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北面的定襄郡,云中郡,五原郡等地,匈奴人虽没有了单于这样的大统领,却还有一个个部落,还有他们的部落大人,在此之地,依旧能威胁着陈原的后方。
这些地方不同于西河郡,地势平坦,到处都是肥美的草原,正是骑兵用兵的好地方。
武成的骑兵则被调回雁门郡。
不光是这里,就连西河郡这里,韩泰的骑兵也开始集结调动,干粮,苜蓿干草,马刀,铠甲等都在进行准备,不少人看在眼里,感觉又有仗要打,只是不知道是哪里要打。
徐晃也同样没有闲着,做着同样的准备。他的步兵在西河留下三千,这其中有1000人是骑马的步兵,能上马做骑兵作战,也可下马做步兵,摆成战阵,挥起苗刀,向前冲杀。
就在陈原一边跟韩泰徐晃下着命令,一边做着各种调遣之际。
王允最近半年来,一直带着陈原的吩咐,四处转悠,名为整饬各地违反纪律之事,由于手中无兵无权,顶多也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看到太原郡、雁门郡恢复起往日的荣景,王允心里还是不住的感慨,辛亏有陈原的这一支兵马,要不然并州之地,真是不可想象。
得知陈原光复西河之后,王允则是第一时间赶来西河郡。
一是为大汉朝感到欣慰,叛乱的匈奴,终于有人得以平定。
二是西河百姓终于不必在外遭受流离之苦,可以早日返回家园,一家团聚,过上安生的日子。
三,则是对陈原不放心,西河又不同其他地方,最近多年来,和雁门郡一样,是汉人和匈奴人混杂的地方,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场战乱。
而陈原在雁门郡,杀伐过于狠重,终究不是治理之良策。
尽管他对陈原还是有些不满意之处,可毕竟是自己亲自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不光是这里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打算跟陈原说一下,以免这小子看不清形势。
年轻人啊,关键时候的路,并不多啊。
这天,外面正下着大雪,陈原的屋内温暖如春。
见王允王柔进屋,陈原就要起床,两位老夫子连忙上前不让他起床,只让他在床上说话。
陈原连声道:“失礼了,失礼了。”
邢艳帮着陈原从床上坐起,垫好靠枕。
王允笑道:“文理啊,你虽受伤,却是因祸得福啊。有佳人相伴,想必就一直想躺在床上吧。”
陈原,王柔哈哈大笑。
邢艳红着脸,呵呵一笑,出去为几位准备茶点。
“文理,西河之战,光复西河之地,并将叛乱的匈奴人虚连提棚,须卜骨都侯等全部斩杀。你算是立下不世之功了。”
王允接着说道,
“虽说虚连提棚也好,须卜骨都侯也罢,都不失为一时之豪杰,统率匈奴群雄,祸乱我大汉之地数万丧生。不过,在文理面前,看来他们还是差一些啊。你一出手,这些所谓豪杰,只得做你刀下之鬼啊。
你这一战,从此西河安定矣。就是太原郡头顶再无强兵威胁。真没想到,你没了大货车,还是如此能打。”
“我其实也不是很懂打仗”。陈原往前挪了一下,“以前曾看过一本书,有一老将军说,打仗就像是做算术,算的到,这仗就好打了。我现在所有打仗都是这样,每打一个地方,都要求算到我们这里要有绝对的优势。”
说着话,陈原一指面前的沙盘。
王允则是第一次见沙盘,果然兴趣盎然,看看上面的红蓝布条,还有上面一个个地方写的兵力,驻扎的军营,围着沙盘转了几圈,缓缓说道:
“文理打仗,能够连胜连捷,实非幸至啊,看来后面还是下了不少的工夫。
每一次胜仗,看来不仅是打出来,更是要算出来啊。”
王允王柔都曾是领兵之人,陈原稍稍一提沙盘,又说出他是靠算来打的,两人立即明白了这沙盘的意义,在计算各种兵力方面有着特别的优势。
因为任何战场,都是有各种的地形,只有地形熟悉,才能知道怎么排兵布阵,怎么安排出自己的优势兵力。
只有在每一块战场上优势兵力才是真正的优势兵力,否则只是一堵徒耗钱粮的粮食虫而已。
两人都看出这个沙盘的地形为并州地形,王允再看地形北面,陈原摆下的各种红布条,王允就是眉头一皱,手指着沙盘北面一脸严肃道:“这定襄郡、五原郡、云中郡之地,你也要用兵吗?”
