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壮壮都跑过来关心了无数遍,后来索性抱了小板凳,守在炉子前,口水哗哗地淌着,只想着肉肉快点煮好,他就可以开吃啦!
“娇娇你在煮啥哦?香得我连午觉都睡不下去了。”在家休息的陆姨跑过来打听,本想睡一下午准备上晚班的,可阵阵诱人的香味飘了过来,勾得她肚子里馋虫直钻,忍不住跑了过来。
“陆姨盛一碗回家吃,还差点火候,你再用小火煨一下就好。”
沈娇拿了一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肉,递了过去,陆姨只是吸了吸鼻子就明白是啥肉了,惊喜之极,问道:“娇娇你哪里弄来的狗肉?看起来蛮壮的哦!”
这个时候的华夏人可没有什么爱狗人士,也没有啥素食人士,平时能有一碗肉打牙祭那是高级别的享受了,至于你这肉是啥子肉,有谁会去计较?
沈娇笑道:“别人家的狗不听话,总是喜欢咬人,没办法只得处理了,分了我一些肉。”
“那我可真是有口福了,谢谢娇娇啊!”
陆姨美滋滋地捧着一大碗肉回家了,心里却打算着去称点肉包馄饨回礼,她可不白占别人的便宜,多少总是要还一点的。
沈娇又给小家伙夹了几块肉,让他们仨分着吃,剩下的肉继续小火焖着,等马杏花他们来时,火候正正好,保管能好吃得掉大牙。
凯瑟琳痛苦地看着咕嘟咕嘟冒着香气的大锅,内心天人交集,生理上的渴慕和心理的遏制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身体诚实地渴望着那些肉肉,可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去食用这道美食。
“我先去睡会儿。”
备受煎熬的凯瑟琳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起身进了屋子,眼不见为净,她回房间睡觉去。
沈娇轻笑了声,好心地再把那只可怜的公鸡给杀了,准备给凯瑟琳再做道叫花鸡,免得她晚上没肉吃。
晚上马杏花一家三口还有苏为民都来了,苏为民和马杏花他们还是头一回见面,沈娇给他们介绍了,胡安平和苏为民都是健谈之人,不多时就聊到了一块。
“娇娇你这肉是哪来的?啧,这么一大锅,你是成心想害死为民啊?”
胡安平瞅了眼大锅肉,暧昧地冲苏为民笑了笑,马杏花没明白,问胡安平咋回事,胡安平挤了挤眼,小声道:“我这不是有媳妇你嘛,为民他媳妇出差了,他一个光棍吃这么多大补物,晚上咋过啊!”
“呸!”
马杏花羞得啐了胡安平口,俏脸染上了红霞,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还好沈娇没听懂。
沈娇淡定地眨了眨眼,在这个世界混了这么多年,还有老流氓韩齐修的调教,她早已练就了铜皮铁骨,胡安平的这点荤段子她岂能听不明白?
不过只是给苏为民顾全面子,假装听不懂而已。
“大家敞开肚子吃啊,不用担心上火,我在里对添了败火的药材,吃多少都没事。”沈娇在败火上加重了语气,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马杏花,晚上的福利没喽。
胡安平遗憾地叹了口气,火气都败了,他还咋大展雄风?
“娇娇你这肉上哪整来的?怕是得有十几斤吧?”马杏花好奇问道。
“可不止十几斤,呆会你们都带几块回去吃,我今天白得一条大的,处理干净还有五十来斤,你们得帮我吃掉些。”沈娇笑嘻嘻说着。
“姐,谁这么好心送你这么大一条?”吃得红光满面的沈涵笑问。
沈娇将早上的事又细说了一遍,她指着那盘让香喷喷的叫花鸡笑道:“这鸡也是那户人家的,我一气之下把他们家一窝端了。”
“娇娇,你可真是个强盗婆……”
马杏花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沈嘉却暗自庆幸,幸好他早看出沈娇的真面目,知道她就是条披着羊皮的土匪婆,乖乖地听话了,否则他的下场怕不会比这锅肉强多少啊!
