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吧。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他们做的了。”
老张摇摇头，替他把枕头摆放好让他靠得更加舒服。“老爷，你当真以为真相可以隐藏一辈子不被发现吗？”
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默昊天连叹息都无法发出声音。“我不知道。但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老张，无论如何，你都要为我守着这个秘密，拜托了。”
老张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在心底哀叹。天意，总是如此爱捉弄人。
……。
梦怜月正坐在房间里看书，身后的门突然被砰一声推开，来回摇晃着与墙碰撞出难听的声音。她吓得弹跳起来，碰翻了椅子。
在她的惊愕中，默绝野飞奔进来，那急促的势头刹不住，直直地撞在她身上。椅子翻到碰撞，梦怜月被他推着踉跄后退，向后上半身倾倒在桌子上。男人重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差点把她的腰压断。她还没来得及抗议，他便退开了一点，一把抄起她的腰，将她紧紧抱住。
梦怜月惊愕地愣住了，那仿佛用尽了力气的手臂，几乎要把他的腰勒断了。手臂甚至在微微颤抖，仿佛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才能止住。而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一再喷射的热气让她感受到急促而用力的呼吸。
她刚刚要开口问，却被脖子间的滚烫吓住了。如果她没有猜错，那应该是泪。在寒冷的时节里，只有灼热的泪能带来如此灼人的热度。
心被这陌生的温度揪住了，艰难地跳动。伸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在他手背轻轻地拍打着。能让他这样激动的，一定是那件事。看来，事情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可是，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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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怜月正坐在病床边削苹果，默昊天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在休息。
突然，他睁开眼睛，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都知道了吧？”
梦怜月愣了一下，继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只是轻轻地点头。“嗯。”
默昊天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还是阿野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所以你不需要再多此一举。”
梦怜月放下手中的水果和刀，因为消瘦而更加大的黑眼睛深深地看着默昊天的眼里，是人都能看到那眼中的真诚。“他跟我说了，他很难过。说实话，我很意外，因为这是我怎么也猜想不到的事情。这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默昊天会做的事情。我之所以不问，不是因为不想多此一举，而是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比起一堆没有生命的文字纸张，我更愿意相信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的人。我不是故意要安慰你，只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感觉到的。”
默昊天说不出话来，很久才笑着说道：“怜月，我该说你太天真太单纯，还是太主观呢。但不可否认的，你这些话让我恨高兴。如果……”“如果“之后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留下一串沉默的意思。
梦怜月看着他脸上猛然出现的愁苦，有点能够猜到他如果之后，他会说些什么。只是，这个如果太沉重，她不敢擅自补充后面的内容。
“怜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这可是爸最后的心愿了。其实人啊，不管多有能耐，都不过是俗人一个。到了我这个年纪，没有什么再能够由我幻想了，只有抱孙子的这个梦。唉……”那一声叹息，拖得好长好长，让人好沉重好心酸。
梦怜月的一颗心被这酸酸的味道熏得好想哭，却又不得不扬起笑容。“爸，你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好好地配合医生治疗，好好地休养，一定能好起来的。到时候别说一个，就是一大堆孙子都能抱，只怕你抱不过来呢。”
除了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她不知道能够如何去安慰这孤独的老人。她跟默绝野的关系又是这样尴尬的状态，如何能够完成他的心愿。
默昊天苦笑。这么蹩脚的安慰，傻子都能够听出来。
那一抹笑，让梦怜月的心口更加苦涩起来。反正她都跟默绝野有过关系了，何不……可是，孩子不一定能有一个幸福的家。这，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也许，这个愿望注定是没法实现的，哪怕我再怎么费尽心思。”也许，是因为他们做了孽，所以注定只能抱憾离开。
除了话里的遗憾和叹息，梦怜月注意到了“费尽心思”四个字。爸为了完成这个心愿，到底做了一些什么？“爸，你……”
默昊天对着她微微一笑。“还记得吗？那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跟阿野在一张床上，那其实是我的蹩脚的阴谋，可惜好像没什么作用。”
梦怜月听着他的话，虽然微微吃惊，但她没有忘记那天晚上，自己是被人敲晕的。而当时的情景，她也没有忘记。她确定自己没有弄错，那个敲晕她的人，目的是不让她听到花园里的对话。“爸，也是你让人把我敲晕的吗？”
默昊天微微愣了一下。“啊？哦，是啊。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觉得要是下药什么的会更加过分，所以就用了这个方法。”