第169章 洛阳事()
就在王允询问陈原是否打算并州北边剩下的匈奴部落用兵之际,邢艳笑盈盈地端着来热腾腾的茶水和点心,摆放在王允和王柔面前的案几上。
邢艳伺候下,陈原也喝了几口热茶,吃了两块点心。
吃完之后,陈原一摆手道:“等下不叫,你先不用进来。”
邢艳知道,这里必是讨论机密之事,随即告身出去。
王允脸色也缓和许多,手端起一个热腾腾的茶杯,接着问陈原道:
“文理,我刚才所问,你是打算对定襄郡、五原郡、云中郡之地用兵吗?”
“并州之地,终须完全安宁,我这里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陈原点点头,一脸严肃地答道。
“匈奴单于须卜骨都侯,新单于虚连提棚皆被你所杀,造反的休屠各白马铜两个大部落精壮也被你兵马铲除殆尽。如今匈奴没有强人统领,各个部落一盘散沙一般,只要朝廷一道令下,这些剩下的部落,必然会重归于我大汉之下。
哪怕没有朝廷之令,那些匈奴部落知道你之威,又有哪个敢来犯你?
如今,你的当务之急,不在北,而在南!”
说着话,王允放下茶杯,腾地站起身来,手拿着陈原常拿的那根棍子。
他的并州地形沙盘当然也包括周边一些地形,甚至南边的河东郡,河内郡,还有洛阳等地都有标注。
而王允棍子所指,正是洛阳附近。
陈原眉头一皱,沉默不言。
王柔也是一脸纳闷道:“兄长,这是为何?难道洛阳出事了?”
王允脸色铁青,手拿木棍,在空中晃了晃。
“自从匈奴叛乱,白波贼军蜂起,我并州就与朝廷隔绝联系,音讯隔绝,不知朝廷现在到底是何情况。
天佑我大汉,近日来,幽州张纯之乱虽未彻底平靖。可幽州牧刘虞统率各方,幽州各地渐渐平静。朝廷消息,竟从幽州传向我并州。
你们可知道朝廷现在到何种地步了?”
陈原和王柔同时摇摇头。
王允悲愤地用棍子敲着沙盘怒道:“朝廷前几日,刚刚举行大观兵。数万兵马在洛阳城内,展示我大汉雄兵之威。就连并州原来被匈奴人追杀的丁原等人,也参与这大观兵。为此,丁原还被封为执金吾。”
“丁原被封为执金吾?”
“正是!”
王允一脸愤怒的接着说道:
“洛阳城内百姓看到我汉兵兵强马壮,必以我大汉现在国家强盛。而我却看,这是我大汉之弱,让人看的清清楚楚。从此,洛阳不知要引多少强人觊觎。
从此,天下难太平矣!”
“兄长,为何朝廷举行大观兵,你却以为这乃大汉之弱?”
