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变成猫,可不是稀奇事嘛!
沈娇气得银牙都要咬碎了,合着这家伙去当兵后就没再吃千金片了!
亏这家伙每回写信都骗她说药吃得好好的!
“四物汤呢?”声音冰寒。
朱四丫头皮又是一紧,心内忐忑,小心回道:“没时间煮!”
“肚子还疼不疼?”
“不疼!”回得挺干脆。
“真不疼?”
“就只一点点疼,对我来说就是不疼!”
朱四丫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来例假时的那点子疼,对她来说就是个屁,一点感觉都没,连休息都用不着休息!
沈娇真是要被她气死了,扯过朱四丫的右手测了起来,这几年她自己在家慢慢摸索,再找了些人做实验,于测脉一道上也略有所得,平常的毛病都能测出来。
朱四丫的宫寒症一点都没有好转,反而有严重的趋势,沈娇面沉如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瞪得朱四丫大气也不敢出,乖乖地低头喝汤。
发火的娇娇可不好惹,她还是缩着吧!
“以前那些千金片呢?没给扔了吧?”沈娇冷声问道。
“没,都收得好好的。”朱四丫底气十足地回答。
她的确是收得好好的,只收得太好了,她自个也找不着了!
“那些别吃了,我这回给你带了好些药丸子,回头你拿着慢慢吃,这回你要是再不敢吃……”
沈娇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可她的表情却告诉了朱四丫答案,朱童鞋忙不迭地点头道:“这回我绝对吃,娇娇你放一百个心!”
沈娇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禁好笑,好声好气同她讲道理:“四丫姐,你虽然不想结婚生娃,可这不想生同不能生可是有本质区别的,不管咋的,你得把身体调养好了,到时候结不结婚生不生娃随你自己高兴,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不落人口舌,懂了不?”
“懂了!”
朱四丫使劲点头,尽管她并不觉得不想生和不能生有啥区别!
结果不都是不生娃嘛!
沈娇对于朱四丫的听话还是很满意的,见她碗里的泡馍快吃完了,将自己碗里的分了好些给她。
两姐妹在东平市好生逛了圈,沈娇买了好些东西,如点心、香烟、的确良布、被面等,准备回去分给那些家属作见面礼。
一般的就一家一户送盒点心,像常玉柱严肃以及一些领导家里,就多送一些,毕竟是初来乍到嘛!
可不能让别人以为她沈娇没有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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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四丫送沈娇回来后就回了军分区,带上了沈娇给她配的一大瓶子苦药丸,小脸皱成了一团!
她一点都不想生娃啊!
娇娇咋比她还积极嘛!
韩齐修还在军营训练,沈娇趴在床上整理买来的东西,分门归类地码好,码得整整齐齐的。
她并不准备自己挨家挨户送,太显眼了,她只打算送二户人家,一户刘爱芳,一户江玉英,刘爱芳是常教导员家人,也是营区家属的领头羊,关系一定要处好。
江玉英是连长爱人,在一众军嫂们中人缘挺不错,且性格脾气看着挺合胃口的,也属于要拉拢的对象!
爷爷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跟那蜘蛛网似的,虽错综复杂,可如果把最粗的两根线拽住了,再复杂的蜘蛛网也能理清了!
而且爷爷也说过,不要想着去同一群人去处好关系!
只要同这群人中的两三个领头人处好了,那么这群人便都是你的朋友了!
嘻嘻!
爷爷说的虽然是生意上的事,可她觉得用在人际上也是可行的呢!
沈娇带了一瓶烧洒及一盒点心外加一块的确良布,还有一大包整理好的礼物,去了刘爱芳家,刘爱芳正在家里踩缝纫机,看着像是在补衣服。
“爱芳嫂子,您忙着呢!”
门虽然是敞开的,可她还是敲了几下,这是基本的礼貌问题。
刘爱芳回头瞅见是她,忙起身热情地招呼她进屋:“快屋里坐,我给你泡杯水。”
“爱芳嫂子别忙了,我又不是啥客人,用不着客气。”沈娇拽住了刘爱芳,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爱芳嫂子别嫌弃啊。”
刘爱芳只略略一瞟,就知道这三样是啥东西,暗暗咋舌,这可要十好几块了,哪里会是一点子心意?
这位沈姑娘出手可真是大方呢!
看她这穿着打扮,怕家世不会太差,一般人家养得出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女么?
“沈同志你太客气啦,咋送这么重的礼嘛!”刘爱芳客气了几句。
“只是一点小心意,爱芳嫂子快收下吧,我这还有件事想麻烦爱芳嫂子呢!”
沈娇将其他几户人家的礼拿了出来,都是一小盒点心,连长指导员家庭则加上了一块的确良布,除了李雪莲家。
“我同她们都不熟,还想辛苦爱芳嫂子呢!”沈娇笑颜如花,看得刘爱芳心神一荡。
哎哟妈,她个女人都受不了了!
韩营长昨晚上咋憋得住哟!
话说韩齐修昨晚上在严肃屋里过夜的事,全营的人可都知道了!
