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同情心早在前世已经用尽啦!
只不过她对小家伙礼伢子却是很喜欢的,见不得这孩子难受,便问道:“你三姐那天都要打你了,你干啥还想她好呢?”
韩思礼咬着嘴唇道:“三姐以前也对我好的,就是齐姐姐来了后,她总同齐姐姐一道玩,也不陪我玩了,好吃的也不给我吃了,不过我是男子汉,不同小女子一般见识,再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三姐好的,不想她当傻子!”
说到这里,小家伙又要哭了,他十分自责,觉得那天要不是自己同三姐闹,娇娇姐便不会同三姐打起来,三姐也不至于要被关祠堂了!
“呜,都是我的错,娇娇姐,都是我害的三姐!”韩思礼抹着眼泪,哭得涕泪直流。
沈娇看得好笑,拿出手帕替他擦眼泪,小家伙不好意思,哼哼唧唧道:“娇娇姐,一会儿我替你洗帕子吧。”
“不用,我会洗的。”沈娇噗地笑了,给他倒了杯凉茶,小家伙可怜见的,小脸蛋都哭红了。
中午吃饭时,沈娇将她想给韩思桂送药的念头说了,沈家兴怔了怔,他也没想到韩思桂会有这么严重,上午干活时,韩齐光面上也没见与平时不一样的呢!
韩家人这可是瞒得够牢的啊!
“娇娇想的极是,说起来韩家姑娘生病也同我家有干系,呆会我同娇娇一道去瞧瞧吧!”沈家兴点头赞同。
沈娇忙道:“爷爷您还是在家中休息吧,我不过就是去送几颗宁神丸罢了,您不必跟去的。”
沈家兴倒也没怎么坚持,便由她去了。
“也好,娇娇呆会就走一趟吧,再带上一盒冰糖和银耳,让韩家嫂子给韩姑娘炖冰糖银耳吃吧,对身体有好处的。”沈家兴嘱咐。
“嗯,我知道了。”
沈娇拿出三颗宁神丸,再拿出一包淡黄的极品干银耳,一包冰糖,用篮子装了,再戴上草帽,朱四丫想跟着去也让沈娇拒绝了。
“四丫姐在家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正午的烈阳毒得厉害,晒在身上火辣辣地疼,沈娇拉了拉衬衫长袖,企图挡住一点毒阳,走路也尽量挑阴凉地走。
韩家人已吃过午饭了,也没人去午睡,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韩高氏更是眼睛都肿了,看来是刚哭过,韩齐光倒是还镇得住,没有什么异常。
“哭啥?这么不禁事,枉为我韩家人!”韩齐光呵斥道。
韩高氏哽咽道:“阿爹,思桂她要是好不起来可咋办呀?还怎么嫁人嘛?”
“好不了老子养她一辈子,老子死了就你和德仁养,你们也死了,就思文思武思礼三兄弟养,难不成还会饿死她不成!”韩齐光低吼着,韩高氏不敢再哭了,抹着眼泪去了里屋。
沈娇走过去甜甜地叫道:“韩爷爷,韩奶奶,德仁大伯好。”
“好,娇娇快进屋坐,外头热!”韩齐光热情地招呼沈娇,一点也不因为她是个小孩子而怠慢。
沈娇从篮子里取出银耳和冰糖,递给韩老太道:“我听礼伢子说韩姑娘身子不大好,这是银耳和冰糖,韩奶奶可以煮银耳羹给韩姑娘吃,对身子有好处。”
韩老太是认识银耳的,韩齐修弄回来过,说这是以前有钱人家用来养身的好东西,煮了后味道当真不错,糯滋滋的,蛮好吃。
“娇娇太客气了撒,人来就好,带啥子东西嘛!”
说是这么说,韩老太接银耳的手却一点都不慢,干脆利落地接过银耳和冰糖,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沈娇笑了笑,问道:“我可以去看看韩姑娘吗?”
