欲言又止,于是说道:“夜深了,雪儿,你也回去休息吧。”
雪儿回到房中,在沐浴完毕后,小翠过来了,她描述了夜宴上发生的事情,雪儿听后终于明白了大概:原来这次入宫的宴会其实是个选秀的聚会,各家的千金纷纷前来,为的就是从她们之中选出一位候选人,以嫁到所谓的夷蛮之地——南诏国去。南诏的太子前日便已抵达京城,在宴会上,他一眼相中了冰儿,并向皇帝提出迎娶的要求。出于与南诏联姻以稳定边陲隐患的目的,苏冰儿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她家无势力背景,不会兴风作乱,而且,她去总比自己女儿去好多了。所以皇帝当庭便同意了,并颁发诏书,即日封苏冰儿为安仪公主,婚礼按照公主的待遇举行,而她的父亲则被封为定远王,她的妹妹也就是雪儿则被封为了郡主。纵然苏家有千万不情愿,君令如山也只能接受了。老爷现仍在宫里操办事宜,明日便可赶回来。明日,宫里还会把嫁妆和几位教引嬷嬷送到府上了。雪儿听完后,鼻子不由得酸了起来,她和冰儿一起生活了十七年,两人自小感情便好的不可分,然而不久就要与她海角天涯,为什么来京城后就厄运不断呢。隔壁的房间里,隐约传来冰儿的抽泣。冰儿,冰儿,她想着过去与冰儿的点点滴滴,虽然自己过去总闯祸,但每次都是冰儿为自己遮掩打圆场。而如今,不,不可以,她要救冰儿,一定不能把冰儿送到那个什么昭去。
第二天,宫里派出的人和送来的嫁妆便到达了苏府,而前来恭贺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这些人几乎把苏府的门槛踏平。苏夫人身体不好,便叫管家出来应付这一切。而冰儿则在教引嬷嬷的指引下学习着宫廷礼节,自己也随她迁出小楼,随她们搬入府中一独立小院里。晌午之后,苏大人回来了。他先去了苏夫人的卧房,与她在房中低语了一阵。然后又在院子里看着正在学习礼仪的雪儿,刚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爹,”一声轻呼,牵回了苏父的思绪,他收起情绪,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雪儿。雪儿,穿着一袭白衣,头发只是用根白丝带绑住,看着是如此乖巧娴静,宛若二十年前的小姐。他好久没有正眼看过雪儿了,此时,他却看到了雪儿眼里的忧虑。为了冰儿吗,傻丫头,你不需要的。苏父叹了口气,“雪儿,昨晚你在府里?有没有进宫?”雪儿大吃一惊,昨晚的事情再度跃入脑海,不,只是个噩梦。于是她拼命的摇了摇头。看到女儿的样子,苏父了然一笑,笑中带着点凄然,“雪儿,你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冰儿过几天就要出嫁了,她走之后,你和你娘也回去吧,你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说罢,他扭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呀,只是他不能再对不起雪儿了。
雪儿呆立在原地,心中一丝抽搐,为什么以前疼爱她和姐姐的父亲变的那么冷漠,难道他真的希望姐姐嫁到那个夷蛮之地吗?或者父亲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没人可以强迫冰儿,她一定会救出冰儿的。
心期一动千劫至
离冰儿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雪儿的心情也愈加烦躁起来。这些天,她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没一样行得通;她能做的也都做了,可效果却少之又少。哎,难道就看着冰儿被那些讨厌死板的嬷嬷整日折磨,然后可怜兮兮的嫁入南诏去被那该死的大笨牛继续折磨吗!听小翠她们说,那个南诏王子是个大胡子,身体魁梧的象头牛,喝酒时大口大口的,连酒水都洒到了胡子和衣服上。这种煞风景的家伙,直接称自己是大笨牛不就行了吗,他怎么能配得起冰儿呢?
