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站在门口,表情瞬间僵硬在那,而杨辰,则是哭笑不得……
半个多小时后。
被杨辰叫醒的林若溪,洗漱完后,便跟着杨辰一同前往餐厅用早点。
杨公明和郭雪华早就在等着,等小夫妻俩落座,才开始上餐。
用餐间,郭雪华总时不时忍不住地瞧一眼,此刻已经穿着白色连衣裙,清雅脱俗的儿媳妇。
这让林若溪觉得怪怪的,但又摸不着头脑。
等吃得差不多后,杨公明开口问道:“杨辰,你还没具体说说,你那婚礼的具体安排呢,是在燕京待几日,又打算请什么人去参加。”
听到这问题,林若溪也好奇地瞥过来看着杨辰。
“我打算带着若溪玩两天,就当熟悉下这里的环境。至于邀请人……我在国内并没认识几个人,中海那边,王妈我会派人去负责接,至于这里,老头子如果你愿意,那就去,妈肯定是要去的,其他的,就免了吧,我们要办婚礼的地方,人多了去不合适”,杨辰道。
“你这孩子,到底是哪也不说,还卖关子”,郭雪华笑骂道。
杨公明轻笑,“卖就卖吧,如果是去国外结婚,那老头子我就不去了,人老了,不愿意走远。你们记得把照片,录像之类的拍摄一些。”
杨辰点头,这倒不是问题,反正也不用他自己拍。
“对了”,杨公明又道:“既然还要待两日,那等下,若溪你就随爷爷我,去后面菜园子里一趟吧。”
第945章 【陪嫁丫鬟】
945
听到“菜园”二字,林若溪喝了。米粥都差点噎着了。
尴尬地伸手捂了捂小嘴,疑惑地看着杨公明“爷爷……有什么事么?”
杨公明点头道:“看你对那些菜果都很感兴趣,我就给你去讲讲,顺便你帮我做点活,浇个水,施点肥。”
浇水施肥?
林若溪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这种事就算杨公明不想干,也有别的佣人可做。
“觉得奇怪?”杨公明似乎看出了女人的疑问,道:“这是我自己打理的菜园,从来不让佣人们插手,你可是除了三娘外,第一个允许去打理我那些宝贝的人啊。”
这么一说,林若溪就有些心情愉悦,虽然还是觉得怪怪的,可点头应了下来。
杨辰倒无所谓,正好他可以与准备着婚礼最后工作的罗恩联络一番,确认一下进度,看有没有需要临时改动的。
早餐过后,林若溪随着杨公明来到后院昨日待了好一阵子的菜园里。
清晨的露珠从草叶菜叶上滴落,院里的蔬果格外地鲜嫩欲滴。
林若溪可不敢再轻易碰触那些蔬菜,跟在杨公明身后,来到菜园边的一间陈旧小屋。
杨公明此时已经换了身蓝灰色的粗布衣衫,显然是干农活的装备,林若溪因为没什么特别适合的衣物,也就放弃了。
等杨公明打开木屋的门,一股子刺鼻的气味就从里面传来出来。
林若溪赶紧捂住面孔,秉着呼吸,但很诧异里面是什么。 ~
“呵呵,若溪你就站外面等着,这儿味道大”杨公明说着,就走了进去。
林若溪好奇地等待了十几分钟后,就见到杨公明背了一个桶装的塑料工具在背上,手上还拿着一个类似打气筒般的物件,连成一体。
杨公明笑着解释道:“没见过吧,你不是很好奇这些蔬果和农活么,这是施肥器,里面装着调好的尿素,可以给那些豆角和茄子施肥。”
林若溪恍然地点点头,有点跃跃欲试,若不是这东西看着比较脏,又有股子刺鼻气味,而她刚好穿着白裙,都想试图去使一使了。
“那……爷爷,我要做些什么呢?”林若溪问。
“待会儿我去给那些蔬菜施肥的时候,你等我撒完肥料,就给那些蔬菜浇水,不用太多,但尽量均匀地都浇到”。
说完,正好燕三娘从别处取来了一个沉沉的黑色洒水壶,递给林若溪。
林若溪笑着接过,本以为燕三娘都能轻松一只手拿的,自己应该提着不费劲,可谁知,单手接过,差点直接摔地上!
林若溪赶紧双手提起,才不至于把水壶砸了。
“少夫人,这里面水是满的,所以有些沉”燕三娘和蔼地笑道。
林若溪吃惊地看着一如既往和善的老妇人,脑海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水壶至少四十多斤,她双手提着都还费劲,燕三娘竟然拿着如同鹅毛!
已经知晓不少事的林若溪这才明白过来,燕三娘竟然也不是表面看着这么简单的!