王柔疑惑地看向王允。
王允还是一脸老愤青的模样,激烈的敲着沙盘,将沙盘敲的砂石纷纷抖落。
“其他兵马,我尚不知情。可是并州之兵,守不住并州,守不住晋阳,被匈奴兵马打,又被白波乱贼打,我没见一胜仗。
如今,就是他们还被招进洛阳,丁原还升官做执金吾,为何?朝廷缺兵少将啊!不得不拿败兵充强兵,以给百姓安慰,以安朝廷之心啊。”
王允毕竟老于仕宦,丁原这样的败兵还被在观兵上委以重任。
他一眼就看出,朝廷缺兵少将,面对四方之敌,只能自己给自己壮壮胆而已。
王柔和陈原互相看一眼,敬佩地点点头,王允果然眼光老辣,分析的确有些道理。
王允讲完,一眼凝重地看着陈原,先是叹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文理,你用兵有独到之处,一路走来,我亲眼所见,步度根强悍异常,败于你手下。白波贼军,在晋阳被你赶走,收拢俘虏2万多。西河的匈奴,又被你打败。
我之所见,未见你能用兵者。如今,朝廷虚弱,正当用人之际,你却受了伤。若不受伤,今日就当和我一起,杀向河东,将那白波贼军彻底剿灭,先守住洛阳。
只要有你去洛阳,我保证不光洛阳之安危能得以扭转,若立下保驾大功,来日之高官,必高过我等,就连郭家也无人能与你相比。
尽管你当今只20出头,只要强兵护卫洛阳附近,哪怕封赏三公,也不足为奇。”
王允一番慷慨陈词,说的王柔眼睛闪着亮光,不时看向病床上的陈原,一脸惋惜的叹口气道:
“文理啊,文理,你早不受伤,晚不受伤,为何偏偏此时受伤呢?”
陈原对这空头的头衔本也没什么喜欢,后面的大势,后世来的他,肯定知道的更多,但此时不宜说的太多,也不想让忠心护主,又想拉陈原一把的王允失望。
只是摇摇头苦笑道:“老夫子,你看,天意如此吧,不让我进兵洛阳。再说,我等边郡之兵,就是要进洛阳,总也得有朝廷之令,要不然,自己带兵到洛阳附近,岂不是等于造反吗?”
“你安心养伤,至于朝廷之令,我现在虽是白身,但是朝中大将军何进我还是说的上话的。
再说,郭家、王家都能帮你说话。只要从绕道幽州,将我并州之消息告知朝廷,让朝廷知道,你陈原已经光复雁门郡、太原郡、西河等郡,手上兵强马壮,朝廷必然会重用你。到时候,你只要将养好身子,带着兵马下河东,洛阳得保,你之高官厚禄,立马就来。”
王允再次以高官厚禄诱惑陈原,希望他能带兵进洛阳附近,以保朝廷。
陈原当然不想现在就进洛阳,洛阳之地,乃为天下之中。又为大汉之都城,国家菁华财富云集于此。
现在的朝廷虚弱,只有皇帝之命还在,还维持着洛阳附近的秩序。
只要皇帝不在,这大汉就彻底土崩瓦解。
哪怕是大汉土崩瓦解,此时,谁觊觎洛阳,第一个手伸向洛阳,必遭受天下的反对。
就像一个明晃晃的财宝摆在路上,第一个劫匪去抢走,然后所有的劫匪都会将目标对着这第一个劫匪一般。
陈原对此还是心知肚明,他没必要去救一个必死的皇权,一个自己去卖官位的皇权,又有什么好保的呢,更不会做第一个劫匪,去遭受全天下的骂名和反对。
第170章 回雁门郡()
天下大乱,终究是百姓最遭殃,若是能救出一些百姓,也算是他尽了心力。
为今之计,不可自乱阵脚,在并州没有安定前,出兵洛阳,对自己绝非好事。
即使出兵,也要在并州其他郡比如五原、定襄、云中等郡被彻底荡平之后。
“老夫子,只要我伤养好,只要朝廷之令下来,我必下洛阳。”
陈原看王允如此激动地诱惑自己去洛阳,自己总得表示一番。
可要等朝廷之令,他自己估计都会很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郡农都尉,此刻有能力将洛阳周围的白波军,匈奴军打走,以护卫洛阳的安全,这个说法,朝廷之人会信吗?
