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子的。
谁要是敢不听话,皇帝分分钟钟派兵灭了你!
幸好,听起来现在这个时候的皇帝还是不错的,很霸气,不听话也照样派兵灭了你!
这可真不错,皇帝可不就是要这样霸气么!
061老鼠要不要吃
酒喝光,肉吃光,饼子也光了,大家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不时地打几个饱嗝,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满足的神情。
沈家兴拿了把茶叶让几人嚼了:“多嚼几下去去酒气和肉味,要不让其他人知道咱们吃肉喝酒,又有麻烦了!”
顾尘嚼着嚼着就来火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喝点酒吃点肉都要偷偷摸摸的,咱们一不偷二不抢的,咋就见不得人了?”
赵四不紧不慢地嚼着茶叶,冲他说道:“那你以后就拿着根骨头上那屋里啃去吧!”
沈娇机灵地把她之前啃过的筒骨递了过来:“顾叔,给你骨头!”
顾尘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一点肉沫子都没了的骨头,没好气道:“当我是狗呢?不要!”
被赵四说了后的顾尘便也不再抱怨了,认命地嚼起了茶叶,眉毛皱成了一团。
吴伯达临走时冲沈家兴叮嘱道:“这些骨头可别扔了,还能熬几回粥呢!”
钱文良与顾尘面面相觑,没敢再出声了,怕招骂!
心里却自我安慰,没事没事,100度的高温,就算是有啥毒都杀死了,不干不净,长命百岁!
尽管作了充分的准备,但他们还是低估了营业部主任那只在清寒生活中愈发灵敏的狗鼻子,几人刚进屋,端着一盆杂粮菜粥坐在炕沿上呼噜呼噜的营业部主任突然停了下来,瘦了一大圈显得更突兀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们。
酒糟鼻不时地耸动着,末了他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拍着大腿喊道:“哦哟,你们在沈家吃肉喝酒啦?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几个老乡哟?”
同样捧着一盆菜粥在呼噜的许乔也走了过来,夸张地嚷道:“是哦,怎么一点都不讲老乡情的呀?亏我和广发在煮菜粥时还特意多煮了,担心你们没饭吃呢!”
顾尘暗自好笑,这两人还真是唱双簧的好搭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就这两个连片萝卜缨子都要计较的小气鬼,会给他们留饭?
还不如等上头的政策改变呢!
吴伯达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可真是多谢你们了,沈家的粮食不够吃,我这肚子还真没吃饱饭呢,菜粥在哪?我再去填两口。”
顾尘也跟着打趣:“是啊,我也没吃饱呢!”
营业部主任面色微变,笑着反驳道:“你们有肉有酒还吃不饱?哄三岁小囡呢!”
吴伯达笑得似老狐狸一样:“就是小赵逮了几只老鼠,我们剥皮煮了一锅汤,一人分了几口子肉,酒也是老沈以前珍藏的周家酒,没剩下多少,一人尝了一小口,老周你家的酒味道那是真好,可惜现在买也没处买喽!”
周掌柜得意地笑了,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那是,我周家酒可是传了好几代的!”
营业部主任冷冷道:“幸好你们只传了几代,要是传十好几代的话,老周你可就要被弄去关牛棚喽!”
周掌柜面色一下子惨白,腰也佝了,颓废地回了自己的炕,一声不吭。
顾尘走到灶台上掀开锅盖,里面比清水还要干净,哪来的菜粥?
许乔不自然道:“我们左等右等你们还不回来,就分分吃掉啦!”
营业部主任还是不相信他们吃的是老鼠肉,怀疑问道:“你们真吃老鼠肉了?那个多少拧心(恶心)呀!”
吴伯达胸有成竹地从怀里掏出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了过去:“以后可别说我们不讲老乡情面了啊,这可是我们几个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呢!”