但来不及细想,杨公明已经领着她开始走去茄子附近施肥。
林若溪看着杨公明悉心地给一颗颗的茄子苗施下肥料,然后自己紧跟着,给那些苗子均匀地洒水,按照杨公明的指示,将肥料冲淡一些。
“这些茄子得追肥,才能长得够粗壮,但氮肥多了容易烧根,所以让你跟着加点水”……
杨公明一边忙活着,一边给林若溪讲解一些农活的小窍门。
林若溪入神地听着,遇到不懂的,也会时不时问一问。
渐渐的,一老一少,在菜园子里,干着农活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等林若溪放下水壶,与杨公明一起坐在附近的青石板凳上休息的时候,女人发现,全身的裙子都被汗水浸湿了。
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云鬓微乱,几缕发丝黏在额间,娇喘着气,有些小狼狈。
燕三娘端来了凉茶,林若溪接过后,很不淑女地“咕咚咕咚”就喝完了一大碗。
等意识到两名长辈都在笑眯眯看着自己,女人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觉得有点出糗。
“呵呵,你这孩子,有什么可害羞的,这样很好……很好……”杨公明满意地笑着说。
林若溪有点不解,不知道老人在说什么,但貌似是在称赞自己。
燕三娘笑道:“老爷,刚才看着少夫人在干活的时候,老身不由就想起很久以前,小姐干活时候的身影呢。”
小姐?
林若溪纳闷,那又是谁?
莫非是杨公明的女儿杨婕妤?
可为什么是“很久以前”?
杨公明眼里流过一丝怀念,见林若溪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眸满是疑惑的样子,慢声解释道:“三娘说的小姐,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和杨辰过世很久了的奶奶。”
林若溪这才明白过来,可又觉得奇怪,问道:“那为什么燕婆婆要喊奶奶小姐?”
这回燕三娘开口道:“少夫人有所不知,老身当年,其实是小姐陪嫁过来的丫鬟,小姐去世后,也就一直留在杨家伺候老爷了。”
林若溪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燕三娘竟然只是一个陪嫁丫鬟出身?
不论从淡定的态度,深不可测的眼神,和刚刚发现的潜藏实力,都不像是一个丫鬟该有的!
不由的,林若溪对那个没来得及见上一面的婆家奶奶,格外好奇起来,到底怎么样的女性,竟然去世后留下的丫鬟,也会如此实力?
“爷爷,能给我讲讲,奶奶是怎么样一个人么,听起来好像她很特别”林若溪忍不住问道。
杨公明喝了。凉茶,转头,望向宽阔的菜园子,漫开一丝感怀的笑容。
“你们奶奶啊……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你讲起,她在生完破军以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得的是癌症晚期,当时的医疗条件差,放到现在,可能会治好吧……
你奶奶她……不算漂亮,年轻时候,也就和大街上撞见的其他女人,没什么不一样。
我跟她嫁给我的时候,我们生活条件很清苦。虽然我们杨家是大家族,可毕竟当初国家百废待兴,我们又不似唐家那样商业头脑灵活。
我和你们曾祖父,都在部队里,平日里全家的收入,还要分摊给一些老部下的家属,所以,勉强也就让杨家上下能温饱。
你奶奶她很善良,就在那种时候,她还经常偷偷把一些剩下的饭菜给流浪狗,经过院子的野猫……为了那点事,还被你们曾祖父骂过几回,可她也偷偷地没改。
现在想起来,我还经常怀疑,是不是她把做衣服的钱,都拿去换粮食救济那些猫猫狗狗了,呵呵……”
听杨公明笑着说起几十年前的往事,林若溪的眼前仿佛翻开一卷泛黄的画页,陷入各种思绪。
“后来等破军出生了,家里的条件也变好了起来。父亲去世后,我接过族长的位子,同时,因为我在越南战场上的指挥,加快了战争的终结,也被加到了元帅军衔。
那时候,我在燕京正是风头最劲的时候,华夏建国二十年间,却是一门出了两个元帅!杨家几乎到达了一个全新的巅峰。
而且随着对海外经济的交流,我进入中央后,相应的,和其他三大家族一样,杨家的实力大幅增长。
人一旦有了钱,一旦安逸下来,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从前没有的念想……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爷爷我,脑子有些发昏,看着别的那些家族子弟,都有几个红颜作陪,我也没忍住,在外面碰了几个别的女人……”
刚刚还听着好好的,林若溪听到这里,不由俏脸一红,不敢相信地看着杨公明!
第946章 【夫妻之间】
杨公明却是无所谓地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若溪丫头,你该不会以为,爷爷我从年轻时候就一直都是这么老头子模样吧。 ~”
“不……不是”林若溪姗姗地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恐怕你是心里想着,怪不得杨辰那小子这么*,原来是隔代遗传,是吧”杨公明促狭道。
林若溪脸色格外红艳艳,只因被猜到了。
“嘿,我当时可跟现在不一样,当时社会风气紧,我这犯得是原则性问题,不像杨辰那小子,现在倒是活得痛快”杨公明摇头笑道。
“爷爷……就别说这了,那当时奶奶发现了吗?”林若溪赶紧打断,不想杨公明的形象彻底给倒塌了。
杨公明颇为惭愧地道:“我就是到死,也不会忘记当初那一幕……
我记得,那天我在房间里,整理衣装,要出去见一个女人。可我当时骗了你们奶奶,说是有个私下的应酬会议,会到很晚。
你奶奶很认真仔细地给我打领带,还问我要不要准备一些醒酒的汤。
我当时心里很愧疚,鬼使神差地就问她,‘你就不怕我出去背着你做点出轨的事,怎么好像从来都没什么危机感’。
我尽量说得很玩笑,可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心虚,心虚地让我后悔会那么说出口。
你猜,当时你们奶奶,是怎么说的?”