“当然可以,礼伢子,带你娇娇姐去你三姐屋里。”韩老太吩咐孙子。
韩思桂住的是单人房间,房间并不大,不过收拾得很整洁,枣红色的雕花大床,挂着灰黄色的粗布蚊帐,韩思桂躺在床上看不清什么模样,床边的韩高氏则在不断地抹眼泪。
“婶子,我来看看韩姑娘。”沈娇恭敬地同她打招呼。
韩高氏见到沈娇面上有些淡淡的,并不如先前那般热情,说起来女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多多少少都同沈娇有关系的,她这心里哪能没有一点芥蒂?
沈娇也不在意,而是走近床头,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韩思桂的惨状吓了一大跳。
眼窝深陷,面色惨白,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哪还有以前的结实模样?
突然韩思桂似是梦到了什么,身子竟扭了起来,嘴里还不时地低吼着,情绪十分激动,韩高氏忙使劲按住她,旁边韩思武也过来帮忙,韩德仁索性一掌劈在她的后颈,韩思桂这才安静下来了。
沈娇走过去拿起韩思桂的手腕,这段时间齐老爷子教了她测脉,虽然只是略懂一些皮毛,沈娇也能测出韩思桂是受到极大惊吓所致,只要静心即可,宁神丸是极为对症的。
“婶子,齐爷爷可有为韩姑娘诊治过?”沈娇问道。
韩高氏黯然摇头道:“看过了,齐先生说思桂是受惊过度,静养几日就好,也没开啥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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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听韩高氏这么说便知韩思桂没什么大碍了,就算没有她的宁神丸,韩思桂自己也能慢慢养好的,齐老爷子虽在其他方面不是太精,可似这种小病却是没有问题的。
想了想她还是取出那三颗宁神丸递了过去:“婶子,这是我家特制的宁神丸,十分适合韩姑娘此时的情况,只用温水送服即可。”
韩高氏看着手里似羊屎蛋般的黑色丸子,不是太相信这玩意儿会有用,沈娇察言观色便知她心中所想,笑道:“婶子,我沈家以前也是开药堂的,虽不如回春堂有名,可在海市还是有些名声的,婶子只管放心给韩姑娘服用,不会出事的。”
被沈娇看穿心事,韩高氏面上有些讪讪的,心里更是震惊,没想到沈家也是开药堂的,听沈娇的口气,沈家药堂应该不比齐家药堂差呢!
“多谢娇娇了,我这就给思桂服下。”
一听沈家是开药堂的,韩高氏对这药倒是不再怀疑了,急慌慌地跑到外屋倒了开水,将宁神丸给韩思桂喂下了。
沈娇并没有在韩家多呆,略坐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韩老太热情地邀请她常来屋里坐,还回赠了她一包红薯干,咬起来似牛皮糖一般,十分好吃。
这便是韩老太的可爱之处了,她虽然爱贪小便宜,可并不是那种只进不出的守财奴,别人送礼上门,她都会想方设法地回一些农家土特产之类的礼物,像红薯干,鸡蛋,笋干,泡菜等,虽然不值钱,可因为韩老太手艺好,做出来的东西又干净又美味,收礼的人都还是很满意的。
沈娇拿着一块红薯干慢慢嚼着往回走,这红薯干味道虽好,可却极易粘牙,粘在牙齿上特别不舒服,尤其是她最近正在换大牙,一边松了一颗,害得她只能慢慢地嚼着,不敢用力过猛,怕把牙给弄掉了。
走到齐家门口时,遇上了去出工的齐家祖孙,沈娇捧出红薯干递给他们:“齐爷爷,齐大哥,吃红薯干,味道很不错。”
齐老爷子笑着摇头:“我就不吃了,老了牙齿不行,咬不动喽!”