营业部主任疑惑地接过黑东西,才一上手就吓得大叫一声,手上的黑东西被他甩到了许乔身上,许乔莫名其妙地抓起黑东西,却摸到了一根软绵绵的绳子,定睛一看,吓得魂都快没了。
“妈呀,夜佬(老鼠),救命哉!”
许乔抓着烤老鼠拼了命地跑,嘴里叫着救命,手里却把那只老鼠抓得紧紧的,就这样在屋里不断地转圈圈,看得大家伙头都晕了。
还是王会计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从许乔手里拿过老鼠,闻了闻,熟悉的肉香味让他热泪盈眶,不假思索地撕了块肉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所有人都看得傻了眼,没想到王会计竟然真的吃老鼠了,这可是老鼠啊,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啊!
怎么能够吃得下去?
王会计吃了两口就问其他人要不要,自然是没有人响应他的,老鼠可是讨饭佬那种下等人才吃的东西,他们就算是再落魄也是上等人,怎么可以吃这种脏东西!
“那我就全吃掉了,吴老伯你的手艺还真不错,这老鼠肉烤得香喷喷的。”
王会计说完又开始撕起了老鼠肉,不像平时那般斯文秀气,竟透出了几分狰狞,不一会儿,一只并不小的老鼠就让他给吃完了,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
顾尘觉得胸口有点闷,晚上吃的肉和萝卜在肚子里不断翻滚,旁边的钱文良也是同样的表情,两人悄悄地走了出去,外面的冷风让他们清醒了不少,胸口的作呕感也消退了。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所有的人都疯了!”顾尘喃喃自语着。
钱文良叹了口气,仰头看向清朗的星空,自言自语:“我想念我的妻子和儿女,也不知道他们在海市过得如何?这一辈子我们一家人还有没有机会团圆呢?”
顾尘安慰他道:“在海市肯定能够团圆的,不像我只有姆妈在海市,其他亲人都在港城,这辈子才是真没机会见面了呢!”
钱文良好奇问道:“为何顾家只有你母亲和你留了下来?”
顾尘自嘲地笑了笑:“我父亲名叫顾长生,我姆妈不是我父亲的正室,我是私生子。”
钱文良面上有些尴尬,他一直以为顾尘是顾长生的孙子,可却没想到竟是顾长生的私子生,想到顾家那复杂的家族情况,他同情地拍了拍顾尘的肩膀。
“一切会好起来的,我们都要学习小娇娇的乐观精神,相信未来一定会更美好!”
顾尘抹了把脸,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姆妈也是这样说的!”
062朋友
那块剩下的猪肉沈娇也没敢多放,这里有个问题,做腌肉得挂出去晾晒,以他们现在的身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吴伯达也想到了这层,只得肉痛地表示不过日子了,趁这几天肉新鲜抓紧吃了,最开心的当属顾尘了,他可是最不爱吃腌肉的了。
吴伯达觉得他必须得拿出当年的吃饭本事来了,拍着胸脯表示:“下工后我就去山上弄几个陷井,运气好还能套些野兔山鸡回来吃。”
沈娇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倒是不错,这样她就可以找借口把宝碗里的肉拿出来了。
因为肉不能多存,沈家兴建议是否送点肉给马队长一家,一是和这里的领导搞好关系,二也是感谢马队长那回没有站在朱家那头打压他们。
尽管马队长对朱家还是有所偏颇,可就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若是换了那些红袖章,凭沈娇敢拿刀砍农民子弟这一层,他们就得倒血霉了。
吴伯达也觉得应该如此,马队长这人他观察过,是个正直爽直的好人,值得结交。
当然,这送礼也是有讲究的。
尤其是这块猪肉的来历,更是大大的有讲究。
几人吃过早饭后就出工去了,早饭沈娇极大方地烙了一大盆肉馅饼,面是杂粮面,肉自然是野猪肉,沈家兴剁得碎碎的,再搁点葱花,葱是她用破盆养在炕下的,郁郁葱葱长得十分好。
烙出来的饼个个金黄焦香,点缀着碧绿的葱花,扑鼻的香,沈娇再熬了一锅稀粥,一口热粥一口饼,吃得所有人都热乎乎的,使不完的劲。
沈娇用帕子包了两个馅饼揣进怀里,她想带给马杏花姐弟吃,本来因为出了那斤糖的事,她就应该吸取教训,不可以再拿吃食出去了,可她就是觉得马杏花姐弟不是这类人,沈家兴也说他们值得结交。
最重要的是,马杏花总是从家里拿吃食给她吃,虽然只不过是菜饼子、蕃薯干之类的粗食,可这已是马杏花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这片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爷爷总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当然不能白吃别人的东西,何况马杏花家里因为她娘长年吃药,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她岂能占朋友便宜?