林若溪呆呆地摇了摇头,心里涌过一丝淡淡的酸楚,仿佛那一幕,就在自己眼前回放。
而一旁凝立着的燕三娘,也是满眼的思念之色,默默出神。
杨公明深呼吸一口气,涩涩笑了笑“你们奶奶当时,很温柔地对我笑着,好像什么都没察觉。
她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夫妻之间,不论发生什么事,最要紧的,没有别的,不就是‘信任’这两个字么’。
当时我就跟个木头似地站着动不了,我就记得,好像从认识她开始,这个女人,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那里笑吟吟看着我,从来不曾怀疑过半点。
我记得那一晚,我出了家门后,就让司机在一个公园里停下,没去见那个女人,仅仅是一个人坐在公园的一只椅子上,默默等到了午夜,从路边夜摊让司机买了瓶白干,喝了两口,才回家里。
在那以后,我把所有的联络都断了。
只是,我刚想好好让她享福的时候,没过半年,她就突然重病去世了……”
说到这里,杨公明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沉沉的感伤。
燕三娘上前扶着老人的肩,道:“老爷,都已经几十年了,夫人心这么好,肯定在天上也过得好好的。”
杨公明点点头“是啊,我也已经一大把岁数了,可能再过些年,就可以跟她团聚了。
虽然我没把我们的儿子教好,可好歹孙子还算争气,老伴也不会多怪责我吧。”
燕三娘一脸悲戚“老爷,您身子硬朗着呢,这哪的话。”
“呵呵”杨公明摇摇头,感叹道:“三娘,如果我走了,你也给你自己自由吧,我和老伴都欠你这辈子,只能下辈子还了。”
“老爷……”
燕三娘不禁掩面,抹了抹泪水。
一直看着听着这一切的林若溪,不知怎的,感到晶莹冰凉的水珠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下意识地一摸眼眶,才发现早已经泛滥了。
女人不争气地嗅了嗅瑶鼻,赶紧拭去脸上的泪痕。
杨公明整理了下精神,冲林若溪咧嘴笑道:“若溪啊,你知道么,这片菜园子,其实是你们奶奶留下来的,她在的时候,我总嫌她不好好做个首长夫人,却要干农活。
可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林若溪抿嘴笑着,摇摇头“奶奶怎么说的?”
“她说,人会对你诓骗欺瞒,人会对你恩将仇报,可是土地,却是不会;只要你真心对土地好,善待它,为它付出,那么土地,肯定会给你最好的成果。
所以她喜欢跟土地打交道,喜欢摆弄这些蔬菜瓜果,而不喜欢去参加那些虚情假意的宴会应酬。”
林若溪凝神地听完后,露齿轻笑道:“如果我是男人的话,肯定不会像爷爷这样,有那么好的妻子,却还找外面的女人的。”
“哟,你这丫头,还开始教训爷爷了”杨公明乐道。
林若溪的美眸里满是洋洋的温馨,这种和亲人长辈促膝长谈后,获得强烈满足感的滋味,让她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这时,杨公明向身边的燕三娘伸了伸手。
燕三娘会意,从衣袖里取出了一枚掌心大小的圆角长方形紫红色令牌,交与杨公明。
“给,拿着”杨公明将那紫红色令牌,塞给林若溪。
林若溪接过后,疑惑地端详了下,才发现,这竟是一块芬香四溢的紫檀木做的令牌。
这令牌上,用精细的雕工,正反面都刻画了栩栩如生的两头猛兽。
“这是……”
“是麒麟”杨公明笑着解释道:“这面令牌,是用印度小叶紫檀雕刻而成的,是我父亲当年从一个印度政客手上得到了小块原木后,让能工巧匠雕刻。
父亲去世后,我一直将它带在身上,一来怀念,二来这小叶紫檀和麒麟图腾做的护身符,都能驱邪避凶,全当一个好的念想。”
印度的小叶紫檀因为在明代被几乎砍伐殆尽,直到清代都没能恢复元气,到当今更是珍贵到离谱。
林若溪一听竟然还是杨烨老元帅传下来的,忙推辞道:“那爷爷您就收回去吧,这太珍贵了。”
“哎,让你拿就拿着”杨公明笑道:“爷爷知道,昨日对蔡凝那丫头的态度,你肯定是心里不舒服,爷爷不是故意要冷落了你。
只是,蔡凝那孩子为了杨辰吃了不少苦,不能亏待了人家。何况,你是光明正大的,她却没个名分,当然要多给她些安慰,才能有个和睦的氛围。
把这面紫檀护身符给你,算是一片心意,爷爷知道杨辰那小子肯定不缺钱,送珠宝什么的也俗气,你就收下这护身符吧。”
听到这话,林若溪不由赧然地道:“爷爷,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才……”
“我要是不喜欢你这个丫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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