齐华民也没要,他是个十分注重形象的人,吃东西那就必须得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上吃,看书必须在书房正襟严坐,睡觉自然是要穿着睡衣躺在卧室里的。
像韩齐修那种热了就光膀子,饿了就随手一抓往嘴里塞,困了随便往地上一躺的行为,齐华民是极为看不顺眼的,只是他城府极深,就算是再看不顺眼,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就像此刻沈娇边走路边吃东西,他也只是略箴了箴眉,并没有说什么!
沈娇想了想便说道:“齐爷爷,我刚才给韩姑娘送了三颗宁神丸。”
齐老爷子讶然问道:“娇娇哪来的宁神丸?药堂买的吗?”
沈娇笑道:“不是的,是我家的药丸子,我家以前也是开药堂的,海市的济民堂便是我家的。”
齐老爷子大惊:“海市济民堂?没错,济民堂的东家确实是姓沈,难怪娇娇你的底子打得这么好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露愤色,恨恨地骂道:“你爷爷这个老狐狸,把我的老底全挖光了,自己的事却一点都不说,还骗我说他以前是办纺织厂的,这个老狐狸,看我呆会怎么骂他!”
沈娇强忍笑意,解释道:“齐爷爷,我爷爷他并没骗您,我家也办纺织厂的,并不只办药堂。”
齐老爷子还是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忿忿道:“你爷爷就是个奸商,老奸巨猾的奸商!”
后头传来沈家兴的声音:“齐老哥,背后说我啥坏话呢?”
齐老爷子恨恨地啐了口,理也不理他,顾自就走了,沈家兴从沈娇手里捞了块红薯干,笑眯眯地追了上去,不时传来两人的斗嘴声。
“四丫姐,吃红薯干。”沈娇塞了几片到朱四丫手里。
朱四丫也不客气,回头还不忘嘱咐沈娇:“家里活娇娇你别沾手,等我回来一会儿就干了,听到了没!”
沈娇懒得搭理她,这姑娘现在干活都有些疯魔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能二十小时干活,一分钟都不肯闲着。
“齐大哥,再见!”
沈娇冲齐华民挥了挥手,嚼着红薯干一蹦一跳地走了,就跟小兔子一般,跳得别提有多欢畅了。
齐华民幽深的眼眸看着沈娇欢快的背影,刚才沈娇的话里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海市济民堂的名气可不低于他家的回春堂,回春堂擅跌打损伤,济民堂却擅成药。
金疮药、丸药、膏方等都是济民堂的强项,据说是沈家传了几百年的药方制成的,效果很是不错。
像沈娇刚才提到的宁神丸就是其中一种,不过这不是沈家最出名的,沈家最有名的是人参养荣丸,当年爷爷还曾经给祖母买回来过,效果的确不错。
还有沈家的金疮药,药效一点都不比齐家的差,他以前也特意托人买回来研究过,只却参不透其中的配方。
沈家的药方想来不会比爷爷手上的少吧!
齐华民面有所思,往前看去,却见沈娇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七月匆匆而过,更为炎热的八月也来到了,三伏天的太阳能把人直接晒成肉干,沈娇是一步都不想迈出门,只想呆在家里。
韩思桂吃了她的宁神丸后,倒是渐渐恢复了,听韩思礼说他三姐已经正常了,就是比以前安静了许多,从早到晚都没几句话说的。
“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一点都不好玩了。”韩思礼对于现在的三姐很是不满。
韩高氏却是十分满意的,在她看来,女孩子家就是要安安静静的才好嘛,整天跟个后生哥一样吵吵闹闹的,像啥子样子!
因为韩思桂病好了,且性子也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韩高氏对沈娇还是很感激的,特意带上一篮子鸡蛋登门感谢了,还让沈娇平时多上家里找韩思桂玩。
“思桂就是个炮仗性子,人还是蛮好的,娇娇多来玩撒!”韩高氏热情邀请。
沈娇笑嘻嘻道:“好的,有空我一定去玩,这只风干野鸡婶子拿回去给韩姑娘补身子啊!”