是的,前世今生都没有交过朋友的沈娇,头一回觉得自己有了朋友,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新鲜,也很特别,她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同时,沈家兴也不排斥她交朋友,相反他还很支持,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变成孤家寡人,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喜欢交朋结友的豪爽性子,在他看来,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是绝对不会感到快乐的,他自然希望孙女快乐地成长。
马家离沈家并不远,同她家隔了一排土坯房,与别人家不同的是,马家的房子是独立开来的,且屋前有个院子,虽然不大,可也彰显出了马家在农场独特的地位。
沈娇还是头一回来马家,今儿个要不是为了送肉,她也不会主动上门的,上回胡大娘说的话她一直都记着,自家现在的身份特殊,还是不要给别人家添麻烦的好。
“马奶奶,杏花姐在家吗?”
马大娘在院子里晒被子,棒槌在被子上敲着,砰砰地响,闻声看去,便见到了站在院门口怯生生的沈娇,笑了起来。
“是娇娇丫头啊,快进来,站外面作啥子?”马大娘热情地邀请沈娇进屋。
沈娇面现为难,小声道:“马奶奶,我就不进去了,您让杏花姐出来就行。”
马大娘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沈娇的顾虑,心里为沈娇的懂事感到心疼,爽朗笑道:“没事,奶让你进屋你就进屋,看哪个王八羔子敢乱嚼舌根!”
她说这话时有意抬高了声音,马家斜对头的朱家,暗搓搓伸出头窥视的胡大娘闻声立马缩回了头,恨恨地朝地上啐了口,却也不敢再探头了。
马大娘冲朱家冷笑几声,一窝黑心肝的坏东西,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的,赶明儿一定要让长安想个由头把这家人弄到七队去。
沈娇被马大娘硬拽着进了屋,马家并不是太大,普通的三间房,两间小的,一间大的,大的那间顺便也兼了客厅和厨房。
屋子虽不大,可收拾得很干净,只是屋里却散发着一股子药香味,想来便是马杏花母亲吃的药了,沈娇粗通药理,自这药香里闻到了当归和党参的气味,便知马杏花母亲得的定是气血两亏之症。
“杏花,娇娇来了,赶紧出来。”马大娘冲里屋喊道。
“来了,妈,我先扶您出去晒会子太阳。”马杏花应道。
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其间还伴随着几声咳嗽:“不用,咳咳,你只管去招呼朋友,咳咳咳,妈再躺会儿。”
沈娇心中一动,冲马大娘说道:“我能进屋给大娘问声好吗?”
马大娘哈哈笑了:“咋不行哩?只是你大娘屋里药味重,仔细熏着。”
“不会,药香味好闻的。”沈娇嘻嘻一笑。
马大娘想想也是,沈家以前是开药铺的,小丫头成天泡在药材堆里,闻的药香味可比她家要多多了。
才一走进屋,沈娇就被热气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个屋子里也实在是忒热了点,且因为窗户紧闭着,屋里的气味散不出去,人的体味,药味搀和在一块儿,绝对不是美妙的味道。
一个脸色腊黄的中年妇女躺在炕上,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的,但即算如此,也能依稀看出这个女人的五官很端正,与马杏花的眉眼有几分像,想来这位妇人便是马杏花的母亲了。
“大娘您好,我是沈娇。”
沈娇下意识想行前世的万福礼,可身子才拜了下去就惊出了身冷汗,意识到现在的朝代不兴这些礼了,忙改为了深鞠躬,唬了马家人一跳。
这小丫头咋行这么大的礼呢!