梦怜月没有再说话。她现在更加确定，爸在维护一个人。甚至于他承认自己杀害秦若诗，都是在维护一个人。是谁，能够让他不顾一切去维护？甚至干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在风雨之前，替其承受这可怕的结果。如果默绝野不是他的儿子，他是要蹲牢房的。他这样为难自己，到底是为谁？
梦怜月把削了一半的苹果削完，递给他。“爸，其实你承认自己杀害秦若诗，是在替人顶罪，对不对？”那么默绝野查到的那些东西，肯定是默昊天故意摆出来的。他把一切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让真正的凶手安然无恙。
默昊天的手抖了一下，苹果在手中滚了几下，骨碌碌地滚下床，沾了灰尘。他想笑，可是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怜月，你怎么会这么想？有谁值得我为了他把这么重的罪名扛在身上，甚至可能让儿子恨我一辈子。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觉得会是我这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商界神话做的吗？怜月，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柯南啊？所以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梦怜月不自然地笑了笑，伸手挠挠头。“可能是吧。那种警匪片看到了，总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让爸你见笑了。”
。。。。。。
刚从医院回来，还在车道上，梦怜月就注意到了黑暗之中站着的默绝野。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另一个原来冷冰冰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忧郁起来。
梦怜月下了车，没有进屋，直直地向花园走去。微弱的光线之下，默绝野斜靠在亭子的柱子上，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自然垂着。视线向上，对着黑漆漆的天空。如果她现在能够看到，那一定是迷茫而痛苦的。
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想为他分担一点难过。再坚强的人，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其实，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一定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要自己相信那个显得那么善良的父亲，可是那些可怕的文字又让他找不到推翻的证据。更惨的是，默昊天自己的都承认了。。。。。。
梦怜月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停住。他看着天空，她看着他。两个人都沉默，只剩下夜的寂静。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我也不想安慰你。我唯一想告诉你的是，我相信爸不是那样的人。即使他亲口承认了，其中也一定有着他不得不这样做的隐衷。”如果她再不开口，只怕他们会这样沉默地站一夜。
默绝野终于把没有焦点的视线收回来，看着她。
梦怜月却转身走下亭子的石阶。缓步向屋子走去。“不管他说了什么，也不管你查到什么，他是你的父亲，三十年来你都这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答案。与其这样沉浸于痛苦之中，不妨试着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心里那个最渴望的答案。”
默绝野看着她渐走渐远的身影，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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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雅，等很久了吗？”梦怜月坐下来，露出快乐的笑容。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跟夕雅的联系就变得少之又少了。就算她主动联系，夕雅也总是说在忙这个忙那个，而不愿意跟她多谈。没想到今天夕雅会主动约自己，她高兴得急急忙忙就出门了。
“我也是刚刚到。”其实她本来是去公司找翟腾越的，可没想到他以忙为理由，随便敷衍了两句就让她回来了。龙夕雅觉得自己的心有说不出的苦，却又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最终还是找了梦怜月。
别人看着她的风光，看着她笑得灿烂，却看不到她笑容背后的苦涩。每次出席宴会，别人都竞相巴结她，说着满是羡慕的话。她只能笑，而无法开口。
有谁知道，她结婚都快要两个月了，跟翟腾越却连拥抱都没有过一次，更别说同床共枕。洞房花烛夜，她在房里带着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样的梦幻想法，等待着她的新郎。等来的，是一个漫漫长夜，独自黯然落泪。
她所有的激动，所有美好的幻想，所有的期待，都显得那么可笑。房间里双双对对的东西，更加衬托着她可怜的孤单。整个人缩在大红的喜被里，看着一室的喜气洋洋黯然泪落。她知道翟腾越还没有喜欢上她，却没有想到，他连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她嫁的，好像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充满讽刺和孤独的房间。
她自我安慰，想着这样的情况很快就会结束的。可是她等了一个又一个晚上，熬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长夜。快要两个月过去了，那张本来是缠缠绵绵的床上，依然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躺着，无法成眠。
她知道，翟腾越的一颗心，还在梦怜月的身上。可是，她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他偏偏要放着她这个妻子不理不睬，而肖想根本不可能的女人？男人是否都这样，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最想要的？