人人俱都竖起了大拇指,还说营长不愧是营长,这如太监般的定力和钢铁般的意志力!
啧啧!
可不是一般男人比得上滴!
刘爱芳见其他人家里的东西都没她的多,心里莫名就熨帖了,对沈娇的印象倒是好了几分,觉得这沈姑娘还是蛮会来事的,看着也不难相处呢!
“行,这点子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娇娇妹子放心吧!”
沈同志变成了娇娇妹子,沈娇不由抿嘴一笑,再略聊了几句,她便告辞离开了。
回屋后拿了另外的礼物,与刘爱芳家不一样的东西——
一条腊肉,一根香肠,以及一块的确良布。
以江玉英家的条件,想来这些东西她应该会更喜欢吧!
江玉英家也在二楼,韩齐修的房子在最里头,江玉英家则在楼梯口,刘爱芳家则在走廊的另一头。
江家门口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带着二三岁的小女孩在玩,小男孩正是昨天在草丛外虎头虎脑的可爱男孩,沈娇挺喜欢他的。
见到小男孩,她抓了把大白兔奶糖递给他,笑眯眯地看着男孩。
“谢谢姐姐!”男孩并没有先吃,而是将糖拿进了屋。
“娘,姐姐给我糖吃了。”
江玉英出来见到了沈娇,笑容满面地让她进屋:“快进屋坐,这些糖可贵了吧?你给一颗让俺家石头尝尝味道就成,用不了这么多!”
男孩听他娘这么说,立马要将手里的奶糖还给沈娇,沈娇哪能收回来?
“玉英嫂子这样子我可要不高兴了,糖是我给孩子吃的,你别管我和孩子的事。”沈娇假装不愉,江玉英愣了愣,倒也没再说啥了。
石头开心地收起了糖,咬下了一半想喂妹妹吃,沈娇忙柔声阻止了他:“石头自己吃就好,妹妹还小,不能吃糖,会卡喉咙的。”
“嗯,姐姐你的声音真好听,比俺娘的好听!”石头将半颗糖塞进江玉英嘴里,愣头愣脑地说着,把沈娇乐坏了,捂嘴笑个不停。
江玉英自己也乐坏了,笑着在石头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了声‘兔崽子’!
沈娇送上的礼物同样让江玉英十分满意,都是她家用得着的东西,说明这沈家妹子想事周全,不像有些人,净整些花哨没用的东西!
江玉英是个爽朗大气的女人,对沈娇送来的东西也没推脱,拍着胸脯道:“沈妹子别听那些人浑说,韩营长可和高同志半点事都没有,说话次数十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呢!”
沈娇抿嘴笑道:“嗯,我可一点都不担心,韩哥哥昨天就同我说过了,他同高同志只是普通的战友,还说那些胡传谣言的人,他得好生整治一番,免得这些人误了高同志的名声!”
“对对对,就得好和整治这些婆娘一番,成天吃饱了没事干,扯着裤子到处放屁!”
江玉英口中扯着裤子放屁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此刻这女人可正在楼梯拐角口,倾着身子,尖着耳朵,听得正欢着呢!
听到沈娇的话,李雪莲自然是有几分担心的,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要不观望几天,若是风平浪静,她再出来走动!
不过这姓沈的看起来好像很有钱嘛!
送刘爱芳和江玉英家的东西都不少,也不知啥时候上她家来送?
说起来她男人的官职可不比江玉英男人低呢!
沈娇与江玉英聊了些家常,略坐了会儿,便告辞离开,她有意放慢了脚步,待走出房门时,特意加快步子,将还在纳闷咋没声音的李雪莲吓了好大一跳。
“哎哟妈,你走路咋不出声的?”
李雪莲吓得不轻,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倒是先埋怨上了,沈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讽刺道:“那我以后走路可得敲锣打鼓了,免得吓坏了嫂子!”
江玉英一看李雪莲的模样就知道这娘们刚才在偷听,跑过来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沈娇脚步轻盈地回了自家,心情无比舒爽!
爷爷说得果然没错,现在可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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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新生报道
沈娇在军营里住了五天,这五天里韩齐修虽然很忙,可他还是抽出了半天时间带她上山玩了,山上天高皇帝远,某个臭流氓自然是将她从头到脚好生啃了顿。
只差将她给生吞活剥吃进腹了!
临门最后一脚,韩齐修是用了他此生最大的意志力才生生给忍住了!
再有十五个月零二十八天!
他可就能为所欲为啦!
想咋吃就咋吃!
想啥时吃就啥时吃!
“韩哥哥,要不咱们现在就成亲吧?”沈娇看着韩齐修额头上胀鼓鼓的青筋,十分不忍。
韩齐修爱怜地在她嘴上亲了口,柔声道:“不必,我忍得了!”
“嗯!”
沈娇柔顺地依偎在他怀里,仰头看着头顶的蓝天,嘴里含着一片碧绿的树叶,吹出了简单的曲调,十分悠扬。
山是青的!
风是轻的!