光有并州人相信是远远不够的,要朝廷先相信你有此能力,才有可能调你去。
可是在朝廷的眼里,任何一个普通的将领,都会比陈原是更好的选择。
陈原因此笃定,等待朝廷之令,将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赌局。
所以,他对王允可以表现客气一点,更应该对朝廷表现的忠诚一点。
陈原手扶着床板,想要下地似的,慢慢挪动着身子。
王柔看到,连忙问道:“文理,你这是做什么?”
陈原摆摆手道:“王将军,我的伤其实好的差不多了,没必要这么养下去。我这就去试一下,看能否骑马?”
一边说着,咬着牙,皱着眉,似乎忍受着巨大痛苦似的。
王柔连忙上前扶住陈原道:“文理,且不可妄动,现在还是须将伤养好。”
令陈原意外的是,他的举动,居然打动了王允。
王允连连叹道:“国难思良将,国难思良将!文理尽管有伤在身,依然想着忠诚朝廷,想着护卫洛阳。果然难得,哎,以前我对你还有误会,如今看来,都是错怪了你。”
说着话,王允也将木棍丢在沙盘上,连忙跑到床前来检查陈原的伤势。
更令陈原苦笑不得的是,王允检查完伤口道:“文理,你这伤并不大,不能在这里继续养下去,你得和我一起回雁门郡。”
陈原还没说话,王柔诧异地看向王允。
是他安排邢艳在伤病期间照料陈原的,陈原若一走,这邢艳不得恨死王允啊。
王柔道:“兄长,我看文理这伤,还是再养两个月,等恢复的差不多再会雁门郡不迟。”
“不行!”
王允一瞪眼,连王柔都吓一跳。
“文理之伤,在雁门郡一样可以养。虽说此地离洛阳更近,可是此地跟洛阳中间隔着河东郡。而我们现在要知道朝廷的消息,都要靠幽州转来,而雁门郡则能早一天知道朝廷的消息。从雁门郡到这里,最快也得5天时间,一来一回,10天都耽误了。朝廷哪有那么多时间等我们?”
王允展示出非要带陈原走的架势。
陈原后悔刚才太过表现对朝廷的忠诚,以致于王允非要现在带自己走。
不过,这里西河之地,也没什么事,前面已经安排妥当。
要回雁门郡,刚好能就近指挥对匈奴的最后一战。
“老夫子,你看这样行吗?”
陈原抬头看着王允。
“你说。”
陈原道:“我明天回雁门郡,和你一起回去。今日我将最后一些事,安顿一下。”
王允点点头道:“好吧,就再耽误一天。”
一旁的王柔哭笑不得,这个王允性子刚烈起来,别人是半点难以执拗过他的。
陈原在并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也听任王允的安排。
当然,他也明白,这是陈原大概在这里没事,要不然,陈原根本不会听王允任何安排的。
就像夏天的时候,陈原要杀须卜热之际,又有谁拦的住陈原?
王柔看王允坚持,陈原也不反对,也只得听之任之。
王允高高兴兴地带着王柔出去,等着明天和陈原一起回雁门郡。
陈原这下子忙起来,先叫邢艳进来,将刚才之事一说,邢艳就是一懵,好久没反应过来。
陈原道:“你和我一起去雁门郡。”
邢艳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擦拭着眼泪,连忙帮陈原去做各种准备。
然后是派人找来徐晃和韩泰,命令韩泰带1000骑兵从西河郡出发,等黄河结冰之后,顺着黄河直达朔方郡,由朔方郡的牛满坡供应一切后勤军需,以朔方郡为基地,往五原郡云中郡打。
徐晃则带着3000步兵,其中1000名是可以骑马作战的步兵,今夜就出发,直接走大路,尽快抵达马邑县,由莫畏做后勤往定襄郡,云中郡方向,去扫荡匈奴剩余的部落。
他们两队人马在云中郡汇合。
只接受匈奴人要么完全接受投降,要么被驱逐出境,其余条件一概不得接受,所有参与叛乱者,要么去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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