“夕雅，你的脸色好像红润了很多呢，最近肯定过得很滋润吧？”
龙夕雅只是笑，自己用喝茶的动作掩去了笑背后的不愿意示人的东西。出门之前，她特意花了一番功夫去化妆，把什么黑眼圈苍白全都隐藏在化妆品之下。她绝对不要被人看笑话，更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婚姻并不幸福。
梦怜月觉得有些感伤，她们曾经是最要好的姐妹，无话不谈，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第一时间跟对方商量求助。可现在，她们竟然像是才认识的人一样，相对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和压抑。
“听翟腾越说你已经不上班了，做一个全职家庭主妇。说说看，做家庭主妇的感觉怎么样？我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我们三个天天嚷着说以后绝对不要做家庭主妇，要经济独立，省的被男人欺负了。可没想到，那时候呼声最后的你，竟然是第一个选择做家庭主妇。”
想起当年的时光，似乎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为什么她们之间的感情，却已经变得这样疏淡了？
“是啊，当年傻嘛。”
梦怜月竭力地想要寻找共同的话题，想要把这压抑的气氛调动起来，却好像没有用。不管她说什么，夕雅都是很简单地回答，甚至只是笑。她有些不明白，如果夕雅不是想跟她聚聚，谈谈心，那么她约她出来，是为了什么？
就在梦怜月费尽心思想要寻找新的话题的时候，饭菜端了上来。算是勉强调节了一下这僵硬的气氛。
可是她才吃了几口菜，胃里就涌上来一阵阵的恶心。她极力忍着，想来是今天太忙了，没有好好吃早餐和午餐的缘故。可等到第一口红烧鱼入口，她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冲向洗手间。
一顿饭下来，她就没吃多少，最终还是饿着肚子回到家里。
而她始终觉得，夕雅好像不怎么快乐。虽然她一直都在笑，但那笑容不像以前那么自然，那么发自内心。她现在的笑容，更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而展露的。难道，她跟翟腾越相处得不好吗？
在别墅花园的大门外她就下了车，胃实在难受，也许下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会好很多。最近身体好像变差了，很容易累，而且总是没胃口，夜里又总是睡不好。
慢慢地踱步，走过花园笑道，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那花花草草，心情难得悠闲了起来。这段时间，她的心情真的是绷得太紧了，连身体都弄出问题来了。
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带起一阵属于乡土的清新气息，甚至还有一丝腥味。她又忍不住胃里的阵阵恶心，弯下腰干呕起来。
好一会，她才勉强直起腰杆子。却被不远处的人影吓得差点惊叫起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默绝野的母亲。
她意外深长地看了梦怜月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066 流产心碎
梦怜月不知道怎么说这几天的感觉，反正不是那么自在那么舒服。宋丹青看着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她想破了脑子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所以她尽量不跟她单独待在一起，否则她就会忍不住心里发毛。每次她定定地看着自己，梦怜月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记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叫《上错花轿嫁对郎》。那个杜冰雁刚开始进将军府的时候，她就总是觉得总管怪怪的，最后吓得连夜逃跑了。她现在面对宋丹青，也每每有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最让她烦恼的是，叶紫殷出现在默家的次数又多了起来。虽然她也没怎么找自己麻烦，但这种好像第三者跟下堂妻之间的戏码，让她觉得相当的不自在。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的心情。以前叶紫殷几乎天天都会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甚至总是故意往默绝野身上靠，彰显他们的亲密关系。她只是觉得她的做法很可笑，一点也不往心里去，只当她是在闲得无聊找点蹩脚的戏码来演。
可现在，相似的情景，不知道是叶紫殷变了还是默绝野变了，反正他们好像疏离了很多。但每当看到叶紫殷坐在默绝野的身边，嗲里嗲气地喊着“野”，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想要对此视而不见，却又总是管不住那脱缰的视线。
梦怜月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她不喜欢这种类似于吃醋的心理。即便以前跟学前在一起，她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情。她习惯了选择一个人，就全然地相信他相信他们的感情，没有了怀疑，自然也就没有了无谓的吃醋。
今天是周末，因为不用上班，梦怜月放松地睡了一个懒觉。虽然还是睡得不太安稳，但精神总算好了许多。
起来的时候，不意外地又看到叶紫殷和宋丹青一起坐在客厅里，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她出现，宋丹青又是那种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眼神，嘴边似乎还有一抹冷笑。
也许自己多想了！怜月安慰自己，随意收拾了一下，逃似的走出了家门。
就要到春天了，也许她可以去买几件春装。打定了注意，她便觉得精神一振地往商场走去。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默家少夫人，但她还是不习惯那种彰显高贵的服装店、珠宝店，只要有需要，还是像以前一样往商场走。
也许就像人家说的那样，麻雀永远都是麻雀，怎么也变不了凤凰。所以她飞上枝头，身在凤凰的巢，还是喜欢做麻雀该做的事情。
正是冬夏交替的时候，商场里四处都是关于冬装打折的信息，大大的横幅、