草是软的!
怀里的宝贝比小草还要娇嫩,耳边的曲调比轻风还要柔和!
他的心比大山还要宁静,只愿这一刻能够永久停留!
九月五号一大早,韩齐修就开车送沈娇去学校报道了,路上韩齐修神秘兮兮地同她说过几天会有惊喜,让她耐心等待!
沈娇眼睛一亮,抱着韩齐修撒娇卖乖,甚至还主动贡献了两个甜蜜的亲亲,可这家伙亲亲照受,甚至还追加了几个,惊喜却就是不肯说,只是让她耐心等待!
恨得她在韩齐修手上咬了好几个手表印儿!
臭无赖!
沈娇原本是想学中医学科的,可学校里现在还没有这个学科,于是她只得报了药学科,因为听说临床医学是要上解剖课的,成天同死人打交道,她可没有那么坚强的心脏!
s省医学院门口挂上了热情洋溢的横幅,上面写着各式各样的标语:
“欢迎您——来自三大革命战场的新战友”
“人民送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
……
广播里则响着嘹亮的《gnb学员之歌》:
迎着灿烂的阳光,
肩负着党和人民的希望,
我们gnb学员,
来自祖国四面八方,
……
青春似火,意志如钢,
……
校园里人来人往,都是前来报道的新生,还有很多帮忙的老生,以及一些老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也将他们最体面的衣服穿在身上,只为了迎接这美好的一天。
来报道的学员年龄普遍都有些大了,就同马杏花以前的同学一样,胡子拉碴的,满面皱纹,看着都有三四十岁了。
沈娇今天特意穿得比较素淡,白衬衫加蓝裤子,一双圆口蓝布鞋,两根羊角辫,连头花都没绑,只是美人即算是挂着麻布袋,竖在人群中也注定是要引人注目的!
更别提沈娇身边还有个冷面阎罗韩齐修了!
那身绿得耀眼的军装,比任何美人都要惹眼!
两人才一出现在校园,就吸引了众多师生的目光,一时间倒是安静了许多,只除了喇叭里不停播放的歌声。
韩齐修拎着行李,一手拉着沈娇找到了药学系的接待处,将入学通知拿出来晃了晃,立刻便有一名戴着眼睛的斯男生走了过来。
“我是药学73届老生苏为民,欢迎新同学!”苏为民的南方口音十分重。
他接过沈娇的入取通知瞅了眼,惊喜道:“沈娇同志,我是会稽人,我们算是半个老乡了哦!”
沈娇也用海市话笑道:“那以后还要请老乡多多关照了!”
“共同学习进步!”苏为民说话十分圆滑,有着会稽师爷的狡猾和精明。
沈娇住的宿舍有些简陋,公共浴室和公共卫生间,离房间有些远,而且房间看着也有些老旧,破破烂烂的,沈娇倒没觉得咋样,韩齐修却受不了了。
这么破的房子怎么能给娇娇住嘛!
得想办法整所房子才行,可不能让自家媳妇受苦!
这是做老公的严重失职!
沈娇来得比较早,宿舍才只一个女同学,二十来岁,齐耳短发,矮胖身材,戴着厚厚的眼镜,看见沈娇他们,热情地招呼起来。
“同志您好,我是徐卫红,东平当地人,曾经在北大荒战斗了六年。”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长着厚茧的劳动人民的手,沈娇心有点虚,她可是一天都没有战斗过呢!
“您好,我叫沈娇,海市人。”
沈娇笑眯眯地伸出小嫩爪子,同徐卫红蜻蜓点水地握了握手,暗自咋舌,这徐同志的手比韩齐修的手还要刺人呢!
徐卫红感受到手心里的绵软,再看了眼忙着铺床擦拭的韩齐修,以及沈娇手腕上亮晶晶的女式手表,她似是悟了!
这个新同学定是出自又红又专的高干家庭!
否则她没经过下乡劳动,怎么可能进大学?
徐卫红早就听说这一届不少gnb学员,有好些都是有门路的,直接就来上大学了,没想到才开学她就遇上一个了!
徐卫红的感觉有些复杂,她初中毕业就去了东北兵团,同男人一样,用尖镐锄冻得比铁还硬的泥地,扛比她身体还重的木头,来例假时也二话不说下水插秧……
在那六年里,她就从来没将自己当成一个女人过!
也从没有考虑过这些繁重的工作对身体的影响!
她只有一个念头,走出东北,成为一名光荣的gnb学员!
而且是用清清白白的方法走出来!
现在她做到了,她本该高兴的,是的,她的确很高兴,在沈娇来之前,她还哼了首小曲!
可现在她却不高兴了!
因为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名额,眼前的这个新同学却不费吹灰之力!
徐卫红心中虽明白天下之事本就没有公平之说,她能够来上大学已经是极幸运了,要知道北大荒可还有成千上万的年青人留在了那儿,前途渺茫,不知何时能够走出来。
理智是这么告诉她的,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和心酸!
为她自己不平!
凭什么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得到?
她却需要付出如此多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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