沈娇哼道:“谁让这些人故意放狗来咬我,死赖着我家的房子,还挖了我的草坪,我这么干还是便宜他们了。”
胡安平问:“要不我跟平安路的街道办打声招呼,让街道办去通知他们搬家。”
“对对对,安平你去说声,这些人可真不要脸,住别人的房子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再不搬走娇娇你就告他们私闯民宅,让安平把他们都抓起来吃牢饭。”马杏花恨声道。
沈娇笑了:“杀鸡就不用胡大哥这把牛刀了,明天我过去看,他们要是再不搬走,我就把他们都赶出去,胡大哥,我在自已家里打人不犯法吧?”
胡安平忍笑摇头:“没事,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娇娇你就说他们是强闯进来偷东西的。”
沈娇满意地点头:“我不弄死他们,就让他们吃点教训。”
有了胡安平的定心丸,沈娇可就更加安心了,她有一百种办法让那两家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看着沈娇嘴角露出的奸笑,大家默默地为那武季两家哀悼,沈娇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了,而是被韩大少爷调教成功的暴力女也!
“姐,明天是周末,我和小威陪你去啊!”沈涵怕沈娇吃亏,主动请缨。
“你们明天不出摊了?”
“出啊,等过了高峰期就回来,嘉哥现在手脚快,一个人忙得过来。”沈涵冲沈嘉竖了个大拇指,沈嘉羞涩地笑了笑,迅速低下头吃肉,吃完肉他还得去站上回没站完的桩呢!
一次次的延时,他自已都数不清要站多久了,反正天天去站上十几分钟就对了。
苏为民问道:“小沈你们是不是准备搬家了?”
“对,这里有些小,家里人越来越多,住着有些挤,我和爷爷商量过了,搬到平安路那套房子去住,那里地方大,住着舒服些。”沈娇说道。
马杏花羡慕道:“娇娇你家房子真多,以后我要是和安平吵架了,就去你那里住。”
“成,天天住都成。”沈娇大笑。
胡安平跟着笑,讨好道:“那我也去住,反正我媳妇上哪,我就跟着去哪。”
“滚一边去!”马杏花羞臊地瞪了眼,自已却忍不住笑了。
1066全都砸了
第二天待沈涵和韩齐威都摊饼回来了,沈娇便带上他们去了平安路,这回开车去的,既然要去赶人,自然得做足了气势,再一点就是,沈娇预估到这两家不会老老实实搬走,早做好砸场子的准备了。
“姐,他们今天要是还不肯搬,咱们真砸吗?”沈涵十分兴奋,跃跃欲试。
沈娇瞪了他一眼,斥道:“干嘛不砸?昨天吃的肉是难不成还是他们送的?”
开车的韩齐威讨好地冲沈娇比了比大拇指:“大嫂威武,有我大哥的风范。”
沈娇得意地哼了声,自已家房子让人占了都还憋着不吭声,和让人骑头上拉屎有啥区别,对付这种无赖就得用强盗的办法,和他们讲啥道理,韩齐修说过了,不听话的人一拳头砸过去就听话了,再不听话就多砸几拳头。
开车的速度自是比自行车快得多,沈娇先去开了大门,让韩齐威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院子足够大,就算是停十部车都没问题。
屋子里早候着的两家人听见外头的动静,忙跑出来察看,胖老太见到沈娇激动大叫:“就是这个土匪婆哟,她把咱家的鸡全抢走了,还把我种的菜给拔了。”
瘦老太更是恨得眼睛都红了:“儿子,是她杀了阿虎,还把你的那对花瓶给砸了。”
老太太身边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闻言面沉如水,那对花瓶是他几年前从一个大学教授家里弄来的,据说是清代的彩瓷,值不少钱,哪成想竟让这个臭娘们给砸了。
还有阿虎,那可是正宗的德牧,天天三斤生肉养着,他侍候老娘都没那么上心过,昨天回来看见死不瞑目的阿虎脑袋时,他的心比刀扎还疼,差点没厥过去,这心到现在都还突突地疼呢!
