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了。
“到底谁的命要没了?大半夜把老头子我揪出来!”
董方正气呼呼地大叫,老爷子在这个世上除了钱以外,最爱的便是吃和睡,大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让人给吵醒了,火气可想而知。
“我让德芙去叫你的,有意见?”韩齐修淡淡地说道。
董方正顿时噤声,讨好地笑了笑:“没意见?哪里会有意见嘛?是不是娇娇不舒服啦?”
沈娇嘴角抽了抽,她这师父还真是欺善怕恶的软骨头呢!
“师父,快给我师母看看,我没把握!”沈娇叫道。
董方正查看了鲁萍的情况,表情十分严肃,摇了摇头,叹道:“老夫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顶多只有五成。”
钱文良身子一软,差点就要倒在地上,被钱书涯接住了。
“爸爸别着急,五成的几率也是很大的,姆妈一定会没事的,你要坚强起来,姆妈还需要你照顾呢!”
钱文良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对,我不能倒下,小鲁她需要我。”
沈娇焦急问道:“师父,是不是药材不齐?”
董方正摇头道:“不只是药材的问题,最主要是病人的身体太差了,要不是娇娇你用百年山参结合针灸续了她的命,只怕她连一小时都熬不过。”
“百年山参我还有一些,师父您尽管拿去用,只要能救师母就行!”
沈娇跑进屋里拿出了一小段山参,刚才为了吊鲁萍的命,她狠心将那株百年山参切了一小段,给鲁萍含了几片,否则正如董方正所说的,鲁萍怕是早就撑不住啦!
董方正接过珍贵的百年山参,撇了撇嘴,暗地里把沈娇好生骂了一通。
小气徒弟儿,以前他老人家讨要,就只肯给几根须子,现在却这么大方了!
很快董方正又得意起来,要不是他老人家聪明绝顶,把这老娘们说得严重一点,小气徒弟怕还不肯把这么好的山参拿出来呢?
哼,等把这老娘们治好了,非得让徒弟好生孝敬他老人家几段!
任你奸滑似狐,也照样要喝他老人家的洗脚水,嘿嘿!
姜不愧是老的辣,董方正让沈娇取出齐家祖传的金针,出手如电,不到一刻钟,鲁萍身上就扎满了金光闪闪的金针,如同金刺猬一般。
气若游丝的鲁萍,很快便面色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看着有了一丝丝的生气。
大家长舒一口气,觉得鲁萍应该有希望能好起来了。
可是
“病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随时都可能丢命,身前不能缺人,一分钟都不能缺。”
董方正倒也不是危言耸听,鲁萍的情况确实很危急,饶是他身为医科圣手,可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只要能挺过三天,那就没事,否则,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董方正正色道。
本有些放松的钱文良,顿时又紧张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董方正。
董方正摸了摸下巴,说道:“你看我也没用,说起来你们要不是我徒弟的朋友,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这种半死不活的病人,治好了是应该的,治不好是你没本事,董方正怎么可能做这种赔本买卖呢?
他可不是菩萨心肠,反之,董方正如果不是入错了行,一定会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商人。
唯利是图,狡诈,臭不要脸!
这些成功商人必备的要素,他都具备了。
所以说董方正就是一位混在杏林队伍里的奸商!
钱文良感激道:“多谢董先生出手相救内子,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
说完他便冲董方正来了个九十度的深鞠躬,身后的钱书涯和朱四丫也跟着拜了下去。
董方正大咧咧地受着,他老人家这辈子被人拜的次数多着呢,可没啥好难为情的。
受的起!
沈娇跑到厨房,端出一盘小鱼干,再有两个韭菜盒子,递给董方正。
“师父辛苦啦,您吃点东西。”
董方正满意地接过东西,一口韭菜盒子,再一口小鱼干,吃得不亦乐乎。
美食总是能愉悦心情的,一盘小鱼干和两只韭菜盒子下肚,董方正的心情十分不错。
看着面前愁眉苦脸的钱文良一家,难得大发慈悲心肠,指点道:“你家媳妇的毛病,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根治,据我所知,至少能有两个法子。”
“先生请讲,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
钱文良惊喜之极,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突然,诺亚方舟来了,这种狂喜无法用言语形容。
董方正摸着下巴答道:“第一个法子你就算拼了老命,怕是也办不到,我就直接和你说第二个法子吧!”
沈娇嘴角抽搐,办不到的法子何必说出来呢?
直接说一个法子不就得了?
董方正继续说道:“洋鬼子人虽然笨了点,可在医术上还是有点能耐的,你媳妇的这毛病得动刀子,就是他们洋人说的开刀。”
钱文良面色黯然,心里有些失望,他本还以为董方正会说什么好办法呢?