入夜了,雪儿无聊的躺在花园里的石头上,府里来了不少宫中的人,这些人仿佛都是木偶,每个木偶都只会低头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结果把府里人搞得也不敢多说话了,现在府内一片死气沉沉,好像即将操办的不是婚事而是丧事。那些人中,最让人气愤的是冰儿的那几个教引嬷嬷,她们做事死板不说,而且根本不把府里人和冰儿放在眼里。同样的一个动作,她们竟让冰儿重复做好几遍,还好被逼的不是她,不然她一定会被逼疯的,不过她疯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嬷嬷的脸打个稀巴烂,看她们还怎么趾高气昂。高兴的是,那些嬷嬷也没少被雪儿整,嘿嘿,她只是在那些嬷嬷的用食中加了点巴豆,或者在她们的腰带上割两刀子。记得下午有几个教引嬷嬷在教冰儿时突然肚子里咕咕的响,碍于在冰儿面前又不好走开,故憋的鼻青脸肿,一副排出而后快之象。结果有人因挠肚子而撕坏了腰带,衣服哗的敞开了。不过听说明日宫里将会派一个重量级的宫廷女官前来检查冰儿的礼仪程度,故今晚,那些嬷嬷仍在对冰儿喋喋不休的说着她们已经说了千百遍的规则等等。同情一下冰儿。她抬头望向苍穹,月亮半露着身,羞答答的藏身在群星之中,她们的光芒是那样的温和,仿佛孤鸣那温暖的目光。孤鸣,他是谁,此时又在哪里呢?过几天,自己就要和母亲离开这里,以后,她再也不会见到孤鸣了吧。她轻轻的闭上眼,沐浴着那点点的光,仿佛照耀她的是他的眸光。第二天,苏府门口排了一个很大的仪仗,据说那是宫人前来探视安仪公主。那宫人可来头不小,连久病抱床的苏夫人都出来亲自迎接,据说来人是宫中的教引嬷嬷之首,专事负责教授皇子皇女们的礼仪等等。确实,连苏夫人都亲自前去迎接的宫人,其权势是不可小觑的。然而那女人坐一直在轿子里,连车子都没下便吩咐直接驶入内院督导安仪公主去了。苏夫人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今天好生闷热,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看来一场狂风暴雨就要来临了。
雪儿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毛笔,今天她本想出去看看那个即将到来的超级大“木偶”的,可是母亲却因为自己昨天的恶作剧罚自己抄《女诫》,啊,每次都是《女诫》,难道就不能换点东西抄吗,《诗经》就不错,自己默着都能写下来。不知冰儿要被那个老木偶折磨成什么样。雪儿思绪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屋里越来越黑,突然间,外面“轰”的一声,一阵狂风袭来,夹杂着雨星,把桌子上的书页纸张都吹到了地上。雪儿匆忙捡起了纸张,可惜那沾了水的纸已经不能再用了,上面的墨迹也模糊不清。看来她又要重新抄写《女诫》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轰轰的雷声,震得大地也随之发抖般,黑压压的云朵把天空罩的让雪儿极不舒服。此时的屋里如黑夜般,阴森森的,雪儿也无心抄书,便走到外面去,然而在她即将推门离去的那一刻,她瞥见了一个黑影,随即隔壁的房间似乎有了点什么动静。难道是贼?雪儿登时来了兴趣,自从来到京城,她就没有再抓过贼,今天这贼倒是送上门了。雪儿舔了舔嘴唇,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呵呵,看来今天又有得玩了。
雪儿蹲在房门口,那是冰儿的房间,还好冰儿几天前搬了出去,不然碰到这个万一是采花贼的家伙可麻烦了。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了,那个家伙蹑手蹑脚的跳了出来,看准时机,雪儿伸出手,手上把握多时的迷药倾泻而出。而那男子却一声低呼:“笨女人。”随即那药粉像转了方向似的,竟然向她涌来,好香啊,雪儿的意识霎那间模糊,昏迷前她只记得那个人的眼,一双冰冷的再也不能冰冷的眼睛。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置于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没有一片光亮,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雪儿内心非常惊恐,她向前摸索着,然而这个地方好大,似乎怎么都摸不到头。因为害怕地下有黑洞,于是她俯下身来,向前摸索着。由于身体的前倾,脖子里挂的银链子突然掉了出来,链子上的坠子在黑暗之中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凝聚黑暗中所有的光亮。霎时,坠子上那颗青玉般的小球便亮了起来,如夜明珠般,照亮了雪儿身旁的一切。
适应了黑暗的雪儿在这束光源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兴奋,看来老天待她不薄啊。每次她掉入绝境都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借着光亮,她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很大的石洞里,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黝黑,如果没有人指引,她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的。人?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啊,她举起银链照向四周,赫然发现离她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人,她凑近看去,而此时那个人也睁开了眼,两人四目相对,雪儿心中一惊,竟然是他!尽管带着面罩,他还是能认出那双眼,认出那个潜入冰儿房间的家伙,都是因为他,害得自己吸了那么多迷药,也不知爹娘和冰儿怎样了,现在是否在焦急的寻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