“阿虎的肉还是蛮香的,用大料炖上六七小时,啧啧啧,那香味都能飘到南京路去,而且你家这条狗吃得好,大补啊,瞧我今天的气色是不是很好?都是你家狗的功劳。”
沈娇笑眯眯地走近,居高临下地高着他们,这两家人都挺有意思的,不管男女老少,就没一个长得高的,不是矮小精瘦,就是圆得似一只球,沈娇完全可以傲然俯视他们。
看着瘦老太母子大受刺激的脸,沈娇的心情更是美妙,瞥向胖老太母子,笑道:“你家的鸡也不错,肚子里的油哦,都能炒两碗菜了,肉也香,平时没少喂粮食吧?”
“你个杀千刀的哟,不得好死哟,老天爷咋不打雷劈死你呀!”
胖老太那个心疼哟,脸上的肥肉一抽一抽的,那七只鸡她养了快两年,过年都没舍得吃,如今却让这个恶女人给吃了,早知道她还不如杀了自家人吃呀!
沈涵和韩齐威强忍着笑,一个箭步冲到沈娇前面,板着脸喝道:“敢咒我姐(大嫂)?活得不耐烦了?”
两家人看见凶神恶煞似的两尊,下意识地后退好几步,惊恐地看着这两尊门神,这么高这么壮,还这么凶,一看就知道很能打。
沈娇冷笑道:“看来你们是成心不想搬走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小涵小威,给我狠狠地砸,一件全的都别留!”
“好嘞!”
沈涵二人兴奋极了,转身就从车上取下了棒槌,家里只有一根,另一根还是特意上陆姨家借的,又粗又结实,砸场子可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先别砸,沈同志请听我解释!”
精瘦男子出声制止,想要同沈娇好生说道说道,他在政府部门的官职不算低,但也不算特别高,他以前就特意去打听了沈家的底细,能打听到的也是有限,至于韩齐修的底细他就更打听不出来了,只知道沈娇嫁了个当兵的丈夫。
他并没有太把韩齐修放在眼里,海市并没有驻军,军官在这边发不了威,也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赖着不搬走,并还想着如何才能把这幢花园洋房给弄到自已手里。
其实当初沈家兴太好说话也是问题,给这两家人造成了一种沈家兴不敢得罪他们的误会,也更加助长了这两家人的贪心。
精瘦男子是不想和沈娇扯破脸的,他就是想用个拖字决,先这么拖着,等他慢慢周旋着,把房子弄到手了,就啥都不怕了。
沈娇一句废话都不想同他说,她理都没理,冲沈涵和韩齐威点了点头,很快,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座钟,茶杯,摆设等,全都被砸碎了。
“楼上也别落了,能砸的都给我砸了,注意别把咱家原本的东西弄坏了啊!”沈娇提醒。
“姐,哪些是咱家的?”
“笨,红木家具都是咱家的,其他不值钱的一律砸了。”沈娇没好气。
这幢屋子里可有不少贵重的家具,大部分是红木的,都是以前沈家兴置办的,当初房子充公,这些家具也都跟着上交了。
“不可以砸啊,儿子赶紧打电话给公安局,说家里进土匪了,快打电话啊!”胖老太着急大喊。
她儿子同她一样圆肥,并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冲沈娇不断说好话,并让她宽恕几天,他保证搬走,只不过他老婆却没这么好说话了,比瘦老太还要嚣张,冲上来就要打沈娇,嘴里还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沈娇身子微微一闪,便避过了这个女人的攻击,再伸脚狠狠地踹了过去,女人痛苦地捂着肚子,哼都哼不出来了,瘫软在地上,胖男人吓得忙跑过去搀扶。
“你们还真是不要脸之极,这里是我家,你们才是私闯民宅的土匪,我就算是把你们弄死了,公安也不会说我做错了。”
沈娇有意恐吓他们,有几个小孩吓得哇哇哭了起来,精瘦男子审视地看着沈娇,对她的身份有了怀疑,能够这么嚣张,不是傻大胆就是背后有大靠山,沈娇看起来并不傻,很显然是后者了。
“沈同志,有话好好说,犯不着动手,鄙姓武,是本市革委会……”
沈娇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管你姓五还是姓六,最后再说一遍,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家的破烂货滚蛋,再不走你们可以上牢房里过中秋了!”