妻子的心脏需要动手术才能根治,这事他本就知道,可目前华夏的各大医院,在心脏这一科的技术力量十分薄弱,他问过好几家医院,都不能保证妻子手术顺利完成。
很有可能妻子会死在手术台上,永远也回不来了!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妻子送去国外手术,可以目前国内的局势,根本就没有可能实现。
“谁说一定要找洋鬼子的?咱们华夏就能够做这个手术!”董方正瞪眼。
钱文良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我几乎跑遍了国内有名的各大医院,可都没有医院能同我保证手术成功!”
董方正不屑道:“你找那些名声在外的大医院有个屁用?那种所谓的专家教授都是虚的,有啥真本事?
你要找就得找那些真正的高人,知道一句话不?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像老头子我就是不露相的真人。”
董方正自吹自擂了一阵,又道:“当然还有一个,这家伙也是个真人,刀子耍的蛮好,你要是能找到这家伙,你媳妇就有救了。”
647大家都认识的高人
董方正说的第二个法子还是比较靠谱的,众人喜不自胜,尤其是钱文良。
他焦急问道:“先生,还请您告知此位高人是谁?我现在就动身。”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个男的。”
董方正头一回觉得难为情了,钱文良就像是从云端跌落到谷底,一上一下,一下一上,好歹没折腾出心脏病来。
“那师父您怎么知道这个人就一定能做这个手术呢?”沈娇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董方正神秘兮兮道:“五年前上面有位大人物就做了这个手术,手术十分成功,现在还蹦哒得挺欢畅的,给大人物动手术的就是这家伙。”
钱文良大喜:“先生能否告知这位高人在哪家医院吗?”
董方正还是摇头:“不清楚,这个手术当时是国家机密,我只打听到这个家伙是军区医生,不是普通医生,其他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老爷子表情十分遗憾,他这几年也一直在打听这位神秘大夫,其他的杏林圣手都不屑西医,可他却不这么认为。
董方正其实是位包容性很强的医生,不管是声名在外的神医,还是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只要他认为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他就会虚心学习。
也正是因为老爷子的这种包容性,所以他才能在杏林界大放异彩。
沈娇听说是军区医生,就不由心中一动,为什么她总觉得老爷子说的这个人,听起来有些熟呢?
军区医生?
还擅长外科?
沈娇问道:“师父,您知道这位医生是哪个军区的吗?”
董方正得意笑了:“这个我还真知道,让我给打听出来了,是南边的,具体哪个军区我还得再去打听。”
沈娇冲韩齐修看了过去,韩齐修冲她微微颔首,示意她稍安勿燥。
“五年前的手术时间大约是几月份?”韩齐修淡淡问道。
“十一月,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董方正说道。
韩齐修心里有数了,再问:“病人什么时候可以移动?”
董方正眨了眨眼,半天没明白是啥意思,傻愣了好一会儿。
沈娇忙解释道:“师父,韩哥哥的意思是,我师母她什么时候能去外地做手术?”
老爷子再次眨了眨眼,可算是明白过来了,兴奋道:“你找到那家伙了?他叫啥名字?在哪呢?”
钱文良也十分开心,眼巴巴地看着韩齐修,韩齐修略皱了皱眉,冷声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答非所问浪费时间的人!
董方正缩了缩脖子,老实答道:“待休养小半个月,只要不是太颠沛,去外地是没有问题的。”
韩齐修满意的扯了扯嘴角,冲钱文良说道:“先睡觉,半个月后我送你们去南平做手术。”
说完他便拉着沈娇回屋,并对手下命令道:“三天内找到那孩子,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见我了。”
“是!”
年轻男子挺胸收腹,十分恭敬。
董方正急着嚷嚷:“你还没跟我说那人是谁呢?”
这要是不跟他老人家说出来,他这一晚上还能睡?
韩齐修理都没理他,砰,门关了,夜深了!
董方正敢怒不敢言,只得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还是以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嗡嗡声。
钱文良也很好奇这位神秘高人是谁,忍不住问儿媳妇:“四丫,你认识这位高人吗?”
他想着儿媳妇和韩齐修是一个军区出来的,应该能知道一点吧!
这回倒是让他给蒙对了,朱四丫还真认识这家伙。
“认识,他是g军区的第一把刀,当年从洋人那边回来的。”
董方正兴奋得直点头:“没错没错,这家伙就是从洋鬼子那边学过来的好刀法,咱们华夏目前培养不出这么优秀的外科医生。”
钱文良一听是留洋回来的外科医生,顿时就松了口气,放下了大半颗心。
尽管他非常爱自己的祖国,可也不得不承认,在外科一道上,目前华夏远不如西方。。
钱书涯狐疑道:“四丫,你说的不会是管曰吧?”