韩高氏推拒了几番,最后还是带着一只香喷喷的风干野鸡满意地回家了,对于沈娇的好感度再次上升了几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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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书房
韩齐修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个甜瓜,狼吞虎咽地咬着,汁水淋漓的,看得韩老将军不住皱眉。
“你就不能把瓜削好了再吃?”韩老将军斥道。
“我不是削好皮了,行了,老爷子有啥事就快说,我还有事要出门呢!”韩齐修‘哗啦’一下咬了个口,汁水和瓜籽糊了半个下巴,韩老将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上外头吃好瓜再进来,别把我沙发弄脏了,快出去吃。”韩老将军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是个有强迫症和洁癖症的人,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丝不苟,规规矩矩,像现在三伏天,他身上的衬衫第一颗纽扣也是系得紧紧的,绝不会因为热而松开一点点。
还有他书房里的东西,大到桌子凳子,小到书本钢笔,这些东西都得按照他的要求摆放,连角度都不能错一点儿,错了他就会大发雷霆。
也因此,韩老将军的勤务兵是个特别磨练人的差使,再懒懒散散的兵,到了韩老将军这边当一年勤务兵,保准能变成比女人还要厉害的理家小能手,收拾起房间来井井有条。
韩齐修嘻嘻笑着走出去了,才一走出房门他面上的笑意就消失了,沉着脸朝客厅里一位中年妇人瞅了眼,这位中年妇人正是他的母亲金玉琴。
肯定是他母亲冲爷爷说了什么,否则爷爷不会突然就把他叫回来的!
韩齐修三口两口吃完了手里的甜瓜,来到卫生间洗手,金玉琴踌躇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卫生间门口,小心翼翼问道:“齐修晚上想吃什么菜?我这就去买。”
“不必,晚上我不在家里吃。”韩齐修面无表情,声音也不含一丝感情,冷淡地就似同陌生人说话一般。
金玉琴面色一白,委屈地看了眼韩齐修,乞图再说些什么,韩齐修却已经跨出了卫生间,朝书房走去了。
快到门口时,韩齐修突然转身说道:“六年前你既然放弃了我,那么你以后都不要再管我的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别怪我对金家人不客气!”
“齐修,你听我解释!”金玉琴沙哑着嗓子低吼,韩齐修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径直走进了书房。
金玉琴痛苦地掩住脸哭了起来,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再那样做了!
可时光不能倒流,已断裂的母子之情也再也恢复不了了!
韩老将军听到了外面隐晦的哭泣声,略箴了箴眉,劝道:“当年你母亲也不是故意弃你不理的,你何必为此耿耿于怀,折磨你自己,也折磨你母亲!”
“老爷子您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赶时间呢!”韩齐修没有接这个话题,催他快点问话。
韩老将军叹了口气,看着笑得一脸无赖坐没坐样的孙子,头也大了几分,这个孙子业务能力是不消说的,就算是军区资格最老的特种兵都没有齐修厉害。
齐修就是天生的兵王,他如果留在部队,定会大有作为,平步青云!
他可以百分之二百地说,韩家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必须得看齐修,其他几个孙子都没这个能力,守成尚且不足,更别提开拓了!
所以他绝不能眼见着这个优秀的孙子自毁前途!
“听说你最近弄了一家人去村里住了?”韩老将军不动声色问道。
“嗯,弄了。”韩齐修大方承认。
韩老将军继续问道:“你和那沈家的孙女儿走得挺近?”
韩齐修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老爷子您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在这里打花腔,浪费我时间!”
韩老将军气得拿起手边的镇尺就砸了过去,韩齐修身子灵活一扭,轻轻松松地避开了那尺许长的大理石镇尺。
‘啪’
镇尺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韩老将军心疼了疼,气得吼道:“你怎么不接着?”
韩齐修抬起下巴哼了声:“您都要砸我了,我还给您接着,我脑子有病呢!”
韩老将军胸口堵得慌,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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