1067一件不留
沈娇当然知道这两个男人以前是干啥的,正是她最讨厌的那造反派,那十年可没少干坏事,也难怪这两家日子过得这么滋润,看来以前抢的东西不少呢!
“你们没吃饱饭哪,砸得这么不干脆,狠狠地砸,留下一件全乎东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沈娇冲楼上扯了一嗓子,想起以前沈家兴让那些恶人殴打戏弄辱骂的场景,沈娇莫名就烦燥起来,当年这些家伙可没少整治她爷爷,今儿个她也让这些喜欢砸别人家的家伙,尝尝自个家被人砸了的滋味是啥样儿的。
她的话音才刚落,楼上的声音更加密集,还传出胖老太的哭闹声,沈娇满意地勾了勾唇,这声音可真动听,不多时沈涵和韩齐威就下来了,挺胸汇报:“姐(大嫂),砸得一溜光儿,半件全乎东西都没了。”
“干得不错,给他们半小时收拾东西,现在是九点半,十点准时丢人。”沈娇冷冷地说着。
“收到,姐你要不上车里歇会儿,这儿留给我和小威就成。”
沈涵和韩齐威讨好地笑着,跟小哈巴狗似的,沈娇满意地笑了笑:“乖,下个月零花钱多五块。”
“谢谢姐(大嫂)。”两只乐得屁颠屁颠的,恭送太后一般送沈娇上了车,并体贴地关上车门,待一转身,又恢复成了门神样,恶狠狠地瞪着惊慌失措的两家人。
“赶紧收拾,还剩下二十五分钟。”
“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我家撒野?”
一位十四五岁的男孩跳了出来,一脸桀骜不驯,叉着腰冲沈涵二人叫嚣,沈涵嘿嘿笑了声,摸着下巴走了过去,男孩一拳头砸了过来,手里多了一只玻璃烟灰缸,速度竟也不慢。
“小杰快住手人!”出声制止的是精瘦男人。
这个男孩武杰是精瘦男人的大儿子,在外面素来横行霸道惯了,今天让人在自已家里撒野,他早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他妈按着,早就要冲上去干仗了。
他当然不会听话停手,在他看来,家里人都太没血性了,让人骑在头上拉屎都不敢反抗,沈涵的功夫虽常受韩齐修数落,可对付武杰这种愣头青却是绰绰有余的,只一招就反扭住了他的双臂,动弹不得。
“比娘们都不如,早上没吃饭吧?滚一边呆着,占我家的房子还有理了?呸,不要脸的东西!”
沈涵鄙夷地看着这家人,给脸不要脸,爷爷好心让他们多住几天,却换来这帮家伙的得寸进尺,果然是好人做不得。
“还有十五分钟,再不收拾我就把这些东西一把火烧了。”韩齐威抬腕看了看手表,冷声宣布。
两家人这才回过神来,在家中男人的示意下,女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所以说这些人就是犯贱,好好说不要听,非得用大棒子招呼才肯听话。
实沉的东西都让沈涵他们给砸了,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一些细软,收拾起来还是蛮快的,精瘦男人眼睛转了转,跑到储藏室拿出了一只小箱子,宝贝似地抱在怀里,其他一点东西都没拿。
沈娇坐在车里看着这两家灰溜溜的模样,心里无比痛快,无意打量却发现精瘦男人怀里的箱子,看他的宝贝模样,怕是些贵重东西吧。
“等一下,我得看看有没有把我家的东西夹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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