“就是他,管医生是g军区最厉害的外科医生。”
朱四丫一脸敬佩,对于有真本事的人,朱童鞋向来是极佩服的。
董方正好奇问道:“小钱也认识?”
老爷子有些郁闷,怎么这个高人大家都认识,就他不认识呢?
高人不都应该是非常神秘的嘛?
钱书涯点头道:“也不算认识,就是沈娇和韩齐修婚礼那一天,管医生和我同桌吃饭,聊了几句,聊得挺开心的!”
因为有着共同的留洋经历,管曰和钱书涯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臭味相投!
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有书信往来,也因为管曰的倾囊相授,钱书涯这个初哥才能在洞房花烛夜,放出一打炮滴!
董方正歪头回忆了半天,这才想起管曰这一号人物,恍然道:
“这个管医生不会就是那天和书涯你讨论拾八摸的家伙吧,长的还挺人模狗样的。”
钱书涯:……
他那天和管曰讨论了那么多天文地理七言五律,老爷子您为什么偏偏就只记住了拾八摸?
因为鲁萍的情况十分危险,董方正便在沈家住了下来,由沈家兴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钱书涯和朱四丫也没回研究所,两人轮流照顾鲁萍,让钱文良十分欣慰,起码儿子和儿媳妇还是好的。
至于钱书梦和于长河这俩人,现在大家都没有心思处置他们,让韩齐修给关在了房间里,等恬恬找回来后,再办了这两家伙。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两天过去了,恬恬依然没有消息。
大家都已经有些灰心了,只有韩齐修却丝毫不受影响,信心十足。
“我的人怎么可能连个小孩都找不到?”
三天过去了,钱文良都快撑不住了,头发白了一大半,又回到了当年得知钱书梦一定要嫁给于长河时的情形,憔悴不堪。
晚上韩齐修特意回来得早了点儿,一进屋就说道:“恬恬有消息了,三天后就能回来。”
所有人都大喜过望,钱文良一下子就精神了,跑到昏迷的妻子身边,开心喊道:
“小鲁,你听到了吗?恬恬要回来了,你快醒来吧,你不在,我一个人可带不了恬恬呢!”
648回来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用在病人身上也再恰当不过了,鲁萍得知外孙女快回来了,病立刻就好了一大半,没两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三天后,韩齐修的手下带回了恬恬,可怜的孩子一路上都没出声,可在见到鲁萍时,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不住口地叫婆婆,特别特别地委屈。
鲁萍抱着孩子,也哭得稀里哗啦,怎么亲也亲不够外孙女儿。
“我的乖恬恬受苦了,是婆婆不好,婆婆没有看好恬恬,以后婆婆再也不让恬恬吃苦了,啊!”
大概是躺在婆婆的怀里特别安心,恬恬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小手死死地揪着鲁萍的衣襟,怎么掰也掰不开。
鲁萍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对女儿钱书梦的恨也越来越深。
母女之间的沟壑,怕是这一辈子也难再愈合了。
恬恬除了受到了些惊吓,其他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身上穿的衣服是十分高档的童装,辫子也被绑得很漂亮,还扎了两朵精致的红头花。
鲁萍还是有些不放心,解开恬恬的衣服仔细检查,面色大变。
沈娇也探过头查看,却见恬恬白嫩的皮肤上,竟有五六道乌紫的瘀痕,触目惊心。
“谁干的?人贩子还是买家?”韩齐修问道。
年轻男子恭敬回答:“都不是,据人贩子交代,他们抱回孩子时,孩子身上就已经有这些伤痕了。”
钱文良面色微变,跑到屋子里揪出了钱书梦和于长河两人。
“恬恬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干的?”钱文良厉声责问。
于长河往孩子身上瞅了眼,也吓了一跳,咋会这么厉害?
朱四丫走过来对着他就是一脚,冷声道:“对自己的女儿下这么重的狠手,你还是不是人?”
看到恬恬身上的伤,朱四丫就忍不住想到了她悲惨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就往上窜,眼前的于长河仿佛也变成了可恶的朱家人。
于长河这种废物点心哪里挡得住朱四丫的腾腾杀气,差点没吓得尿裤子,瘫软在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书梦,是她干的!”于长河结结巴巴地为自己伸冤。
所有人都看向了钱书梦,这个女人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下限。
“真的是你干的?”钱文良一字一句,神情悲愤。
钱书梦有些心虚,不敢直视钱文良,她很想说不是,可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却让她说不出口。
“她总是哭,我没用多大力气,当时根本就没有……”
钱书梦有些语无伦次,她很想解释清楚自己并不是狠毒的母亲,可没等她说完,就被气愤的钱文良打断了。
“啪!”
钱文良连着扇了好几个巴掌,直到没了力气。
“你和你哥哥从小到大,不论犯了多大的错,我和你们姆妈都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