“快起来,这可使不得。”杏花娘急得让马杏花去扶沈娇。
马杏花嘻嘻笑着把沈娇拉了起来,在她脑门上点了点:“瞧你这傻不拉叽的傻样。”
沈娇摸了摸额头,呵呵地笑了。
马大娘冲杏花娘说道:“这位就是我同你说的那沈家孙女,是个俊丫头吧?”
杏花娘慈祥地朝沈娇打量着,笑着点头:“妈说得没错,果然是个俊丫头,咱这方圆百里可找不出这等好模样哩!”
063杏花娘
杏花娘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也很勤快,躺在床上手也不闲着,一针一线地纳鞋底,纳出来的针脚又平又密,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的女人。
马杏花拉着沈娇去外面坐,她娘这屋里太热了,就连她都受不住,沈娇这么个娇性子肯定受不了。
沈娇回头看了好几眼,面上欲言又止,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说了怕马家人不相信,不说吧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杏花娘的身子受损。
想了半天,沈娇咬咬牙,在马杏花耳边小声叽咕了几声,马杏花惊讶道:“真的假的?我奶说我妈这是月子病,不能见风的。”
沈娇暗自腹诽,你奶又不是大夫,知道个啥?
“当然是真的了,我家是开药铺的,你说我能骗你不?再说你也不想想,屋里那么大的味,好人都能熏出病来,你娘身子本来就不好,整天这么熏着还能好?”
沈娇说得煞有介事,马杏花不由得就信了,最主要的是她确实觉得她妈屋里的味太重了点,要不是亲妈在屋里躺着,她是真心不愿意进去。
“那我先试试,别让我奶知道,要不她又得念叨了。”
马杏花胆子也大,悄悄溜回里屋,将那窗户开了半扇,外头的冷风吹了进来,与门口形成对流,屋里的药味一下子就散了不少,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杏花娘本想说闺女乱来的,可她明显感到胸口的郁气散了好多,身子也松泛了些,不像以前那样总觉得有块石头压着透不过气来,是以,杏花娘便没阻止闺女。
“妈,您觉没觉得舒服些?”马杏花关心问道。
杏花娘点了点头:“嗯,舒服了好些,我闺女可真聪明。”
马杏花嘻嘻笑道:“你闺女哪有这个本事,是娇娇教我的,她家是开药铺的,她爷爷还是坐堂大夫呢!”
杏花娘顿时肃然起敬,催马杏花去招呼沈娇,别慢待了人家。
“把蕃薯干拿出来给娇娇吃啊!”杏花娘嘱咐女儿。
“知道!”
马杏花把沈娇让到炕上,从炕沿的橱柜里摸出一包蕃薯干,解开了让她吃:“快吃,我奶晒的蕃薯干可好吃了,可惜没油,要不然用油炸炸更香。”
沈娇拿了一块塞进嘴里,甜甜的和牛皮糖一样,确实很好吃,她也没多吃,只吃了一块就不再吃了,如今的粮食紧张,谁家都不富余呢!
“杏花姐,这个给你吃,红旗哥和兰花呢?我给他们也带了。”沈娇从怀里摸出还热乎的馅饼,笑眯眯地递了过去。
“他们上山拾柴禾了,这是啥?哎哟,馅饼?还是肉馅的?娇娇你把那只母兔子宰了?”
马杏花被帕子里的馅饼吓了一跳,问题一串接着一串问了出来,弄得沈娇啼笑皆非。
“我家兔子再有几日就要生了,我怎么可能吃它?这是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